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丨毛寿龙：你不是工具，你要成为新秩序的种子
原编者按：2018年7月11日，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2018年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隆重举行。会上，院友代表、1984级本科毕业生、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公共财政与公共政策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毛寿龙作了题为《毕业季的秩序维度：愿你成新秩序的种子》的发言。官微特刊发全文，以飨读者。
毕业季的秩序维度：
愿你成新秩序的种子
毛寿龙
尊敬的老师、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
下午好！
很高兴回到燕园，来到未名湖畔，来参加政府管理学院举办的毕业典礼，并作为毕业三十年的84级同学代表发言。回溯三十载，我也毕业于斯。那时，政府管理学院是政治学与行政管理系，三十年前刚刚成立。所以，我可以说是我们政府管理学院的首届毕业生，我为此深感骄傲和自豪。
那一年，我们毕业了，但学校没有举行毕业典礼，当然也没有毕业服可以穿。因为这个原因，84级毕业生毕业三十周年返校之际，也就是今年4月30日，在百年纪念讲堂还补办了一个毕业仪式，部分毕业生代表穿着学士服，一个个排队让当年的老师一一拨穗发毕业证书合影留念。那一天，毕业三十周年后的同学再相聚，虽然很多人已经两鬓发白但大家觉得“归来依然是少年”，校园里的小师弟小师妹看自己的眼光，依稀记得当年的自己。
毕业三十年后归来，有的已经是教授，有的是企业家，有的是官员，已不是当初的青涩容颜，但大家聚会的行为模式，似乎依然是三十年前的模样。谁喜欢和谁扎堆，谁很活跃，谁依然是班级活动的组织者，号召者，推动者。还有谁有八卦，谁依然在喜欢谁，谁见谁依然腼腆，谁依然沉默寡言。我的同学见到我估计心里会想，他胖了，依然喜欢看书，他依然在眨眼。
谁说，这群人已经毕业了三十年，而归来已不是少年了呢？
但时光荏苒，已然年过半百知天命的我们的确不再是少年了。北大84级一共2200多人，返校一共来了900多位。整个年级其中46位同学，已经永远不可能回来了。一是疾病，二是车祸。未来三十年，还有更多的同学将陆续走去。谁能够坚持到八十多岁呢？指标没有那么多。
所以，作为毕业三十年的师兄，第一句想要和今天的师弟师妹们说的话是，人不是工具，不要为任何功利的目的滥用自己的身体。不管在哪个年龄阶段，都要了解自己的身体，研究自己的身体，提前养生，不要到三十年后才后悔；注意交通安全，人生就像一条单行线，随时可能中断。一旦中断，就再也不可能回到燕园，来到未名湖站在湖边，和“一塌糊涂”合影了。
哲学家康德说，人是目的。三十年前，我不是很理解。但三十年后，我的理解有了秩序维度的内涵。用秩序维度的理论来说，我们独立的心理秩序，以及与自由的心灵秩序一体的身体秩序，是我们展开一切秩序维度之努力的核心维度。正是在这一核心秩序的基础上，我们可以选择不同秩序维度的成长：专业秩序、市场秩序和政治秩序，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努力去当学者，努力去创业，努力去官僚金字塔里爬楼梯。
在这些维度的秩序里，要想成功的人可以说都不能是常人，因为要做出成绩，都需要作出艰辛的努力，不得不把一天当作一天半使，常人上班八小时，但非常人晚上还要加四个小时。甚至一天当作两天使，到了半夜继续工作，一天只休息几小时。超负荷的工作量，才能够让我们在毕业后，在任何秩序维度，都打好原始秩序的基础。而当时间和地点转变成机会，有准备的校友，就有了成长的秩序维度。在入学的时候“天之骄子”是考出来的，在毕业之后“国家栋梁”则是继续努力出来的。
这种努力，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并不如此简单，因为有很多不确定性。过去的三十多年，是中国各个秩序维度迅速变化和发展的三十年。我们这一代人，是有福气的，因为毕业后赶上了改革开放的三十年，我们这一代人，也是迷茫的，摸着石头过河，在很多时候不得不面对很多艰难的选择，而且选择三十年后发现那个选择并不是很好的选择，但没有机会了。多种选择之后比较，我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始终如一的选择，不仅有原始的秩序维度，十年磨一剑，三十年下来至少有三把剑，而且还可以有扩展的秩序维度：不需要抱怨，自己实力强了，很多问题，一切都会雨过天晴。
未来三十年，从各个秩序维度来看，依然会是变动不羁的三十年。过去三十年，中国的社会秩序已经越来越脆弱，传统的秩序衰落了，新的秩序没有成长起来；中国的市场秩序，已经出现了多维度的成长，但商品依然是不靠谱的，产能是过剩的，资产是泡沫的，金融是不稳定的，其背后其实是秩序维度依然需要进一步的成长；而国家秩序，其制度创新阻力之大、治道变革道路之崎岖，依然会如过去的三十年甚至上百年，新秩序的成长，依然需要在座的各位毕业后的努力，而且你不仅要有器实力，而且还会君子不器，起大用之用。
在这样一个转折点，作为毕业三十年的师兄，建议师弟师妹们，无论如何，都要有原始的实力的成长，而且还要有扩展秩序维度的理念。当然，无论如何，也不要把自己当成功利的工具，而是要把自己当成新秩序成长的种子，新秩序成长之力量的源泉。
谢谢大家！
原载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院友会微信公号
图片选自网络，版权事务请与编辑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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