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丨为什么有人愿意为 Forever 21 的破产危机接盘？
Forever 21 在担任数月“快时尚落没”的标签之后，美国破产法官 Kevin Gross 批准了 Forever 21 向其最大的房东出售自己的初步计划，届时 Simon Property Group Inc.、Brookfield Property Partners LP 和 Authentic Brands Group LLC 三家公司组成的财团将为这家快时尚零售商支付 8100 万美元现金，并承担其大部分债务。
此次交易最终需在 2 月 11 日获得破产法院批准同意后，正式生效，这意味着 Forever 21 就能摆脱破产，549 家门店都将获得继续经营的权力。截至发稿前，财团中的三家公司及 Forever 21 均未对此收购协议进展做出任何回应。
引人注意的是，财团中的 Authentic Brands Group LLC 就是在几个月前将纽约奢侈品百货 Barneys New York 收入囊中的东家。而 Simon Property Group 和 Brookfield 则是目前 Forever 21 的最大业主，这两家公司共持有约 187 份租约，约占 Forever 21 门店租约的 42%，其中 Simon 是被拖欠债务最多的一家，达 800 万美元。
Simon Property 此前曾对分析师表示，这并非是该公司第一次对零售商出手相救，2016 年曾成功挽救了 Aeropostale，这个先例足以让人们相信 Simon 可以为 Forever 21 带来同样的改变。该公司首席执行官 David Simon 也曾对记者表示，“如果我们能成功扭转当前的局面，我们就能从 F21 身上赚到钱。”
资料显示，Forever 21 在其辉煌时刻的最高收入为 44 亿美元，而最终敲定的 8100 万的确令人们唏嘘不已。福特汉姆大学（Fordham University）时尚法律研究院的副主任 Jeff Trexler 在接受 WWD 采访时表示，“此番报价即便不是对 Forever 21 不可持续的商业模式的全盘否定，也是对该公司一个严厉的警告或惩罚。”
实际上，Lazard Ltd. 的 Tyler Cowan 在听证会上指出，如果算上承担的所有债务，这笔交易价值 2.9 亿美元。资料显示在其 9 月 29 日申请破产保护之时，就已经拖欠了接近 14.8 万美元的租金，当进入破产保护的程序之后，这些金额都会如滚雪球般极速增长，因此对于 Forever 21 的所有人张东文夫妇来说无论如何都需要立即叫停自己的“美国梦”。
消息人士指出，Forever 21 于几周前告诉供应商，由于现金不足，如果持续没有买家出现，它可能被迫进行清算。于是在 1 月 30 日提交给法院的一份文件显示，所有人提出要求，希望法院批准将其“几乎所有”资产出售给可能会让该连锁店继续经营下去的买家。
虽然破产法第 11 章的终极目的是保护破产企业在设计重组计划期间不受债权人的干扰，公司股权持有者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一些权益，破产案就会进入死胡同，张东文夫妇也不例外，他们最初一直坚持保留控制权，导致贷款人和买家都踌躇不绝。
一直以来，零售商一旦进入破产保护就会开始“放血式”赔钱，例如，Gymboree 在法庭文件中表示，在 2017 年首次提出破产时，每月将支付大约 8500 万至 1.2 亿美元的款项；而西尔斯方面表示，其在破产期间每月可能损失 1.25 亿美元。随着公司的法务人员开始逐步交付账单，这些费用就会变得越来越多。Davidoff Hutcher＆Citron LLP 的破产、财务重组和债权人事务部主管 David Wander 表示：“从破产之日开始，你可能要做好准备每周要烧掉数百万美元。”
Davidoff Hutcher & Citron LLP 破产事务合伙人 Jon Pasternak 在 WWD 采访中称：”法官们处境艰难，他们也必须权衡哪些是最好的。”
据研究公司 Coresight Research 跟踪的数据显示，仅在过去两年，就有大约 36 家大型零售商申请破产保护，其中包括 Sears Holdings Co.、Forever 21、Charlotte Russe、Payless ShoeSource 和 Gymboree Group Inc.，其中一些甚至是第二次申请破产保护。Coresight 在 11 月 15 日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2019 年宣布关闭的门店超过 9000 家，预计到年底将达到 1.2 万家。
于是，最高法院就成为对零售商们来说极为可怕目的地——一个破产前清算的地方，或者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将有市场价值的创意卖给竞标者，并让它重新焕发生机之处。Barneys 的高管、顾问、甚至顶级债权人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找到一个愿意保留商铺的买家。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es 的两名法学教授发现，在过去 20 年中寻求重组的大型上市公司中，约有 30% 均以失败告终。奇怪的是，零售商的胜算似乎自那时起一直没有提高过，他们难以触及线上消费者，并将沉重的债务负担带入重组过程，通常存在高消耗率、寻找新投资者的紧迫期限，并持续增加债权人债务的特点。
业内专家曾经警示，对债权人来说，意图为破产公司弥补损失来获得价值，比重建一个零售业务的代价更加高昂。Gibson, Dunn & Crutcher LLP 的合伙人 Jennifer Bellah Maguire 表示，“快速为破产零售商找到收入来源及获得现金的能力，与此同时还要找到相当大数量的新资本为破产零售商提供继续前进的资本，这是巨大的挑战。”
地产商们救人于水火的举动其实也是一场自救行动，购物中心的的空置率提升难免为到访的消费者带来直观的失落感，在挽救这些零售商的同时，也避免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另外，瑞银预计 2020 年的破产状况会如 2019 年一样严重，到 2026 年，7.5 万家销售服装、电子产品和家具的商店将关闭，网上购物预计将占到零售销售的 25%。
即使此次 Forever 21 可能与破产擦肩而过，并不意味着日后重整旗鼓之时继续把快时尚的退潮简单归咎于消费者行为的转变，坚持不可持续的商业模式以及反复卷入与大小的品牌的侵权诉讼之中，或许还有一批曾经 Forever 21 的忠实粉丝还在期待新的东家能够把它从过去经营不善的泥沼中彻底拔出，能否重现往日辉煌我们还无法预测，但它所经历的场场困局足以为接下来面临困境的零售商们敲响警钟。 WWD
》撰文 Lucy G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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