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好汉叹息，因此仇视宋江这样的小人
本文作者/曹旭
合上评价梁山宋江之伪的文章，怀着对众英雄忠义淳朴的叹息，来到深夜里的凉台。
傍晚那弯桔红的月亮，已经漫漶无影，路灯的棕色仿佛消散了好多，路上的车子渐少，秋虫的声音更多。也难怪，再不用多久，中秋就要到来，萧条苦涩的寒凉和木落泥壤的寂寥，要从北中国延展而至，给我以同日而语的意境，和意境之中纷乱而下的安慰和惆怅。
《水浒》电视剧拍的可以，特别是为雪晁盖之仇，打过曾头市之后，梁山荣枯事业的分水岭，以片尾悲壮的女声煞末，那悲秋之气，迅速便顾盼幻视在阅者的内心，让我们不忍续睹。
“宋江是个投降派”。也许开国领袖的这句断言，较之金圣叹的评判，不仅更为深刻果断，而且同样是学术性的东西，历史性昭昭，并无他所处时代的影射意味贵为领袖的mzd，有必要以此映射其他的力量?
“宋江是个投降派”，这已经听得多了，这是一个政治家对历史事件和政治风浪之立场的一个论断。如若以人性的文化的道德的观点来打量宋江这个“好汉”，我们真应为梁山豪杰的忠义和淳朴，顿足扼腕，长吁短叹了。
怎么个个英雄，看透了皇帝佞臣的丑恶本心，与时代的凶顽恶奸卑鄙暴戾势不两立、嫉恶如仇的各个英雄，为何但但倾心这个“黑汉”？真相大白于林冲，只能落个怀仇难雪，眼睁睁放走毁掉自己家庭、灭掉自己一生名望、一族清白的奸佞仇人，经此怀恨羞辱，怎能不沉郁吐血，忧愤而亡？在官府做过刑警队长又做过地方豪绅的贵宾、来往穿梭行走于地方一流社会的武松，当然也明白这个朝廷的没落和官僚阶层的反动和卑鄙，所以唯有他在宋江表演的丑剧中不时横眉冷对敢作敢为。军官出身，佛家弟子身份的鲁达，也是终于看破红尘，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的洞悉人间情仇，破碍消业，恐怕正是挚友林冲的遭遇，正是宋江一伙卑劣的所为，让他掌杀配马而盛怒得悟吧。
情义萦怀，秋掃叶，严冬雪，我们的人性，在颤抖，我们的血液，要停滞断流，要喷出心肺。我们为这些好汉叹息，因此仇视宋江这样的小人，这样一个为一己观念一己之私，为了高位名爵，为了黄巢不如的自己的所谓的事业，以牺牲众亲众友众忠众义的卑怯行径，打着为众家兄弟虑及后路设想未来的招安幌子，做尽人间最为无情的残害。当晁盖祭日，兄弟们前往扫墓祭奠，情义祷告的时候，忽然间，我听到远处传来鞭炮的炸响，本以为是另外的兄弟们想到了亡人和祭日，谁知竟是忠义堂上人欢酒涨，众人庆年，是乐和谱曲，宋江填词的歌会，礼炮开场。
刘慧儒先生的文章《宋江其人》，正是站在人性的角度，站在公义和忠诚的立场，对晁盖这一冤案大鸣不平，对宋江这一典型指正剖析的。“是他们（100条汉子）的淳朴和忠义成全了伪君子宋江”。何止是伪君子？我以为这样的人与蔡京、高球老贼一样丑恶一样可恨，而且较之更为阴险，更为毒辣。他披着忠义的外衣，伤友害情的深阔更为残酷。有些时候，我妄想，这些英雄豪杰，为什么不四散他处，更谋荒山，更辟世外一滨一水浒呢？
施耐庵先生，要表述的就是这样一个时代的层面吧，是表明人性的善如何受欺于人性的恶吧。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传奇、街头俚语典故，这是华族文化背景下，两股力的较量，是胜利过、杀伐过、豪饮过、撒气过的悲剧，是英雄成为英雄、英雄终究要踏上末路的上下两集；一个豪情万丈，血性弥天，一个悲风满路，渐次吹散。
回首往事于此，深夜步出凉台，在秋虫的低吟之间，在无风无月的独处里，又有多少的阴谋和权诈，正在别的地方、自己的身边和历史的深处积累和展开、点燃和燎原呢？我们心向往之的坦荡和正道，是错误的吗？我们的心要放在社会的污浊中适应熏染、苟同旧例吗？两性相爱是小小的主题，尚可轰轰烈烈，而公义和光明，不是人类永远要追究要维护要战斗的终极课题吗？当这些影片和剧情，尚能打动着你，那是证明你的心中有着正义的火，在此被他们点燃，在其间观照到自己，那时的血脉贲张，那时的拍案怒骂，那时的泪水滴流和叹息愤慨，都是正义和公理还在，这正义和公理还有寄寓其间的地方，还有可以光大的希望。而且，当这些剧情急影片，还能引起整个时代的呼应，在这午夜的剧场，还有众人同来观看，那我们的林冲、我们的鲁达和武松就还有希望。那宋江和高球之流，就不必要什么领袖指挥我们来批判谴责，我们自觉可以看清并冷笑、鄙夷并驱逐这些败类和丑恶。
《水浒》已传承了数百个年头，英雄的名字和事迹，在街肆坊间阡陌山水万里罡风之间，为万民仰颂，为黎民渴求；正义和公理，从未因为朝代的兴衰、外寇的入侵而熄灭或萎缩；正义和公理，已经是我们民族血脉中的核心因素，是我们民族的重要符号。“天下为公”、“肝胆相照”、“忠心耿耿”，等等等等，这些耳熟能翔的词语，这些渗透入妇孺乡野里的常识俗语，就是一个很好的见证。如若后人可为，应当续写英雄的《水浒》和《水浒》的英雄，看看奸佞小人是怎样的下场，看看正义和公理在此霄壤之间，如何涌动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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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曹旭，河南省许昌市魏都区教师进修学校干部，笔名陈草旭变，近年来有数百篇散文、小说见散文在线、红袖添香、古榕树下、凯迪社区等文学网站，合著有人物传记《那年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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