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味毒叔 |《建军大业》总策划韩三平独家谈:观众反映小鲜肉的表现超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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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轮值毒叔
诸葛奇谭·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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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欢迎来到《四味毒叔》之有聊,今天我们请来韩三平、韩总,那也想请韩总给我们介绍一下《建军大业》的一些情况,我想先请韩总对这部电影打个分,因为您是艺术总监、总策划,同时还是编剧之一,你看完之后能打个分吗?
韩三平:打分很难打,因为我们是自始至终地参与,所以有的时候你身在其中反而就很难评价了,但是我觉得刘伟强导演拍得很好,我曾经说过他比我拍得好,比我和黄建新拍得好,因为这部戏我是看了多次了,应该说拍得相当好。
谭飞:那你对它的市场期许是多少呢,如果说?
韩三平:我觉得电影毕竟还是要表现比较重大的事件,和重大事件中重要的历史人物,它首先这个是具备的。
中华民族近代史上重大事件有很多,特别重大的事件像1921年成立了中国共产党,1927年成立组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国军队——共产党领导下的军队,1949年成立了这个国家,我觉得这三件事是中国近代史上最重大的三件事。
所以有的时候电影到了一定程度,它得表现比较重大的题材,比较重大的事件,比较宏大的这个史实和这些史实事件中叱诧风云的,或者具有千古风流的人物形象,所以建军特别适合这种表现方式,特别适合电影来表现。当然因为我们做的时候是2009年,2008年开始拍《建国大业》。
谭飞:对。
韩三平:因为第二年刚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60周年,所以先拍的《建国大业》,然后过了两年以后就是2011年,是中国共产党建党90周年,2011年到现在又过了六年,刚好是赶上中国人民解放军组建或者是建军90周年,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还是一步步地把这三个事件拍完了。
我觉得作为电影人来讲至少还是很幸福的,还是觉得有成就,觉得电影除了娱乐以外,还是可以参与到重大事件中的,参与到国家和民族的一些重大活动中去,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件蛮有意义的事。
从市场前景来看,这次因为大家还是想让电影表现出年轻人的状态,年轻人在事件中的所作所为,《建军大业》其实是一个年轻的青春励志片,我已经介绍过多次,你想当时1927年中国军队建立的时候,那些成为后来共和国优秀的将军、大将、元帅的人物都很年轻,大概就在二十岁到三十岁区间不等,那是一个激情澎湃的年月,年轻人在中间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所以就这个题材本身,它表现的这些人物形象和当代青年人是非常贴近的。电影的主流观众就是二十多岁吧,占了百分之八九十,所以我觉得这一点比建国和建党都要更适合拍电影。
第二个《建军大业》,它毕竟是有动作有战争,有战争中的战斗场面,因此更适合电影这种方式来表现。
第三个因为从《建国大业》到《建党伟业》,再到《建军大业》,那么中国电影市场经历过一个成熟成长的过程,所以中国电影无论是它的工业制作水平,还是它的科技、电脑制作水平都大大提高,因此这个市场也大大地发展,所以成本都高一些,我们的手段也多一些。这部电影我相信观众还是会非常喜欢的。
谭飞:刚才您也说到其实很多青春偶像也加盟了,当然我也听到不同的声音,有人会说那些小鲜肉进来会不会让电影本体受影响,甚至影响整体表演的质量和质感。你自己看完后这种担心是不是消除了?
韩三平:我觉得(质量)没有(受影响)。选演员的时候,特别是这种历史真实事件和人物,历史上真实人物的演员,你怎么选?当年《建国大业》我也说了,第一个你还是要形似,第二个神似,第三个你毕竟是电影表演,他还要有表演的基本素质和能力,你不能说长得像,仅仅长得像恐怕还不行。
谭飞:是。
韩三平:所以你想想19岁的林彪,还有粟裕等等,我们不能随便找一个,第一必须我说形象要比较像。
谭飞:就年龄感要像。
韩三平:第二年龄感要合适,第三他必须要有演技,你说不找他们还能找谁?所以我觉得肯定也有观众喜闻乐见,观众喜爱这些演员,所以我们让他们来演。
现在我看电影里边的呈现,他在那个特殊氛围中的表演应该都不错,当然我是希望观众会满意,我刚才问了一下,觉得大家看完电影以后感觉比预期的好,其中肯定就包括对这些演员的,也可能原来没有预期这么好,现在看完电影以后反映比预期的好。
包括我们选择这些演员或者小鲜肉也好,因为我跟他们交谈,人物打动演员,角色打动演员,它这个是相辅相成的,演员在表演和演绎这个人物形象的同时,这个人物本身在感动他们打动他们。
你比如说从朱德他们的三河坝战役,朱德、陈毅、林彪他们都参与了,那最后打得几乎要···
谭飞:两万人最后只剩了八百个人。
韩三平:只剩了几百人,几乎要全军覆没。那个时候基本上已经是溃不成军的感觉了,但是没有溃没有散,而是走到(井冈山)去跟毛泽东会师了。
谭飞:去井冈山了。
韩三平:如果散了呢?当然历史没有如果,这是经过战火洗礼的精锐部队。我觉得那800多人既是职业军人,又有崇高的理想和信念,否则他们不可能坚持下去,所以那时候跟现在还是完全不一样,那时候是这样现在却很难,年轻人要是在北京,现在要创业肯定是很困难,这个风险也是有的。
你创不了业怎么办,或者说你哪怕这个月我房贷还不起怎么办呢,等等等等。
但是那个时候的风险是什么,是生命风险,是掉脑袋的风险,所以在那个时候,他这个东西你就很难用一种物质力量或者一种物质水平来界定,必须是精神,必须是情怀和理想,这个人的境界就高了一层了。
我们老说人要有情怀,要有理想或者要有精神力量,我说这个意思是什么呢,很多演员其实是被角色感动了,被这些人物形象感动了,你试想一下,1927年十八九岁,二十来岁就开始在血雨腥风中,几乎是天天冒着生命危险。
谭飞:特别粟裕跟林彪,基本上都到一线了。
韩三平:包括贺龙啊,包括周恩来啊等等,这些人一直奋斗了20多年,22年,从27年算是22年,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危险之中),要献出生命的这个状态之中,你说是三年两年,三天两天容易,三年两年可能也容易,几十年,为什么?所以我觉得这些精神还是非常震撼人心的。
当然这个过程中也有逃散的,也有离职的、脱离部队的甚至有叛徒,但是这些人坚持下来了,创立了一个国家,创立了一支军队。
这个国家在今天的世界上,那应该说举足轻重。这支军队在世界众多军队中举足轻重。所以我觉得这种精神状态这种精神力量,或者这种英雄形象还是能打动观众的。
当然我们原来没拍好,曾经也多次拍这样的题材,观众未必喜闻乐见,我觉得它可能是我们没有拍好。没有拍好我觉得几个原因,一个是电影,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你拍什么,就是你的内容,你的人物形象,人物形象身上蕴含的人物情怀,这是最重要的。
第二怎么拍,就是我们说的形式,你看现在中国电影未必就尽如人意是吧,我们更多的是在形式上想办法,那是不行的,形式没有什么生命力,你说同类题材,同样的拍摄手法,同样的这个工业制作。
谭飞:对。
韩三平:但是它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故事、人物、形象同样,这就很可怕了,这种重复我觉得现在观众···
谭飞:不爱看。
韩三平:他第一次可以,第二次勉强,第三次可能就反感,甚至就排斥,这个口碑这么滚动起来,可能就导致整个电影在观众中的吸引力和影响力下滑,所以为什么这一次我们跟于冬一块商量,请香港的刘伟强导演来拍。
就拍什么这个问题我们跟他共同商量,共同来研究来确定,怎么拍放手让他拍,他拍这些电影是有经验的,这个动作、战争场面、战斗动作,乃至于节奏、音乐、音响等等,化妆、服装、道具。这个刘伟强应该说他是一个...
谭飞:很熟练,非常熟练。
韩三平:所以拍出来呢观赏性应该是比较强的,所以我相信这个电影大多数观众是会喜欢的,我还是那句话,形式和内容它还是相对统一的。
谭飞:那像前两部《建国大业》和《建党伟业》都是您跟黄建新导演一起执导的,但到第三部你的身份变了,黄建新导演身份也变了,那么让香港导演拍摄是你们觉得说应该有一个香港导演来做这个可能更适合,还是说你们自己有其他的工作安排?
韩三平:不,主要还是觉得他很适合,主要还是这个原因。
谭飞:最适合是哪些地方?
韩三平:最适合就是他对电影的技术手段,他对电影的那种娴熟的、电影本质的电影手段以及电影手段的应用。它毕竟是中国电影,你说真正搞这个商业电影也好,市场经济也好,也就二三十年嘛。
他们可能是接触电影就开始,因为电影最早在咱们这属于计划经济,而且艺术至上,那么他们来呢会有新鲜的血液,我们还是想能够有多的改变或者多的创新,使这样的电影生命力更强,主要是这个原因。
现在看结果刘伟强还是很好地达到了这个目的。只要这个电影能被观众喜闻乐见,我们还可以拍下去,还可以继续使这样的电影成为一个种类或者一个类型。
因为现在我们老讲这个百花齐放,这个口号1942年提出来到现在70多年了,还是要百花齐放,越到今天越要百花齐放,因为观众就是年轻人,他的选择和取向也是不一样,有的喜欢看这种类型,有的喜欢这样的人物形象,有的喜欢这样的表现方式,这个要根据不同的类型拍出不同类型的电影,但是有一个好处,就是现在观众的需求还是很旺盛的。
谭飞:对对。
韩三平:你想想我们老说我做了几十年电影,从电影最低的时候十亿票房,十亿票房是加上国产片和进口片。
谭飞:之和才十个亿。
韩三平:加起来十个亿,现在四五百亿,观众人次,观众对国产电影的这种喜爱非常踊跃,这个市场还是有的,观众需求还是有的。
这个是跟国家的经济发展一脉相承的,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它要发展首先是从工业、农业、服务业,然后进入文化、娱乐等等,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随着中国观众、中国国民收入水平的提高,那么这个国民、年轻人他就有更多的从事文化娱乐消费的时间和经济实力,所以我觉得电影(票房)还会增长。你看这个发达国家人均年看电影三到四次。
谭飞:对,我们现在才零点几次。
韩三平:我们大概也就是一点几。
谭飞:一点几。
韩三平:对不对,你看如果按照发达国家,我们按三次算,十四亿人口就是四十二亿观众人次。
谭飞:对。
韩三平:对不对,30块钱一张票,那就一千二三百亿,一千三四百亿。
谭飞:而且银幕数也非常多。
韩三平:对啊,我们银幕数也增长得很快,就是这个空间、这个平台是够的,就看我们能不能拍出更多的好电影来,我相信前途无限光明。
谭飞:那么我也看到前两天那个张宏森局长写了一个朋友圈也提到了,当时他劝过你说这个三部曲是要拍完吗,结果你特别的坚持说我一定要把它做完,我也想请韩总介绍一下,因为实际上大家对这个系列都很关注,因为它确实是国家主流叙事下的重大题材的跟市场结合的形式。
韩三平:当然你说的那个,不是张局长,张部长。
谭飞:对,张部长。
韩三平:跟我都几十年的这个合作和朋友,那么他也有点开玩笑,他还是很支持的开始,但是也很担心,就这样的电影到底行不行,到底市场行不行,你要持续发展,你要把它成为一个类型,光靠政府支持和这个别的渠道,不仅不行而且没有意义,对不对,没有意义。政府拿钱。
谭飞:回到计划经济。
韩三平:当然它不是说完全回到计划经济时代,它是市场经济中的又一种计划经济的做法,那肯定是没有生命力,政府不是拿不出这个钱来,你不是一个电影也就一两个亿嘛,但是你没有起到这个电影应该起的作用,没有观众看,所以我也觉得观众人次非常重要,你只有观众看了,最起码他们了解九十年前中国发生这么一件事,由于这件事儿成立了一支军队,当时叫中国工农红军,现在叫中国人民解放军,至少第一让他们知道,第二让他们从这些电影的人物形象和电影的氛围中去感受到这些人物身上的精神力量。
谭飞:对。
韩三平:那现在也不是说抛头颅洒热血,但你至少是吃苦耐劳、勇往直前。
谭飞:坚韧不拔。
韩三平:坚韧不拔,你说的对。克服一切艰难险阻,哪怕就是为了干成一件事儿,甚至你再退低一点,哪怕就是说要获得升职,获得更高的经济收入,你也得有这种精神。
谭飞:就是在职场中也···
韩三平:也要有这种精神,坚韧不拔、执着,虽然不叫不怕牺牲,但至少叫不怕困难。
谭飞:是。
韩三平:现在这个年轻人还是要有这种精神,没有这种精神你自己一事无成,如果都是这样的状况,这个国家和民族就一事无成,所以我觉得这种电影的意义还是非凡的,这种题材和领域还是很广阔的,所以我觉得张部长他是有点···
谭飞:我看他那个凌晨三点多钟。
韩三平:他有点谦虚,你看《建国大业》《建党伟业》都是在他一直与我们的协商支持下搞成的。当然他看了以后他更兴奋。.
谭飞:他特别提到年轻演员的事。
韩三平:对对对。
谭飞:这一点可能也是很多人关注的,因为实际上···
韩三平:当然我跟于冬包括导演也在反复商量这个问题,你看就是我说那个上一次为什么冯小刚来演杜月笙,冯小刚像杜月笙。
谭飞:现在年龄又往低下了。
韩三平:陈凯歌为什么来演这个冯玉祥,因为他像冯玉祥。
谭飞:那个年龄段是对的。
韩三平:这是一个,第二个他们会表演,不然我们选演员就没法选了,你说第一非要像,第二不要职业演员,那你不能这么说,这么说未必能达到好效果,现在大多数人对这种他还是有一种担心,就是说这些人能不能把当年的这些共和国的英雄演得入木三分。
谭飞:能不能扛得起来。
韩三平:能不能扛得起来,我觉得电影毕竟是综合性地塑造人物,它跟话剧还不一样。
谭飞:不一样。
韩三平:它的元素非常多,这个整个氛围,化妆、服装、道具、录音、剪接、音乐,都在辅助塑造人物,那么电影的这个手段比其他的艺术门类要多得多,因此我相信加上他们的表演,加上我刚才说的一条,他们还是为这些人物,你想他一拿起剧本,当年19岁,这人很吃惊,20岁他不是说当时20岁参加八一南昌起义,得再往前倒三四年,都是黄埔军校毕业,那就十五六岁,再往前倒,那不是说有钱人家的孩子,那都是穷孩子。
谭飞:穷人家的孩子。
韩三平:穷人家呀,那就是一身布衫、一双布鞋,就进了黄埔军校,那没有爹妈邮寄点东西来,物质生活非常匮乏,你让我现在想这些十五六岁的青年为了什么,当然也有为了改变个人命运的因素,但是更多的是为了改变积贫积弱的国家和民族命运,所以一旦英雄和理想结合,那就是创造力无限,一个普通男儿和情怀理想结合,那就可能干出惊天动地的伟业。
谭飞:惊天动地的伟业。
韩三平:这一批人,他们身上的精神对现在年轻人还是有价值的。
谭飞:有感召力。
韩三平:对,你比如个人成功,元帅啊,你仔细想一想共和国元帅、共和国大将,几十年在战火硝烟中拼搏出来的、打出来的。
消灭了这个北洋军阀,打跟日本人打过,跟北洋军阀打过,跟国民党打过,最后又和美国人也打过。当然这是建国以后,和印度人打过,和越南人打过。
当然我这话也不太准确,这批人不是从军校毕业和平环境这么出来的,你想想十四五岁参加黄埔军校,那个训练是非常艰苦的,那个时候的物质生活非常匮乏,他们为什么能坚持下去,这是我们第一个要探索的,就是情怀、理想、信念。
第二,他们坚持下去的个人原因是什么,不怕牺牲、不怕困难、艰苦执著,我认为这些精神对现在年轻人都是有价值的。
你可以抽象地看,但是你把它一具象化以后,它就会被幻化成无穷的力量,所以我觉得这个依托这些人物能够渗透出这么多的形象,这些人物身上的形象,这些人物身上的精神,对现在年轻人来讲是应该有价值的。
第二个再加上,充分利用电影的所有手段,工业的、艺术的、音乐的,化妆、服装、道具的、电脑的,制作成一部观赏性很强的电影,把这些精神和这些思想孕育其中,这应该是一件很愉快、很有意义的事。
谭飞:而且实际上还是对这些年轻演员也是一种教育。
韩三平:那当然。
谭飞:因为对他们的磨炼非常大。
韩三平:其实你去看吧,不光是对年轻人是一种磨炼。
谭飞:除了对大的群体的教育,他们是参与了群体的教育也是···
韩三平:你比如说刘伟强,刘伟强他就觉得崭新,内容崭新、人物形象崭新、历史事件崭新,因为新,所以焕发出他的创作激情,这个我说的都是真话,因为我跟他们交流还是比较多,你老是重复上一部电影,不断地重复,现在刘伟强成了专家,不断地纠正我,我觉得这是件很好的事儿。
我说某某人物当时23岁,他说不对22岁的样子,很准确,我说某某人物当时是连长,他说不对,是副连长或者是营长,我觉得这种就叫新鲜血液参加进来了,你叫它红色主旋律也好,你叫它红色战争类型也好的,新鲜血液参与到这个创作中来毕竟使它更加光彩、更加丰富多彩,这是我们当时请刘伟强导演和一些年轻演员,包括非特型演员来演的主要的原因吧。
这个原始的创意应该是于冬的,我对于冬也很佩服,他主动提出来的,我是闷了好几天,我说这个方案不是不可以。
谭飞:那时候还是比较大胆的。
韩三平:是啊,你看我们还干过一件事,就是请陈可辛来拍《中国合伙人》,那也是一个完全中国八九十年代的人,他未必懂未必有感受,但是他拍出来应该说还是很好,他基本造诣在那。
所以我觉得又回过头来,我刚才说的电影它拍什么,这个是最重要的,我坚信这种类型、这种题材是极有生命力的,但你不能老拍这个。
当然我也不是说反对拍,满清那点事儿,明朝那些事儿,当然要拍没问题,但是不能说这些就别拍了,这是不允许的,这是我们这个我们觉得,至少我们是不答应的。
你说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1927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成立,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962年中印自卫反击战胜利,1979年中越自卫反击战胜利,这些事件不拍,他不是说只能拍这些,但也决不能不拍这些,必须要有公司、要有一批创作人员来传承来表现。
因为我刚刚讲了这个,其实我2009年拍《建国大业》也是很偶然的原因,我来接手做这个事儿,那么现在这个也快十年了,2009年。
谭飞:八年了。
韩三平:八年了,那么三部拍完了,三部拍完了不等于就是画了句号了,肯定不能是这样,因为你这个多角度地拍呀。
谭飞:那今后还可能拍“建”什么呢?就是我们可能很多人都感兴趣。
韩三平:因为你换一种角度来拍《建国大业》,或者说完全换一种角度,你比如说这次我们拍《建军大业》是这种拍法,史诗的、纪实的,我们也可以用《兄弟连》那种方式来拍嘛,完全可以用《兄弟连》那种方式来拍《建军大业》中间的人物形象。
谭飞:包括您说的粟裕跟林彪,其实这条线···
韩三平:你比如美国,美国有一大批这个优秀的战争题材影片,《兄弟连》、《拯救大兵瑞恩》、《血战钢锯岭》、早期的《细细的红线》,这一批电影它角度不一样,你就仍然可以挖掘出更好的人物形象和更好的故事,成为更好的电影作品,我觉得有得拍还可以拍。
谭飞:其实我明白韩总的意思,您觉得说完成这三部,就是国家主流叙事下的跟商业的一个结合之后,可能你的重心或者想法,就想放在那种比较个体视角的对于这个的重新解读,比如现在的《敦刻尔克》,那么诺兰就是以一个年轻士兵的视角来讲。
韩三平:现在美国电影,那天我跟于冬他们讨论,美国电影你们要看到一种倾向,美国电影你不能不说它强大,甚至不能不说它在引领世界电影潮流,它从这个写实电影,到这个科幻电影、工业电影,再到数字电影,再到这个魔幻。
现在我看美国又有一种回潮,就是诺兰的《敦刻尔克》,跟着罗兰要拍的这个《中途岛》,汤姆·汉克斯要拍的《战舰灰狗号》,他又拍,至少不是说回到这个时代或者回到这种题材,他也开始在关注这些题材了,写实的或者现实主义的作品生命力是非常强大的。
我可以举一个很现实的例子,就是《摔跤吧爸爸》,它非常写实,完全是个现实主义作品,甚至比《建军大业》还要写实,《建军大业》你还在渲染战争场面、战争中的硝烟、战争中的激烈,它那个几乎没有。
但是4000多万观众认为它是写实,当然它也不能叫批判现实主义,但它是写实的,它写实你看它几个,一个是人物,主要还是人物,人物高于故事,这是我对电影的看法,人物重于故事。
你说《辛德勒的名单》我们现在能记住情节吗?记不住了,辛德勒记住了,辛德勒的人物形象还是朦胧存在的。
谭飞:所以听说韩总也最喜欢《巴顿将军》?
韩三平:对《巴顿将军》你看他···
谭飞:特别是经典那一幕啊,一个国旗前面的那个。
韩三平:美国也有一些电影,你比如说苏联也有一些电影《列宁在十月》,列宁和瓦西里这两个人物是真实的,但是这细节全是虚构的,这细节的虚构是符合列宁的精神境界和瓦西里的精神状态,那就很好看。
这个牛奶烧糊了这本书应该垫脚下,这些细节对不对,还有《兄弟连》这种拍法。
还有日本的一个网剧叫《坂上之云》,它写日俄战争,它真实的占了1/4,半真半实又占了1/4,还有2/4是虚构,但是它的虚构是在上边两个真实的基础上的虚构,所以拍得还是很不错。
这次我相信《敦刻尔克》虽然我没有看。
谭飞:很经典。
韩三平:我们至少很期待。
谭飞:从目前得分来说是非常高的。
韩三平:你看这个全世界都期待的一部电影,包括年轻人都期待,为什么?
战争。
这是历史上发生的一次真实事件,这个是有魅力的。你想想这个西太后不也真实的吗,这个武则天不也真是的吗,你拍了多少啊?
当然我不是说完全虚构就不成为形象,不是这个意思,这个真实,你仔细想真实人物、真实事件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你仔细一想它就是这样,否则诺兰这样的人,还有那个叫什么艾默里奇···
谭飞:艾默里奇。
韩三平:那个叫什么罗兰?诺兰。
谭飞:诺兰,对,那个大神,就是拍那个《盗梦空间》的。
韩三平:对,《盗梦空间》的。
谭飞:他拍的《敦刻尔克》。
韩三平:对,你想想他拍《盗梦空间》···
谭飞:《中途岛》就是跟博纳合作。
韩三平:倒过来拍《敦刻尔克》···
谭飞:《中途岛》是跟博纳合作的,艾默里奇跟博纳合作的。
韩三平:你仔细研究,包括这个罗兰·艾默里奇拍《中途岛》,中途岛咱们很清楚,就是二战中间一次非常著名的战役。
谭飞:而且拍过无数次了其实。
韩三平:拍过无数次了,现在不惜巨资、不惜重工业手段再拍,那证明他们敏锐,你像美国公司它比我们聪明吧,或者美国公司的市场化比我们高吧,美国出资人的灵敏度比我们高吧,这电影肯定不便宜吧,这个导演是大导演吧、大演员吧、大明星吧,为什么他们倒过来拍这些了?
我们真要好好研究一下,好好体会一下这种事件,说我们的电影我再三强调一点,我不是说这种电影成为全部,甚至不是说成为主体,它必须要成为一个部分、一个组成部分。
谭飞:就是在多元叙事角度中的一环或者一个维度。
韩三平:红色情结、红色情怀是吧,甚至这样的电影它也会有经济收益的,你既然是投资行为嘛,它还是有经济收益的,所以我相信会,当然我们也希望这部电影的观众人次很高,主要不要一说到票房,我也说不大清楚那票房,观众人次很高,那么这种电影的生命力就会更旺盛,我们期待这一点。
谭飞:那这八年下来就是,从《建国大业》到《建党伟业》再到现在的《建军大业》,我想请韩总总结一下,您的一个就是经验,因为其实这八年也不容易,您作为这个系列的主要操持人吧,现在也是总结的时候,你这八年过程中觉得最大的一个体会是什么?
韩三平:最大的体会是什么就是说,要把这些题材、这些事件、这些人物形象,和最好的电影手段结合起来,就是无论如何要把它们结合起来,不能随随便便弄,从编剧到导演到演员到制作,第二个体会就是,这种电影、这种事件作为一个投资人应该敏锐,具有天然的吸引力,真具有天然吸引力。
谭飞:它是不可或缺或者说不复制的。
韩三平:对,而且它是你想想,你仔细想想这个《建军大业》就是,严格地说解放军成立就是个IP,你看水门事件不是也拍了电影嘛。
谭飞:是是是。
韩三平:刺杀肯尼迪这不也拍了,等等这些,更不要说《巴顿将军》。所以我觉得从投资人的角度讲,拍巴顿将军比你拍一个虚构的将军更容易赚到钱。
谭飞:他本身是耳熟能详的名字。
韩三平:本身就是一个IP,我觉得另外一个就是拍这些电影还是要有情怀,拍什么要选得很准确,选择得很准确,像这种叙事到底还行不行,还需不需要这样的叙事方式,那我们看效果是吧,但是这些事件这些历史节点是可以拍的,还可以拍下去。
谭飞:您觉得还可以用其他的方式重新来···
韩三平:就表现方式变一下,就刚才我说的,也可能就是虚构的了,艺术创造这种。
谭飞:包括更个人角度的,所以那个···
韩三平:你看它那个《兄弟连》,它其实就是一个很简单的、真实的事,这个事儿也是真的,亲兄弟四个,有三个在二战中牺牲了,美军下令把这一个叫回来,不能让他再死。
谭飞:这《拯救大兵瑞恩》。
韩三平:《拯救大兵瑞恩》对我说错了,对你说的对,《拯救大兵瑞恩》,然后演义了这么一个故事,就是寻找这个人,我觉得他们还是有。
其实在中国的电影史上曾经出现过,你比如说《平原游击队》、《铁道游击队》、《扑不灭的火焰》、《英雄虎胆》它都是虚构,它都是大事件下的虚构。
所以我觉得还是要找到,就刚才我说第一是拍什么,第二个是怎么拍,怎么拍的问题也要解决好,否则你还是容易失败。
谭飞:所以我们再讲到好莱坞,很多人都说因为好莱坞工业太发达,电影工业,那么其实对中国现在,目前还比较孱弱的工业是很大冲击的,就是我不知道韩总您怎么看这个事儿?
就是很多人会说好莱坞太猛了,可能它一进来国产电影就没有机会,你觉得国产电影是真没机会还是说,我们很快就有机会跟好莱坞来一场正面的PK?
韩三平:首先我们说第二个问题,国产电影根据我的经历不是没有机会,这个已经成为事实嘛,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现在怎么还能说国产电影没有机会、没有市场、没有生命力呢?
最应该说的是哪几年,1998年下半年到2003年这五年,那五年是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失去信心了,年产几十部票房几个亿。
那个时候于冬大学刚毕业跟着,那时候电影大面积亏损,大额度亏损,观众不喜欢看、观众甚至排斥,大量的从业人员改行做电视剧,大量的工业设施和工业设备改行,改变用途去做电视剧,或者做仓库都有了。
电影院都改成什么,这个各种五花八门了都,那个时候真是这个,但是你看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应该说建立了一批上市的公司,建立了庞大的院线电影院,拍出了若干优秀电影,票房达到200多亿,后电影工业、后电影市场迅速成长,现在生命力是我觉得很旺盛。
但是这个生命力能不能持续旺盛,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你不要很快地就进入垂暮之年,这个比较麻烦,要持续发展,中央说的要持续发展,持续发展说一千道一万就是内容为王,当然我们各种因素都很多,但是拍出好电影是最重要的。
谭飞:还是内容为王。
韩三平:内容为王嘛,第一性的嘛,拍出优秀电影,中国电影生命力就会越来越旺盛。好莱坞那个东西,你既然相信电影是跟文化紧密相关的,它就不可能一统天下,要不然这个社会、这个人类就太单调了,全世界都看好莱坞电影。
谭飞:也不能这样。
韩三平:太单调了。我估计年轻人都未必喜欢。
谭飞:而且他们看特种电影看久了,也会不喜欢。
韩三平:我们不要举中国电影例子,你说中国观众我觉得很成熟,而且很优秀,几千万人看《摔跤吧爸爸》,那没有丝毫的强迫,也没有什么文件要号召。
谭飞:没有什么宣传,而且口碑···
韩三平:就是没有什么宣传,这就是观众选择,你看它超过了很多美国电影,恰恰美国那种内容不扎实的电影在往下跌,你不能电影只依靠工业和科技,那肯定是不行的。
谭飞:就观众汉堡吃多了,他一定要选择我还是吃点包子喝点儿汤。
韩三平:我看那个《变形金刚5》,我不知道真的假的,美国人都不想拍了。
谭飞:对。
韩三平:大幅度下跌。
谭飞:这个口碑非常差。
韩三平:罗兰、诺兰这些人、汉克斯这些人回过来了。去年那个拍了《血战钢锯岭》,和这个李安那个叫什么?
谭飞:《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
韩三平:《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这样的电影,电影我还是相信毛主席那句话,百花齐放,我们再换一种说法就是,多元需求,一定是多元需求。
谭飞:就是多元需求、内容为王,八个字。
韩三平:多元需求、百花齐放,现在观众说都是主旋律,他们早烦了年轻人,他们早就骂娘了,反过来讲你都是那种搞笑青春喜剧。
谭飞:也不行。
韩三平:怀旧。现在怀旧你怀什么,你不能说20岁怀18岁,已经怀到这个份儿上了,30岁怀25岁,你这个怎么它不成为这个?然后再加都市言情喜剧,老是这个东西,观众没有选择个性化了,现在不是年轻人,追求的更广范畴的个性化,或者是叫什么自我配餐。
谭飞:自我配餐。
韩三平:所以我觉得电影也应该这样,百花齐放,让这样的红色电影,或者叫做主旋律电影,但这两种说法都有一定的问题,你说多了人家就烦了,这种类型的电影还是需要,而且还是有生命力的,或者我们再退一步讲,还是有观众人次的,再退一步讲还是有票房的,再退到底还是有利润的。
谭飞:对。
韩三平:所以我觉得···
谭飞:就有市场回报的。
韩三平:更别说国产片了,更别说中国电影,中国电影一定是有生命力,14亿人的需求,就刚才我算那个账,如果做到一千多亿票房,一多半儿归国产片,一半就五六百亿,现在200多亿还要翻一翻嘛,再加上网络电影网剧,这个一系列的上来,那么国产电影或者国产视听产品的市场还非常广阔,还在增长,一定是还在往上增长。所以放心你搞电影策划,大有可为、前途无量。
谭飞:对对对,也想请那个韩总,因为您那个从中影董事长退下来之后,很多人也想知道现在韩总在忙些什么?因为好多这个···
韩三平:这个于冬经常雇我帮他做做策划什么的,做点愿意做的事第一,这第一就做点愿意做的事,第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毕竟这个跟当年不一样,但是我看现在他们这些公司,这个生命力就还是很旺盛的,这个不光是做好国产电影,甚至还要到美国的电影产业中进行投资,那么这个做得还是很有成果的,我呢在做点儿策划,跟你一样做点策划呗,拍是不行了。差不多了吧,好吧。
谭飞:行,谢谢韩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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