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不再恐同恐跨日，反对就业歧视

今天是2020年5月17日，即国际不再恐同恐跨日（International day against Homophobia, Transphobia and Biphobia，简称IDAHOT）。30年前的今天，世界卫生组织（WHO）将同性恋剔除《疾病和有关保健问题的国际统计分类》名单，同性恋正式实现去病理化。

2005年，加拿大大学教授兼社会活动家Louis-Georges Tin先生，发起设立国际不再恐同日的倡议。第二年，国际性少数人权会议在蒙特利尔召开，号召世界各国将每年5.17设为国际不再恐同日。此后每年的5月17日便成为了反对同性恋/跨性别恐惧的纪念日，人们在这一天开展活动，发起倡导，唤醒大家对LGBTI群体的关注，和因性倾向及性别认同而产生的，一切加在肉体和精神上的暴力及不公平对待。

今年的国际不再恐同恐跨日，让我们来看看去年因性倾向及性别认同导致的就业歧视以及大家为此做出的反抗吧。

 “我教导孩子要诚实，所以我无法说谎。

我是同性恋。”

已经在幼教行业工作了近十年的明珏，只因在朋友圈分享同志社群活动的信息，被家长知晓其性倾向后就失去了教职。向仲裁庭递交申请书时，他举起了这样的标牌。[1]

2018年，明珏向青岛市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劳动仲裁， 2018年9月27日法院正式立案。这是国内#同志教师劳动权第一案#。2018年11月13日，仲裁委正式开庭审理了该案件，最后园方被裁决赔偿明珏六个月的工资。

虽然劳动仲裁已经获得了比较理想的结果，但明珏更希望能通过自己的案件，让多元性别群体的平等就业权获得法律的明确认可。因此，2019年年初，在同志组织、专家学者、公益律师的多方支持下，明珏根据新的“平等就业权纠纷”案由提起诉讼。

2019年1月10日，法院正式立案，自最高法院2018年12月增设“平等就业权纠纷”案由以来，这可能是第一个获得立案的平等就业权纠纷案。因为园方针对劳动仲裁结果提起了诉讼，因此平等就业权案现在仍在等待开庭，如果胜诉，将是第一个性倾向就业歧视胜诉案。

这一案件不仅受到了社群伙伴的支持，也受到了主流学界的关注。“同志教师劳动权第一案”入选法学界权威刊物《中国法律评论》2018年十大影响性诉讼社会法领域候选案例。官方推荐语明确提到：这不仅可能是“平等就业纠纷”案由设立后的第一个案件，也是性少数群体就业权的典型。[2]

 “我要让更多伙伴可以

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2018年年底，跨性别者小马完成性别重置手术后，如愿拿到变更的女性身份证。然而，刚回到工作岗位的她却被人事经理约谈，经理以不知道安排小马做男生的岗位，还是女生的岗位为由，劝其自觉提交辞职报告，并拒绝按劳动合同法进行赔偿。

2019年8月，小马在律师帮助下提起平等就业权诉讼，自2018年12月最高法发布“平等就业权纠纷”案由以来，这是中国第一起以“平等就业权纠纷”立案的跨性别就业歧视案。

自15年年底入职，小马在这家公司已工作三年，在日常工作中，她并未过多掩饰自己的性别认同，2018年10月，小马进行了性别重置手术，回到工作岗位不到一个月即受到约谈。

紧接着的春节假期，小马没有收到应得的年终奖，2019年2月11日假期结束回到公司，例行的开门红包也唯独跳过了她。2月12日，小马受到被辞退的邮件，公司以其迟到早退为由解除劳动合同，并拒绝提供相应赔偿。

被辞退后，小马曾针对劳动纠纷问题提起仲裁，但是，除了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外，小马更希望能通过“平等就业权纠纷”这一案由，“让更多的性少数小伙伴能够了解到自己应有的权利义务。在遇到类似的情况时可以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也让更多的人，包括企业、机关、法律工作者了解跨性别者的境遇。”

案件于2019年12月3日于杭州开庭。双方就被告方辞退小马的真实原因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在大众对于跨性别群体缺乏认知的环境中，如何保障跨性别群体的平等就业权，值得我们持续的关注！

 “变性人的就业权利也应当受到法律保障”

2018年7月，完成性别重置手术的高某遵循医嘱在家休息，她通过微信向主管解释了自己的手术情况，并且通过公司系统提交了请假申请及证明，但是，公司却以不符合规章制度为由未批准高某的休假申请。2018年9月，公司以高某未按时返岗为由单方解除劳动合同。

随后，高某提起了劳动仲裁，要求继续履行劳动合同并获得支持。公司不服，诉至法院，其请求被驳回后上诉至二审法院。二审法官认为：“我们尊重和保护变性人的人格、尊严及其正当权利，是基于我们对于公民的尊严和权利的珍视”，“变性人作为劳动者，其就业的权利也应当受到法律保障。”

对于高某的请假行为，法院认为“高某某因易性症而选择手术治疗，并持有医院出具的诊断证明和休假建议……属于可以请休病假的情形”。并且，法院认为“病情亦具有特殊性和私密性，故高某某术前希望对病情保密，请假时仅向其直接领导口头告知，系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行为，不应严加苛责。”

一审上诉期间，高某某还收到了公司发送的信函 “您作为精神病人，享有精神病人的权利。当当作为雇主，需要保护全体员工的合法、正当权利。为了安全环境，您自行配备安保人员？还是您作为精神病患者，请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介入？请提出方案……”这一信函也作为证据被提交给二审法院。

针对这样的态度，二审法院直接指出：

“我们习惯于按照我们对于生物性别的认识去理解社会，但仍然会有一些人要按照自己的生活体验来表达他们的性别身份，对于这种持续存在的社会表达，往往需要我们重新去审视和认识……我们也确有必要逐渐转变我们的态度。因为只有我们容忍多元化的生存方式，才能拥有更加丰富的文化观念”

“本院呼吁并相信当当网公司及其员工能够发扬“开放、平等、协作、快速、分享”的互联网精神，以更加开放、宽容的心态面对高某某。”

 “我觉得这种行为就不正常”

2019年10月，一段“南航空少电梯内骚扰醉酒男同事”的视频在网络上热传。一方主张“因醉酒被骚扰”，另一方则主张双方行为系自愿。随后，更完整的视频被爆出，显示“被骚扰者”并非属于意识不清的状态，且两人间存在互动。

据报道，两人均为中国南方航空（集团）深圳分公司员工。2020年4月13日，被描述为“骚扰者”的李诚凯（化名）收到公司通知，表示劳动合同到期将不会续签。公司提供的《终止劳动合同通知书》也并未就原因进行说明。在诚凯与领导的通话记录中，主管领导直接表示：“我觉得这种行为就不正常。”

图为诚凯与领导的对话[3]

通话录音中，诚凯不断发问，为什么以往公司员工出现更严重的偷拍和强奸犯罪，公司都选择压下事件保护员工，而自己只是一个电梯亲吻的视频，就要遭到公司的辞退。

面对追问，主管领导承认此次事件中诚凯并不存在违法犯罪的行为，但是反复强调问题的关键在于该视频“四亿的播放量”。并且回应“你再委屈，你知道是什么事情造成的”，“正常的社会公德，不该这样。”

2019年11月，诚凯向深圳市南山区法院递交了起诉状，状告视频中另一位当事人的行为侵犯其名誉权。请求法院，“判令另一当事人对其公开赔礼道歉，并在新浪微博网站上发布澄清内容，为原告消除影响、恢复名誉。” 2020年5月14日，案件正式开庭审理。

同时，已经办理完离职手续的诚凯也已向当地劳动仲裁委递交了仲裁申请，希望自己的劳动权益能受到应有的保护，但现在还无进一步的结果。[4]

小结

不论是被曝光的同志身份，还是难以得到包容的性别重置手术，多元性别群体在职场中仍然受到许许多多的偏见和歧视，它可能是“精神病”、“不正常”的解雇理由，也可能是“迟到”、“不续期”等托辞。

可喜的是，更多的当事人愿意站出来，拿起法律的武器对歧视“say no”。更多的发声，不仅是对多元性别伙伴的鼓励，也是对公众的观念教育。在公众观念转变的基础上，我们还希望能推动司法，甚至立法的进步。

但是，所有的这些进步，都离不开每一个你的关注！让我们多多关注这些案件的后续进展，并且为多元性别群体发出自己的一份声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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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GBT权促会：《好老师不分性倾向，“同志教师劳动权第一案” 立案了！》

https://mp.weixin.qq.com/s/4FgRon5e9PcjTw8cj7GCcw

[2]LGBT权促会：《“同志教师劳动权第一案”当事人：做老师，最重要的就是真实。》

https://mp.weixin.qq.com/s/4FgRon5e9PcjTw8cj7GCcw

[3]北同文化：《声援“南航空少”！平等就业是每个同志的权利》

https://mp.weixin.qq.com/s/srJXCEFfnqJJ2eRwWy8FDA

[4]基本尚：《“南航空少诉同事发视频侵权案”开庭 阿强同志：这也是一种进步！》

https://mp.weixin.qq.com/s/Rlyp0IbnnpubEFUtd8rr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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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邹杨

排版：实习生白羊

责任主编：C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