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事件二十年，我们更了解恐怖主义了吗？

Editor's Note

2001年9月11日上午，被基地组织恐怖分子挟持的民航客机分别撞上纽约世贸中心和美国国防部五角大楼，造成两栋标志性建筑的坍塌损毁和近3000人死亡，震惊世界。此后，美国政府发动“反恐战争”，为消灭与基地组织勾结的塔利班入侵了阿富汗。

二十年后的今天，在拜登对“美国在阿富汗的目标只是打击恐怖主义”的反复强调中，美军终于撤出了阿富汗。重掌政权的阿塔是否已经脱却恐怖组织的色彩姑且不论，8月30日“伊斯兰国”对喀布尔机场的火箭弹袭击、9月5日巴塔的俾路支省爆炸袭击等事件仍提醒着我们，恐怖主义依然是悬在人类头上的利剑。

本期书单包含6本针对恐怖主义的研究著作，分别从发生学、消亡学、组织学、战争学等角度，回答了关于恐怖主义的6个问题。这些书目是美国政学两界对“9·11”以来美国反恐战争的得失总结，在今天依然能为各国抗击恐怖主义的努力提供宝贵的经验教训。

 什么是恐怖主义？

点击下图直达本书购买页以跨学科视角全面检视恐怖主义方方面面。人们谈论着恐怖主义的威胁，却往往不去探讨“恐怖主义”的确切定义。在 The Faces of Terrorism 中，作者在全面检视恐怖主义现象的复杂特性后，对这一广受谴责的非传统型暴力提出了明确的界定。作者探讨了恐怖主义对于其输出端（恐怖组织）和接收端（受害社会）分别意味着什么。本书从组织学、精神病学、社会学的方法讨论了恐怖团体的组织结构、招募方式、行为动机和行动策略，还揭示了随时可能来临的恐怖威胁对目标群体的社会和心理影响，为全面理解恐怖主义现象提供了必要的全景视野。本书作者 Neil J. Smelser 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社会学荣休教授。

 恐怖主义为何滋生？

政府和媒体容易将恐怖主义简单归因为经济匮乏与教育缺失——贫困与无知驱使人们变得极端、走向暴力，从而把促进社会经济发展当做抗击恐怖主义的主要手段。而本书作者则通过基于详实数据的实证研究，证伪了这幅广为流传的恐怖分子画像。恐怖分子的中坚成员实际上来源于教育良好的中高等收入家庭。

What Makes a Terrorist 检视了激励个人参与恐怖主义活动的多重因素，从这些个人的经济、社会、宗教和政治背景展开推论。作者提出，为了防范恐怖主义，政府应该思考的不是“谁缺乏优厚收入和发展机遇”，而是“谁持有强烈的政治主张、并自信到以暴力手段将其极端观点强加于人”。本书作者 Alan B. Krueger 是普林斯顿大学的经济学和公共政策教授，曾在奥巴马政府下任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在克林顿政府下任劳工部首席经济学家。

 恐怖组织如何自我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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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组织如何控制其成员？其用来监控成员和执行纪律的工具，是否留下了政府可以利用的安全漏洞？为何恐怖组织中也存在官僚主义和文牍主义？The Terrorist's Dilemma 是第一本系统地研究恐怖组织结构之多样性的著作，作者从代理人理论出发，利用历史案例研究的方法，立足于恐怖分子的自传和恐怖组织内部文件，讨论了恐怖组织在内部管理方面普遍面临的核心困境——如何在维持内部控制的和保持隐秘性之间取得平衡。本书说明了恐怖分子的政治目标如何与行动环境相互作用，促使他们采用特定的组织方式，又进而展示了恐怖组织固有的管理缺陷，揭示了政府为了有效打击恐怖主义可以利用的具体组织细节。本书2013年荣获默什恩国际安全研究中心的 Edgar S. Furniss Book Award。本书作者 Jacob N. Shapiro 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政治学和国际关系学副教授，在2016年荣获美国国际研究协会颁发的 Karl Deutsch Award。

 恐怖主义何以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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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了解过去的恐怖主义运动消亡或被消灭的常见轨迹，我们才有希望加速今天恐怖组织的衰落。How Terrorism Ends 研究了过去两个世纪中的恐怖主义运动——如反沙皇的“人民的意愿”、爱尔兰共和军、秘鲁的“光辉道路”和日本的奥姆真理教——是如何走向灭亡的，进而运用这些持久的教训总结了打击恐怖组织的新战略。作者将所有恐怖组织的消亡方式分为斩首、谈判、镇压和内爆四类，并回答了如下问题：恐怖活动能持续多久？什么情况下领导人的死亡会终结恐怖组织？什么情况下和平谈判会招抚恐怖分子？在什么情况下恐怖组织会蜕变为其他形式的暴力，如暴动或内战？本书兼备开创性、严谨性和详实性，为理解恐怖主义活动的兴衰提供了独特的视角。本书荣获2010年美国图书馆协会CHOICE杂志杰出出版物奖。Audrey Kurth Cronin 是美国国家战争学院（the U.S. National War College）的战略学教授。

 如何应对非政府战争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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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9·11事件以来，非政府武装行为体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和讨论。这些讨论都假设政府和非政府行为主体的战斗方式存在显著差异。但 Nonstate Warfare 则颠覆了这种区分，提出政府军事行为和非政府军事行为并无内在区别。

作者通过对非政府军事行为的深入研究，表明许多非政府武装的作战模式比许多政府军队更加“传统”，而塑造了他们的战术和战略的是非政府行为者的内部政治——他们的制度成熟性和战时利害关系，而不是他们的物质武器或装备。作者将非政府行为体和政府行为体的各种作战方法置于一条从费边式非正规战争延伸到拿破仑式大众战争的连续坐标轴上，提出了一套系统的理论来解释任何特定的非政府战争主体在这个光谱上的位置。作者指出，一个世纪以来，大多数战争都保持在光谱的中间位置。他认为，物质装备和部族文化的视角并不能充分解释非政府主体的作战模式。通过考察从黎巴嫩、伊拉克到索马里、克罗地亚的一系列历史案例，本书表明，将国家和非国家战争视为相互排斥的范畴，会导致政策和学术上的错误。本书作者 Stephen Biddle 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国际关系和公共事务学教授。

 反恐战争毒化民主政治？

在“9·11”恐怖袭击之后，美国政府实施了一波公开的安全政策来打击国外的敌人。然而，在公众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另一套工具被带到了国内阵线。Subtle Tools 追溯了从9·11事件到国会山暴动的美国现代历史，描述了这一时期美国政府的国家安全政策的发展和滥用。模糊的语言、官僚主义式的混乱、秘密主义、绕过法律程序……这些以安全为名采用的“不起眼的工具”，被特朗普政府用来在边境处拆散家庭、镇压 “Black Lives Matter” 运动，乃至试图推翻2020年总统大选。本书揭示了反恐战争更深层次的后果，描绘了一幅令人不安的美国社会图景：虚假信息、仇外心理和蔑视法律成为新常态，国家安全政策反而威胁着民主本身。本书作者 Karen J. Greenberg 是美国福坦莫法学院国家安全中心主任，新美国智库国际研究员，美国外交关系协会永久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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