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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鬼畜的宝马,究竟在想什么?|SocialBeta 专访

Abby SocialBeta 2022-06-17


撰文 | Abby
图片来源 | 宝马

开年刷屏背后,是大胆的宝马和先锋的年轻人。


今年春节,宝马在 B 站上传了一支「马上快乐」广告片,截至目前在站内达到 158 万播放量,在宝马官方发布作品中跃居第二名。而播放量最高的前八名中,其余七个都是与知名 UP 主的合作。
与此同时,大批年轻人迅速占领了该视频的弹幕和评论区,网友纷纷表示:

好怪!再看一遍

对碳基生物来说为时尚早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我和我的冤种团队,san 值狂掉

被他们知道了!!!我们爱看的奇怪东西

就连戴尔旗下的 Alienware 外星人和聚划算官方账号都加入了品牌互动的大军。
以至于在新发布的 BMW 携手波普艺术家打造的限量收藏款视频下面,用户还对「虎马」念念不忘。
这不由得让人对此次宝马 CNY Campaign 创作背后的故事,产生了极大的好奇。SocialBeta 以此为契机,专访了 TBWA 中国执行创意总监,同时也是其旗下年轻文化创意厂牌 BOLT 的团队负责人,近距离观察宝马的品牌年轻化路径。

围绕 Joy 内核,展开多样演绎
SocialBeta:从《巴依尔的春节》到《Bà Mā Wǒ》、《婚礼》,宝马前两年的 CNY 营销都着眼于诠释 BMW 的品牌标识,为何在今年改变了创意方向?
宝马的 DNA 是极致驾驶乐趣,Joy 是最核心的品牌理念。其实,大的方向是一致的,我们都是在强化品牌角色。第一年最直接能引起共鸣的就是玩 BMW,不管是「别摸我」还是「爸妈我」,都是我们自己一种娱乐精神的体现,宝马和家庭的关系就深入人心了。第二年乘胜追击,在抖音上做《Bà Mā Wǒ》的 social content,《婚礼》推出后粉丝们无心的一句解读「Be my wife」,可以看做另一种形式的 Joy。今年其实依旧是在玩宝马品牌的 Joy 和它名字里「马」的关键词,再加上「马虎」这个词可以理解为是一种不经意和不那么认真的玩闹态度,跟我们想传达的理念非常契合。我们只是把 Joy 通过宝马的品牌角色,用不同的方式演绎出来。
SocialBeta:此次短片创意设计的出发点是什么?通过这支短片,希望向用户传达什么样的讯息或理念?
现在品牌做 CNY 营销的目的不在于销售,而更注重传递节日祝福。信息渠道的多样化,使消费者生活在信息轰炸中,很难再去对一个长时间的走心故事产生耐心,对故事的要求也越来越多,所以我们要在形式上推陈出新。
消费者观看广告行为方式的变化,加上整个社会疫情的因素,大家对于温情催泪向的内容失去兴趣。在这个时间节点,今年就是要放下所有的企图心,单纯地传递快乐,让所有人看完都会会心一笑。 
去年我们请悬疑片导演辛爽拍一个充满爱意的 CNY 广告片《婚礼》,今年我们与国外艺术家一起做中国传统新年的本土化,将「宝马」与「虎」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东西关联到一起。这些反差是我们想做到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催生出让大家意外或者优于预期效果的内容。
SocialBeta:此次合作的 Real Good 工作室数位艺术家,在短片中分别展现了什么样的风格?将鬼畜形式与艺术元素相结合,是出于怎样的考量?
大家讨论比较多的「鬼畜」,我觉得并不能完全代表这个短片的风格。我们一开始的定义是高阶感和大众性的混合。「鬼畜」这个词是很两面化的,它本身是一个非常有创造力的来自于大众网络文化的延伸,但是现在的互联网文化把鬼畜风格有点做单一了。大家用一种不断重复的方式把网络文化演绎出来,虽然有传播性但某种程度上失去了「鬼畜」原本的创造力。这也是我们选择跟国际团队合作的原因。
Real Good 是一家特别擅长网络文化的创新型创意组织,旗下艺术家来自世界各地,都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这部短片其实是在中国重新定义「鬼畜」这种风格,它不再是单一的重复,在这个过程中充满想象力和创造力。 
在 B 站有用户评论说,我们的风格很像现代鬼畜动画之父 Cyriak,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高的评价,他是将沙雕文化和艺术相结合的一个很好的代表。但这些风格背后的核心其实都是创意本身,他要有很好的想法,然后通过一个简单直接的形式表现出来。
SocialBeta:在策划与执行的阶段,创意团队如何把握先锋艺术风格与大众理解之间的平衡?
整个内容是 BOLT 和国内外艺术家的共创。我们的 Brief 特别简单,就是「马」和「虎」的元素你要怎么玩。我们是希望片子里的每一帧都可以让消费者很舒适的 get 到,而不是要想一会儿才明白。所以我们放弃了很多单看特别有意思的内容,而是去考虑整个片子的流畅度和观感。我们把很多单独的素材放在一起,做了一个有效的配比和排序,然后找到一个非常洗脑的配乐,加上马虎、虎马、马马虎虎这样一个魔性的 VO,使整个片子达到让人欲罢不能,看了又想看的效果。
对我来说,先锋艺术和大众理解不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而是有先后顺序的。广告永远不是纯粹的艺术,他是给大众消费者看的,所以大众理解一定是优先在艺术风格之前的。所谓创意的出发点,需要有大众共鸣,而且非常简单,不要绕来绕去。「虎」跟「马」有机结合的 idea 没有给大众很高的理解门槛。在这个基础上,再去谈风格,用很不一样的风格去诠释所有人能懂的内容,这样的广告会相对成功一点,而且能做到两者的平衡。我给你一个特别深奥的东西,再用非常艺术的方式表现,那是广告人的自嗨,而不是做广告的方式。
SocialBeta:从拼贴到杂糅,此次是继宝马入驻 B 站短片《高能的一匹》后的一种风格延续吗?视频发布之后用户反响如何?
我觉得两条片子的执行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让品牌年轻化。《高能的一匹》是第一次成功的尝试,用拼贴动画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而这次我们将不同的艺术放在一起,传递的是一种情绪。 
其实让品牌年轻化的渠道和形式是多种多样的,但是千万不要传统。所以,不管是《高能的一匹》还是「马上快乐」Campaign 在 B 站的反响都是非常好的,收获了大量的讨论。相较于播放量的数字,我们更在乎消费者的评论。不仅在 B 站,这条片子在各大平台都拥有超高的评论数,说明大家看完以后还想说两句,这也是我们想要去做的一件事情。因为好的广告不是单方面的输出,更重要的是来自于消费者跟品牌的互动。我们才能真正听到消费者的声音,他们是怎么解读和理解的,才知道这个广告是不是成功。 
从总的数据来看,它几乎在所有社交平台上都完成了「宝马之最」。我们没想到的是,一部分年轻人是完全自发性地从 QQ 空间被引流到 B 站观看的,说明这个 Campaign 是没有年龄段下限的,5 岁的小朋友看了也会乐。另外,在「My BMW」APP,这样一个垂直封闭式的车主圈里,这条广告也是观看量最高的。所以,它不仅做到了出圈,在原有的宝马受众里也非常受欢迎。
SocialBeta:除了短片之外,此次 Campaign 还涉及了红包封面、表情包、设置来电铃声等数字化交互形式,如何考量短片之外的内容延伸?
今年在传播上我们希望是全链路的。我们不止把它定义为一个 social campaign,而应该是一个全 campaign。所以,今年还大量投放了电影院,放在观众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使反差最大化。在电影院精美的广告中脱颖而出,也确实有很多人从电影院再回到线上去找我们这个片子。 
还有一个很好的延展,是关于 4S 店的 UGC 在抖音上特别多。其实每年宝马的 CNY 主题,零售商都会进行二创,但今年是情绪最高涨,参与范围最广泛的,有编舞,也有根据音乐重新再去做内容的。这些他们自发的行为,让短片在不同媒介上有了 360 度可延展的契机,突破了单片的局限性。

从年轻人中来,到消费者中去
SocialBeta:作为一个非常年轻化的团队,BOLT 抱持着怎样的创作理念和价值取向?
陈沫:BOLT 作为 TBWA 旗下的年轻创意厂牌,是对 TBWA 创意的延伸。在 4A 的国际化视野下,真正实现内容的本土化和年轻化,是 BOLT 重点植入的领域。
广告本应该是拥有最新鲜角度、视野和想法的一个前沿行业,但现状是很多广告还停留在非常传统的阶段,软件工具日新月异,从业者却在很多方面落后于人。在数字化媒体和年轻人选择变得更加多样的中国市场,消费者不再会被一个传统广告所打动。BOLT 正在做一种新的尝试,探索更适合中国当下营销环境和年轻⼈⽂化语境的沟通⽅式。
BOLT 一词是闪电的意思,包含速度和效果两层含义,即我们专注于工作效率和让客户项目效果最大化。一方面,我们尝试用最新、最灵活的工作工具和沟通方式,比较现代和适用于年轻人。工作地点可以是任何地方,我们鼓励大家去接近真正的目标消费者,听他们的所思所想,而不是闭门造车,用理论去服务客户。另一方面,我们很了解年轻人的一些平台,会帮助客户选择最合适的社交平台,找到和当下年轻人零距离的洞察,所以它一定会让客户的效果最大化。
BOLT 的目标是产生真正年轻锐气,属于当下的内容,用创意的方式来真正解决客户的问题,这是 BOLT 的价值所在。
SocialBeta:从改造三源里菜场、《Bà Mā Wǒ》在抖音上的 social content 到此次出圈的鬼畜短片,BOLT 擅长提出新奇且潮流的创意形式,在与品牌合作过程中,团队会从哪些渠道获取创意灵感?
陈沫:我们重点思考的维度都偏重于消费者体验。传统的 4A 公司可能更客户导向,研究品牌背后的东西,但 BOLT 想要在另一个维度,即更接近广告终极触达的消费者,重视他们的体验。消费者现在不仅是想看广告,他们是想跟广告互动的。今年的 CNY 线上互动很好,之前改造三源里菜场是线下很好的互动,BOLT 第一次用做潮牌的方式去包装消费者眼中的「买菜车」,我们比 Prada 的「乌中市集」菜市场要领先了两年。
所以,获取灵感更多的渠道是真正去观察和了解目标受众,即当代年轻人的生活形态。只有了解他们,成为他们的朋友,做出来的东西才能真正与他们产生共鸣。有共鸣才有讨论,才有关注和被记住,而不是悬浮的。
SocialBeta:汽车品牌在营销层面往往比较保守,宝马对于不同内容风格的接受度如何?
陈沫:和很多人想的不同,宝马客户比我们还要大胆。当时有很多 option,这是里面最先锋的一个。我们自己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客户觉得很好,在第一次提案的时候就确定了。TBWA 服务宝马快 5 年的时间里,是跟客户一起成长的。宝马在这个过程中变得越来越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们非常自信和勇敢,在年轻文化上有独到的眼光和判断力。
宝马很有前瞻性,是我见过最有激情的客户,他们对自己的品牌和产品非常热爱,甚至能够成为创意的一份子。
我们更多的是在跟宝马做加分题,一个好的品牌除了做好当下的必答题,很重要的是要不断地去培养下一代的消费者。不止关注当下,更着眼未来,这也是 BOLT 能够帮宝马做的事情。因为消费力永远在年轻人,而年轻人是不断进化的,他们是未来消费者。我们要在年轻的平台上先让他们喜欢这个品牌,才有可能在未来成为宝马用户,这需要品牌有野心,懂得如何突破。所以,宝马现在不管是销量还是营销都是中国豪华车第一,这是毋庸置疑的。

根植本土文化,创造普世价值
SocialBeta:此次 CNY Campaign 在国际化和本土化传播之间是如何权衡的?想要达到何种效果?
陈沫:我们希望今年的 CNY 足够国际化,因为宝马本身就是一个国际化的品牌。它的所有 case 都应该不管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都能够共鸣的,这是我们想要去追求的,也是这个品牌该有的样子。
好的广告是没有国界的,是深入浅出的。我们的 insight 可以是本土化的,但我们的形式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共鸣和喜欢的。就像我们跟 Real Good 的艺术家提 brief 的时候,没有人会 get 不到我们的 idea,我们的初衷就是希望它非常单纯。他们可能不认识马和虎这两个字,但看到这个片子的情绪和反应和中国消费者是一模一样的。这就是我们想要去做的平衡。这个广告最大的消费者感知就是一种情绪,不是讲一个道理或传递什么 message。大家觉得好笑或者开心,这些反应就可以说明一切了。
SocialBeta:此次 Campaign 在国际上得到了怎样的反馈?
陈沫:Real Good 工作室在他们的平台也发布了这个内容。很多外国人包括我们身边的一些反响都很好,他们觉得这个东西是非常有创造力的。一些国外的官方媒体进行了曝光,比如外媒 Campaign 每年都会评选年度 CNY 的 idea 和案例,我们今年是所有华人地区的第一名。
在国际媒体上,大家都觉得很不错。MARKETECH APAC、Little Black Book 等非常有影响力的面向全球受众的媒体平台,都对案例做了详细的报道。此外,我们的作品还受到了德国权威杂志 Archive 的关注,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肯定。
后记
可以看到,宝马正坚定不移地大踏步开辟品牌的年轻化道路,并将持续引领传统车企在营销思维上的突破与转型。而一次成功的品牌与消费者沟通,离不开品牌方开放的态度、大胆的尝试、独到的眼光和创意团队不走寻常路的洞察、想象力与创造力。正是双方身上相似的气质和理念,让极具品牌反差感的创意得以成功落地。宝马和 BOLT 在长期的合作中,找到了互相欣赏的默契和未来共同成长的信心。 
采访中,BOLT 提到如今面临的最大挑战来源于自身,连续三年 CNY 都还不错,一年比一年难,明年还没想好要做什么。但我们相信,有宝马这样令圈内广告人纷纷羡慕的开明甲方,BOLT 的兔年 CNY 将会如何推陈出新,同样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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