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速递｜JBV 创业者如何避免职业倦怠？

编者按

创业的心理效用是一种积极主观体验，作为对自身工作投入、积极特质和积极制度环境的回报，这种效用不仅包括自身创业的单纯心理回报和利益，而且将其与自身对创业事业的持续投资，但研究对复杂的心理效用过程的了解仍然有限。本期的分享一篇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的前沿研究，该研究将工作要求-资源（JD-R）理论与恢复方法相结合，提出了一个心理效用框架，关注积极的JD-R创业模式对创业者和企业的积极影响，供感兴趣的读者参考。

创业者的职业倦怠与工作投入：

创业心理效用如何推动健康的工作投入

Job burnout and work engagement in entrepreneurs: How the psychological utility of entrepreneurship drives healthy engagement

文献来源：Martin Obschonka, Ignacio Pavez, Teemu Kautonen, Ewald Kibler, Katariina Salmela-Aro, Joakim Wincent.(2023) Job burnout and work engagement in entrepreneurs: How the psychological utility of entrepreneurship drives healthy engagement. 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38 (2),2023. https://doi.org/10.1016/j.jbusvent.2022.106272.

1. 研究背景

目前，大多数研究强调创业对经济发展的贡献（例如在创造就业、创新、行业成长方面）。然而，创业的价值还体现在于创业者个人的收益——创业的个人回报和个人效用。个人效用对创业者的持续动力、个人幸福感以及企业都有特别重要的影响。本文认为，与非创业者相比，创业者会主动从创业工作中获取更高的个人效用。

创业工作的实际个人效用一直备受争议。现有研究个人效用的两个视角是经济视角和心理视角。一方面，经济（或金融）个人效用侧重于工作的经济价值。然而，一些创业研究表明，创业的经济效益往往并不比同类受雇工作好得多（甚至可能更少）。因此，创业可能会提供其他类型的个人效用，否则创业作为一种职业选择和日常工作角色，其受欢迎程度和个人满意度应该会更低。

另一方面，为了超越这种 "简单效用"，创业学者们开始关注非经济（非金融）的个人效用——即心理效用。与传统的经济模型（Robinson, 1962 年）相比，对效用概念的新诠释力图结合心理学的最新见解，得出对效用的更符合心理学实际的理解，同时考虑到个人心理过程的主观性和复杂性。但当代以效用为重点的创业研究尚未将心理学的最新观点的深入整合到效用理论中。

通过关注创业者的积极潜能和成果，可以从积极心理学的角度来理解和研究心理效用。我们将创业的心理效用定义为创业者的积极主观体验（同时避免负面心理结果），作为对自身工作投入、积极特质和积极制度环境的回报，并与非创业工作形成对比。换句话说，这种效用不仅包括自身创业的单纯心理回报，而且将其与自身对创业事业的持续投资（这种投资的心理回报）相比较，也与其他职业选择和工作类型相比较。越来越多的实证研究都强调了心理层面的结果变量，如工作满意度或幸福感，以及影响创业职业选择的预期效用。但是现有研究对复杂的心理效用过程（例如，导致这些经验结果的机制，以及创业者如何才能真正实现心理效用最大化）的探讨仍然有限。在此，我们将探讨创业的经验心理效用，以及表明创业者如何最大化这种效用的基本过程。

根据我们对心理效用的定义，本文建立了一个可检验的模型，从个人代理的角度出发，将工作要求-资源（JD-R）理论与恢复方法相结合，提出了一个心理效用框架。我们假设，个人能动性与积极的 JD-R 创业模式相结合，会产生较高心理效用，从而保持和激励创业者增加工作投入，并将这种投入延续到下班时间。这不仅有利于创业者，也有利于他们的企业，因为这些企业依赖于强烈的工作投入，从而避免了倦怠。我们通过四组面板数据（348 名企业家和 1002 名员工）验证了我们的框架，并对不同类型的企业家进行了分析。

我们的结果证实创业比受雇工作能提供更好的心理效用，因为它代表了一种更积极的 JD-R 模式（积极、充满活力的动机激活模式超过了消极、消耗压力的过程）。此外，创业者的工作投入度高于受雇者，这可以解释为一种代理效用最大化过程（在积极的 JD-R 工作环境中投资，提供出色的效用）。同样，创业者确实较少通过心理疏离进行传统的“下班后恢复”，这可能会使他们面临倦怠的风险；但他们受到积极的 JD-R 模式的保护，还能最大限度地保存从创业工作中获得的心理效用（通过避免特定成本）。最后，我们发现，在创业者群体中，独行创业者尤其能从高心理效用中获益。

2  理论框架和假设提出

2.1 个人代理和参与

本文效用框架的基础之一是心理学中的个人代理范式，该范式强调，在具有挑战性的任务环境（如创业）中，个人通常会寻求并努力实现个人控制和掌握，从而更好地完成这些具有挑战性的任务。成功的创业有赖于创业者的个人能动性--强烈而持久地参与日常工作的动力，无论是创办、经营还是发展企业，以及个人做出选择和规范创业行为的自由和自主性。创业者通常需要从事各种各样的工作任务，同时往往在心理上持续保持 "警觉"，以掌控具体的运营问题，应对不确定性、风险和突发事件，甚至对新机遇保持开放态度。此外，鉴于持续参与复杂任务环境的重要性，学者们强调，激发活力的过程是创业者发挥心理功能和 "掌控 "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随之而来的争论是，个人能动性以及由激励过程推动的强烈而持久的投入，是否也会给创业者带来巨大的心理代价，例如高压力/倦怠。在职业健康文献中，过度投入和强烈、持久的工作热情与倦怠风险有关，例如由于与其他生活活动的冲突和缺乏恢复能力。此外，创业工作中可能普遍存在的压力源的有害影响可能会通过强烈而持久的工作投入被放大，尤其是在恢复过程受到损害的情况下。事实上，一些研究表明，"创业者的工作压力很大，工作要求很高，需要高度努力和集中精力"。工作和职业健康专家将创业者的工作条件描述为 "工作时间长，有可能产生压力和健康相关问题"。

然而，研究表明，与非创业者相比，创业者承受的压力更少，而不是更多。在此，我们在这一积极观点的基础上，强调创业中的个人代理不仅作为 "引擎 "推动创业过程，也是创业者实现心理效用最大化的一种机制：创业者的个人代理是收获、保护和最大化其工作所提供的心理效用的自由和内在驱动力。创业者个人能动性的这两个积极作用（即对企业有利的 "引擎室 "效应和对自身有利的效用最大化）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也可能相互促进。例如，为建立、经营和发展企业而投入更多工作的同时，也会带来更多的心理效用4 ，这反过来又会激励人们继续投入大量工作。

在以代理为基础的心理效用框架（图 1）的指导下，本文确定了个人代理与创业者心理效用相关联的两个途径。首先，创业者的个人能动性促使他们在与工作相关的特定需求和资源背景下持续投入工作。其次，个人代理还能促进他们在非工作时间的心理投入（与缺乏非工作恢复有关），从而保护心理效用。我们的指导框架（见图 1）代表了我们研究的整体、新颖的理论依据，从中我们得出了一个具体的研究模型，它将动机和压力理论（JD-R 理论）与恢复方法相结合。正是这一研究模式的整体性，使我们能够将我们的实用框架提交给具体的实证检验。虽然我们的指导框架代表了我们研究的整体、新颖的理论依据，它从整体上强调了动机、压力和恢复因素及机制的整合。在下文中，我们将通过对 JD-R 理论和工作恢复方法的讨论来启动我们的假设发展。

2.2 工作要求-资源（JD-R）理论

JD-R 理论被理解为职业动机和压力的综合理论。JD-R理论具有避免消极结果（如职业倦怠）和促进积极结果（如充满活力、健康的工作参与）的双重重点，它与积极心理学的逻辑相吻合，以解决心理效用问题，并已成为与工作绩效、激励以及工作中的幸福与不幸相关的最有影响力的理论之一。迄今为止，JD-R 理论已被应用于众多职业健康和绩效研究中。例如，目前 JD-R 理论有助于解释、描述和预测员工的职业倦怠、工作投入以及工作绩效的各个方面（如效率和生产力）、激励结果（如学习和主动行为）和健康相关结果（如抑郁和焦虑症以及因病缺勤）。先前的职业健康研究清楚地表明，需要以综合的方式对动机和压力过程进行概念化和研究。研究表明，这种双重过程观点有助于揭示某些职业和工作类型所特有的动力和压力（以及幸福和不幸）的复杂驱动因素。以往的创业研究已经针对 JD-R 理论的个别（但孤立的）组成部分，如工作需求、工作资源和个人资源，但还缺乏综合模型和综合实证检验。整合这些决定因素和过程对于反映幸福感和动机的复杂性至关重要。

（1）职业倦怠和工作投入是核心结果

JD-R 理论的两个核心结果是工作倦怠和工作投入。工作倦怠被定义为 "对工作中长期情绪和人际关系压力的长期反应"，表现为疲惫感、愤世嫉俗和低效感。疲惫感的特点是工作劳累过度；愤世嫉俗的特点是对工作失去兴趣和态度冷淡；而低效感的特点通常是无能感。职业倦怠会影响身心健康，对个人造成深远影响。工作倦怠程度高的工人在执行任务时往往身心俱疲，情绪低落；因此，他们完成目标的效率较低，表现出较低的幸福感和工作绩效水平。然而，工作倦怠在创业者中是否是一种普遍现象？不同职业的工作倦怠程度确实不同，这一观点在文献中已得到充分证实。工作倦怠已成为商业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课题，但创业者的工作倦怠却一直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而数量有限的研究提供的证据参差不齐，没有定论。在我们的模型中，我们将没有职业倦怠定义为心理效用的必要条件。

而工作投入则被描述为一种以工作为中心的积极、充实的心理状态。因此，对工作投入的关注遵循了积极心理学的观点。工作投入的主要指标是高水平的活力、奉献精神和吸收能力。活力指的是在工作时精力充沛、精神饱满，即使遇到困难也愿意投入精力完成手头的任务并坚持下去。敬业是指一个人对自己工作的高度意义感、挑战感、激励感、热情感和自豪感，从而对任务的执行和在组织中发挥的整体作用做出更大的承诺。全神贯注的特点是全神贯注、愉快地投入工作；时间过得很快，可能很难从正在执行的任务中脱离出来。工作投入有助于个人以目标为导向，专注于手头的任务，并为工作注入更多活力和热情，因此，与工作投入较少的个人相比，工作投入通常能使他们表现得更好，并获得更高水平的幸福感。极高的工作投入也会带来负面影响；例如，在高风险职业和工作环境中，过度投入和工作狂会导致心理疾病。因此，在我们的模型中，健康的工作投入有助于提高心理效用。

（2）工作要求和资源，以及相关的压力和激励过程

JD-R理论主要关注两类工作特征，即工作需求和工作资源，它们被认为以特有的方式形成并维持工作倦怠和工作投入。工作要求被定义为 "工作中需要持续付出体力或脑力，并因此与某些生理和心理成本相关联的身体、社会或组织方面"。工作要求并不一定是负面的，但当许多工作要求同时存在，并且需要付出大量努力才能满足时，在某些情况下，它们可能会变成压力源。另一方面，工作资源指的是 "工作中的生理、心理、社会或组织方面的因素，这些因素可以起到以下任何一种作用：(a) 在实现工作目标方面发挥作用；(b) 降低工作要求及相关的生理和心理成本；(c) 促进个人成长和发展"。工作需求和工作资源激活了两个不同的独立过程：（损害健康/消耗）压力过程和（激发活力）动力过程。在 JD-R 理论中，工作需求是工作倦怠（即压力过程）的有力预测因素，而工作资源则是工作投入（即激励过程）的有力预测因素。这些途径会产生与压力或激励过程相关的独特结果。

除了工作需求和工作资源外，JD-R 模型还将个人资源作为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也会对工作倦怠和工作投入产生影。个人资源泛指人们的心理资本以及他们对 "自己成功控制和影响环境的能力 "的信念。先前的研究发现，个人资源与动机、目标设定、工作绩效和生活满意度等预期结果有着积极的联系。因此，JD-R 理论认为，个人资源（如乐观或自我效能感等积极的自我评价）可以发挥与工作资源类似的作用，即它们对工作投入有直接的积极影响，并能够缓冲消极工作要求对压力的不良影响。

2.2 工作恢复方法

最近，创业学者开始强调创业者的工作恢复问题，但这一问题尚未纳入压力和动力模型（如 JD-R 理论）。此外，解决哪种类型的恢复对创业者真正有用这一根本问题也至关重要。到目前为止，一些创业研究似乎表明，创业者需要特别的支持来实现恢复体验，但创业工作的压力究竟有多大，以及下班后的恢复（例如）对创业者究竟有什么样的价值，目前仍相当不清楚。

在职业健康文献中，工作恢复被认为是一个重要过程，它通过补充恢复个人精神、身体和情感能量所需的内部资源，帮助避免在高投入和高压力工作中出现不良状态。迄今为止，人们对这种工作恢复在创业压力背景下如何具体运作知之甚少；这一研究问题具有现实意义，因为创业者长期保持强烈的工作投入，加上工作恢复机会有限，可能会以倦怠或工作狂为代价。因此，我们有必要更好地理解工作要求、工作和个人资源以及工作恢复的综合体验，以促进我们对创业者压力与幸福之间关系的了解。

本文主要开发并测试了创业与职业倦怠的对立过程模型 ，即高工作投入（由更好的工作和个人资源驱动）与低工作恢复（"时刻保持警惕"/"始终处于开机状态 "）使创业者因缺乏放松而面临职业倦怠的风险，而更好的工作和个人资源实际上起到了保护他们免受职业倦怠的作用。这些机制代表了对立的过程，前者会增加职业倦怠，后者则会减少职业倦怠。因此，我们认为，尽管创业者面临倦怠的风险，但他们的倦怠程度可能与雇员不同。

工作恢复被定义为转移、放松或以掌握为导向的体验，"在这些体验中，在压力体验中被调用 的个人功能系统会恢复到其预应力水平"。转移体验指的是在心理上脱离工作，意味着停止思考与工作相关的问题，或在精神上脱离工作；换句话说，在完成日常工作后，在心理上脱离工作，也称为 "下班后恢复"。放松体验与休闲活动（如冥想或休闲散步）有关，在这些活动中，人体可以达到生理和心理低激活状态，并提高积极情绪水平。以掌握为导向的体验指的是工作之外的挑战和/或学习体验。如上所述，工作恢复有助于员工获得和补充内部资源，从而恢复他们的精神、身体和情感能量。因此，工作恢复对于长期保持工人的福祉和绩效至关重要。

耐人寻味的是，创业者和他们的创业工作往往被描述为坚持 "时刻保持警惕 "的模式，这可能会损害适当的恢复过程，从而影响闲暇时间与工作的重要心理疏离。这种对工作的心理疏离在雇员的职业健康研究中备受关注，因为它具有防止心理疾病的潜在保护作用。最近的研究开始更多地关注工作恢复在创业这一特定环境中的作用，但创业者是否需要（并主动寻求）与雇员类似的恢复过程，目前仍不清楚。

在接下来的章节中，我们将阐述一系列假设，旨在解释创业者与雇员之间，以及单人创业者与雇佣他人的创业者之间的工作投入和工作倦怠。如前所述，这些假设构成了我们的研究模型（图 2），该模型源自我们的心理效用指导框架（图 1）。在这个模型中，我们基本上把创业工作解释为需求和资源的正向 JD-R 曲线，其中激活动力的作用高于激活压力的作用。与此相关的是对下班后恢复的影响，特别是收益和成本，以及其在创业者中的实用性和普遍性。表 1 还列出了我们理论研究的核心内容。最终的研究模型从整体上揭示了创业的独特心理效用。

2.4 创业倦怠背后的机制

我们首先关注形成职业倦怠水平的单一机制。借鉴 JD-R 理论和恢复方法，并以职业健康和创业文献中的现有研究为基础，我们假设了一个创业与职业倦怠的对立过程模型，其中包含特定的中介机制，具体阐述如下：

首先，如表 1 所示，我们预计创业者的下班后恢复（如日常工作后的心理疏导）比员工少。正如上文所强调的，职业健康研究的主流观点认为，这种日常工作后的心理疏离是防止高压力和职业倦怠的关键机制。从这一压力视角出发，我们可以认为，这种下班后的恢复水平较低会使创业者面临倦怠风险。如前所述，创业学者最近开始强调，缺乏从潜在压力的创业工作中恢复过来的能力，是创业者福祉和生产力面临的一大挑战。经常被提及的 "时刻保持警惕"/"始终处于开机状态 "的创业工作模式，以及许多创业者即使在正式工作时间结束后仍想继续投入创业事业的雄心壮志，预计都会导致恢复能力下降。

从个人代理的角度来看，缺乏下班后的恢复也可能与创业者预期的某些心理成本有关， 因此，他们会有意避免（另见表 1）。尽管创业者经常面临创业的不确定性和不断变化的挑战，但保持控制权仍被描述为创业者的 关键心理驱动因素。作为 "飞机驾驶员"，创业者需要集中精力完成各种工作任务和决策过程，而这往往不仅仅是例行工作，而是对新情况的反应。因此，如前所述，这需要一定的 "开启 "精神状态。对于需要监督一系列复杂任务的创业者来说，在完成日常工作后完全关机，第二天再开机，可能会产生较高的认知负荷。 由于这种创业工作任务和决策过程往往不是简单的例行公事，而是需要复杂的创业认知和不断适应变化的环境，因此从认知负荷和激励的角度来看，下班后保持一定程度的开机状态实际上是有益的。这最终会降低认知负荷，也会让创业者感觉更有掌控力。然而，对于我们的假设模型来说，最重要的是，从压力的角度来看，如果创业者避免下班后的恢复活动，他们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倦怠风险——因此我们将其作为一个风险因素（图 2 中的间接效应，会增加创业者的倦怠感）来建模。

其次，虽然较少从工作中恢复可能会使创业者面临职业倦怠的风险，但我们也假设，创业者的工作和个人资源是一个重要的保护机制。在工作资源方面，研究表明，创业者享有高度的工作自主权，能够充分参与决策，并对自己的决策和行动给予直接反馈和奖励。工作自主权作为创业者的核心工作资源，与降低创业者的压力水平有关，这也被认为会增加创业者的幸福感（如快乐）。关于个人资源，创业学者强调了许多创业者和被创业吸引的个人所共有的人格特质的作用，这些特质会影响一个人如何解释和应对压力。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自我选择可能起作用，这意味着选择创业的人具有某些心理能力（包括个人资源），使他们能够更有效地应对与工作有关的压力。在这方面，先前的研究表明，创业者在处理复杂或不确定的情况时比其他人表现出更多的乐观，而且他们对自我效能的积极态度往往要高得多。Baron 等人（2016 年）发现，创业者的心理资本水平高于其他人群，作者推测，这种倾向使创业者能够更有效地承受或管理压力的不利影响——换句话说，创业者可能比非创业者压力更小。

第三，需要注意的是，JD-R 理论也表明工作要求与工作倦怠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虽然创业工作通常被认为会带来特别沉重的工作要求和压力，但证据并不能清楚地说明创业者和员工在工作要求上的差异。例如，尽管先前的研究表明，创业者的工作时间往往更长，但他们对工作要求的主观感受可能低于工资劳动者。Hessels et al.(2017. 第 183 页）得出结论："然而，几乎没有迹象表明，自营职业者的平均工作需求水平与受薪工人不同"。因此，我们没有就工作要求对工作倦怠可能产生的中介效应提出假设。由于我们假定存在两个对立的过程——一个使创业者面临风险，另一个则保护他们--因此，我们假定创业者的职业倦怠水平与雇员的职业倦怠水平并无不同。换句话说，虽然创业与职业倦怠之间在统计上可能没有显著关系，但这种联系背后的重要动态却被 "掩盖 "了。因此，这种对立过程模型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各种关系及其背后的复杂动态。

H1：创业与受雇与职业倦怠之间存在相反的中介效应。

H1a：创业者拥有更多工作资源，而工作资源对职业倦怠有负面影响。

H1b. 创业者的个人资源水平较高——个人资源对职业倦怠有负面影响。

H1c. 创业者的工作恢复能力较低——工作恢复能力对职业倦怠有负面影响。

2.5 创业参与背后的机制

基于 JD-R 理论，我们假定创业者的工作投入水平高于受雇者，这是因为他们拥有更多工作和个人资源，而且创业工作提供了积极的效用模式，这是一个效用最大化的过程。首先，与工薪阶层相比，选择创业的人通常在一些心理特质上得分较高，而这些特质已被发现可预测不同职业的工作投入度，如与成就相关的特质（如自我效能感、内部控制点和成就需要）、抗压能力以及乐观和希望等一般积极倾向。其次，创业者可能特别受益于与创业工作相关的核心工作资源：工作自主性和控制力。创业者在工作中拥有更多的自主权和控制权，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安排日常任务和日程，精心设计工作，从而获得更有意义、更有动力的工作体验。此外，与许多其他职业相比，创业者需要执行的任务种类繁多，工作具有创造性，这使得他们的工作内容更加丰富；这也有助于激活他们的内在动力，从而提高个人参与水平。根据以往的恢复研究，我们预计工作恢复不会对工作投入产生影响。

H2：创业者的工作敬业度高于在职者，因为他们受益于（a）更高水平的可提高敬业度的工作资源，以及（b）更高水平的可提高敬业度的个人资源。

因此，结合假设 1 和假设 2，我们假设创业者与就业者相比，在需求和资源方面会经历更积极的 JD-R 模式（如表 1 所示）。这将促进他们高度、健康地投入工作，同时避免负面结果（职业倦怠）。

2.6 单人创业者与雇主创业者的区别

我们的框架还允许我们对创业群体做出更具体的假设。早前的研究表明，不同创业群体的压力、动力和恢复过程可能有所不同。就雇佣员工对压力、工作投入和工作恢复的影响而言，比较这两类创业者的现有证据并不明确。例如，Hessels 等人（2017 年）发现，与雇主创业者相比，单人创业者的压力水平较低，但其他研究表明，这种影响在不同的创业者样本中并不一致。工作投入和工作恢复也有类似的结果。

在此，我们假设单人创业者能够从工作中获得最大的心理效用，因为他们的 JD-R 模式特别积极。换句话说，他们可能是表 1 所示创业效用机制的典型代表。具体来说，我们假设单人创业者的职业倦怠程度较低，因为他们面临的工作压力比其他创业者小。首先，与单人创业者相比，有员工的创业者的企业往往规模更大、更复杂、更有雄心，这就增加了任务和工作关系（如员工、供应商和客户）的数量和种类。此外，在企业发展过程中，雇主创业者需要应对的需求增多（如客户和供应商数量增加、行政和法律要求提高），从而降低了他们影响（或控制）工作环境中发生的事情的能力，因此，与单打独斗的创业者相比，他们对工作自主性的感知也会降低。其次，经营一家规模更大、更复杂的企业意味着要处理更高的工作量（如增加行政、协调或辅导活动）、更多样化和心理要求更高的任务（如吸引和留住客户、确保融资），以及因监管任务和对员工的情感和经济福祉负有直接责任而产生的更高的工作和情感压力，所有这些都是与较高的压力水平相关的因素。

H3：独自创业者的职业倦怠程度低于雇主创业者，因为他们在保持高投入度的同时，也面临着较低程度的工作要求。

3. 实证研究

本研究使用英国2016年专有的Bilendi Panel原始面板调查数据，该数据包括以两个月的间隔收集的四波数据，研究采用结构方程模型（SEM）进行检验假设，具体分析步骤如下。首先，在估计结构方程之前评估测量量表的维度、可靠性和有效性。我们首先进行了探索性主成分分析，以确定构成测量量表的各个项目在其预期因子上的载荷是否令人满意。接下来，我们进行了验证性因子分析（CFA）。研究结果如下：

表 4 显示了检验创业者与雇员相比对职业倦怠（疲惫）和工作投入的影响的模型结果，而表 5 则显示了单干创业者与雇主创业者相比对职业倦怠（疲惫）和工作投入的影响的结果。

此外，图 3 提供了从独立组变量到中介变量以及从中介变量到因变量的路径的显著系数概览。

4. 讨论与结论

创业者健康、持续的工作投入被视为创业过程的关键要素。与此同时，文献中也存在关于创业是否（以及为何）与这种工作投入的主要心理成本相关的争论。然而，一个相当不同的视角是，创业中强烈的工作参与是否与更积极的个人结果相关，如突出的心理效用，同时避免负面结果）。本研究针对这一积极观点，开发并测试了一个以压力、动力和恢复过程为重点的研究模型。该模型不仅用于预测具体的工作倦怠（工作压力和过度劳累）和工作投入（以工作为中心的积极、充实的心理状态），而且还从整体角度最终验证了我们的心理效用框架，即创业者如何通过个人能动性实现效用最大化。

效用是一种复杂的现象，本文以一种新颖的方式结合了职业健康心理学的理论和方法，开发并测试了一个专为创业设计的理论模型。以往的研究有的侧重于创业压力，有的侧重于工作投入，还有的侧重于工作恢复，而我们的研究则发展了一种更为全面和综合的理解。与之前预测压力水平的创业研究相比，我们的研究确实能够解释我们的结果变量中更大比例的变异。我们研究结果的主要发现为以下三个方面:

（1）创业的心理效用

我们解释了为什么与就业相比，创业能产生更高的心理效用。本文发现这不仅是由于积极的 JD-R 模式，还因为创业能更好地使创业者在 "正式 "工作时间内和工作之余，积极主动地获取并最大化其心理效用，将其作为自己的代理权和个人掌控权的一部分。虽然文献中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创业的主要价值（对普通创业者而言）在于出色的经济效用，但现在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创业提供了出色的心理效用，这是创业者可以控制和发展的，也是激励他们的内在动力。有趣的是，我们的研究还假设并证实了创业者往往比非创业者表现出更好的效用结果（如更高的工作满意度）的一些核心过程。虽然对于创业者为何往往对工作更满意仍有争议，但我们在此提供了一个新的理论视角。除了这些对实用性的广泛影响外，测试我们的研究模型还对创业者的压力、动力和恢复机制提出了更具体的见解，而所有这些都是当代创业研究中的独特研究领域。因此，我们认为有必要更详细地讨论这些个别影响。

（2）有关压力、动力和恢复过程的结果

首先，对压力研究的启示如下：通过我们的数据，我们发现文献中的一个基本假设并没有得到支持，即创业往往会导致有害的压力水平，相反，我们发现创业者平均比就业者表现出更少的工作倦怠；尤其是在所有创业者中，单人创业者表现出的风险最低。这些发现补充了之前那些表明创业者比非创业者经历更少负面工作压力的研究，并特别挑战了那些认为创业者压力更大、尤其需要定期工作恢复的研究。

其次，对创业动机研究的启示如下：数据显示，创业者的参与度更高，工作资源（自主性）而非个人资源（心理资本）在这一关系中起到了中介作用。这反映了 JD-R 理论所描述的动机过程，并突出了工作资源作为创业动机驱动力的作用，而迄今为止，创业动机模型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这一点。虽然其他研究指出了创业者过度投入的潜在负面动力，但本研究分析表明，一般来说，创业者可能不会对工作表现出有毒的过度投入（和不堪重负的激情），相反，他们会表现出相当健康的强烈工作投入（由个人能动性推动，并得到心理效用的回报）。有趣的是，与预期相反，工作恢复也被证明是一个有效的中介因素。尽管之前的职业健康研究发现心理脱离工作对工作投入没有影响，但我们目前的分析恰恰证实了这种影响。

第三，我们的研究结果进一步揭示了与创业者相关的恢复过程。我们的研究首次表明，创业者确实较少参与下班后的恢复工作。虽然这可能会使他们面临有害性压力的风险，但实际上这似乎是相当适应的。职业健康心理学普遍认为，通过心理脱离工作进行下班后恢复是最重要、最有效的恢复过程之一，这对这一观点提出了挑战。至少对创业者来说，这可能并不适用。创业者可能会受益于其他类型的恢复——例如，在安排充分的在职恢复方面，他们可能比雇员享有更多的自由，比如通过工作精心设计。

（3）独自创业：心理最健康的创业形式

我们仔细研究了各种类型的创业者。我们发现，单人创业者可以从工作需求和资源的积极模式中获益——因此，这种形式的创业者可能确实被视为心理最健康的创业者。我们注意到，与雇主型创业者一样，单人型创业者的工作投入水平也很高；因此，虽然前者的工作投入水平同样很高，但他们面临的职业倦怠表现甚至比后一种类型的创业者更少（这是由于高工作资源和低工作要求的积极 JD-R 模式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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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雅静 | 审核：孙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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