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家都给钉钉打一星？浙江调查了55万中学生，揭开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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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初中生和高中生，谁对线上教学满意度更高？

*直播、录播和资源包，学生们更喜欢哪种方式？

*学习时间长、电子作业、线上打卡等学生“深恶痛绝”的问题是否普遍？

*给钉钉打一星，是否代表了大多数学生的态度？

日前，浙江省教育厅教研室公开了《浙江省初高中学生线上教学情况调查报告》。据称这是首份疫情期间大规模线上教学调查报告，共收到有效问卷558982份，其中来自初中生的397658份，来自普通高中生的161324份。

报告显示，中学生对于特殊时期组织线上教学整体态度非常支持，但非常满意的人数较少。具体而言，学生们对教师态度最认可，对平台满意度最低。

此外，报告也发现高课时数、长学习时间、电子作业、线上打卡等问题仍较为明显。

此次报告数据翔实，既谈成绩，也不避问题，最后还提出五大改进措施，非常值得学习、借鉴。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中小学数字化教学”，“名师说”获授权转发。

浙江省初高中学生线上教学情况调查报告

浙江省教育厅教研室

为做好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期间的教育教学工作，浙江省发挥基础教育信息化优势，利用互联网、信息化手段，在全省各中小学校全面组织实施线上教育教学活动，做到“离校不离教、停课不停学”，确保学校新学期各项教育教学目标如期实现。

总体来看，线上教学经过一个星期的实践，整体比较平稳。各服务平台在经过初期的超载运行后也逐渐适应当前需求，线上教学逐渐走向正规化和常态化。

但，线上教育教学是新生事物，全国各地都在探索，无论是对教师教学，还是学生学习，都是较大挑战。为进一步了解当前线上教学实施基本情况，分析学生对线上教学的适应度和满意度，浙江省教研室通过各级教研部门组织了一项针对全省初中、普通高中学生线上学习情况的调查（因小学生样本量太大，且部分地区尚未开展线上教学，对小学生是否需要线上教学尚有争议，故不在本次调查范围内）。

本次调查问卷共有13道问题，主要分为两部分，一是对现状的调查，即是否开展线上教学、如何开展（作业布置提交等）；另一部分关注学生对于线上教学各要素的满意度，例如针对教师态度、能力、资源、平台等。

我们调查了哪些方面？

本次调查于2月17日13:14开始，经过教研和基教两条线的工作布置，问卷回收率较高，截止到2月19日22：00，共收到有效问卷558982份。在所有回答问卷中，初中生共有397658份，占比71.1%，普通高中生共有161324份，占比28.9%。

被调查者中，参加了或者正在参加由学校组织的线上教学活动的占比96.0%，没有参加由学校组织的线上教学活动的占比4.0%，可见当前线上教学已成为浙江省初高中教育教学的常态，也体现了教育部门积极应对疫情，确保学校新学期各项教育教学目标如期实现的责任担当。

本次问卷对学生线上学习方式进行了调查，结果如下图1所示。浙江省主要的线上学习方式为直播（直播参与的课程总占比89.1%），其中纯直播的占比最高，达到51.8%；单纯以资源包形式和以录播+资源包形式的学习方式占比最少。

图1 浙江省线上学习方式类型及占比

问卷还对学生作业提交方式和每日课程数量、每节课时间进行了统计，结果见图2-4。

图2 线上学习中作业完成及教师批改方式汇总

图3 学生每日线上学习课程数情况图

图4 线上学习中每节课学习时长情况图

从上述三图可以看出，教师对学生作业的关注度较高，基本上是教师为学生提供电子作业（82.0%）。在作业批改方面，学生做完之后大多数（61.0%）发给老师，老师对电子文档进行批改，也有部分（21.0%）是老师提供答案，学生自行批改。随着当前教材和作业本寄到学生手中，这一现象可能会有所变化，纸质作业占比会得到提升。

另外初高中学生线上学习平均每日课程量为5.31节课，其中每日5节课的比例最高达到34.5%。学生每节课学习时长中超过40分钟的占比最高，接近一半（49.3%），30-40分钟的也有36.4%。线上学习的时长过长或许是影响学生满意度和视力的因素之一。

学生们对线上教学满意吗？

为了解学生对线上教学各要素的满意度，本次调查从三方面进行，第一是了解学生的态度，即无论是否已经开展线上教学，学生本身对于线上教学的态度是否支持；第二是了解学生对线上教学的整体满意度，主要针对已经开展线上教学学生进行调查；第三是对各要素的满意度，主要针对教师工作态度、工作能力、线上资源、使用平台四方面。

（一）初高中学生对于特殊时期组织线上教学整体态度非常支持。

在所有被调查的学生中，无论是否已经开展线上教学，其都对在疫情期间组织线上教学来解决学习与疫情的矛盾这一事情比较支持。有接近9成（88.6%）的学生认为自己非常想参加线上课程，接受老师指导。只有5.1%的学生对线上教学较为抵触，更喜欢自己学习。显然，线上教学作为一种临时性、过渡性的教学组织形式得到了初高中学生的一致认可。因小学生未纳入调查，其态度尚不可知。

（二）初高中学生整体满意度较高，但非常满意的人数较少。

数据显示，初高中学生对当前线上教学满意度比较高（如图5所示），满意和非常满意的达到82.9%，这是对一星期以来线上学习的认可。但需要看到的是，本道题目中回答非常满意的人数只有46.6%，比任何一个要素满意度都低，显然学生对于突如其来的线上教学仍存在一定想法，需要进一步引导。

图5 初高中学生对于线上教学整体满意度    

（三）学生对各要素满意度均较好，对教师态度最认可，对平台满意度最低。

图6-9显示了学生对线上教学各要素满意度的情况，可以看到学生的满意度还是比较高的。其中学生最满意的是教师对于线上教学的工作态度，达到了98.1%，可以看出我们老师的辛苦奉献。虽然教师对于线上教学的抱怨时有听闻，但在具体落实中，一线教师还是以饱满的工作态度投入其中，因此要对付出努力的一线教师给予更多的肯定和鼓励，从精神和物质两方面提高教师的获得感，继续保持良好工作态度。

四个因素中，学生对于平台的满意度最低，一方面由于初期平台的拥挤和卡顿导致学生有所怨言，另一方面平台也承担了一些学生的负面情绪，例如钉钉软件的一星事件就是学生对于平台不满意的体现，下一步工作中需要重点关注。

图6 初高中学生对于线上教学教师工作态度满意度

图7 初高中学生对于线上教学教师工作能力满意度

图8 初高中学生对于线上教学资源数量和质量满意度

图9 初高中学生对于线上教学平台使用满意度

哪些因素影响了学生对线上教学的满意度？

除统计各要素满意度外，本次调查还对数据进行进一步分析，尝试挖掘不同群体在不同条件下对线上教学满意度的影响，从而为下一步工作提出针对性建议和意见。

（一）由于学生本身自觉性不同、教学支持资源不同等，对于线上教学的态度和满意度，高中生普遍优于初中生。

虽然初高中学生对于特殊时期组织的线上教学态度整体较好，但两个群体之间存在显著性差异（平均值相等性的T检验结果），高中生的平均得分为2.82，初中生只有2.62。数据显示高中生对于特殊时期组织线上教学更为认可，这主要与高中生人格成长较为完全，初中生多为叛逆期有关，同时也反映了浙江省高中生的学习自觉性较高。

此外，对于当前线上教学的满意度，高中生与初中生之间也有显著差异，高中生得分为3.34，初中生为3.08。因高考压力，各市（区、县）在布置线上教学工作时往往给予高中生更多的关注，对于义务教育阶段的整体布局并不全面。与此同时，绝大多数的地市在高中阶段往往采用以校为单位实施线上教学，而在义务教育以县区为单位组织，县区教育部门如何在整体把控基础上实现“一校一策”，从而提高学生的满意度是下一步工作的重点。

（二）学生最满意的线上学习方式不是直播，而是资源包学习方式。

通过问卷，我们将学生对线上教学的整体满意度与线上教学方式、教师的工作态度、教师的工作能力、线上学习资源的数量和质量、使用平台之间进行了相关性分析和回归分析，结果显示除了线上教学方式外，其他各个因素与学生的满意度存在较为显著的相关性，各因素的相关性结果如下表所示。

表1 线上教学各要素与学生满意度之间的相关性

数据显示，线上教学使用的平台满意度与学生对线上教学整体满意度相关度最高，也就是说，学生对线上教学平台越满意，其对于线上教学的整体越满意。从回归分析来看，同样支持这一判断，四个显著相关的因素中，平台满意度的标准化回归系数最高，为0.563，远超其他三个（分别为0.063、0.148、0.145），这对于后期提高线上教学满意度指明了方向。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虽然线上方式对学生整体满意度影响并不大，但不同的线上教学方式下学生满意度还是存在一定差异。在我们提供的7种线上学习方式（直播、录播、资源包、直播+录播、直播+资源包、录播+资源包、直播+录播+资源包）中，学生满意度最高的是资源包的学习方式，即老师不上课，由老师提供学习资源，学生进行自学。可见，线上学习并不一定等于线上上课，两者之间存在概念差异。在短期的线上学习中，我们需要更多地信任学生，以辅助教学，而非灌输教学为主，以提高学生自学能力而非被动学习为主。

（三）由于学习紧迫性不同等因素，每日上课数量对初高中生线上学习的满意度有不同影响。但初高中生都在每日4、5节课时的满意度最低。

针对线上学习时间，本次调查共有两道题目，一是了解学生每日上课数量，选项为0-10，二是了解学生每节课上课时间，选项分为四个层次（以20、30、40分钟为节点）。调查显示学生的线上学习时长与学生对于线上教学满意度并没有显著性相关，相关系数均在0.06以下。

但进一步分析学生每日上课数量与学生对线上教学满意度，我们发现，不同的每日课程数量与学生满意度之间存在U字形相关，如下图所示。

图10 学生每日课时的满意度平均值

数据显示，每日0课时学生满意度最高，这与学生的实际心理相符。同时，每日10课时的学生满意度也较高。为了解群体差异，我们将上述数据中的初高中学生进行了分解，具体结果如图11所示。

图11 初高中学生每日不同课时下满意度趋势比较

从图11可以看出，初中生在每日4课时之后满意度趋势比较平稳，不太受课时影响，而高中则在高课时数（每日9-10节）上有明显提升，显示了普通高中学生对于学习的紧迫性。

但需要注意的是，每日4、5节课学生的满意度最低，产生这一现象的背后原因需要进一步研究，可能与破坏学生日常的学习规律和居家学习期间外部因素打扰等有关。

下一步，我们应该如何改进？

随着疫情趋势不断好转，中小学教育工作者的注意力逐渐从防控疫情到防控疫情与做好教学工作相结合上。鉴于疫情稳定还需一定时间，线下教学时间尚未确定，因此线上教育教学工作仍然是中小学的主要工作之一。为进一步做好这一工作，真正把为民服务的好事做实做细，提出以下五条建议。

（一）继续加强平台建设，鼓励以校为单位进行资源整合和开发。

从学生的反馈来看，平台是当前限制线上教学工作做好的主要因素，如何做好平台建设是下一阶段各级教育行政部门必须重视的工作。

一方面，建议在保持现有线上教学学生量的基础上，逐渐淘汰一批小、杂、差的平台，特别是对不符合教育规律、影响教学秩序的平台进行取缔，逐步提高现有大平台的承载能力，确保网速正常。

另一方面，由于学生更倾向于资源包的学习方式，因此各级行政部门可以更多借助电视等稳定途径传递课程资源，减少城乡之间的差距，同时鼓励以校为单位进行资源整合和开发，提高学习针对性和精准性。

（二）继续加强线上教学研究，同时关注作业等线上教学反馈和教学评价的研究。

从上述的调查可以看出，不同学段的学生对于线上教学满意度、接受度和承受度均不一样，因此如何提高学习效率是主要挑战。线上教育教学是新生事物，教师和学生都缺乏足够的经验，因此各级教研部门要加强对线上教学研究，通过经验和实证相结合的方式提出线上教学新模式，并结合学科特点，总结现有经验，提出各学科各学段各学情的教学方式建议。

最后还需要关注作业等线上教学反馈和教学评价的研究，努力提高线上教学的质量。

（三）继续加强教师关怀，加强对优秀经验的总结，加大对优秀教师的鼓励。

学生对于当前线上教学阶段教师的工作态度和能力是充分认可的，各地也在实践中不断提出了新思路、新办法、新举措，因此一方面要加大对优秀工作经验的提炼和总结，通过多渠道宣传介绍，帮助更多老师提高教学效能；另一方面，要对在线上教学中付出努力的老师进行鼓励和表彰，提高教师参与的积极性，扩大教育系统参与防控疫情的影响力和认同感。

（四）从心理疏导和学习习惯培养等方面，继续加强对学生的引导。

当前学生方面存在的问题有两个，一是心理的排解和疏导需要关注，因此各级教育行政部门和学校要进一步引导和关心，通过多种渠道（如微信、钉钉、广告电视等）宣传良好的学习态度重要性，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疫情期间学习心态。

第二个问题是学生自主学习能力不足，虽然高中生对于高课时数的满意度比较高体现了学生学习的积极性，但也从另一方面体现了他们的依赖性，即希望有教师能带领学习。鉴于当前线上教学期限未定，因此要注意培养学生居家学习（而非线上学习）的良好习惯，例如有良好的意志力、有良好的独立思考能力、有良好的时间管理能力、有良好的信息搜索和问题解决能力等。

（五）继续加强行政监督，从提高学生身心健康的角度来安排和调整线上学习工作。

从调查来看，高课时数、长学习时间、电子作业、线上打卡等问题仍较为明显，从初中生的调查数据显示，并非学习时间越长效果越好。同时，从学生的留言来看，其对于线上学习后的视力影响和正常开学后的假期安排十分关心，因此要在符合教育规律的基础上，严格遵守省厅在指导意见中提倡的五点要求。各级教育行政部要加强对违规超课时超时间现象的查处，从提高学生身心健康的角度来安排和调整线上学习工作，使得线上学习更加赢得社会各界的认可和支持。

编辑：林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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