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中 | 童谣里的公共卫生意识

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第一个春节，以一种人们并不期望的方式，把我们留在屋里。往年应是熙攘的街头巷尾只得寥寥数人，应是团聚的亲朋好友只得隔空联系，应是欢闹的电视机前只得前线情急——新冠肺炎的疫情牵动着全国上下的心。

几天前，寻谣团队发现在杭州站采集的一首上海童谣《小弟弟，清早起》颇为符合当下防疫现状，于是试着为这首旧时童谣加入一些和新冠肺炎防治相关的内容，希望能通过一首简单好记的童谣，把防疫知识唱给孩子们听。

这首歌由杭州站所寻的一首旧童谣改编，回忆起这首童谣的董峰老师在他的博客中这么写到：

“这是唯一一首我能记得的，父亲唱给我听过的童谣。旋律简单，歌词好记。鼓励小朋友不贪榻赖床，清晨走进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开启美好一天。父亲1926年出生，这首童谣应该是1930年代中的时代曲，响应蒋先生的新生活运动。那个时候，民谣是大众传播的有效方式，在歌声中完成了自我教化：“要早起早睡多吸新鲜空气”。

近百年前的新生活运动，那是一场次由近代中国政府主导，以提高大家公共卫生素质为目的运动。早在1934年2月就开始推广，是近代中国第一次由政府主导的以改良民众日常生活为目的的国民教育运动，其中包含了对公共卫生的基本要求和实践，童谣也成了官方倡领、推广卫生教育的手段之一：

《儿童新生活运动》

上海新生图书公司 1946年出版

但童谣可是更早就成为了卫生知识普及的媒介，作为一种“古老”的媒介，它能活跃与宫殿田野之中，除了传送官方推广卫生教育的意识，更重要的是在传播中的再创作，因此目前在我们收集的有关卫生教育类的童谣里，很多题材上看属于时政、俳谐、生活类，内容上却近似俚语俗谈，深入浅出。所以，当这些明白如画的童谣流传开时，民众的卫生素质也相应得到了提高。

《洗洗脸》是我们所找到的最早、最贴近我们认识的童谣了，它被收录在光绪26年印发的《孺子歌图》(Chinese Mother Goose Rhymes)中，由清末传教士何德兰(Isaac Taylor Headland)所编译。《孺子歌图》所录的北京地区童谣内容丰富，虽然大多为念白式的顺口溜，旋律暂不可考，但从多角度生动地记录了清朝中国儿童的生活。

《孺子歌图》

（美）何德兰／编

1900年纽约藜威勒公司印发

而在我们所知的这些童谣中，最与疾病相关的童谣就属癞痢歌了，癞痢在过去是一种很常见的传染病，患病者会不长头发，这种情形就被人称作“癞痢头”。在许多民谣小调中“癞痢头”都扮演着诙谐滑稽的角色，在传唱的过程中，大人小孩通过逗笑对这种传染病产生警觉和预防。

在杭州站和上海站的寻谣过程中，我们也遇到了《癞痢歌》，杭州叔叔和上海阿姨带来的旋律不同，但歌词却一模一样，从歌词中不难看出，漫画式的叙事就这样溜进了小孩的脑海里，带来了卫生教育的启蒙。

         

徐阿姨（右二）

癞痢歌的内容也有许多类型，譬如在上世纪20、30年代顾颉刚等先生编辑的《吴歌·吴歌小史》中就有对《癞痢病》的记录，以数字谣的方式展现了一场癞痢间的对话；还有在不少地方流传的类似石头剪刀布“的游戏——“癞痢蜜蜂”。

回顾这些老童谣，它们负担着传播健康知识的使命，不论以何种方式把健康的观念传播在每个人的耳旁，植下了卫生启蒙的种子，周作人曾说：把 “童谣加以修改，为训蒙之用者 ”。回到当下，面对疫情，我们是否也期望真正的科学也可以用童谣转换，今天新冠肺炎防治相关的知识也被童谣包进这颗种子里，把防疫知识唱给孩子们听。

因此，我们选出了《小弟弟清早起》与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摇啊摇》两首曲子作为防疫改编的旋律，期待听友们结合防疫内容的再创作；另一方面，朋友们可以帮我们搜罗搜罗，询问下身边的长辈是否还能记起曾经听过的那些卫生教育类的老童谣，拂去它们身上失落的尘灰。我们关注疫情，亦守护身边的美好童谣。

参考资料：

① [美]何德兰编《孺子歌图》，纽约藜威勒公司出版，1900，129页

② 顾颉刚等辑 王煦华整理《吴歌·吴歌小史》，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年8月第一版，63页

*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征集内容

1.卫生教育类老童谣

2.结合当下，征集与童谣有关的改编作品，我们提供《小弟弟，清早起》或《摇啊摇》作为参考，听友们也可以选择任何与童谣有关的作品进行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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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画 〠 Lijin vv

摄影 编辑  ☻ 旷四旬 

 文字 ✐ 阿诗 vv

 动画 编曲  ✄ 旷四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