“那年科里住着的一床,是名男性乳腺癌患者。记得手术当天早上他躺在手术接送床上被推过病区楼道时,时不时有女患者轻呼:‘呦!快看,居然还有男的做乳腺手术。’那位男患者全程红着脸……”乳腺科医生盛志娟在知乎里讲的这个故事,代表了一种普遍误解——男人没“胸”,咋会得乳腺癌呢?其实,男人也有乳房,只不过比较小而已。2013年5月,蔡老伯发现自己无法正常扭动脖子,轻轻一动就疼痛难忍。到医院全身检查的结果让大家都吃了一惊,蔡老伯乳腺上有个1.5厘米的肿块,有笔盖大小。医生为蔡老伯进行左乳穿刺检查,发现蔡老伯可能患了乳腺癌。随后又进行PET/CT扫描,发现乳腺癌已发生骨转移,最严重的是寰枢椎。原来乳腺癌是造成蔡老伯脖子疼痛的元凶。由于已是晚期,医生只能给蔡老伯进行姑息性乳腺切除,同时扫除了他的左乳和腋窝淋巴。在青春期前,男性与女性的乳腺毫无二致,由埋在胶原间质中的小导管组成,这些小导管是在胚胎期就由乳腺嵴发育形成的。进入青春期,在雌激素作用下,女性乳腺开始发育;而男性乳腺缺乏雌激素的刺激,小叶及腺泡没有发育,乳房是平坦的。但只要有乳腺腺体、腺泡组织的人,都可能患上乳腺癌,所以男性也不能获得“乳癌特赦”。与女性相似,男性乳房具有乳头、乳腺导管等结构;与女性不同的是,没有乳腺小叶结构,男性很少患源于小叶的恶性肿瘤,比如:泌乳性腺瘤、纤维肿瘤、乳腺叶状肿瘤、浸润性小叶癌等。
男性乳腺癌是种相对少发的恶性肿瘤。2019年全国癌症统计数据显示,女性发病人数首位是乳腺癌,每年发病人数约为30.4万,占我国全身恶性肿瘤发病的7%-10%。男性乳腺癌的发生率占男性恶性肿瘤的0.2%-1.5%,占所有乳腺癌患者的1%[1],且呈逐渐上升的趋势。世卫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发布2020年全球最新癌症负担数据,乳腺癌取代肺癌,成为全球第一大癌。中国癌症乳腺癌新发病例总数是42万,按男性乳腺癌发病率1%计,约为4.2万人,形势相当不乐观。在过去25年间,男性乳腺癌发病率增加了26%。发病年龄较女性晚5至10年发病高峰在 60 岁左右,是一种老年疾病。大多数病例是浸润性导管癌 (70%–95%)[2]。由于发病率低,男性乳腺癌的受重视程度是不够的,导致发现时已是中晚期,预后不佳。所以,有必要来扒一扒,让男性患上这种少见癌症的背后推手。“检查发现,这类男性患者的雌激素水平较高,这有可能是造成乳腺问题的原因,但还没有确切的证明。”深圳市第二人民医院甲乳外科主任王先明说。男性的睾丸和肾上腺既分泌雄性激素,也分泌雌性激素。男性乳腺疾病较多发的第一个年龄段在20岁左右,此时体内雌激素分泌会突然增多,导致乳房下的小导管腺体发育,引发异常发育。第二个年龄段在45岁以上,此时雄性激素分泌下降,加上这个年龄段的很多男性开始发福、肥胖,脂肪细胞将雄性激素转化成雌性激素,所以肥胖男性较易发生乳腺癌[3]。
① 胸壁照射史:有胸壁照射史的男性易患乳腺癌,比如既往胸部接受放疗患者。② 雌激素水平过高:肥胖、长期服用降压药、抑制胃酸药物、治疗前列腺癌药物等,会引起雌激素分泌过多;克氏综合症、肝硬化也会导致雌激素水平过高。1995 年,Ganly 和 Taylor 报道,一名患者在接受变性手术后激素替代疗法 14 年后发展为乳腺癌。Pritchard 等研究者报告了类似的病例。
肝硬化与高雌激素状态有关,因此会增加患乳腺癌的风险。肝硬化带来的激素变化与克兰费尔特综合征(Klinefelter综合征)非常相似。根据 Misra等研究者的说法,如果这些患者能活得够长,肝硬化男性患者的乳腺癌发病率会更高。有慢性肝病,例如大三阳、小三阳、急性肝硬化的男性更要特别注意乳腺癌。
在克兰费尔特综合征(较常见的染色体畸变遗传病)中,特征是血浆雌二醇水平升高,睾酮水平降低,黄体生成素和促卵泡激素水平升高,不孕症和男性乳房发育症。患有克兰费尔特综合征的男性患乳腺癌的风险是正常男性的 20 倍。在其他睾丸功能障碍病例中也可以看到类似的激素失衡,例如睾丸炎或睾丸未降。
③ 遗传:家族史是明确的乳腺癌危险因素。5%到30%的男性乳腺癌患者有家族史。目前对父系或母系癌症的重要性和受影响亲属的数量并不明确,但明确了BRCA1和BRCA2以及其他分子遗传标记物基因检测可以预测乳腺癌的风险[2]。
一级亲属(父母和所有子女之间为一级亲属)患有乳腺癌或卵巢癌,使男性患乳腺癌的风险上升2-3倍;BRCA1基因突变携带者患男性乳腺癌风险是1%-5%,而BRCA2基因突变携带者风险更高为4%-40%[4]。
④ 细精管发育不全、睾丸炎或附睾炎和男性乳房发育等,增加男性乳腺癌风险。⑤ 环境:化妆品制造业和汽车制造业工作男性患乳腺癌风险增加8倍;污染的环境、在汽油和尾气等环芳香烃致癌物质环境下工作超过3个月的男性,发生乳腺癌的危险性增加2.5倍。肥皂和香水工业的男性工作者乳腺癌风险较高,可能是类固醇分子的异常芳构化导致。熔炉和钢铁行业的男性从业者也面临更高的风险,可能是碳及其衍生物在基因水平上积累小的损害;高温或电磁场的工作环境对男性乳腺癌发病的影响尚未明确,但也提示乳腺癌的风险增加[5]。
⑥饮食、运动等生活方式:后天因素也会对乳腺癌造成很大的影响,比如不爱运动,不良的生活习惯如抽烟酗酒,爱吃雌激素食品如动物内脏、一些补品等,从而影响到体内雌激素和雄激素的互相转化,一旦雌激素无法正常从男性体内代谢出来,就会导致雌激素水平过高。酒精引起的肝硬化的情况下,酒精会增加患乳腺癌的风险。肥胖也是乳腺癌的危险因素,与增加的雌激素水平有关。
⑦无子女:据D'Avanzo 和 La Vecchia 报道,没有孩子的男性患乳腺癌的风险是他父亲的 5 倍[5]。潜在的不孕症问题也强化了激素失衡在乳腺癌发病机制中的重要性[6]。
女性的乳腺肿瘤容易摸到,还经常定期用超声、钼靶等手段检测乳腺状况,相比之下,男性对自己的乳腺就没那么上心了,往往到晚期才发现,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其实,只要平素对以下症状稍有留心,尽早发现乳腺癌并不难。
◆ 早期多数患者表现为无痛、坚硬、乳晕下肿块。
◆ 中期乳腺癌的表现是肿块可能会有触痛,伴有临床男性乳房发育症和乳头内陷。
◆ 晚期乳腺癌的特点主要是自发性疼痛或压痛,乳头溢液,皮肤溃疡和佩吉特氏病。
◆ 好发于左侧乳房,据文献报道,只有5%的男性病例有双侧肿瘤。
◆ 70%到90%的肿块位于中心,平均直径从 2.0厘米到 3.5 厘米不等。
◆ 可能有皮肤局部凹陷和腋窝淋巴结肿大。
◆ 骨痛和咳嗽可能提示肿瘤病灶出现远端转移[2]。
专家提醒,男性乳腺癌如能早期发现,几乎都能存活至少5年。男性应了解乳腺癌的相关信息,如发现自己的乳房有结块和肿胀感等异常现象,要及时到医院就医。尤其是家族中有乳腺癌患者的更要警惕,从35岁开始定期做相关检查,及早确诊乳腺癌能获得更好的预后。[1] SCHOTTENFELD D, LILIENFELD AM, DIAMOND H. Some observations on the epidemiology of breast cancer among males. Am J Public Health Nations Health. 1963 Jun;53(6):890-7. doi: 10.2105/ajph.53.6.890. PMID: 13992391; PMCID: PMC1254174.[2]Meguerditchian AN, Falardeau M, Martin G. Male breast carcinoma. Can J Surg. 2002 Aug;45(4):296-302. PMID: 12174988; PMCID: PMC3684685.[5]D’Avanzo B, La Vecchia C. Risk factors for male breast cancer. Br J Cancer 1995; 71:1359–62.[6]Memon MA, Donohue JH. Male breast cancer. Br J Surg 1997;84:4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