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报 | 如果川普输了拒绝离任会怎样？这里是最坏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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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卫报作者：劳伦斯-道格拉斯（Lawrence Douglas）编译：文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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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编写一本关于和平继承权力的书时，我认识到，我们的总统选举制度中存在着类似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缺陷：在适当的压力条件下，该制度很容易发生灾难性的崩溃。这种选举崩溃的风险通常相当小，但今年11月的选举，可能以最后一次见于1876年的方式，呈现出各种压力因素导致史诗般的失败。

问题始于唐纳德·川普，且并没有结束，他在最近接受克里斯·华莱士（Chris Wallace）的采访时，再次提醒全国人民，输掉选举不是一个选项。他将拒绝任何导致他失利的选举，他声称选举是被操纵的。尽管这可能令人震惊，但川普一个人无法使系统崩溃。相反，一个不同寻常的力量组合——由于新冠疫情，需要大量依靠邮寄选票；密歇根、威斯康星和宾夕法尼亚等关键摇摆州的政治分歧；以及一个超级极化的国会，都共同将川普的可能的不服从变成一场历史性的危机。

考虑以下情况：现在是2020年11月3日，选举日。到午夜时分，很明显，前副总统拜登在全国普选票中享有实质性的领先优势，但选举人票数仍然紧张。随着47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的选举结果出炉，拜登在选举人票数上以252比240领先川普，但两位候选人都没有获得胜利所需的270票。所有的目光仍然集中在密歇根州、威斯康星州和宾夕法尼亚州及其46张选举人票上。

在这三个州中，川普都享有微弱的领先优势，但选举日的统计的票数并不包括大量的邮寄选票。一些州，如科罗拉多州，从邮递选票到达的那天起就开始统计，但密歇根州、威斯康星州和宾夕法尼亚州则不是这样。这些州不允许选举官员在选举日之前开始计算邮寄选票。关键的摇摆州需要几天甚至几周的时间才能完成统计工作。大选结果悬而未决。

只不过对川普来说不是。根据他在11月3日的领先优势，川普已经宣布自己连任。他在右翼媒体上的可靠传声筒重复和放大他的宣言，并敦促拜登让步。拜登说他不会这样做。拜登知道，大部分邮递选票是在人口密集的城市地区投出的，那里的选民不愿意将自己暴露在亲自投票的健康风险之下。而他也敏锐地意识到，城市选民的选票绝大多数是民主党的。确实，邮寄和临时选票通常会改变选举的结果，选举法专家将这种现象称为“蓝移”（blue shift）。

三个摇摆州的邮递选票的统计工作受到拖延的困扰。疲于奔命的选举官员因需要保持社交距离而放慢脚步，努力处理大量选票。川普的律师在司法部的帮助下，提起多起诉讼，坚持认为数万张选票未能在法规规定的日期前送达，必须废弃。尽管如此，随着计票工作的逐步推进，一个清晰的模式出现了。川普的领先优势正在缩小，其后完全消失。等到大选结束近一个月后，三个州完成计票时，全国面临一个惊人的结果。拜登现在在这三个州都处于领先位置。看来他已经当选为我们的下一任总统。

只有川普在推特上称发生了血腥的谋杀。他所有最可怕的预测都实现了。邮寄的选票已经受到了舞弊的影响。激进的民主党人正试图偷走他的胜利。他说，选举已经被操纵了。

现在事情发生了不祥的变化。密歇根州、威斯康星州和宾夕法尼亚州都有相同的政治特征：这三个州都由忠于川普的共和党立法机构控制。于是，三个州府兰辛（Lansing）、麦迪逊（Madison）和哈里斯堡（Harrisburg）的共和党议员们开始了宣布川普在他们州的选举中取得了胜利。三州共和党人以邮递选票的计算存在违规和不合理的延迟为由，将他们州的选举人票判给川普。

然而，我们这三个关键的摇摆州的州长也都是民主党人。密歇根州、威斯康星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的民主党州长对共和党立法者的行为感到愤怒，宣布他们将承认拜登赢得了他们所在州的选举人票。他们证明拜登获胜，并将选民投票结果的证书送到国会。

现在是2021年1月6日，国会联席会议在这一天打开各州的选举人票证书，正式统计选票。通常这是一个仪式性的功能，但今天不是。突然间，国会面临一个惊人的现实：密歇根州、威斯康星州和宾夕法尼亚州分别提交了相互矛盾的选举人证书——其中一方面（议会）其选举人票授予川普；另一方面（州长）则授予拜登。大选悬而未决。

似乎很牵强？然而，在1876年臭名昭著的海恩斯-蒂尔登（Hayes-Tilden）选举中，美国面临着几乎相同的危机，当时有三个州分别提交了相互冲突的选举人票证书。由于海斯和蒂尔登都没有获得选举人团的多数票，一个分裂的国会，民主党的众议院和共和党的参议院，为承认哪份选举证书而激烈争吵。国会试图通过将问题交给一个一次性的特别选举委员会来解决，但党派间的争执也困扰着该机构的工作。就职日临近，全国没有候任总统，或者说，有两个竞争对手都声称胜利。尤利西斯·格兰特总统（Ulysses S Grant）权衡着宣布戒严。

灾难是通过最后一秒双方之间灾难性的妥协才得以避免。共和党人同意从南方撤走联邦军队结束重建时期作为回报，民主党的候选人缪尔·蒂尔登（Samuel Tilden）同意让步。受此教训的影响，国会通过了一项法律——1887年《选举人票计算条例》（the Electoral Count Act of 1887，ECA）目的是在一个州再次提交多于一份选举证书时为国会提供指导。自该法通过以来，该条例的规定只被触发过一次，那是在1969年，而且这个问题是微不足道的，对尼克松的胜利没有影响。

然而到了2021年1月，国家发现自己陷入了真正的选举危机，立法者很快意识到1887年的法律存在明显的缺陷，没有预见到最不稳定的突发事件的可能性。

于是国会陷入了激烈的辩论，每一方都指控对方企图窃取选举。两院投票决定接受哪份证书，结果已然注定。2020年投票后仍由共和党控制的参议院拒绝接受州长的证书，接受立法机构的证书；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投票结果正好相反。

陷入僵局。两党都向美国最高法院提出上诉，但法院，与2000年在布什诉戈尔案中的干预形成鲜明对比，证明无法解决危机。专家们坚持认为，一旦进入国会，法院在解决选举争端方面没有任何作用，这一观点在《选举人票计算条例》本身就得到了支持。由于两党的立法者都宣称他们不会遵守不利的裁决，法院选择不介入。

国会仍然陷入僵局，两党都不准备让步。抗议活动席卷全国，川普援引《叛乱法》（Insurrection Act），部署军队保护自己的“胜利”。国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场全面的总统继承危机，没有明确的、和平的出口。

选举大决战是可以避免的。如果川普全面失利，不仅在普选中失利，而且在选举人团中也失利，他挑战宪政体系的能力将受到限制。这并不是说他不会宣称选举被操纵，只是他的宣称可能不会引发更大的宪政危机。但是，如果川普的失败转而影响到我们关键摇摆州的邮递选票统计，就要做好混乱的准备。我们的国家可能会目睹黑暗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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