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猪满圈版《红楼梦》第40回（B）象牙金筷子吃早餐

文/肥猪满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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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之风景画是我随意找的，图片和本文内容无关

凤姐一边说一边派人取了一匹纱来。贾母说：不是这个，以前不过是糊窗子用的，后来我用它做帐子，觉得也挺好。你明儿，找出几匹来，用银红的给她糊窗子。

凤姐答应着，众人称赞不已。刘姥姥也一边乜斜着说：阿弥陀佛，我们想做个衣裳都不能，你们拿它糊窗子，太可惜了。

贾母道：这个做衣服可不好看。

凤姐把身上穿的一件大红袄子的内襟儿拉出来，向薛姨妈说：您看看这个。薛姨妈道：这也是皇家上用好的了，可如今即便是皇家用的，也比不上这个呢。

凤姐道：这个太薄，还说是皇家用的，竟然比不上官用的了。

贾母道：你再找找，应该还有青的，如果有，你送刘亲家两匹，再做一个帐子我挂，剩下的填上里子，做夹背心给丫头们穿，省的白白的发霉了。

凤姐答应着，命人把纱送回去。贾母起身道：她这屋太窄，咱再去别处转转。

刘姥姥念佛：阿弥陀佛，人人都说住大房子，我昨儿见了老太太的正房，大箱子大柜大床，好气派，一个柜子，比我们的一间房还高大。难怪后院有个梯子，我琢磨着上房晒东西用的？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是开顶柜放东西的。没那梯子，怎么上的去？如今见这小屋子，比大的更齐整，满屋子东西都好看，就是不知道叫什么，我都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凤姐道：还有好的呢，走，带您瞧瞧去。

说着一行人离开潇湘馆，远远望去，水中有一群人撑船过来。贾母说：既然预备下了，咱就坐。

一众人等便向紫菱洲蓼汀花溆走来，还没到池水前，只见几个婆子手里捧着清一色的掐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了过来。凤姐问王夫人早饭摆在哪儿？王夫人说问老太太，她说在哪儿就在哪儿。

贾母听见了，就说你三妹妹那就好，你就带人去摆，我们坐船过去。

凤姐便同探春李纨鸳鸯琥珀带着端饭的人直奔秋爽斋，就在晓翠堂上调开桌案，这就摆上了。

鸳鸯笑着说：咱天天说老爷们整天外边吃酒都有一卿客，原文是篾片相公。今儿咱也有一个女篾片了，就是女卿客了，指的是刘姥姥。

李纨没听懂，凤姐知道说的是刘姥姥，凤姐说道：今儿咱就拿她取乐啊。俩人私密一番。

李纨笑道：你俩一点好事不干，又不是小孩，还那么淘气，小心老太太不高兴。鸳鸯笑道：有我呢，您就擎好吧。

正说着，贾母的船到了，各自落座。丫鬟端茶，大家喝茶毕。凤姐手里拿着西洋布手巾，裹着一把乌木镶银筷子，按人头摆下。

贾母道：把那个小楠木桌抬过来，让刘亲家挨着我坐。

众人抬完了桌子，凤姐鸳鸯一递眼色，鸳鸯把刘姥姥叫出去，如此这般一番嘱咐，还说，这是我家规矩，错了笑话啊。刘姥姥了然归座。

薛姨妈吃过早饭，不吃，只在一边喝茶。

老规矩，贾母宝玉湘云黛玉宝钗一桌，王夫人迎探惜春一桌，刘姥姥挨着贾母一桌。

贾母平时吃饭，旁边有小丫鬟端着漱盂手帕等一旁侍立，现在鸳鸯已经不做这个了，但是今儿鸳鸯接过拂尘侍立贾母身旁。因为丫鬟们知道要捉弄刘姥姥，因此都闪在一旁。

鸳鸯侍立，一面朝刘姥姥使眼色：您老别忘了！刘姥姥回道：姑娘放心。

话说刘姥姥，归座后拿起沉甸甸的筷子，不顺手，不好使。可不嘛，凤姐摆筷子的时候给刘姥姥的是一双老年四楞像牙镶金筷。

象牙的金筷子，你想能不沉吗？刘姥姥说这筷子比我的铁锨还沉呢，我使唤不动啊。大伙儿都笑了。

一婆子端着盒子，丫鬟掀开盖子，里面两碗菜。李纨端了一碗放在贾母桌上，凤姐捡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

贾母很绅士，对刘姥姥说：“请”！

刘姥姥忽然站起来，大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说完鼓着腮帮子不语了。

众人先是发怔，心说这老太婆有毛病吧？忽然又大笑。

史湘云没撑住，一口饭喷出来；

林黛玉笑岔气了，扶着桌子哎吆哎吆；

宝玉滚到贾母怀里，贾母心肝宝贝地叫着；

王夫人用手指着凤姐，意思是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薛姨妈没绷住，一口茶，喷了探春一裙子；

探春手里的一饭碗，扣在了迎春身上；

惜春离开座位，让奶妈给我揉揉肚子；

所有的丫鬟婆子，没一个不笑的，都弯腰撅腚扶墙。只有鸳鸯和凤姐不笑，俩人还一个劲儿地照顾刘姥姥。

刘姥姥的筷子不好使啊，夹不起鸽子蛋。说：你们这里的鸡也俊，下这么小的蛋。真好看，我先肏逑攮一个再说。

众人刚止住笑，一听刘姥姥这么说，又笑了。

贾母，眼泪都出来了，琥珀在后面捶背。贾母道：这肯定是凤丫头搞的鬼，你别信她的。

那刘姥姥正夸这鸡也俊，正要肏攮一个呢，凤姐笑着说：一两银子一个，您快尝尝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刘姥姥用筷子去夹，那么重的金筷子，哪里夹得住啊。好吗，满碗里这通搅合，好不容易夹起一个，刚到嘴边，就掉地上了。刘姥姥放下筷子，刚要去捡，早被捡走扔了。

刘姥姥叹到：一两银子没了，连个动静也没有。

众人已经无心吃饭了，这哪儿还吃得下去啊，笑的肚子都岔气了。

贾母骂凤姐：又把拿筷子拿出来干嘛？又不是摆大宴席，肯定是凤丫头搞鬼，还不快换了？

书中暗表，原本也没预备象牙镶金筷子，是鸳鸯凤姐拿来的。下人听此说，赶快收了，也照样给刘姥姥换上了乌木镶银的筷子。

刘姥姥道：去了金的，这又是银的，到底还是不如我们的那双木筷子好使。

凤姐道：菜里有毒，这筷子一下去就试出来了。

刘姥姥道：你这菜里要有毒，那我们吃的，不成砒霜了？哪怕毒死，我也得吃完了。

贾母见刘姥姥如此可爱，吃的又如此香甜，就叫把自己的菜，也端给刘姥姥吃。又命一老嬷嬷，把各样的菜，夹给板儿吃。

注：红楼梦这一段，没什么跌宕起伏的情节，就是吃个早饭，说点丝绸纱布，但是却处处透着贾府奢侈至极的奢靡。吃饭用象牙镶金的筷子。如果在今天，那一副筷子估计要几十万，或者更贵吧。从贾府园子里某地到某地，都可以坐船过去。其园子规模，估计和我附近的北京紫竹院公园也差不多了。总之，《红楼梦》第三十八九回一直到四十三四回，是描写贾府最兴盛最繁华最富贵最奢靡的一段。再往后，贾府逐渐走向衰落，一直到一个个贾府的主人们相继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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