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罪人”，明天的“羊群”
12月13日，“行程码”被废止，之前的行程大数据也将被全部删除。
在此之前，各地的核酸点，大部分也撤了。
即使阳了，也不再封控任何地方。
有症状，就自测下抗原，居家休养几天；至于无症状的，生活一切照常。
如近期的专家所言，新冠成了流感，完全不足为惧。
之前朝思暮想的自由生活，现在终于来了！
然而，不晓得别人如何，小编自己，却反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我自己之前认定的是非对错，和种种价值理念，如今都变得越发拿不准。
甚至不晓得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怎么做——除了“随大流”。
这种状态，也让我想到了刚刚读过的一本书：法国社会学家雷蒙·布尔的《价值观溯源——信念的哲学与社会学追问》。
书中将此称为“判断标准坍塌”、“价值观混沌”，并对此有很多论述和探讨——咱不谈别人，只是以此书为鉴，照照我自己。
11月底——距离全国各地纷纷解封只有几天，距离行程码取消也不过半个月——小编看到这样一则新闻：
今年年初，有两个货车司机，到黑龙江省绥芬河市送货，而当时的绥芬河，被划定为疫区。
这两个司机在绥芬河，都感染了新冠——奥密克戎毒株。
但那时，还没有每隔72小时一循环的核酸检测，更没有步入千家万户的抗原。
两个司机均无症状，谁也没料到自己“阳了”。
在绥芬河卸完货，他俩返回辽宁葫芦岛市绥中县，挣了点钱，准备过年。
出于小聪明，或者为了避免麻烦，他俩对“去过绥芬河疫区”的情况，都没有报备。
结果，当地的不少人被他俩传染了。
绥中县一度也被划为疫区，34个区域被封控，七千多人被隔离，为此花费了1.55亿元的财政支出。
经过层层调查，那两个货车司机被“揪出来”，锒铛入狱，并被检方以“妨害传染病防治罪”提起公诉。
今年11月底，绥中县法院对这两名司机，分别作出四年判决。
两司机均表示悔罪认罚。
——如果法院晚几天审判此案，绝大概率下，由于“风向”骤变，那两个司机也会被从轻处理，甚至无罪释放。
病毒没变，无论年初还是年尾，都是奥密克戎。
合法或者违法，难道仅仅取决于“上面”的一句话？这就是法律和正义？
——小编的这种困惑，大概就是书中谈到的“时代突变，与社会规则突变”，和由此给很多人造成的“不确定感”，或曰“价值混沌”。
“越是对法规心怀敬畏的人，在这种状态下，越容易陷入迷茫。”
究竟什么力量，能够一朝一夕间，让社会规则如此剧变，或者让社会不断“翻大饼”震荡？
不言自明、无须赘述，你懂的。
但无论如何，那两个货车司机的四年刑期，实在太冤了。
类似的遭遇和冤屈，将来会不会也落到小编本人身上？
解封后，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叫上几个朋友，去可以堂食的饭馆吃一顿，再去电影院看场电影，过几天买张高铁票或者飞机票，到其他省市转转。
憋了那么久，也该透透气了。
但很快，小编陷入了犹豫：
虽说奥密克戎已经和流感类似，但此刻，小编还是有些害怕。
走在街上，我看到其他人，无论任何年龄段，95%以上都戴着口罩——而且大都是“捂得更严实”的N95口罩。
于是，我匆忙回家，似乎觉得我之前一直戴的外科口罩，此时变得不再保险。
当初买了一堆，但将近三年也没用过几次的N95口罩，被我翻箱倒柜找出来，放在最方便的抽屉里，包里也放了十来个。
从此，我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即使走在空荡荡的街头，抬头望见蓝天，也依然戴着N95口罩。
有时快走几步，就会感到憋闷，但也认了，照戴不误。
似乎和其他人保持一致，就能让我在冥冥之中，有望得到一些神秘的庇佑，暂时免受“新冠之灾”（虽然也只是“一场感冒，嗓子疼几天”的“灾难”而已）。
第二天，离我家最近的药店门口，排着很长的队，比半个月前做核酸的队伍还长。小编我犹豫了一会，想了想，也加入了。
在寒风中，我站了半个小时，然后拎着一大包感冒药回家，其中包括我之前多次吐槽过的那款名药。
我似乎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朋友圈里接连有人说自己莫名其妙阳了，难受得不要不要的；
这让我心里发毛，甚至宁愿再“封”一阵子，最好除了外卖小哥，大家都尽量居家办公，先把这波疫情熬过去——或曰“清零”——再说。
有时候，我看着街上一片空荡荡，觉得外面其实更安全，不妨摘下口罩，去郊外逛公园。
我把这个想法和家人、朋友们说，结果挨了一顿奚落：“难道就你聪明，别人都傻？你就不怕空气里的病毒气溶胶？……”
如果是半个月前，我会和他们辩论：
假如街上充满气溶胶，那么宅在家里时，还要不要开窗通风了？这岂不意味着越开窗就“越脏”？荒谬！
但此刻，我啥也没说，也哪都没去。
我对自己过去一直坚持的常识和逻辑，也动摇了。
这也让我联想到书中的这些字句：
“当大家骤然失去了普遍的价值坐标，这对少数人而言，是自我觉醒、自我启蒙的机会；但对更多人，则难免造成迷茫和恐慌。”
“于是，这些人往往将身边的‘其他多数人’，作为自己‘该怎么做’的主要参照系，或曰新的价值基准——也就是放弃独立思考，处处随大流，就像羊群中的每一只羊那样。”
“羊缺乏独立勇气、喜欢随大流的天性，导致了其悲剧命运，成群结队被放牧、被送到屠场，其间，即使有独自逃生的机会，也不敢尝试。沦为‘羊群’，是人的悲哀。”
——是啊，小编我确实“羊了”，加入了大多数人的“羊群”。
或许我今后，也将如书中所言，“当异化为羊，企图以从众来换取苟安，就更容易屈服于强权……”
书中建议，当陷入价值混乱、惶惑迷茫时，尤其是在普遍如此的大环境下，普通人更要坚持独立思考：
“从最基本的事实出发，重建更为可靠的个人价值观”。
就此刻的我来说，仔细想想，至少可以做这样几件事：
把疫情期间的种种记忆点滴，重新梳理下，和国外加以对比——很多是非曲直，不言自明。
今年初，小编也骂过与那两个被判刑的司机类似的人，“千里送毒”之类——显然，我应该向他们道个歉吧。
以及，对其他人的种种普遍做法，在“加入羊群”之前，先分析一番。
比如，那些“阳过”的，纷纷发朋友圈，无论再怎么叫苦、喊“嗓子疼”，也表明“没啥大事”。真要是大病，就不是这种姿态了。
“嗓子疼”的“哀鸿遍野”，首先足以说明，新冠除了发烧两三天，其他主要症状无非是嗓子，仅此而已；
其次也说明，大家之前囤的药物，尤其是备受国人偏爱的感冒类中成药，对疼痛症状，作用有限。
——那么，小编我即使买药，也不用“囤”啥，最多一两盒止疼片足矣。
当初排长队，瞎花了那么多钱，就当买个教训吧。
剩下的，就是保持平常心，正常生活、工作。
就算成天出门必戴N95口罩，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再说，上班去不去写字楼？在职场喝水、吃饭，难道也能戴着口罩？
一切顺其自然吧，既来之则安之。
——然而，尽管道理是这样，小编并未作出什么改变。
也许就像书中所言：
“即使经过思考，重新确立一些属于自己的价值观，也难免在日常行为中，经常与之偏离，在个人判断和从众心理的拉锯战中，让后者占据上风。”
此刻的小编，就处在这样的岔路口。
从今以后，路在何方？
图片/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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