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光 丨 大调悼亡曲：裸命者的权利及其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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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调  悼  亡  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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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裸 命 者 的 权 利 及 其 悲 剧

图注  《 雷霆的话语 》  三联聖壇畫  九个局部

140X70cmx3  2017年  島   子

bare life 的汉语词意如是：赤裸生命、裸命、赤裸生活、裸生命。

homo sacer 的汉语词意如是：牺牲人（亦被称为“牲人”）。

意大利当代政治思想家吉奥乔·阿甘本（GiorgioAgamben）藉用“homo sacer 牺牲人”这样一个概念作为其著作《牺牲人：主权与赤裸生命》（Homo Sacer: Sovereign Power and Bare Life 1998）的主题词，并且，将“牺牲人”与“赤裸生命”（裸命）结构为血肉一体，使二者密不可分，相互依存，彼此解析。

在对“赤裸生命”（裸命）这一概念的诠释过程中，阿甘本将投影的焦距对准“牺牲人”这一现象。他认为：所谓的“牺牲人”意即没有任何与人的生命意义有关的权利，只是一个个徒具数字意义的赤裸而空洞的肉体，这种生命被人为地处置为无意义形态，就是“赤裸生命”形态。

在阿甘本的研究范式内，“权力政治”将生命意义的外壳一层层剥去，使生命彻底处于一种被流放状态，身体和生命同时被排除到法律保护之范畴以外。这样地，生命的主权失却了一切赖以作为保障的前提，人就成了被法外的裸命者。

由于身体与生命被极权程序诡异地设置为法外境地，裸命者在大地上行走和生活，但他/她随时随在都可能以任何一种方法或形式被死亡。因为，裸命者充其量只是一个大于零的数字而已。

当与人有关的所有的权利（包括宗教权利）都被剥夺净尽，裸命者就只能活在人类庞大的数据里，活成一个零以上的数字，在被任意夺杀中奔向消亡，如同置身于法外的奥斯维辛。

这是人类最大的悲剧，更是人类个体无法超逾的悲哀：因为被剥夺了权利而失去尊严，抑或因为被剥了夺尊严而不可享有生命之在的主权。

然而，在更多的情况下，人普遍处于半裸命者的状态，意即生命的主权缺失了一半或一大半，只剩下活着的权利及其中的悲剧。抑或说，只享有人的动物性范畴的权利。人，被毫无隐私，被透明人，被去精神化，等等。高等生命只被允许活成低等生命的形态。

《圣经·约翰福音》8章31节说：“你们必晓得真理，真理必使你们得以自由。”这话适合抚恤任何时代的任何人的灵魂。究竟有多少人肯就近作为真理本身的基督呢！

2018年5月24日 北 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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