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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向左、精英向右,民粹的美国在呼唤社会主义

小炒君 小炒说 2021-05-29


今天的爆炸新闻大家都知道了,支持特朗普的美国民众攻占国会大厦,议员们落荒而逃。美国民粹主义的狂热,惊呆了所有人


打击民粹主义、根除底层狂热,将成为美国未来的主要政治目标。


2019年,美国最大的社会主义组织“美国民主主义者联盟(DSA)”制定通过自己的章程,首次明确提出:我们是社会主义者,要使民主社会主义在美国成为现实


2020年3月,美国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发布一份72页的报告《社会主义的机会成本》,开篇是这样的警告:“与卡尔·马克思诞辰200周年相一致,社会主义正在美国政治话语中卷土重来。”


社会主义,或许就是医治美国民粹的一剂良药。


友情提示:本文说的社会主义,指民主社会主义,而不是列宁主义二者的区别见

“欧洲病夫”英国:冰冷的资本主义外表下,藏着一颗温暖的社会主义内心》第一章

1
最保守的发达国家

二战以来,美国已经当了75年超级大国,是人类有史以来影响力最大的世界霸主,其经济、科技和军事实力独占一极。

但是,与强大实力不相配的是,美国的游行示威是发达国家中最频繁的。一部美国史,几乎就是一部示威史。即便是经济繁荣期,社会也是躁动不安。

现代文明起源于18世纪欧洲的自由平等,但自由与平等是硬币的两面,是鱼和熊掌的关系,过度自由必然导致不平等,强调平等必然导致不自由。在以后的历史岁月里,美国吸收了自由理念,俄国吸收了平等理念,欧洲则在自由与平等之间寻找平衡。


美国自独立战争以来,就是自由唯上的国家,只有当民众开始不满和反抗时,联邦政府才会注重平等。当事态平息之后,就会又强调自由竞争,引发下一轮的不平等,游行示威再次发生。

典型的就是黑人民权运动,搞了几十年,才逐渐平息,但到了21世纪,种族冲突依然存在。


在经济领域,自由竞争是美国人的信仰;在思想领域,美国是一个意识形态非常保守的国家,对共产主义极度敏感。早在上世纪50年代,在西方世界的反共浪潮中,美国的麦卡锡主义是最夸张的;到如今,美国政府依然能用“反共”调动全美的情绪,使得遏制中国成为全美共识。

在政治领域,美国的典型特征就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代表工人阶级利益的政党。这在西方世界是唯一。

“五眼联盟”里,英国工党在上世纪20年代就成为第二大党,持续至今;加拿大新民主党是第三大党;澳大利亚工党是第一大党,执政时间最长;新西兰工党是第二大党和现在的执政党。这些政党都是代表劳工阶层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

北欧四国基本都是民主社会主义政党长期执政。至于西欧,不仅有民主社会主义政党,还有列宁主义的共产党。

瑞典的政党分布

美国是两党制,民主党偏左,共和党偏右,但都是资产阶级政党,没有代表广大劳工利益的政党。

这就使得,美国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同时是贫富差距最大的发达国家,资本家与无产阶级之间的根本矛盾在美国十分突出,马克思眼中的资本主义异化在美国十分明显,这就为民粹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2
贫富差距最大的发达国家

美国自80年代里根上台以来,全面右转,奉行“新自由主义”,再加上苏联解体,美国没了外部压力,经济越来越繁荣,但内部的贫富差距开始拉大,贫困率不降反升,从12%上升至15%

90年代美国推行全球化,资本自由流动,美国的资本和产业可以自由流入欠发达国家,这就降低了美国工人的谈判能力,因为劳动力不能出境,但资本和产业可以出境。

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联邦政府进行救市,大放水印出来的钱大部分都去了企业家和富人那里,相当于薅了平民的羊毛

三管齐下,“穷者愈穷富者愈富”的马太效应逐步呈现。

新自由主义以来,最富有1%人群工资增加了138%,最贫穷的90%则只增长了15%

底层90%(红线)的家庭资产与最富有的0.1%(白线)家庭对比

在自由泛滥的过程中,联邦政府基本采取了放任的态度,没有采取有力措施去注重平等。在最关键的税收调控收入中,美国的税收政策根本没有起到收入再分配的作用。


联邦政府漠视平等的不作为行为,直接造成今日之困局。

自2008年以来,中产阶层年收入占社会总收入的比例从62%下降至43%,高收入者的收入比重从29%上升至49%,低收入者的比重几乎维持不变。换言之,中产阶级直接被洗劫

2015年,美国引以为傲的中产阶级占美国人口的比例,战后首次低于50%。美国最穷的50%群体所拥有财富占比,与70年代一个水平。

2016年,美国人口普查局公布,美国基尼系数为0.481,创50年来新高。2019年继续上升至0.485,远高于英法德日0.35左右的水平,是发达国家唯一超过警戒线0.4的,还是大幅超过


如今,美国的治安很差,外国游客在晚上轻易不敢出去,小炒2018年去美国洛杉矶时,客户一再叮嘱晚上尽量少出去。还有随处可见的流浪汉。这都跟广大平民阶层长期被忽视有关。

根据世界银行的统计数据,美国的辍学数量更是高达177万,是欧盟的三倍多,1990年这个数据只有50万而已。

上面是美国,下面是英法德

忽视平等的自由引发的社会不平等越来越加剧,平民阶层充满了苦闷与挫折,导致民粹主义盛行,这就是2016年特朗普成为黑马的根本原因。2020年总统竞选,美国的投票率创战后新高,社会紧张已暴露无遗。

雪上加霜的是,疫情的发生,势必加剧美国的贫富差距。因为,疫情期间的货币大放水,一定会像2008年挽救金融危机一样,大部分都流向大企业和富人。疫情的冲击,必然导致美国的基尼系数会高上加高

就在今天,美国百万民众冲击国会大厦,议员们纷纷落荒而逃,前总统克林顿直接表示:这是四年来美国政治分裂的集中爆发。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政治分裂的背后,是经济不平等和民众的不满。


这场持续了将近40年的自由化,已经到了左转的时候了。

3
星星之火

在美国的100名参议员里,有一个异类:桑德斯。他既不属于民主党,也不属于共和党,而是独立派,他还有一个身份:参议院唯一的社会主义者

以前,他一直默默无闻,但是在2016年和2020年两次总统竞选中,年过七旬的桑德斯,转眼之间受到了美国人特别是年轻人的热烈追捧,差点掀翻希拉里和拜登,成为美国政治的新气象。

“老油条”桑德斯的强劲风头,在于他给出的答案——“民主社会主义”。他要发动一场前所未有的社会主义运动,去改变美国的政治和经济基础,让平民登上政治舞台,让整个社会更加平等。

一个坚定的民主社会主义者,如此热度,这是美国前所未有的。


桑德斯,生于珍珠港事件爆发的1941年,是草根犹太人出身,“母亲的梦想是拥有自己的房子,但她一辈子都没有实现。”桑德斯一语道破家里的拮据。

60年代考入芝加哥大学,在那里成为一名“愤青”,苦读马克思、恩格斯的书籍,桑德斯回忆说:“在大学,我开始明白自由主义是徒劳的”、“资本主义是一个压迫多数人的失败体系”

小时候的穷苦生活,大学的思想塑造,使得他成为平等斗士。


他还积极投身于当时火热的黑人民权运动。


有人说:年轻时思想不左,是没良心!长大成熟后思想不右,是没脑子!然而,如果长大的你生活在贫富差距扩大的国家里,就不能说这个时候的“右”是没脑子。


桑德斯就这样“左”了一辈子。

1964年大学毕业后,接触到社会的残忍,桑德斯在偏僻破旧的公寓里写到:“少数人拥有一切,而大多数人一无所有。少数人做出决定,而大多数人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活。”


这就是刺痛马克思内心的资本主义自由异化问题。


高举自由旗帜的伟大导师


桑德斯决心从政,来改变美国社会。



但空有一腔热血的他,竞选接连失败,直到1981年,40岁的桑德斯才当选佛蒙特州伯灵顿市的市长,这是一个只有4万人的小城。


在这里,桑德斯将自己的平等理念付诸实践,保护弱势群体,防范资本家。当时,有开发商想把廉租房改造成豪华公寓。桑德斯拍着桌子大喊:“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谁也别想把工薪阶层赶走,盖豪华公寓。”


在里根的新自由主义十分流行的80年代,桑德斯的左派作风,无疑是要一个另类,但他赢得了蓝领市民的喜爱,此后三次连任市长。



1989年,一档电视节目对这位市长的独特作风感到好奇,便去采访桑德斯。主持人问他:“作为一个社会主义者,你如何在一个两党制的国家多次连任市长?”


桑德斯回答:“我们有一个国家性质问题,就是由大财团支持的两党制忽视了普通民众的意见,所以普通民众放弃了选举,表示对现有政治体制的无奈和愤怒。”


1990年,经过多次失败,他终于以悬殊的大比分获胜,进入联邦众议院,此后进入超长待机状态,一直到2006年,竞选参议员成功。



1991年1月17日,海湾战争爆发,刚当上众议员的桑德斯,走进国会激昂陈词,痛斥战争之恶:“在美国花费数百万美元发动这场战争的同时,美国有25%的人生活在贫困中,因为我们的政府没有给他们提供基本生活保障。”


桑德斯说得慷慨激昂,但没有卵用,因为,台下,空无一人,桑德斯面对的是空空如也的座椅


愤怒的网友评论说:没人,他妈的没有人愿意听他讲真话!


什么叫理想主义者?这就是!就算无人理会,也要发声抗争



进入到参议院,桑德斯没有侵泡在资本的大染缸里,而是始终坚持本色。他聚集起一批左派民主党人,创立了国会进步党团,这个党团专门呼吁平等。他们尖锐批评美国的贫富差距,反对给富人和大企业减税,向往北欧的高福利。


2010年,美国已经花费4万亿美元拯救深陷金融危机中的大企业,现在民主党与共和党还要给他们减税。桑德斯一听,气炸了,义愤填膺地坚决反对:


“亿万富翁们需要减税,美国人民不相信他们”、“够了!那些有钱人们已经拥有一切了”。


桑德斯一下子就口若悬河地讲了8.5个小时,虽然没能成功阻扰减税法案,但这个演讲突然在推特上火了起来,参议院网站的访问量激增,桑德斯显然触动了不少美国人的神经。


奥巴马执政八年,美国的贫富差距和社会分化明显加剧


2011年9月,美国爆发“占领华尔街”抗议活动,美国中产阶级上街表达愤怒,“金融大佬惹的祸,为什么要我来买单?”、“富人有额外的泳池、豪宅,他们怎么不支付账单?”。


桑德斯的社会主义理念与美国平民的诉求开始出现重合。


美国政界有一个有趣的说法:所有众议员都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参议员,所有参议员都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总统。桑德斯的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总统。


按道理讲,激进左派的桑德斯在美国政坛是可有可无的、不被重视的那种,竞选总统基本没戏。但是,随着美国忽视平等的自由化泛滥和贫富差距扩大,美国民众的不满越来越强烈,桑德斯的机会越来越近了。


4
燎原之势


2015年4月30日,国会大厦外的草坪上,一个未经装饰的发布台、几只话筒、十几家媒体,74岁的桑德斯发表演说参选美国总统。


“美国经历着1930年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危机。大多数人工作时间更长,收入却更低。全美1%的富豪与其余99%的民众所持的财富相当。这到底是为什么?”


具体做法:计划在15年内将亿万富翁的财富减少一半,实行全民医保和免费的公立大学教育。


简而言之,打土豪分田地



在保守的美国,桑德斯的社会主义理念自然不被精英们看好。桑德斯宣布参选后的第三天,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做了一次民调,希拉里在党内的支持率遥遥领先,为62%;桑德斯的支持率,只有3%

显然,习惯被打脸的民调机构,并没有意识到美国民众的不满情绪。

桑德斯宣布竞选后,一张八十年代发行的普通民谣合辑,突然开始在网络上流行起来,原因就是专辑封面上的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就是桑德斯。



这位公开宣称自己是“民主社会主义者”的犹太老头,将要刮起一场草根风暴,以在民主党初选中与万众瞩目的政治明星希拉里分庭抗礼。

在各地的竞选演讲中,桑德斯细说平民怎么被剥削的、富人为什么要被加税,他呼吁改变美国财富不均的现状,保护弱势群体,进行一场“改变美国的政治革命”。结果,桑德斯所到之处,支持者群情激昂,“不要亿万富翁”的呼声此起彼伏。

尤为重要的是,在青年选民,尤其是受过教育的大学生眼中,桑德斯是偶像级的政治明星。而年轻人的看法,代表了国家的未来

这位74岁的白发老人,他从宣布参选起就拒绝企业或个人的大笔捐赠,没有名气,没有财力,没有体制支持,没有年龄优势,硬是靠人均27美元的小额捐赠,慢慢刮起“桑德斯旋风”,一路逆袭。


结果令人惊羡:约800万人掏钱助选,约1300万人为他投票,全美50个州,他赢下23州。



美国人抬着他竞选总统。在党内初选中,桑德斯拿到了975张民选代表票,仅落后于希拉里的1243张。在结束初选的那晚,桑德斯更是高票拿下阿拉斯加、夏威夷和华盛顿三州,席卷了超过70%的选票,士气大振。


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在美国精英的联合狙击下,桑德斯还是败给了希拉里。但桑德斯在没有大财团支持,也不被媒体追捧的情况下,能在谈“共”色变的美国取得目前的成果,无疑已经是令人瞩目了。


美国媒体说,几十年来,没人能像桑德斯这样激励成千上万的人参加民主党预选。桑德斯则自豪地说,我们的竞选是人民的竞选,虽然没有富翁那么有钱,但我们有的他们没有。


可以说,这是美国平民与精英的一次对抗,却败给了精英的联合绞杀。


竞选失败后,桑德斯写了本书《我们的革命》,在预售期间便登上美国亚马逊图书总榜第一名,成为全美畅销书。



书中写道:“竞选总是来了又去。这次的竞选结束了,但是政治革命,我们的革命,必须继续。争取经济、社会、种族和环境公平的斗争,永远不能停止!打败贪婪的亿万富翁阶级的斗争,必须继续!”


5
卷土重来

习惯了失败的桑德斯,并不会放弃。2019年2月19日,桑德斯宣布2020年将再次竞选美国总统。

2020年的民主党内竞选中,宣布参选总统的一共十个人,一个个参选的政见不是左派,就是更左派,他们的共同点就是追求财富的重新分配。其中以桑德斯最有号召力。

可见,经过“懂王”特朗普4年的折腾,美国积重难返,贫富差距和社会不满越来越严重了。

美国已不是那个美国,桑德斯还是那个桑德斯,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我并不是为了打败特朗普,而是用民主社会主义去改变美国,杜绝经济不平等的陋习,去创造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


桑德斯毫不掩饰自己对华尔街大佬的憎恶,他常挂在嘴边的几句话是,美国的贫富差距,已经到了滑稽可笑的地步,真正的变革,从来不会是从上到下发生的,既得利益者永远只会护着他们的奶酪。


对冲基金大亨德鲁肯米勒就说:“如果桑德斯当选为总统,美国股市很可能会下跌30%至40%。”


结果,桑德斯受到了非常高的认可。与2016年的低开高走不同,这次是高开高走。在宣布参选的24小时内,桑德斯就获得了高达600万美元的各项小额捐款,是民主党声势最高的总统候选人,风头远超2016年。

在民调上,时常高居榜首。2020年2月,根据predictit.org的预测,桑德斯获得民主党总统提名的可能性已经从12月初的18%猛涨到了57%,而排名第二的拜登只有29%。

时势造英雄,美国的贫富差距扩大与桑德斯的社会主义理念不谋而合,造就了桑德斯的先声夺人。


到了2020年初的民主党内初选时,桑德斯一路高歌猛进,势头盖过拜登,眼看着要拿下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身份。民主党背后的华尔街大佬们慌了神,连夜开会,克林顿和奥巴马的电话都要打爆了。

为了防止拜登的选票分流,民主党的几大候选人纷纷退选,并表态支持拜登。

民主党大佬们将资源集中到拜登身上,与桑德斯展开PK。最终在3月3日的“超级星期二”中,拜登拿下十个州,桑德斯仅拿下四个州,拜登一举翻盘;在3月10日的“迷你超级星期二”中,拜登拿下四个州,桑德斯拿下两个州,桑德斯的竞选只剩下理论成功的可能性。

4月8日,桑德斯宣布退选。

与2016年一样,桑德斯再次遭到民主党大佬们的联合绞杀。

那么,现在有个问题:

有一个犹太人,他试图推翻其他犹太人的市场,因为他意识到这些犹太人在利用他们的资本迫害百姓;于是这个犹太人被其他犹太人合伙陷害。请问,这个犹太人是谁?


A. 伯尼•桑德斯

B. 卡尔•马克思

C. 耶稣


6
继承者

79岁的桑德斯,将不再有机会竞选总统,但有人会接过他的民主社会主义衣钵,这个人就是亚历山大·奥卡西奥-科特兹(AOC)。

1989年,柏林墙倒塌的同时,AOC出生在纽约的出租屋里,当她开始念大学时,母亲在当校车司机和保洁员。作为一名准90后,AOC亲身体验了美国平民改善生活之不易,见证了美国阶级分化的残酷,因为,父母奋斗了几十年,却依然要卖房借钱,才能供给她读大学。

父亲在2008年去世后,由于社会保障的缺失,她不得不每天工作18个小时,干好几份兼职,才能补贴家用。

2016年,桑德斯参加民主党内的总统初选,AOC和成千上万的年轻人一样,成为桑德斯和民主社会主义的忠实粉丝。桑德斯竞选团队一眼相中这位年轻姑娘身上的才华,将他纳入,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不得不说,桑德斯的看人眼光确实毒辣。2018年6月的中期选举,AOC一鸣惊人,成为爆红全美的政治新星。

AOC竞选众议员的对手,是已连任10届众议员的民主党第四号人物乔·克劳利,是取代佩洛西出任众议长呼声最高的。

按照正常逻辑,初出茅庐的AOC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性。


在竞选众议员的过程中,AOC接受了《名利场》杂志的专访,她毫不掩饰对民主社会主义的钟爱,将民主社会主义描述为最符合“参与经济、社会活动,维护种族尊严”的政治制度。对于资本主义,她给予了严厉的批评:

“我确实认为我们正处于一场晚期资本主义危机中,人们每周工作60到80个小时,却无法养活家人。这个国家有很多经济上的问题。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愿意改变。”

秉承民主社会主义的AOC,并没有被对手的实力所吓到,她相信民主社会主义能得到民众的广泛认可,美国社会已经变了,人们需要改变,而不是有钱的政客。

最终的结果大跌眼镜,AOC以57%得票率的巨大优势,完胜克劳利,成为民主党候选人。这场胜利引发全美震动,《纽约时报》认为这是最令人震惊的溃败,是民主党建制派十多年以来的最大挫折。


AOC获胜后,“社会主义”一词的网络搜索量激增15倍,AOC成为当红炸子鸡,享誉全美。

更大的胜利在后面,11月的正式选举中,AOC势不可挡,以78%的得票率横扫共和党对手,29岁的她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众议员

成为众议员的她,不断在公开场合批判美国现实,“一个孩子出生地的邮政编码在很多时候决定了他的命运。” “人们有时候真的很难意识到,我们正走在一条缓慢腐蚀的道路上,慢慢抛弃我们一直以来的样子。”

她的异军突起,代表了过去被视为极端的左派思想,随着美国贫富差距的拉大,正在成为主流。


她呼吁变革,要用民主社会主义去改变美国,她的这些“激进”言论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成为“网红”众议员。“利润与金钱的积累正在变得高于一切,凌驾于个人价值和生态之上。”

2019年,初出茅庐的她干了一件大事,主导了“阻止亚马逊进入纽约计划”。

全球市值第一的亚马逊,计划把第二总部放在纽约,因为纽约同意减税30亿美元。结果,在AOC的带领下,亚马逊被赶到了温哥华。

AOC和她的支持者认为,你有这钱给大富豪,还不如改善一下老百姓的福利待遇。


2020年的总统选举中,AOC坚定地站在桑德斯旁边,桑德斯的每一场竞选活动,都少不了AOC的身影。桑德斯退选,但2020年11月,AOC顺利连任众议员。桑德斯年近八旬,有心无力,年轻有为的AOC足以继承他的民主社会主义事业。

因为,她的背后,站着美国的年轻人。

7
社会主义政党在哪里?


桑德斯与AOC的大获成功,绝非偶然,年轻美国人对待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态度正在发生巨大改变。


在线杂志《联邦主义者》曾在 2019年 11 月刊发评论文章称,美国年轻人当中至少有 1/3 支持社会主义,70% 会投票支持宣扬社会主义主张的候选人,57% 认为《共产党宣言》比美国《独立宣言》更能保障自由和平等。


在当今美国媒体上,指责年轻人数典忘祖的言论随处可见,比如:美国大部分年轻人的思想状态已经不堪入目,将国父们的谆谆教导抛在了脑后。



综合过去十年密集开展的各种民调数据可以看出,在里根总统“新自由主义” (1981年)后出生的美国年轻人当中,社会主义的吸引力确实在持续增长,对资本主义的看法则每况愈下。AOC就是典型代表。


就连一向较为谨慎的盖洛普民调也显示,在2019 年底,美国青年人当中对社会主义抱有好感的人已达到一半左右。哈里斯民调则显示,在 18 岁到 24 岁的年轻人之中,六成左右明确表示支持社会主义,49.6% 的人直接表示不排斥“生活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



美国的民主社会主义要登上政治舞台,必须要有一个政党,否则就是散兵游勇,难以从根本上改变美国不平等的现象。


在桑德斯参选总统之前,美国最大的社会主义组织“美国民主主义者联盟(DSA)”,成员不过千人,数年不召开大会。2017年下半年,成员人数达到2.5万人,AOC是其新成员之一,并且在芝加哥召开了大会。2020年上半年,人数突破6.5万,并成立了学生组织——青年民主社会主义者联盟(YDSA)。


仅仅四年,DSA的人数就暴涨50倍。其中的2018年6月26日,AOC击败克劳利的第二天,DSA当天就增加1千多的会员,之后一个月又增加8千,紧接着,CNN在8月推出节目《我们想让一切民主化:DSA及其领导人的崛起》。



如今,壮大的DSA已经有了自己的章程,首次明确提出“要使民主社会主义在美国成为现实”。从本质上说,它是美国阶级觉醒带来的一个工人政党的幼苗,是自我认同的政治表达的幼苗。更重要的是,它的会员以年轻人为主。


与此同时,民主党作为偏左的资产阶级政党,内部风起云涌的左派思潮,会不会从民主党分裂出一个社会主义政党呢?或者说,进步的左翼民主党成员,与DSA合力催生出一个社会主义政党。


无论是哪种方式,随着以AOC为代表的80后年轻政治家的成长和崛起,他们标榜的民主社会主义,必将凝成一股不可阻挡的风暴,席卷整个美国,去更新和改变现行失灵的美国政治制度。


小结

只要自由平等一直是普世价值,社会主义就从不会过时作为最发达的和最保守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国年轻人拥护的民主社会主义,将在未来8年内改变美国,打破“新自由主义”的保守主义神话。


前路或许漫漫,但美国社会主义已不再是一种简单的乌托邦冲动。


因为,追求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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