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她，就取关她”，是虚拟主播圈的打假行动
杰克威胁 | 文
当B站UP主的粉丝数达到10万或者100万时，会收到一个实体的银色/金色奖牌作为奖励，这是B站对UP们的肯定，也是很多UP主心目中的荣誉勋章。
前几天，人工智障绊爱的官方账号距离100万的“金色传说”还有最后一步之遥，意外却“恰逢其时”地降临了，随后几天她与100万粉的奖牌渐行渐远。
与其说渐行渐远，不如用“一夜回到解放前”更加贴切。
数据来源BiliOB
经历了几天日均2万的掉粉后，目前AIChannel官方的粉丝数已经从接近100万掉到了80多万，甚至比官方正式开始运营账号时候的粉丝还要少。
大概跟下片时卡在99.9%一样难受
你肯定会诧异：为什么？难道还有粉丝不希望自己喜爱的UP主拿到金色奖牌吗？
你好，有的。
01
Vtuber是啥
绊爱曾经以一声“花Q”为广大观众所熟知，她是当之无愧的全宇宙第一个Vtuber。
Vtuber也就是Virtual YouTuber，顾名思义就是虚拟主播，跟其他主播的区别在于出现在镜头前的并不是真人。
他们或者是用MMD、Unity制作的3D形象，或者是Live2D制作的2D模型。
虽然形象是假的，但有一样东西永远是真的，那就是在虚拟角色背后演出的声优，也就是圈内人所说的“中之人”。
中之人一般不会透露自己是谁，也不会走到台前，而是通过自己的声音去扮演虚拟角色。
随着技术水平的提升，虚拟主播能够播出的内容其实跟真人主播没有太大差异，游戏实况，唱歌跳舞，甚至时下流行的Vlog，虚拟主播们都能胜任。
2016年11月绊爱以虚拟主播的姿态出现在YouTube上，最初绊爱以“人工AI”自居，不过在视频中展现了各种骚操作后被观众们戏称作“人工智障”。
纸片人老婆突然变成了有血有肉的3D模型还能跟你互动，这让阿宅们实在难顶，粉丝数自然是一路高歌猛进。
看到绊爱吸引了大量的粉丝，众多虚拟主播也像雨后春笋般跟风出现。
2018年7月，日本的虚拟主播数量已经达到了4500名之多，要知道在那年年初的时候，虚拟主播不过才百来号人。
Vtuber粉丝数可视化
后来绊爱与Mirai Akari、辉夜月、电脑少女Siro、Nekomasu并称虚拟主播四天王（是的你没有看错，四天王有五个人是常识）。
而国内也在B站上出现了新兴的虚拟主播，比如虚研社旗下的虚拟次元计划，他们的虚拟主播小希是B站首位中文Vtuber，目前已经囊括了40多万的粉丝。
Vtuber们戴着闪耀的光环入驻了各大视频网站，来到了万千观众眼前。
但到了2019年，这顶耀眼的光环开始闪烁不定。
02
爱酱做错了什么
在绊爱的YouTube频道粉丝突破200万时，其运营公司Activ8（后简称A8）获得了6亿日元的巨额投资。
宏观角度来看，如此多的Vtuber横空出世，一堆品牌商演、线下活动地通告对Vtuber来说也是应接不暇，粉丝和广告主们都深爱这些虚拟的3D形象。
Vtuber的企划理应是个赚钱吸粉的买卖，为什么Vtuber的始皇帝——绊爱最近会疯狂掉粉呢？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今年五月说起。
5月25日绊爱的YouTube频道发布了标题为“如果说有四个绊爱，你信吗?”的视频，视频中展示了四个模型相同的绊爱形象。
其实这个视频并没有引起广泛的讨论，观众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水视频手段罢了。
有好几个绊爱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嘛！然而残酷的现实总是把粉丝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以现在的眼光看这部视频，可能就是绊爱变质的开端
6月份AIChannel就连续公布了好几部不同绊爱互动的视频，绊爱分身企划看来是水落石出了。
多个绊爱的出现也就意味着需要不同的中之人来扮演，目前为止总共出现了4个绊爱，初号爱是大家熟知的“人工智障”。
2号爱、3号爱以及会说中文的中国爱都是自此之后出现的“新品种”。
左为中国爱
而运营商A8的种种骚操作都在暗示一件事：你们的初号爱可能要离开了。
在6月30日的绊爱生日会当天，初号爱没有出现，与中国粉丝见面的仅仅是4号中国爱。
7月11日YouTube A.I.Games频道发布了一段新视频，内容是爱酱游玩《超级马力欧制造2》，粉丝们听出来三号爱在刻意模仿初号爱的声音和动作。
而视频中所游玩的关卡，正是此前粉丝们特意为初号爱制作的礼物，这不得不让粉丝们感觉自己被官方喂了一口热翔。
自此粉丝们已经有些坐不住了，针对A8的声讨愈演愈烈，B站视频的评论区开始出现了希望大家取关的评论。
但A8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有点和粉丝一杠到底的意思。
7月26日3号爱开始首次进行solo直播，当场就有观众在直播间表达不满。
更要命的是，疑似初号爱的中之人：春日望发的几条推特引发了粉丝们的臆想。
3号爱直播当天，春日望发推（后删除）：“不想输给讨厌的大人，想要保护自己”。
这下粉丝们彻底站起来了，他们开始组织起了这场“反伪战争”，他们觉得初号绊爱才是他们喜欢的爱酱，他们不想看到春日望日后逐渐被边缘化乃至消失。
就这样到了8月6日，粉丝们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在没有初号爱中之人出演的视频中，绊爱做出了一些刻意模仿和嘲讽初号爱的“智障”表情。
这个视频的点踩数甚至超过了点赞数的一倍
也正是从那天起，B站AIChannel的粉丝一落千丈，评论和弹幕无一不在进行抵制和反伪行动。
劝人取关成了粉丝们打开视频的唯一目的，铺天盖地的评论和弹幕没有一个人在聊视频的内容，都在揭露A8卸磨杀“爱”的故事。
这也间接导致了ChinaJoy上的中国爱一度遭到冷场，C96上绊爱相关周边销量的下滑。
而在此期间官方账号针对流言的回应，就像是滂沱大雨中落入水洼中的一滴水一样轻微。
03
中之人困境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纠纷。
表面上兴兴向荣、蓬勃发展的Vtuber行业，实际上也早就鱼龙混杂、暗藏玄机。
中之人在Vtuber企划中往往处于尴尬的地位，他们是企划中最不可或缺的角色；但另一方面，资本力才是背后掌握一切生杀大权的存在，中之人就像是在洪流中乱窜的虾米，基本没有自我挣扎的余地。
而作为粉丝也只能望洋兴叹
早在绊爱事件之前，就曾出现过不少与中之人有关的问题和矛盾。
比如今年四月发生的株式会社Unlimited对旗下“游戏部企划”所属艺人欺凌、压榨的事件。
在推特上有四位隶属游戏部的中之人曝光了他们悲惨遭遇，包括连续的直播、高强度的工作，个人社交账号被监控，性骚扰、薪酬纠纷等等。
一时间有关游戏部的讨论高居在日推的榜首位置，粉丝们也十分懵逼，急切地想要寻求一个真相。
最终官方声明中承认了所曝光出的压榨事件的真实性，但是并没有公布针对涉事人员的处罚措施。
此后游戏部成员的中之人被悉数更换，游戏部企划的Youtube频道粉丝一路暴跌，而粉丝们依然对Unlimited的处理结果感到不满。
中之人们容易吗？一点也不。
“绝对天使Kurumi酱”的中之人疑似被亲人胁迫突然消失；“神乐Mea”将粉丝送的礼物卖掉谎称自己在用，实际上将钱交给了父母；“真堂雷斗”因其中之人账号的下作言论被扒出，出道几天就被开除。
绝对天使
中之人就像是带上了假面的傀儡，他们通过表演取悦了粉丝，却往往暗地里承受着粉丝们不为所知的压力。
这些压力有的来自公司和企划内部，也有的来自家庭环境，甚至来自网络社会。
最糟糕的是，他们并不像真人主播，有正规的渠道去维护自己的权益，若不是推特上发酵的游戏部事件，也许至此粉丝们依然被蒙在鼓里。
04
你吃皮还是馅？
“喜欢Vtuber的人到底喜欢的是什么，是虚拟形象，还是背后的中之人？”
在Vtuber有识者会议上，业内的人士围绕着这个问题讨论了起来，Kai-you的代表米村表示大家并不会在意Vtuber背后的人格，panora编辑广田也表示“绊爱就是绊爱，没有中之人”。
显然这群大佬的想法粉丝们可不敢苟同，美丽的造型和外表固然重要，但粉丝们真正亲睐的是绊爱有趣的灵魂。
于是有一句经典的评论：“我头上套个晃悠悠（绊爱的发饰）我也可以是绊爱，但是我TM厨自己干什么？”
或许比起现在的绊爱，粉丝们更加怀念的是当年在不知名的漫展上，那个无人问津的“人工智障”吧。
部分资料参考：
萌娘百科：绊爱中之人事件条目
https://zh.moegirl.org/绊爱中之人事件
bilibili专栏：【Kizuna Ai】信息集中贴，想了解最近发生什么的人进来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3216430
bilibili专栏：有识者会议 绊爱相关内容翻译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3332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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