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就算蒂法来戴这个面具，中国玩家也只会想起老八？

怪物马戏团 | 文

欢迎来到BB姬的游戏设定瞎扯堂，今天我们聊你们最爱的老八，尽请享用。

设计游戏皮肤时，面具是个非常重要的元素，正确运用面具，可以让角色的颜值和逼格双双飞升。所以精致独特的面具在游戏里随处可见，绝大多数时候，中外玩家对这些面具的审美是相似的，但有两个绝对的例外。

任何时候，只要这两种面具出现在角色身上，就会在中国的玩家群体中激起嘲讽。不论戴面具的角色有多男/女神，出现的场景有多严肃，这两种面具都会瞬间把人拽回两位传奇身上。

他们就是老八和VAN。

老八和VAN，可能联手搞臭了上百款游戏皮肤。他们就是横在游戏面具设计上的两座大山，吓得国产游戏很少使用这两种面具，而像京剧脸谱、日式鬼面和其他欧式面具，则经常出现。

如果用了，那基本上是一定要被笑的。

而在海外，类似的皮肤很常见，且经常饱受好评，哪怕实际上他们也有很多人知道VAN的梗；虽然他们肯定尚未领教过老八的风味。

COD19

比如OW2中女王的新皮肤，就透出黑暗深邃的气质，盯住三秒，VAN的磁性嗓音便会从深渊爬出，开始吸食你的脑髓。可在海外，玩家普遍觉得这皮肤很帅，就算骂，也是在骂暴雪的定价。有人甚至说它帅得哪怕顶着这定价，也值得入手。

当我们讨论这两种面具时，常有人一口咬定就算没有老八和VAN的影响，他们也觉得这两种面具很丑。比如老八的面具，有人嫌弃它把眉毛遮住了，又没改变面部特征；或者认为它很可笑，完全起不到掩饰身份的作用，还不如那些中世纪舞会的手持面具。

所以真的是老八和VAN，暗中颠覆了国内玩家的审美吗？我们是不是就算自以为摆脱黑暗双王的操控，实际上也早已沦为他们的时尚奴仆？

今天，我们就来探寻老八和VAN背后的秘密，让你深入两人的内心，汲取他们在服装搭配上的美学灵感（秘制知识小汉堡，管臭又管饱）。从此之后，你便可骄傲地向人宣告，你已成为老八学和VAN式审美的专家。

注：如果你有VAN同款面具，请戴上阅读，享受沉浸式体验。

首先，是老八的面具。这种面具会在各种地方出现，其普及性之高，乃现代娱乐文化里出场最多的面具之一。很多漫画里的超级英雄都戴它，用它的游戏角色也数不胜数，只有在国产游戏里，这东西才经常躲着不敢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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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如今成为美食代言人的面具，其实是正儿八经的威尼斯嘉年华面具。威尼斯嘉年华，是各种游戏设定的常客，它是一种在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于意大利（尤其是威尼斯）举行的舞会，也是化装舞会这个概念的鼻祖。

威尼斯嘉年华的起源不明，我们只说其中一种假设。有可能是因为文艺复兴前，意大利一些地方实施“禁奢令”：一种禁止特定民众使用奢侈服饰的法令，用固化阶级的方式保护贵族的地位。但也许在一些时期，人们会举办特殊的舞会来弱化这种禁令。这些舞会上，禁奢令暂时失效，不同阶级的人可以戴面具出席，任何阶级的人都能穿华丽礼服，只要付得起。

这些舞会“打破了”阶级的桎梏，还不是以好的方式：上流人士可以借着伪装干龌龊事，下层人可以借此释放欲望，展示能力。舞会的神秘感与阶级、财富密切相关，看着比异教仪式还可疑，尤其适合酝酿阴谋。

《羞辱》

后来，这种化装舞会的方式，被用到某种关系混乱的聚会上。有了面具的保护，人们不需要担心身份暴露，玩得越来越野。根据一些野史记载，当时连威尼斯的修女和修道士，都会戴面具参加这种聚会。

这种堕落神秘的设定，听着就刺激，所以在大量欧洲小说、电影和游戏中，你都能看到它。库布里克最后的电影《大开眼界》、爱伦坡的《红死魔的面具》就是著名范例，而且它尤其适合做到游戏里。

从《无光之海》《羞辱》，到今年的《诺科》……面具嘉年华是游戏里的常客。很多戴面具的敌人，比如《生化奇兵》里那些疯子，设计时的参考也是这种嘉年华，所以他们总有种堕落疯狂的气质。

《生化奇兵》

在威尼斯嘉年华上，面具的分类很讲究。每一类面具都有自己的涵义，虽然它们在细节上差别很多。比如下面这种面具，叫Volto或Larva，涵义是脸，或者鬼魂。

而老八脸上那个，叫多米诺面具（Domino），涵义是“贵族老爷（Lord）”。你可能不信，但老八戴的可是标准的多米诺面具。之所以有人吐槽这面具没什么遮蔽能力，是因为它原本设计出来就不是为了隐藏面容，是给那些想半展示自己身份与美貌的人准备的，比如当时的名流。

《生化奇兵2》多人模式面具，几乎全源自威尼斯嘉年华，G和H的原型就是多米诺

老八戴多米诺面具，是件贴切的事。首先老八和老爷听着很像；然后，他也算我们这个时代的名流了；此外，他在直播中戴面具，确实不是为了隐瞒身份（你的鼻孔会透过屏幕辨识出他）；最后，你怎么知道某些中世纪的地下聚会，玩的不会比老八还大呢？

一切都能对上，就仿佛精妙的锁孔和钥匙。

精妙的MOD图

从它的来历，你能看出为何欧洲玩家喜欢这种设计。因为它不是一种漂亮的美，“好不好看”，不是这类面具的评判标准。

比如大名鼎鼎的瘟疫医生面具，很多国内玩家也觉得它帅气，它的美就是另类的。这种面具虽然确实被中世纪医师使用，但它之所以如此出名，正是因为它成了威尼斯嘉年华上，一种标志性的装饰面具。

觉得多米诺丑？那你应该看看这种女士专用的Moretta面具

多米诺面具的帅，是一种类似瘟疫医生面具的帅，来自其神秘腐败，又高贵的本质。想要正确欣赏多米诺面具的魅力，我们必须绕开老八对我们的味觉造成的影响；或者，你也可以买个戴着这面具的游戏皮肤，送给你的菜鸡队友，让他们去**。

APEX的艾许，同套皮肤的设计关键词就是嘉年华

但这不是多米诺面具唯一的故事。这种面具还被很多超级英雄使用，比如绿箭侠、笑匠、老八和罗宾等。有人肯定能一眼看出，它很像佐罗的面具。

20年代，有一种电影叫侠盗片，《佐罗》就是其中代表。“侠盗（swashbuckler）”最初其实是个小丑一样的贬义词，但这类好莱坞电影把它的形象彻底扭转了，所以假如你玩跑团或CRPG，会看到盗贼（rogue）分类下有一种帅气角色就叫swashbuckler，常戴着多米诺面具。

这些电影是《三个火枪手》和《佐罗》这种侠盗小说改编的。但在原著中，侠盗不戴多米诺面具，佐罗在原著里的面具是遮全脸的。然而在20年代，电影是默片，如果遮全脸，那观众根本看不出角色在说什么，有何种情感，请帅哥演员也是浪费钱。

看着像布条，但确实是多米诺面具。有传言说这是bandana面具，但bandana其实是遮下半脸或头顶的。

于是，当时的电影服装设计师把面具改成了多米诺面具，利用其看似伪装，实则根本不伪装的特性。2、30年代的大部分侠盗片都沿用这种设计，除了《佐罗》外，还有《独行侠》和《青蜂侠》等。

《青蜂侠》重拍版还是周杰伦演的

这些角色是流行文化的第一代超级英雄，在旧版《蝙蝠侠》漫画里，老爷在变成孤儿前看的电影，就是《佐罗》。所以你会发现很多戴着多米诺面具的游戏皮肤，和超英无关，而是西部/侠盗主题的。

当欧美玩家看到多米诺面具时，他们想到的可能是炫酷的威尼斯嘉年华和侠盗片。但这两种东西，都在21世纪后才较多传入中国，且也不算出圈，只有老八的直播，把这面具以一种独特的形象喂给了我们。

所以不幸，就算游戏里的多米诺面具，有不同的设计细节，但这不妨碍对我们来说它们就是同一个撤硕。奥利给侠盗老八，用巨大的影响力偷走了我们对一种美学符号的品鉴能力。

但也许，如果老八是侠盗，也好。侠盗形象，象征着对主流的叛逆、不畏惧尝试新事物的勇气，以及被执法部门追捕的命运。而老八，同样是个主流饮食文化的叛逆之人，他敢于尝试（字面意义）新事物，被审核部门封杀，这些都一一与多米诺面具的故事对应了起来。

就此打住，我怕你们的胃蚌埠住，还是聊VAN吧。

要正确了解VAN，请看底部推荐文章

VAN的头套绝对可以进入服装设计史的殿堂。信不信由你，这东西很可能是手工打造的，仿佛头套界的劳斯莱斯。据说VAN曾因为被嘲笑，愤而把它丢掉，却又在接受自己的名气后，想将其找回，却遗憾发现头套不见了。

好在，VAN可以在各种游戏角色上，看到和他头套相似的设计——对国内玩家来说，游戏大作里，处处都游荡着VAN的身影。

为什么这么丑的头套，欧美游戏设计师却这么爱用呢？

没有任何记载说了VAN的头套到底是个啥，它肯定不是传言中的魔改版蝙蝠侠头盔，不然姥爷会以笑死敌人的方式破除其不杀原则，还会在变成孤儿前就被编剧腰斩。

这头套，有可能是把刽子手的头套，和一种字母圈里叫“狱卒（jailer）面具”的东西结合了。后面这个面具，设计时其实也参考了刽子手头套。

狱卒面具

带着这个前提，就能看懂为何国外设计师喜欢这面具。比如OW2里的女王皮肤，名字就叫刽子手。它同样是一种重点在威慑力，而非美观的设计，只是因为VAN的博爱弱化了其威慑效果。

连锁链都是同款

在《血缘》《黑魂》这些设定非常deep的dark fantasy中，你可以见到海量刽子手相关的元素。我们在聊老头环时，曾提过一部很像魂类游戏风格的黑暗奇幻《新日之书》，其主角就是刽子手。

那你想过为什么VAN要戴这东西吗？

《荒野乱斗》同人

因为刽子手是字母圈相关创作里的常客，总和强迫の爱相关。很多字母圈服装的设计，都涉及刽子手形象。这可能和一个听着毁三观的事有关：在中世纪，刽子手会兼职当婚礼主持人。

中世纪的刽子手是一种很特别的职业，他们没什么地位，但别人又不敢惹他们，他们能从集市上免费拿吃的。因为赚钱少，平民刽子手需要做兼职，其中就包含主持婚礼。但他们只主持牧师不愿主持的婚礼，那些婚礼，大部分都带有强迫性质。这种习俗，让刽子手的强大，与一种强迫式的两性关系联系起来。

《神之浩劫》的复仇女神刽子手皮肤。有没有发现这种设计，经常微妙地出现在女王属性的女角色身上？

所以其实，VAN也只是想和你以一种强硬的方式做朋友，成为斩断你孤独的刽子手罢了。

顺带一提，他脖子上这东西，最开始是为了保护狗在对抗猛兽时，不被咬脖子发明出来的；VAN，他还是电次啊。

实际上只有为贵族服务的刽子手，才会戴头套，且经常很朴素。但艺术家肆意放飞想象后，搞出了一堆奇装异服，VAN式头套的原型就是其中之一。

《虚幻争霸》

要绕过VAN的强大影响力，欣赏到这类游戏皮肤的精妙之处，你可以试试以看《寂静岭》中三角头的眼光去看待它。三角头也是参考刽子手设计出的角色，人们喜欢它，是因为它让人感到威武、邪恶、恐惧。

深邃、黑暗、幻想

《血缘》

现在，你已经了解到这两种游戏形象设计的来源，学会了正确欣赏它们的方式。但是我保证，这些其实并无卵用，哪怕你像人形辞海一样熟背和它们有关的一切，当实际看到这两个面具时，想起的一定还是VAN的嗓音和老八的韵味；你甚至有可能已经把文章的第一张图，记成是VAN的照片了。

LOL同人设计

这可能是所有中国玩家必须背负的诅咒。老八和VAN，就是这个时代的名流，他们就像绿色从大自然变成牛头人，黄色笑脸只剩下阴阳怪气，卖萌表情变成对喷BUFF机。

这类影响逐渐蔓延，仿佛能自我繁殖，我们慢慢搞不清它们到底是环境的产物，还是环境的缔造者。也许有一天我们打开游戏，会发现所有的皮肤，不论多精致，都只能让我们想起老七、老六、老……

如果说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文化趋势，那中国玩家，恐怕是永远都摆脱不了老八和VAN的鬼魂了吧（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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