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一壶情愫无声,饮一杯执手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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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茶学茶问的第19篇原创
“此前的二十年,你和我之间的平均距离超过2000公里,可现在我们只隔着这张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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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生活在江南的丁漪幻想过一万个爱情开始的地方,她猜中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局。
按照既定的人生规划,她应该在大学毕业后回到富庶的家乡,做一份合适的工作,找一个合适的人,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结婚生子,体面从容地过完一生。
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地进展着,直到一次不经意的邂逅。
毕业旅行的最后一站是青海湖,达到西宁的那天,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整个世界都湿漉漉的,青石板的老街散发着古老的清香。
走着走着鞋带松了,丁漪把雨伞架在一旁,蹲下身子系鞋带,系好了顺手握过伞柄起身,一抬头眼前竟出现了一杯茶,定睛一看,是一个皮肤黝黑、头发蓬乱的男子正递过茶杯向她微笑。
“歇歇脚,请你喝杯茶。”
说着,男子又捅了捅茶杯,丁漪这才发现男子的身后是个古朴而别致的茶铺。
茶铺不大,两盏昏黄的吊灯就照满了整个屋子,里头稀稀落落摆放着三五套木质桌椅,上头除了形状各异的茶具再无他物。
“一个人来的?”男子低着头,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问道。
“嗯,毕业旅行。”丁漪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闲逛了半天没有喝水,确实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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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都有雨,要看青海湖,你可得多等几天了。”男子依然低着头。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青海湖?”
“来这儿难道还有不去青海湖的?”
“那就等等吧,反正我有时间……老板,你这泡的什么茶?挺好喝的。”
“熬茶。这里没人叫我老板,我叫马洛。”
“我叫丁漪。马洛,熬茶是什么茶?熬出来的?”
马洛没吭声,摆摆手招呼丁漪上前,他正做着的就是熬茶。
砖茶加水煮开,加入草果和花椒,像马洛这样讲究的人还要加上姜皮和荆芥,最后在熬好的茶里加一撮盐。
“第一次喝到放盐的茶。”丁漪做了个鬼脸。
“因为茶味是香的,而盐刚好可以调味。”说着,马洛又给她倒了一杯。
就像马洛说的,雨又不慌不忙地下了两天,用这两天的时间,丁漪走遍了整个西宁。
不过更多的时候她都“赖”在马洛的茶铺,马洛只比她大两岁,但她喜欢听他说话,说这条街,说这座城市,说这里的人,说的都是她从未听过的故事。
马洛也沉浸于这个特别的女子,一双大眼睛空灵而纯粹,偶尔眼神交汇也从不避讳,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直勾勾地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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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洛看了看天:“明天天就晴了,你可以启程了。”
“嗯,我已经约好车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对话戛然而止,除了炉子上茶水噗噗沸腾的声响,整个茶铺死一样的寂静。
“马洛,你相信命运吗?”
“信。”
“为什么?”
马洛放下茶杯,望向桌子另一头的丁漪:“此前的二十年,你和我之间的平均距离超过2000公里,可现在我们只隔着这张桌子,这不就是命运吗?”
丁漪静静地看着他,有些话到嘴边,可直到告别也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的中午,丁漪如愿来到了青海湖。青海湖很大,大到一眼望不到边,湖水很蓝,蓝得像天空一样,湖面在远处和天空相接,仿佛白云在湖面飘荡,波纹在天空荡漾。
丁漪拍了照片发给马洛,想了想,又打了一行字:感谢命运带来这一切。
不一会儿,她收到了马洛的回复:希望命运能让这一切重来。
丁漪笑着望向远方,她心里有了答案。
第二年的雨季,一个女孩撑着伞出现在茶铺前,“马洛,再给我来杯熬茶呗?”
“情人节礼物?那你把这周家务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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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铺天盖地的营销广告,韩峰打死都不会记得情人节这回事,同理,他也不记得结婚已经多少年,结婚纪念日是哪一天,忙起来甚至会忘记妻子吕凤君的生日。
“中年人不配拥有浪漫”,这句话对韩峰这样的资深直男来说特别适用,他从不主动制造浪漫,对于妻子偶尔的“献殷勤”他也是无动于衷,丢下一句“你这是干嘛”就绕道而行了。
白天和工作斗智斗勇,晚上跟孩子拼死拼活,韩峰觉得人到中年,光是活着,已经耗尽全力,至于浪漫?不存在的。
每次吕凤君数落他“缺心眼”、“没情调”,韩峰总会顶上一句:“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家庭收入,送礼物搞浪漫不就是浪费家庭支出?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我可不做。”
韩峰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平日里十分节俭,当初为了给孩子省下奶粉钱,他甚至把烟都戒了,唯一保留的兴趣爱好就是喝茶,因为陕西人都爱喝茶。
和很多陕西人一样,韩峰喝茶爱去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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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陕西,无论县城还是集镇,一两间瓦房、几处简陋的凉棚,便能容下几十位茶客;条件好的便有茶厅或者茶楼,小圆桌和竹制靠椅是标配;茶具也是各尽其用,从普通的茶缸到高雅的盖碗,总有一款顺你心意。
凡是小有规模的茶馆总会备上好几种茶叶,红茶、绿茶、花茶、岩茶等等,一样不能少。韩峰一进茶馆,第一时间就会有人迎上去,问他客人有几位,要喝什么茶。
茶馆是个微型的社会,在这里,有人无拘无束地高谈阔论,有人打牌下棋会好友,有人每天打卡听评书曲艺,有人打探信息洽谈生意,还有人“吃讲茶”调理民事纠纷……
“车是开不起了,油价又要涨喽……”
“臭小子临门一脚踢呲了,一本线差两分,本来稳稳的嘛……”
“这期双色球肯定要出8,都十几期没出了……”
“老张怎么没来?又跟家里的闹翻了?我就说他婆娘不好惹……”
在这要一杯茶坐上大半天,接收的信息量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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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韩峰和吕凤君的婚姻也是从茶馆开始的,他俩第一次相亲的地方就在茶馆,两人红着脸支支吾吾尬聊了一下午也没聊出个好坏,连媒人都觉得他俩成不了。
没想到第二个周末他们又约上了,别人问韩峰看上吕凤君啥了,他说“温柔”;又问吕凤君看上韩峰啥了,她说“老实”。
时光一去不复返,从热恋时的如胶似漆到有了孩子后的左手牵右手,转眼间,岁月带走了冲动和激情,带来了力不从心和疲惫,带走了吕凤君的温柔体贴和风情万种,带来了韩峰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隔壁桌的情侣有说有笑、你侬我侬了一个下午:
“茶凉了,我再给你泡一杯吧。”
“少喝点,晚上该睡不着了。”
韩峰看着他们,嘴角泛起一丝波澜,满眼都是他和吕凤君当年的模样。
不知道是被营销文案洗了脑还是受到茶友的提点,那天晚上,韩峰破天荒地问吕凤君:“那个……情人节……送你个礼吧?”
吕凤君被突如其来“惊喜”吓得不轻,喝了口水,怔怔地看着一脸认真的韩峰,“行啊,你就把这周的家务包了吧。”
第二天是周末,韩峰却早早地和茶友告别,起身从茶馆回家,茶友们问他什么情况,只见他手向后一甩,头也不回道:“回家干活,给老婆送礼。”
“我们老了,爱情还年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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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世纪前,李梅嫁到了陇南,在这里持家、务农、生子、养老,诠释了自己的大半辈子。
天蒙蒙亮,李梅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老伴熬煮罐罐茶,这是几十年来的习惯,也是老伴一天中最期待的“仪式”。
一笼火、一只茶蛊、一撮茶叶,几样常用的茶料,罐罐茶质朴而讲究。
罐罐茶分清茶和炒茶。
清茶的煮法非常简单,装半罐茶再倒满水置于火炉上,煮沸之后将茶水倒入茶杯,即可饮用。
但老伴和这里大多数人一样爱喝炒茶,因此熬煮的步骤也更繁琐一些。
李梅先把茶罐放火上煨,待茶罐煨热后放入清油再加热,随后撒入碾碎的核桃沫和茶叶翻炒,等核桃炒得发黄的时候再放少量的白面,继续炒。
面炒熟了,李梅又往罐里倒水,伴随着“滋”的一声脆响,腾起一片蒸气,此时放入花椒、藿香叶和薄荷叶,她说这样熬出来的茶有一种特别的香味,老伴就好这一口。
藿香叶和薄荷叶,都是李梅亲自栽种的,年纪大了,老伴腿脚开始变得不那么灵活,这两味茶料正有驱寒热血、醒脑提神的功效,而茶的味道和因此更加醇厚浓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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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茶的时候,周围的空气是暖的,自己的内心是静的”,李梅凝视着陶罐里咕嘟咕嘟翻着沫子的茶水,绽开了笑容。
子女都在大城市打拼,只有春节才回家过年,李梅和老伴对这样聚少离多的光景已然习以为常,甚至十分享受这样的“二人世界”,李梅常说不希望孩子们惦记,更不愿成为子女的负担,到了他们这个岁数,最重要也是最为子女着想的方式就是好好生活。
一杯温润可口的罐罐茶下肚,美好的一天也随即开始。
李梅和老伴虽然年过古稀,但精气神一点不比年轻人差,直到现在依旧种田耕作,每当蔬菜成熟的季节,老两口就会一起背着竹筐、挎着竹篓去地里采摘。
他们沿着田间蜿蜒的小路,互相依偎着一步步慢慢前行,有时还会被乡邻们调侃“一把年纪了还秀恩爱”,听到这些,李梅不但不撒手,挽着老伴的胳膊反而夹得更紧了。
当我们老了
再也走不动了
就熬着罐罐茶,听着秦腔
让时间慢慢的从壶中流走
当我们老了
不能去很远的地方了
我们就在小院子里喝茶
听蝉鸣鸟叫,看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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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献给天下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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