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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源水: 我的大姐夫

杨源水 文海墨韵 2022-06-25

枣乡纪事


我的大姐夫赵中文,是我最崇敬的亲属。

他,知道我在家中享受特权的真情实况,对我的关爱超过了小我三岁的大外甥。

他,为我在孩子们中间树立绝对的威信。直到现在,不管我说的是否正确,外甥、他们都是洗耳静听。最好的酒,他一定要留给我喝,醉酒后他对家人喝三道四,唯独对我却依旧是言听计从。

他,一生劳苦,为省点口粮除了份内的上河任务外,他有时还主动代替别人出工。为挣点零花钱,他为煤站和机关打煤球,只得在不误生产队出工的情况下起早恋晚。将混筛出的煤沫掺土后和成煤泥,再均匀地摊在地上,用切刀切成小方块放进筛子里,最后摇晃成圆型和*圆型的煤球,这几道工序的劳动强度是可想而知的,而做完上千斤煤球的报酬只有一两元钱(那时的混砟每斤不到二分钱)。在业余时间创收的力气活中,姐夫还时常在村边深湾里“脱”(制作土坯的俗称)土坯。就近取土加水和成后,再用矩型的模子脱出坯来,修整定型、码起干透后,再以每小车运四五百斤的载重,超负荷地拱(推的俗称)上湾堐上重新码起来。此后,再寻找主顾送到被指定的地方。爬陡坡得依靠搭在后背、双肩两端拴在推车把上的袢绳(用软绳编织的)助力,粗粗的袢绳勒过的部位红肿过后,往往要暴起一层风化塑料薄膜状的白皮。而三十来斤重的一块土坯,在当时只能卖两三分钱(当时的新砖每块才二分几厘钱)。赶上运距远出手大方的“公用”(当时有些县直单位的办公场所、职工住房也修用土坯修补和翻新)时,一块大坯能卖上四五分钱时,姐夫就喜出望外了。可是,一赶上天下大雨淋倒坯码,卖不出的土坯就会化为一堆烂泥,使高强度的劳动化为乌有。



过度的劳累,使他的气管落下了病根。每当我们住在一起的夜间,被他那声声急促的咳嗽声惊醒,我的心里就一阵阵的紧缩和难受。是啊,他那中等偏下的身材和常年的营养不良,怎能经得起一年到头那没完没了的超强度体力劳动,怎能在做完生产队活路之外,再负担起没完没了的“业余”付出啊。说起受累的事儿,姐夫总是说:“庄户人过日子就是受累的命。在卖力上就得个人(自己)给个人过不去。不是逼到一定的劲上,谁也不愿干卖力气的活。”

在我的记忆里,每次在他们家小住时,一般情况下整宿因咳没睡好觉的姐夫,又在全家人还没睡醒时,早早地做好了早饭。姐夫的双手粗糙的非同一般,短粗的手指、手掌上的“岗子”(劳茧的俗称)“摞”着(盖、叠的意思)“岗子”。因时常的手工磨损根本长不出长指甲的十指头,总是“齐鼓达的”(方言 齐平的意思),整个手掌真有点与老枣树皮相仿。

在他们村,姐夫管教孩子严厉、说一不二是出名的。曾记得,在我的两个外甥才十来岁时,有一年,连续多时的干旱村边上的海子“翻湾”(水中缺氧鱼类浮出水面)时,姐夫和大姐逮了一些鱼,他就让两个孩子抬着多半桶鱼,步行三十里路送到我们家里。两个孩子开始还行,走出几里路后二外甥就不想走了,大外甥连哄带吓,两个孩子走走停停用了大半天功夫才到了我们家。母亲看到两个孩子红肿的肩膀,一边哭一边骂自己的姑娘心狠。细问起来才知道是姐夫让他俩来的,大外甥说:“老二这小子要不是怕俺爸爸,没走出几里地就耍赖回去了。他知道,跑回去挨打还不如出力往这里来,一路上我都是让着他‘担子头’(力臂长的一方),比俺个人提着来没少出多少力……”正是因为姐夫对儿子的管教严厉,即便是改革开放后,县城内的不少孩子,在五花八门坏风气影响下,歪头打挂(没正形)多起来的时候,我的外甥们都没有染上,充当“街滑子”、“当混混”和吃“霸王饭”的劣习。



姐夫多次当着外甥的面向我授权:“你们听好,我和你娘说错了你们能解译(辩驳),唯独你舅说的不管对不对,都不许你们。别看他岁数比你们大不了多少,可他辈份大,是你娘老家的代理人。”姐夫简直是将我抬举到了,拥有绝对权威、是孩子们“最高领袖”的位置。

我一向不敢使用这种特权。有一次,在特殊情况下的试用,还真达到了预期的目的。那是,在我进城工作后第二年(1986)的正月初六,我到姐夫家拜年时大姐一见面就掉泪了。大年节下,一定是遇上了过不去的事情,在我的追问下大姐说是大外甥无意中惹着了她。我饭也没顾上吃,就找到了已经快三十岁的大外甥。我对他说:“过午到你娘那里,让她打你一顿。直到她打得累了、笑了为止。”说完,没容外甥说一句话我就回了大姐家,告诉大姐下午一定给她出气。结果,那天下午儿子已经十来岁大外甥,直挺挺地跪在大姐的面前,原原本本地学说了我的那几句话,大姐抡起条帚疙瘩打了几下,就会心的笑了。

事后,姐夫开玩笑地对大姐说:“往后,孩子们有么让你过不去的事,就找你兄弟,他办事比我高在。”其实,大姐也知道孩子们真怕的是爸爸,而我只不过是也在为他行使“父权”、在年节下替他当了一次“黑脸包公”而已。



1986年春天,我惹大姐生气直到她离家出走,在寻找大姐的过程中,我理直气壮地向孩子们说:“你娘是我气跑的,三长两短我负全部责任。”话是这么说,真出了事我又能负担得起什么。可是,姐夫和孩子们只是含着泪慌慌张张地四处寻找,连一句埋怨我的话都没有说。大姐患病住院时,三外甥媳妇将大姐随身放在内衣里的现金、存单全部交给了我的女人。她们说:“娘若有个好歹的话,她的钱财只有俺舅和你,才能代表她做全权的处理。”听到隔位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我和妻子感到十分的欣慰。

一次,我在县影院门口看到二外甥帽子戴的不正当,就对他说:“嫌帽盖碍事的话,回家把他拆下来再到外面来。”直吓得他端正之后,连电影没看就灰溜溜地走了。同行的几个伙伴追上他问清原委后,一起来到我的面前解释说是他们闹玩时,由其中的一个有意给他弄歪的。我这才方知是自己错怪了外甥。好多年之后,二外甥对我说:“从您那次说了我之后,到哪里去我也要先正一正自己的帽盖,已经成了习惯。”我问他:“当时你为么不解译呢?”他苦笑着说:“你忘了俺爸爸是咋着跟俺们交代的了吗………”听罢,我无言了。

1989年,继母、岳母相继病危,在外出看病和治丧期间,我和妻子只得舍下两个孩子让他们代管。大姐出于自己家一大帮孩子已经难于应付,试想解译的话还没说出口,姐夫便大包大揽地说:“你们放心走吧,孩子的事我们会处理好的。”已经懂事的儿子后来直说:“俺伯伯比俺大姑还疼人………”



与姐夫同村的三姐,一辈子没经历过大事,三姐夫也因患病落下了遇事犯愁的病根。在生产队干个被明确指派的农活还可以,自做主张干什么事也很怵头。加上他们不会处理人际关系,生产责任制分田之后,耕地播种、收拉打轧的事,都面临着很大的困难。每逢麦收三夏和大秋收播,三姐夫就被怕他犯病的父母接走“躲事”去了。无奈的三姐唯一的本事,就是坐到大姐家啼哭。过日子信心较强的大姐知道三姐的意图,总是没有好气地数落妹夫和他的家人不负责任。而对挤占自己家中的劳动力,替他们一家出工出力很不情愿。习惯了这种情形的姐夫总是绷着脸批评三姐:“光知道哭,有么事说明白不就完了。”最终,他总是先放下自己家中的农活,先带领外甥们将三姐家的农活干完。看到晒干扬净的小麦和耕播挺当的农田,三姐总是破涕为笑。说是,请姐夫和外甥们到她家吃顿饭,而姐夫总是苦笑着说:“行了,行了,快给他姨夫捎信回来吧。就说活全干完了。你家的饭就免了吧,往后有话好好说,哭哭啼啼的样子让你家已经记事的孩子看不起你。”而大姐又总是面带怒气地责怪三姐:“你们可得心里有数,你大哥为给你家起五更扬麦子,脸和脖子全让毒蚊子咬烂了,要不是穿长袖的袄裤,胳膊腿也得咬烂。”是啊,当时大姐家的房子是建起在酒厂后面三面环水的“庙台子”上。酒厂排出的污水湾里长满了芦苇,由污水滋养出的大蚊子又大又多。麦收时一过下午的五点,耐不住寂寞的蚊子就会从芦苇中飞出,扑头盖脸地往人身上落、往屋里钻。人们只得放下木杈、扫帚躲进设置了几道“纱网”的屋里,再喷“敌敌畏”灭掉潜入蚊敌之后,才能在农药很浓的空间里休息片刻。当药味散尽时,无孔不入的蚊子又会结伙而来,无奈之下还喷药。气管串病的姐夫受不了药气的——就只得躲进另外的屋里,或穿上长袖衣裤摇着蒲扇驱蚊,或干脆躲进蚊帐不与蚊敌们治气。



我儿子半周岁多点(1979年)的麦季,我按照农村“送筐子”的习惯,携妻带子驮着两个装满自制面食的筐子,来到了大姐家之后就住下了。天一晚我们就躲进了蚊帐,怎奈孩子大便,我就将孩子抱出蚊帐“把”(让小孩排便的俗称)他,谁知大便还没排出,孩子就拼命地哭闹起来。姐夫大声说:“是不是让蚊子咬着了?”我这才注意到傍晚灭过蚊的外间屋里又进来了好多,抚摸孩子的屁股已被毒蚊咬起了好多疙瘩。姐夫心痛地说:“小孩子在蚊帐里拉尿事,让他挨这顿咬值得吗?”看他那关心妻侄的样子,已经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儿女。

生活困难时期,姐夫曾为我们家干农活小住过一段时间,亲们近支(当地对家族疏近的俗称)的叔伯们对他十分热情,这一切他全记在了心里。灾荒过后由于部分农产品市场的开放,县城居民的日子变得好过了起来。我们那一带棉区的土纺土织的布品,也在偷偷摸摸地流入进了县城的集日市场。我们村步行近三十里路,来城里卖布品的人们,怕市场管理人员没收、冲公。不敢随身带着现货在“黑市”叫卖,就得将现货放到亲友家中,大姐家就在市场附近自然就成了乡亲们的落脚之处。集日里,大姐要忙于他自己被称之这“投机倒把”的生意,接待乡亲们的任务就落到了姐夫的头上。当年,城边子上的居民大都要靠小生意维持生计,集日不出工干农活就成了干部群众心照不宣的习俗。有时为了迎接上级检查出工,也是等检查的一过去人们便溜之大吉了。因此,一般情况下姐夫都能在“逢二排七”的,全天候地在家照顾我们村的乡亲。赶上布品滞销或管理严格,卖不出钱来的乡亲们连吃饭也没有着落时,姐夫就“实拉实拽”地留乡亲们住下吃饭。几个“近门子”的叔叔回家后总是要到我们家,让父母转达他们的感激之情,并赞扬姐夫说:“咱这大姑娘女婿真好,真实着(落)……”父母只是随和着说:“这孩子心田是好,他没忘在咱们家时,你们对他的好处。”叔叔接着话茬说:“俺们那时对他只是说几句客气话的事,可他对俺们是实打实地招待啊!”为此,我们家只要有么事,叔叔伯伯们都心甘情愿地出面帮忙。在我深知姐夫也为我们家,在村里了好人缘创造了条件的同时,也使我较早地品味到了“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的有形内涵。



文革中后期,姐夫入了党。并在多年任小队长的资历基础上,当选为大队长(后为村主任)。尽管他身居城区的关巷里,可他没有半点邻村干部的洋气和作派,土里土气的衣着打扮多少年就一个样子,村里有什么事他不计报酬带头实干。我跟他开玩笑说:“当官了,这行头该换换了。”他总是笑着对我说:“在两巷子里,谁不认得我赵中文啊。穿金戴银还不也是个不在品的小村官吗?只要能为乡亲(村民)办点实事就足够了。”在他任职期间,他们村为满足村民浇地的需要,在村西北挖出了本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水库、购置了小型拖拉机,还以补贴的形式,鼓励数十多户村民先期“团购”了电视机。他个人也积极响应驻地党委关于“共产党员要带头致富”的号召,他开始是教育孩子凭卖力气耕种土地,后来又引导和支持孩子们务工经商,做合法的服装生意,在全村成了第一个“十万元户”(姐夫称“有水份”),并获得了一辆名牌自行车的奖励。

饮茶喝酒,是姐夫多年形成的习惯。那时候酒很廉价,加上酒厂就在家门口的优势,他去“打(买)”九毛一斤的散酒,都是酒厂领导人特别关照经办员工,向他提供属于“特供”的上等佳品。喝起来比当年该厂最贵的“原瓶”高梁大曲还要香醇可口。没客人时,他饭前要喝上二两,用他的话说是为着解乏、压咳嗽,有客人他就会陪客人喝个一醉方休。我独身一人进城上班后,就成了他家的常客。一家人吃饭前,我们便早已单独在里屋的木柜上开了局,没什么事时就放开大喝一气。有时候在大姐的唠叨、甚至敲盆敲碗的警示中,我们也是照样喝个大醉往坑上一倒,睡醒后补上顿饭才抬走人。



2008年正月初一的下午,我和妻子应酬完邻居们的相互拜年之后,到大姐家去拜年。姐夫看到我们二人去给他拜年十分高兴,热情地给我们沏茶倒水,喝一碗倒一碗地伺候着我们。他那弯着腰吃力起身的样子,我们都不不忍心喝了。次日,我们在给父母、岳母上完坟后就在岳父家住下了。由于,饮酒过量昏睡中没有听到手机的响声。醒来后按未接电话的号码打回去,才知道是姐夫得急病住院了。赶到病房时,我看到被病痛折磨的姐夫已经变了模样。他抓着我的手说:“兄弟啊,我这次的病不轻,痛得受不了。你得找找医院当官的,叫他们给我快快止住痛啊!”于是,我赶忙找了院长,在他的关照下选了最好的医师、用了最好的药物,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转到了省城医院。正月十九日,我带着儿子到省立医院去看望他时,看到手术之后面色和精神均已转好的姐夫后,我们两个人紧抓着双手非常激动。他告诉我,全好了这一两天就回家。就在次日已办完出院手续时,他却发生了脑意外。经抢救没有当即被阎王带走,总算是带着气于正月二十三的下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奄奄一息的姐夫见到大姐和一大家亲人后,的泪水涌出了已经没有气力睁开的眼窝……

当天晚上,这位与我交往五十多年、亲戚朋友、乡里乡亲公认的好人、才过上好日子时间不长的姐夫,就安祥地走了。当时,我觉得天空都变了颜色,岁月也变了颜色……



痛心之余,我专门撰写了题为《岁月的颜色》的小诗稿。


《岁月的顏色》

用顏色

给岁月的时段定性

我一向

只是旁观旁听


股票涨跌

红色、黑色……

星期×色

之前的俗称


交易图版上

红绿变幻的色调

牵动着

股民们的神经


我则木然

猛涨一千

没有我一分一厘的利好

暴跌一万

无损我衣囊中半点一星


局外人眼中

岁月时段的顏色

就是那气象的术语

雾雨 冰雪 风沙或阴晴……


置身局内

方知

岁月时段的色泽

却是由心境而生


好在

仕途平庸

个人荣辱升迁

诚奉依靠组织的信条

没有大喜大悲的失落反差


好在

生计惨淡

饮食粗茶淡饭

常怀知足常乐的境界

忽略了品味色彩任雨随风


亲人连逝的

黑潮

冲溃了我

与岁月色彩无缘的堤岸


人生无常的

冷酷

警示我悟出

晴日也有心境派生的灰蒙


也许

昔日的忙碌

挤掉了我

本应有色的思考


也许

年轮的外弧

方触动我

感悟色彩的神经


灰蒙中

生命的脆弱

钱财孝道

无济于让众生延寿


灰蒙中

我深谙了

人生的内涵

赐恩于人

才会换得人间真情


与人为善

才是清心的良药

胸怀若谷

舍、得相生相辅

自有涌泉相报的安宁


顺其自然

才会心静目明

善眼观世

阴雨、雷电过后

就是风和日丽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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