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茹,中医博士,教授,主任医师。1983年毕业于北京中医学院,在中国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妇科工作。1992年留学澳大利亚,先后在澳洲、新西兰中医学院任教,主讲中医妇科,兼讲针灸,中药,黄帝内经等学科。曾在悉尼西人诊所工作,任驻诊中医针灸师。在新西兰和澳洲有自己中医诊所。目前诊所在悉尼Rockdale 区。
原题
我在澳洲行医的经历
1992年9月我来到悉尼,10月我在地区报纸上看到悉尼中医学院招聘讲师广告,我马上去应聘,院长Garry和副院长Tony接待了我。他们主要考察我英语能力,以及我行医背景和临床经验等,面试很顺利通过了。1993年2月新学期来到,我开始了大学教书生涯,一教就是二十多年。
出国前我在中国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妇科/中西医妇科工作。在悉尼除了教中医外,我也做过其他工作,比如:我在Natural Bay 炭烤鸡店做过收银员。经常擦洗台面以及快餐展示柜等,我的右手经常会碰到极热的烤灯,手臂上常常烫起串串大水泡。有一次擦烤鸡炉时,不小心我的一头长长秀发被卷进正在运转的烤鸡架上,头发被一圈圈卷起来,整个人吊在烤鸡架上,漂亮的脸蛋被烧火红的煤炭烤的火辣辣的痛,头皮和头盖骨分离,头皮下大面积出血......如果不是厨房大哥一个箭步飞出,及时用灰撒在火面上,我美丽的脸早就深度烧伤,现在是个丑八怪!老板娘用杀鸡刀小心翼翼贴着头皮,割下我的头发,救护车把我送进医院,医生告知,我的头顶秀发很难再长出来,那时我难过极了。我每天用生姜擦头皮,坚持着,坚持着,功夫不负苦心人,几个月后,我的头发居然幸运的长出来了,虽然稀疏很多,我还是由衷感到庆幸。
1992年10月底我通过了讲师面试,悉尼中医学院院长GARRY和副院长TONY让我主讲中医妇科学。每周讲课3个小时加上周六带教实习3小时,每小时25澳元另加百分之十的消费税,这比当时我在炭烤鸡店的工资每小时税后7.5澳元要高很多。我的中医学院学生中,有一名西医师叫Nicole ,她聪慧过人,当时她刚刚西医院校毕业,后来成了当地有名的内分泌专家了。
由于西医治疗妇科病的局限,很多疾病中医治疗有独特之处,而且外国人接受自然疗法。妇科是我专业,故Nicole聘请我在她诊所看诊。
她诊所开在Newtown。这个地区,是悉尼最著名的“嬉皮士”城区。在街上,你经常会看到此情此景:流动的人群中,头发朝天,用发胶竖起,红红绿绿,还有鸡冠头;男男女女,鼻子扎眼儿,舌头挂环儿,耳朵吊坠儿,有的餐馆还能看到从泰国来的“人妖”服务员。街上总是非常拥挤,热闹非凡,即使在深夜,咖啡馆也挤满了人,人们穿着各种在国内很难看到的奇装异服,这是个不夜之城。
诊所的大部分病人是女的,原本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是看妇科病嘛,我的专业就是妇科。但看过几次病人后,也真把我给看“蒙”了,病人来看不孕症,我自然要问:你结婚几年了?流产过吗?丈夫多大年龄?或有男朋友吗?性生活有问题吗?排卵期你们在一起吗?丈夫精液检查过吗?可她回答说:没有结婚,没有丈夫,没有男朋友……那,那,那你开什么玩笑?没有男人,我怎么把你治疗成怀孕啊?真是天大的笑话!快别逗我玩了!但看着病人不像开玩笑啊!我们又不熟悉?我胆怯地问:“那精液从何而来?”她们说:是某某人的,或者是在精子库买的。那小蝌蚪怎么进“家门”啊?她说用针管注射。妈呀,这也能注射,好好的小精虫在不同的温度下、再经过注射器摩擦,娇嫩的小东西不折腾全死也是半死!在以后工作中我也见怪不怪了。有一次,Nicole叫我和她们一起去旅游。去一个风景秀丽的山庄,住在汽车旅馆,就是像大的旅游车一样,但里面有厨房、厕所、卧室等,旅游去哪里都很方便。我哪里想到,去的那些男男女女,都是同性配对儿,唯独我和Raymond(Nicole4岁儿子) 还有一小狗挂单儿。这可别扭坏我了!
Nicole,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头脑敏锐,思想活跃,身体瘦小灵活,带着一副眼镜,透着智慧。她看出我的不舒服,连忙对我说,咱们去爬山好吗?她就带我,Raymond,小狗一起爬到一处非常秀美的山顶。举目望去,蓝天接大海,大海连田园,山脚下是各种各样的洋房,美极了,其间还夹杂着弯弯的公路,曲曲弯弯通向四面八方,别具一格,美不胜收! 我怀念那过去的时光,它是非常特别的日子,我们拍了照片留念,熟悉了他们的生活,我也习惯了,开始了正常而有序的诊所生涯。除了治疗同性恋病人,也有学院老师、同学介绍的各种病人,男女老少都有。各种杂病,有些病在国内根本没见过,如帮助病人戒毒,阴道各种奇怪性病,男性生殖器硬化症......我用心钻研,查找资料,尽最大努力帮助每一位患者,功夫不负苦心人,我事业步步登高,蒸蒸日上,诊所生意特别好!再凭着Nicole三寸不烂之舌,把病人都介绍给我,又凭着我精湛的医术,病人每天排着长队,看到很晚。病人特别喜欢我,我年轻时人长的甜美,很爱笑,又体贴病人,并用中药和针灸治愈了很多奇怪病种,他们称赞我医术高超。总之,那段日子特别充实、快乐。
Nicole为让我更好和病人交流,出钱让我上午去学校学习英文,下午回诊所看病到七点。有时病人多,我经常不能按点下班,那也值得啊,想起“三七开”就心花怒放!
Nicole从我这儿学习了不少中医临床治病经验,针灸、中药用得得心应手,她非常高兴。为了留住我,她开始帮我办雇主移民。
雇主移民很费事又费时,必须在两份以上当地较有名的大报刊登招聘启事,并说明所有招聘的人中各方面“都不如我”非我不可!澳洲找不到“像我这样的独特人才”,才能成功办雇主提名。她为我真的下了血本,付出很多,玩真格儿的了!我很感激她。看着报上来应聘一个个中医师,被无情地一个个踢走,我想起自己也有找工的遭遇,不免为他们伤心。没办法,Nicole就是喜欢我,病人也喜欢我,美梦从此在陌生而美丽的土地上,梦想成真!
澳洲人朴实热情,很多人天生幽默。记得有一天,一个五十出头的,患消化不良的病人,一进门绷着脸,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我太太提出抗议了,说治病前,他家里充满欢乐的音乐声,但现在却听不到了,好寂寞啊!” 我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睛,“您说啥呢?” “嗨,就是我的连珠屁没了,‘音乐’消失了”!哈哈哈哈!”说完,情不自禁的开怀大笑。洋人确实幽默,一个屁也能开出“优美”玩笑,还把我真的“夸”出水平来了。不过,中医治疗屁多就是有办法,健脾胃帮助消化。和他们相处久了,我也越来越幽默,其实咱底子就是幽默的料儿,不笑都不行。
病人越来越多,治好的病人经常带着他们自己做的礼物来看我,我名气也越来越大,悉尼报章、杂志、电视台不断报道我用中药治疗不孕症,功血的事迹。澳洲很畅销的杂志《you》还刊登我在诊所工作时大幅玉照呢。瞧瞧,咱还真给中国人争脸。同时我也更加努力学习,不仅是英文,还有查阅大量资料,治疗新病种。
1994年底,我告假4周回中国看望了父母和女儿。回来后,病人高兴地欢迎我,看每个老病人时,他们都给我个热烈的拥抱,让我着实感动。人与人的感情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付出真诚。无论你在哪,只要你用心去爱,尤其医生,这高尚的职业,我常常叮咛自己,不但要有爱心,还要有医德和医技。做个好医生,这非常重要的。
病人给我的回报也是真诚的,记得有一天,一个高高壮壮的非洲女人,一进屋就跪下不起,央求我用中药帮助她怀孕。她所在的国家,男人可以娶三个老婆,她是大老婆,但每次怀孕,孩子都在4到5个月时流产。医院解剖胎儿检查全部正常,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焦急万分,她不能忍受在她的家里,看着丈夫因她不能怀孕而与小老婆做爱,她哭成了泪人。咱也没经历过,也不知啥滋味,心里酸酸的,但能深深体会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让她把医院的所有化验报告拿给我看,并看了胎儿解剖化验,她丈夫精液检查等等,全部正常。我安慰着她,并鼓励她坚持用中药,让她尽最大努力保持好心情,情绪在中医治疗中很重要。
大约用了三个月中药,她怀孕了,我全力以赴,小心翼翼地斟酌每味药。在她怀孕五个月时,医生让她住进了医院,没任何处理,只是观察,而且破天荒地、破例为她开绿灯,允许她丈夫每天送去熬好的中药给她喝。这在国外很少见!
西医排斥中医,尤其在医院更不可能了,但她确实是例外!我有说不出的喜悦,中国古老的中医文化,在异国他乡独放异彩,作为中国人,我很骄傲。
话是那么说,但她已经流产四次了,哪那么容易就保住胎! 愿苍天保佑她,千万别流产啊,我用心祷告着。但我深信:古老中医历史悠久,五千年不衰!她的情况属于中医诊断里的“中气下陷,升举无力”,我用的是“补中益气汤”加减的方法。
住院一个多月,医生看她各方面还可以,就让她出院了。我嘱咐她很多怀孕时注意事项,如:现在最好不要行房,注意饮食,不要贪冷饮,不要过劳和过度思虑、担心等等。她非常听我的话,一心一意要保住这个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孩子。
我们配合得很默契,脆弱的小生命终于坚持了八个半月,提早产生下了。她有说不出的喜悦,产后不回家直接奔我诊所, 婴儿筐里,露出了只有手心、眼白儿是白色的,全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可爱的小女孩。她抱着我,使劲在空中抡了三圈儿。到底是黑人,产后还这么大的劲儿!我也激动异常拥抱着她,任凭她高兴的泪水淌在我同样高兴的脸上。这使我想起了,1989年中国河南发大水,中医研究院派出一支医疗队,赶往灾区救死扶伤看病抗洪,我是队里七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他们叫我七妹。
前排右一是作者
在那里,我亲眼看到了河南最落后的村庄,人猪同屋居住,猪在床板下,人在床板上睡觉,病人患各种各样病而无法就医。我和外科大夫在门板上做了几台手术,并帮一女孩切除了她患多年的巨大卵巢囊肿。
我还解救了一个被拐卖多年的,年仅十六岁的女孩,并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剿灭了人贩团伙。小姑娘在受尽屈辱和性虐待后,重新返回了她朝思夜想的亲人怀抱。看到她从内心发出的微笑,我感慨万千!但愿天下所有的孩子永远不要离开可爱的故乡和自己的亲人。
人的命运真的不同!愿我们都珍爱生命,珍爱和家人在一起的每一天,我尽全力的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病人。
在妇科领域中,我治疗不孕症最拿手,一叠叠的小孩照片,代表我付出的心血和病人的喜悦,看着这五颜六色的照片,不同肤色,不同人种,在他们的血液里却流淌着古老的中国文化的精髓和一个来自东方女中医的爱心。诊所里经常听到病人由衷感谢的话语,它更激励我,努力钻研,用中医这独特的技术,为病人服务。
我这人比较随和、爱笑,脸上总是阳光灿烂,病人愿意和我交流,从他们身上我了解了很多西方的文化和医学以外的东西。感谢上苍给我这样的机遇、感谢热情奔放的澳洲人,感谢我的伟大祖国,在我古老的家乡,我学会了治病救人的本事,并用它造福于世界各国人民。感恩,感谢!
1995年,我在GLEB注册了自己的中医诊所,先后在悉尼和新西兰行医至今。把家人也接到了国外。如今,我们不但有自己的诊所,有舒适的住宅,有两个女儿。
我诊治过的几个典型病例:
tynia,结婚十多年,从未怀孕过,看到别人的孩子,总是爱不释手,一年前,她接受了“试管婴儿”。由于她本身内分泌就不太好,加上用大量激素,不仅怀孕失败,她内分泌轴抑制,卵巢功能极剧下降,以致她不幸发生了更年期,阵阵朝热,心烦失眠,月经四个月没来,医生说她不会来月经了。她心情极度低落。我边安慰她,便开始用中药,针灸给她治疗。庆幸的是:治疗四个月后,她不仅来了月经,还在三个月前,激动的告诉我,她“怀孕了”!太好了!我俩抱成一团,幸福的眼泪夺眶而出 。Darren,一个嗜酒成性的男人,酒不仅毁了他的家庭,毁了他的青春,也让他借酒做了许多影响他一生的蠢事。他打架斗殴,他玩女人,吸毒。最后的女友和我一起,救了他,帮助他戒毒。戒毒非常非常困难,看着他戒毒时浑身冷战,夏天全身裹着棉被,抱着白酒瓶子,咕咚咕咚的一瓶很快喝完,浑身还在不停地颤抖。女友说他整夜不眠,浑身僵硬,她日夜陪伴着他,我坚持给他用中药,同时给予他最大的安慰和鼓励。他没钱时,我免费为他治疗。这样整整熬过半年,他终于从死亡灵魂中恢复了正常人的本色。他跪在地下,叩谢我让他重生!一个大男人泣不成声......Mark,三十五岁,小提琴家,六年前和他心爱的画家女友在巴黎罗曼蒂克地相遇、结婚。甜蜜的生活却伴着不幸,由于剧烈头痛,医生诊断他患了“脑瘤”。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我和他妻子,一起陪他走过了人生最后的旅途。我用中药减轻了他很多痛苦,临死前,他特别叮嘱妻子,第一时间通知我,让我参加他的葬礼。我很感动,带着遗憾,和他告别。病人心里有我,我心里装着病人。Betty,我最好的朋友。1993年我任教在中医学院时,她第一个来看我,请我帮她调月经,由于内分泌严重失调,雌激素很低,很多数值比更年期还糟糕,那时她才20岁。我坚持用中药帮助她治疗,经过几年的调理,她现在月经周期和经量都正常,女性发育也恢复了。我常常开玩笑说;她女性特征是我给的!只是玩笑了,当然是她妈妈给的,但她发育迟缓,属于中医里的“五迟”范畴,中医药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MIHA,美国人。她40岁开始停经。绝经近两年时,由于更年期(“早更”)症状困扰,潮热汗出,心烦失眠等找我治疗。我用中药帮她调理身体,她感觉很好,所有症状明显减轻,人也有精神了。她说中医中药太神奇了。她回到美国也去抓我给她的药方。她大概服了7个月。有一天她从洛杉矶打长途给我,说她阴道里掉出一块“肉状物”,(我心想是否怀孕流产了?)但我也不能这样说啊?她明明停经近两年,病人会想“没月经哪有可能怀孕啊?”(但我知道是有可能的。排卵后两周才来月经,万一她真的那个月排卵,正好又有性生活,不就有可能怀孕吗?)在电话里我告诉她,请她把“肉状物”找医生送病理检验,看看是什么东西?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飞行十几个小时从洛杉矶直飞到我诊所!当我看到她时,我简直愣住了!我看了瓶子里的“肉状物”,那就是“脱膜”(她是流产了)。我说你快去医院做个B超。几个小时后她又回来了,她双腿直抖,泪流满面,我马上扶住她问“怎么了?”又一个没想到!她激动万分,哆哆嗦嗦说:“医生做B超说我怀了双胞胎,流掉一个,另一个还在我子宫里。”啊?!我简直不相信我的耳朵,我激动的泪水和她一起流下来,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连声说:“快躺下,快躺下,我帮你扎针镇静一下”,一会儿她就睡着了。我帮她保胎几个月后,所有检查,包括染色体检查都没问题。她顺利生下一足月女婴。她激动的写了一首诗给我,另外还以她女儿的名义写了感谢卡。她44岁了,一生没孩子,没想到更年期无月经近两年,中医治疗7个月后竟怀上宝贝女儿!MIHA女儿两岁时,她带来诊所看我。小姑娘很聪明,两岁会说几种语言,是从她不同国籍保姆那里学来的。MIHA丈夫是知名富豪, 他们从不在美国过冬天,冬天时他们来南半球,夏天才回去。我认为这是她“早更”的主要原因,违反大自然“生长化收藏”规律,造成“冬不藏精”,肾精不足。 《惊喜》-喜从天降!中医伟大(Miracle)!——感谢王茹医生在丈夫的协助下,我事业越发辉煌,治愈的病例不计其数。抱着孩子来谢我的人,眼里总是闪着激动,真诚的泪珠儿。大女儿大学毕业后,自己开创生意,很成功!她会说5种语言,很能干,有自己的事业,也有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小女儿还在大学读书,很用功,乖巧可爱。
父母在异国他乡也很适应。他是老年英文班班长,有时还在我们诊所溜溜儿,看看门儿。出去旅游时经常喂野鸭、鹅、鸟、鱼,他称自己是“义工”。幸福的一家人欢天喜地的重逢在一起,过着甜蜜无比的生活。 看到每个人脸上快乐随心的幸福笑容,我欣慰地满足了,感谢上苍,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父母随我在国外呆了几年后,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们故土难离,所以在2011年“叶落归根”,回到妈妈老家贵州定居。那里山美水美人也美。贵州是一个多民族的省份,有汉族,布依族,苗族,侗族,土家族,黎族,水族等少数民族。那里的人能歌善舞,文化多姿丰彩,我最喜欢居住那里,尤其喜欢游逛农民集市,新鲜鸡鸭鱼肉,瓜果蔬菜,酒糟汤圆,眼睛看不够,实在美不胜收。我家住的地方三面环山,依傍青山绿水,简直就是一个大氧吧。是老年人颐养天年的好地方。难怪爸妈放弃回北京,定居贵州,真是高见!
贵州贵定音寨村“金海雪山”
接下来聊聊近十年我行医历程的变化,行医37年的心得体会,和读者分享。妈妈曾经问我,“你行医30多年,能否为我家乡做些事情?” 为了母亲,我在2013年关闭诊所,到贵州陪伴父母并帮助家乡亲人朋友义诊,每3个月出入境一次,在贵州呆了一年。我帮助了很多患者,有不孕症,盆腔炎,输卵管不通,卵巢囊肿,偏瘫,糖尿病,胃肠疾病,皮肤病等等。我看病不收一分钱。病人痊愈后由衷感激之情难于言表。那个时候我深深体会到帮助别人是非常快乐的事情。记得有个28岁女孩,开网吧熬夜,还要照顾年幼孩子,自己累病了,口歪眼斜,去医院扎针吃药,不见起色。经朋友介绍,来我家求诊。我看到化验单,是病毒感染,侵犯面神经,造成面神经麻痹,同时伴一侧眼压增高。我和先生一起帮他扎针。丈夫上初中时有幸拜名医金鑫海为师(原中国十大针灸名医之一,国务院政府津贴证书持有者)。先生特长是治疗中风,半身不遂和面神经麻痹。在医院还从事过“针麻”和针灸治疗中风的研究。我们用了12天针灸和中药治疗,病人完全康复。病人康复后带着自己家养的土鸡,土鸭,土鸡蛋来看我们,表示万分感谢。病人在朋友圈留言道:“这两个星期真的感觉人生发生了巨大转变,病愈的同时也学会了做人的道理。遇见我恩人王医生,她让我改变很多,很幸运遇见她,非常感谢”。近十年来,我花大量时间和精力,为父母和亲人用中医调护和治疗。2016年1月的一天,我在微信里接到一条信息。我远在安徽的表哥住进ICU抢救,医生诊断“肝癌晚期,肺转移”。目前发烧,用抗生素耐药。下病危通知,让家属准备后事。他妈妈是我姑姑,她知道我抢救父亲多次,希望我能提供些帮助。我仔细看了所有化验单,CT影像。并根据当时症状和舌像(附照片)给予“小柴胡汤加减”,没想到中药还真灵,当天发烧退下,病人症状好转。我马上联系广州温病、伤寒大家黄仕佩老先生,并组织一个微信抢救群。黄老真是名不虚传,实战经验相当丰富,他给出的经方非常精彩,他用药稳、准、狠,有的药量用到120克,效果惊人!病人每天都有好转。医院医生叹为观止!我们抢救群每天讨论激烈,常常很晚大家都没睡意,等待病人各种化验结果和病人体征与症状变化,方药随时调整,有时上午一个方剂,下午换另外一个方剂。后来医生查出病人患的是“糖尿病合并脓血症-肺脓肿,肝脓肿”(是脓肿影像不是癌症,误诊),我们搞临床的都知道,脓毒血症随时要人命!尤其是对西药耐药时更是麻烦。我们连续作战,仅仅用了6天时间,把他救出了ICU,一个月后肝肺脓肿全部消失!
这真是奇迹!是中医药创造的奇迹啊!我把它写成美篇,分享给中医同道,鼓励他们树立信心,中医不仅能治疗慢性病,也能治疗急性病,危重症!这个病例,让我们学习“温病”临床治疗全过程。我们深深体会叶天士曰“救阴不在血,而在津与汗”的重要意义。我们用了“犀角地黄汤”“黄连阿胶汤”“紫雪丹”“西黄丸”“千金苇茎汤”等等方剂。这个病例,我总结了黄老用药规律和舌诊整个过程,其中我学习了很多教科书上学习不到的东西。感谢黄仕佩老师,感谢卢正平老师,感谢新经方群全体同仁的共同努力。衷心感谢你们!
澳洲《新经方》微信群里部分医生(中间是黄仕佩老师)老百姓有一句话“儿不懂医不孝,母不懂医不慈”,看来掌握和学习医学知识很重要。
有一年,我们全家去看元宵节灯展,那里有各式小吃摊位,我们每个人都买着自己喜欢的小吃,看着老父亲自己买牛肉干,小汤圆等,边走边吃,吃得不亦乐乎,晚上十点才到家,大家都累了,准备睡觉,忽然发现在沙发上坐着的父亲,突然滑倒在地,不省人事。我急忙量血压20/0 mmgh,脉搏摸不到,呼吸微弱。妈妈在一旁已经愣住了,眼里含着泪水......因为父亲血压太低,又有心脏病,如果叫急救车,路上颠簸可能会因为心肌缺血而死亡。我和丈夫决定不叫救护车。我们冒着风险,跪在地上抢救父亲。扎人中、百会、足三里、中脘、内关、公孙。父亲浑身冷汗淋漓,我们不停换浴巾把汗擦干并注意保温。我们共换了六条浴巾,每条浴巾都是湿湿的。老百姓说人死会“嗝屁潮凉”——我们担心极了。我们给父亲舌下滴注“生脉饮”,不断刺激急救穴位,时间一秒一秒钟溜走,爸爸仍然昏迷不醒,我和先生、妈妈守候在爸爸身边,密切注意他的一切,1个小时,2个小时,3个小时,5个小时过去了,血压慢慢升高,脉搏若有若无……凌晨3点多,爸爸突然喘了一口气,哼了一声,顿时全家人长长舒了一口气。爸爸的命真大,几次爸爸中风都是我和我先生抢救的,至今没有落下任何后遗症。感谢中医!行医这么多年,我有个体会,患病时,能用自然疗法最好,尽量少用西药。我好友父亲,70岁。在中国时,因为吃饭不小心把一颗带钩假牙吞到肚子里。家人马上带他急诊入院。医生用钩子钩了几次终于取了出来。出院没多久因胸闷再次入院,结果发现在医院,医生钩假牙操作时感染了一种罕见的“鲍曼氏不动杆菌”(医源性感染),这种病菌生命力极强,有时附着在没有消毒好的医疗器具上,很难治愈。最后这个病人因为用太多抗生素加之感染,肾衰死亡。如果当时家属镇静,也许会采取手指探喉取吐或搜索查找中药引吐方法,把那颗假牙吐出来,即使假牙钩划伤食道也不至于命丧九泉。(也许假牙随食物吐出并没有伤到食道,也说不准。)我们在国外生活近30年。自己小家庭和父母大家庭分散在世界南北,天各一方。我们很想陪伴年迈父母,守在他们膝下,缠绵左右,但又难舍自己丈夫和孩子。我先生一贯支持我孝敬父母,有时他和我一起回去看爸妈,然后提早回澳洲,让我多陪陪父母。我心存感激,这么多年我俩生死与共,一起携手度过了很多难关。我衷心感谢他。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是我永远的牵挂。无论远隔千山万水,我都会和老公每年回家看望你们,我们尽量多陪伴你们,但总有分离的那一刻,爸妈说每次分离,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我父亲身体不好,而且特别儿女情长,每次我们走他都暗暗落泪,妈妈坚强些,眼泪往肚子里咽,她心里难过我知道。我不忍心让他们看到我远去的背影,有时我说个谎不辞而别。真是无奈之极。
原载微信公号澳洲新艺术
本号获许可分享
给老编续杯咖啡
就摁下打赏二维码吧
谢文纬:我在美国“洋插队”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