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 | 长子

长子

文：纽约华人资讯网主笔 詹涓

编辑：新约客

---

来源：《GQ》、《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

---

唐纳德·川普(Donald Trump)总统任期的顶点出现在2月4日，在国会参众两院联席会议上发表国情咨文讲话时。在讲话前，他没有理会议长南希·佩洛西伸出的手，而在接下来的78分钟里，川普吹嘘自己的成就，比如建立了“有史以来最好的”经济。

演讲结束后，站在川普身后的佩洛西戏剧性地撕毁了川普的演讲稿。这一幕太适合做成表情包了——一开始，表情包的支持者似乎天然是左派，对他们来说，佩洛西慢条斯理手撕讲稿的画面让他们精神舒爽。但后来，川普的长子小唐纳德·川普(Donald Trump Jr.)有了一个主意。

演讲结束后的第二天，他在华盛顿的川普国际酒店(Trump International Hotel)吃午饭时想到了一个点子。他寻思着可以做一个视频，将他父亲讲话中最善良、婉转的部分——欢送一名塔斯基吉空军飞行员、让一名刚从阿富汗回来的士兵与妻儿团聚、给一名来自费城的黑人学生提供奖学金——与佩洛西撕毁演讲稿的镜头拼接在一起，仿佛她反对的是这些善意的举动，而不是总统本人。小川普打电话给为保守派学生组织“美国转折点”(Turning Point USA)工作的资深右翼表情包制作者本尼·约翰逊(Benny Johnson)，请他开始行动。

几个小时后，小川普在自己的社交媒体账户上发布了约翰逊的成果。“佩洛西批评了川普昨晚的演讲，”他在推特上写道，并附上了视频链接。演讲中讲述了美国英雄和美国梦的故事。他们的故事比她的仇恨更强大。这段视频迅速走红，第二天总统自己也在推特上发布了这段视频。

佩洛西要求Twitter和Facebook撤下这段视频，称这段视频是经过欺骗性编辑的。社交媒体予以拒绝。川普的盟友们利用这次口角扩大了流量。据约翰逊说，这段视频最终获得了5000万的点击量。（3700万人在电视上观看了国情咨文。）“小唐是表情包战争中的表情包将军，”约翰逊说，“他指挥着诺曼底登陆。”

这一插曲象征着小川普在其父政治狂欢中的角色。一方面，表情包的厚颜和病毒式传播无疑是川普式的。但小川普的举动有一种克制和粉饰，这是他父亲逻辑混乱的自我表达里经常缺乏的特质。然而小川普的粉饰并没有软化他父亲的信息。这不是稀释的川普。而是蒸馏浓缩版的川普。

2016年川普竞选总统时，现年42岁的小川普参与了竞选，但并不是竞选的核心。他的妹妹伊万卡(Ivanka)和丈夫贾里德·库什纳(Jared Kushner)对竞选活动产生了巨大影响。相比之下，小川普被分配了一些零散的小活，比如在爱荷华州党团会议之前，展示他的户外技能，和弟弟埃里克(Eric)一起拍一张猎野鸡的照片，以反击有关他父亲一辈子都是自由派城里人的攻击。（据《GQ》杂志报道，他父亲对他说：“唐，你终于可以为我做点什么了——你可以去打猎了。”）

如果他试图走出自己狭窄的领域，灾难就会随之而来。2016年夏天，他安排川普竞选团队官员与一名承诺诽谤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的俄罗斯律师在川普大厦(Trump Tower)会面，这次会面后来成为罗伯特·穆勒(Robert Mueller)调查川普竞选团队与俄罗斯政府可能勾结的焦点。川普团队为小川普辩护的理由可以总结为，他不是叛徒，只是个白痴——“他绝不是一个老练的政治演员，”克里斯·克里斯蒂(Chris Christie)说。时任川普私人律师的迈克尔·科恩(Michael Cohen)后来对参议院一个小组表示，“川普先生很快就告诉大家，他认为小唐纳德的判断力是他生平所见过的人中最差的。”或者，正如总统自己所说，“他不是抽屉里那把最锋利的刀。”

因此，小川普成长为他父亲最有价值的政治武器，这是川普担任总统期间的众多惊喜之一。“小唐纳德代表了MAGA（让美国再次伟大）宇宙的情感中心，”川普连任竞选的高级顾问贾森·米勒(Jason Miller)说。在新冠疫情前，他作为父亲最受欢迎的竞选代理人在全国各地奔波。而在新冠限制了他的旅行计划后，他已经成为共和党最重要的虚拟筹款人之一。他的Twitter、Instagram和Facebook账户总共有1100万粉丝，是共和党的信息机器中至关重要的齿轮。

小川普成年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寻找人生目标，但他似乎在政界找到了目标。他的兄弟姐妹们似乎是在耐心地等待父亲的总统任期结束。在父亲缺席期间，埃里克一直在管理川普集团(Trump Organization)，他继续建造酒店和豪华公寓。伊万卡和库什纳在白宫工作，但她告诉朋友，她期待着回到纽约，回到自己的生活品牌。

但是小川普不想回到过去。在父亲的总统任期内，他被激发并改变了。他基本上放弃了与川普集团执行副总裁头衔相关的职责，取而代之的是全职政治工作。在经历了12年的婚姻和5个孩子后，他与一向回避政治的瓦妮莎·海顿(Vanessa Haydon)离婚。他跟最近几年的女友金伯利·吉尔弗伊尔(Kimberly Guilfoyle)在汉普顿买了一栋房子，她是前福克斯新闻(Fox News)主持人和保守派评论员，目前是他父亲连任竞选的财政主席。

小川普与瓦妮莎2018年离婚（左），此后跟吉尔弗伊尔约会（右）

---

延伸阅读：

---

现在，在努力确保川普今年11月连任的同时，小川普也在思考自己的政治未来。他在赌，只要全身心投入到父亲的总统任期中，他就能在美国政治中获得自己的持久地位——无论父亲是在2021年还是2025年离开白宫，川普之后的答案都将是更多的川普。

“万一他是个失败者呢？”

3月7日，周六，大约100人聚集在川普位于佛罗里达州棕榈滩的海湖庄园(Mar-a-Lago)的一个舞厅里。那个周末，这个度假小镇为川普竞选连任的主要捐赠者举办了一系列活动，最引人注目的是周六晚上举行的一场庆祝吉尔弗伊尔51岁生日的奢华派对。除了川普的妻子梅拉尼娅，川普全家都到场了。此外还有MAGA宇宙的名人，包括国会议员，比如佛罗里达州的众议员马特·盖兹(Matt Gaetz)和南卡罗来纳州的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Lindsey Graham)；国家安全顾问罗伯特·奥布莱恩(Robert O 'Brien)和川普忠实支持者鲁迪·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等政府官员；巴西总统贾伊尔·博尔索纳罗(Jair M. Bolsonaro)也在那个周末与川普在俱乐部会面。一位客人回忆道：“这就像一场盖茨比式的盛宴。”

小川普是个狂热的渔夫，天还没亮就起床就去猎鲨鱼。那天上午晚些时候，在海湖庄园的泳池边，他向盖兹议员展示了他捉到的那条六英尺长的铰口鲨的照片；盖兹回忆说，穿着迷彩服的小川普看起来就像“刚从《鸭子王朝》(Duck Dynasty)的片场走出来”。到了晚上，他已经把迷彩服换成了西装和领带，坐在主桌旁穿着镶金闪光片迷你裙的吉尔弗伊尔旁边。

当总统站在吉尔弗伊尔旁边，带领大家演唱了一曲《生日快乐》歌时，小川普在一旁微笑着。当这首歌结束时，吉尔弗伊尔喊道：“再来四年！”总统亲吻了她的头，对着儿子笑了笑。

父亲与长子的关系在多年来的僵硬后，此刻终于和谐起来。甚至打从一开始起，他们的关系就磕磕绊绊。据他的第一任妻子伊万娜(Ivana)说，唐纳德·川普从不热衷于把自己的名字留给任何人，是伊万娜想给他们刚出生的孩子起名叫小唐纳德。“你不能那样做！”伊万娜在她2017年出版的回忆录《养育川普》(Raising Trump)中引用了前夫的话。“万一他是个失败者呢？”

小川普讲述过自己在1977年12月31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故事。“我喜欢开玩笑说，我父亲想要让我在1977年成为他纳税的被抚养人，”他曾告诉《福布斯》(Forbes)杂志，“所以他告诉我母亲，她必须在午夜前生下我，如果她不生，他就叫她打车回家。”（伊万娜在书中写道，她是由医生催产的。）

出生的当天晚上，他的父母把他交给了医院的托儿所。他的父亲回家庆祝新年前夜，伊万娜在医院住院服外面套上了一条围巾和一件貂皮大衣，去医院的另一层看望正在做背部手术的女友。

小川普在第一个保姆那里运气不好，在她们的看护下，他摔断过腿，差点淹死。伊万娜也积极参与了她三个孩子的养育。据她说，她在家里灌输了严格的东欧纪律，对长子的管教尤为严厉。“小唐比其他孩子更常要我管教，可能是因为他年龄最大，”伊万娜在她的回忆录中写道。

童年中很少有父亲的身影。“他是爱他们的，但他不知道如何用孩子们的思维方式和他们说话，”伊凡娜这样提到她的前夫。“直到他们从大学毕业，他才能够和他们交谈，最终，他能够和他们谈生意了。否则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孩子。孩子们也不知道如何与他相处。”

如今，小川普对他父亲的育儿方式给出了乐观的解释——事后看来，他认为这种育儿方式是为事业做准备的。“他首先是一个生意人，所以我们虽然相处的时间很多，但总是在商业环境中，”他在2011年告诉奥普拉。

“不要相信任何人”

10岁时的小川普。

一些父亲的教诲一直留在小川普的脑海里。比如，伊万娜和小唐说，川普的一句箴言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川普会用这句话来考验他的孩子们。“他会说，‘你相信我吗？’”唐回忆道。“我们会说，‘当然！’他会说，‘我刚刚跟你说了什么？你们怎么一点记性都不涨？”

在这个男孩12岁生日的前一天，他终于明白了爸爸那句话的道理。唐纳德·川普的情妇玛拉·梅普斯(Marla Maples)在阿斯彭的邦妮酒店遇见了伊万娜，她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我是玛拉，我爱你的丈夫。你呢？”伊万娜在自传中写道，小川普目睹了整个场景。

离婚诉讼就此开始，狗仔队在川普大厦和小川普的学校外扎营时，伊万娜决定向她的孩子们解释情况。8岁的伊万卡和6岁的埃里克得到的是洁版信息。伊凡娜总结说，12岁的小川普“就算听到真相也能应付”。在被告知父亲有情妇，他的父母再也不会生活在一起后，他有一年时间不再和父亲说话。

此后不久，川普与伊万娜陷入了一场史诗般的公开争斗，他派了一名保镖来到家中，并指示他把大儿子带到他的办公室。几分钟后，伊万娜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川普打来的，他宣布将留下自己的大儿子。

“好吧，留下他，”伊凡娜告诉他。“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

几分钟后——他的虚张声势被揭穿了——川普命令把他的儿子送回去。伊万娜写道：“唐纳德从来没有打算留下他的儿子。”

小川普陷入了深深的孤独中，在他这个年纪，还不是什么都懂，但知道的东西已经足以令他受他伤害了。2004年，他在接受《纽约》杂志采访时表示：“作为一个12岁的孩子，当时真的很难。每天你看到的新闻都是自己的亲身父母在闹离婚，头条标题上来就是‘我有过最棒的性爱’！你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在那个年龄，孩子们天性残忍。你的私生活突然公开在世人面前。”

当小川普前往他父亲的母校宾夕法尼亚大学上大学时，他和父亲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小川普的外号是罗恩·朗普，联谊会的兄弟们都叫他罗恩。“他一直避免说出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试图利用这一点来为自己谋取利益，我记得当时我在想，如果他多用自己的名字，他可能会吸引到更多的姑娘，”一位大学朋友对《GQ》说。

毕业后，小川普逃到阿斯彭，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做他最喜欢的事情——打猎和捕鱼——避开了他认为不可避免的事情：为父亲工作。

但在2001年，他还是加入了这个家族企业——“要想脱离这条轨道是非常困难的，”他说过。川普的商业伙伴菲利克斯·萨特(Felix Sater)说，10年间，小川普“几乎什么都做过，参加过川普集团的每一个项目，负责监督从施工、营销到设计的各个方面。”但他对家族最大的贡献来自《学徒》(the Apprentice)的片场，他在2006年的节目中偶尔担任董事评委。制片人认为他是稳定局面的一员，在演员、工作人员和喜怒无常的主角——他的父亲之间调停。据《学徒》的一名制片人回忆，当川普因为工作人员犯了错误而斥责他们时，小川普会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安慰他们：“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不巧轮到你了。”

节目工作人员记得他经常试图插科打诨。“他给我们带来了喜剧效果，因为他的父亲没有幽默感，伊万卡也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曾在2012年参加《名人学徒》(the Celebrity Apprentice)节目的克雷·艾肯(Clay Aiken)说。“但是有时候他会拿他爸爸开个玩笑——然后你可以看出他很紧张，他爸爸肯定会不高兴的。”

“他试图为他的家庭做些有用的事”

小川普自大学时就常喝得大醉，25岁生日那天酒后闹事引来媒体热议。但这件事过后，他戒了酒，开始穿得像他父亲一样——全是细条纹、宽翻领和淡色缎子领带。他开始和父亲重修旧好。

他似乎也满足于听从父亲的指示，而且不只是工作上。2003年的一个晚上，父子俩在出席一个活动时，唐纳德·川普看到了一位金发女子，并把她指给儿子看。她叫瓦妮莎·海顿，是一名年轻的模特，曾与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一位沙特王子约会。

唐纳德·川普在2011年的奥普拉秀上回忆道，“在那场时装秀上，凡妮莎走在我前面，她看起来太美了，我说，‘唐，这才是你应该结婚的对象。”

据《纽约时报》报道，瓦妮莎自己回忆说，爱忘事的川普两次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儿子。几周后，当她遇到唐时，她想起他是“那个紧跟着弱智老爸的人”。

当小川普在世界各地兜售他父亲的商业冒险时，他与俄罗斯人有了大量的接触。小川普多次试图在俄罗斯开发房产，但是尽管这个国家的石油繁荣利润丰厚，而且川普和俄罗斯美学在对镀金的喜好方面十分契合，他还是无法完全管理好莫斯科及其腐败。

在他在俄罗斯失败的交易中，最臭名昭著的事件与房地产无关。2016年6月，一群与克里姆林宫有间接关系的俄罗斯人通过一名中间人向小川普求助，承诺提供有关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的负责信息，“对你父亲会非常有用”。

根据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公布的证据和证词，小川普安排在川普大厦与俄罗斯人会面，与会一方包括了小川普与他的姐夫贾里德·库什纳(Jared Kushner)和川普的竞选经理保罗·马纳福特(Paul manaford)，俄罗斯一方中，其中一位是律师纳塔利娅·维塞尼茨卡娅(Natalia veselnitskaya)，据说她与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的老盟友、俄罗斯总检察长有关系。

据当时在场的一个人告诉《GQ》，俄罗斯人一直在兜圈子。据一位与会者说，小川普开始意识到他得不到他所希望得到的东西。“他眼睛里的光突然消失了，”参与者说。

他仍然想要让会议回到正轨上。“那你能告诉我们这些钱是怎么给希拉里的吗？”其中两名参与者回忆起他是这样问的。维塞尼茨卡娅反驳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对她做调查呢？这是我们给你的主意。”

“也许他不是一个知识分子，但他试图为他的家庭做些有用的事，”这次会议的一位与会者说。“老实说，我为他感到难过。”

“你最喜欢的孩子是哪个？”

小川普在2016年之前的公开露面是尽职尽责的，并不耀眼。在川普担任总统的头几天，他似乎也做好了继续留在幕后，和弟弟一起打理家族生意的准备——而伊万卡和库什纳将成为华盛顿的政治明星。

但他没什么事可做。他负责公司的国际投资组合，虽然他可以继续从事在他父亲当选之前的海外项目，但不能从事新的项目。

他渐渐在川普的世界里找到了一个核心角色，不是作为商人，也不是沉着冷静、专注的政治家。相反，他已经成为他父亲最激进和最可靠的辩护者之一——福克斯新闻上夸夸其谈的常客，一个熟练的表情包制造者，他像其他在网上暴怒的白人一样，用可怕的言辞和狂热的阴谋论来发泄对时代的不解与愤懑。老朋友们被他释放出来的蛊惑人心的愤怒震惊了。“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语气和修辞都那么”——这位大学朋友对《华盛顿邮报》说——“那么像福克斯新闻。这种愤怒令人惊讶。”

一些故交将这种变化解释为他对父亲的忠诚，他那咄咄逼人的政治形象只是为了一个人的观众而表演的。

“他不是一个政治动物，”负责川普竞选团队向千禧一代宣传的查理·柯克(Charlie Kirk)在谈到2016年大选期间小川普的党派意识时表示。“他这么做是为了帮助他爸爸。他是出于忠诚才被卷入这场争斗的。”

小川普的形象意外地让他赢得了支持川普的共和党人的喜爱，也让他赢得了将川普推上权力之位的民粹主义边缘人士的喜爱。“小唐是皇室成员，”右翼活动家迈克·塞尔诺维奇(Mike Cernovich)说。“小唐深受爱戴。他平易近人，他在战壕里，他分享表情包，转发新闻。他是你想和他一起喝啤酒的人。”

对于总统最热心的支持者来说，小川普被尊为MAGA品牌所代表的化身：越界和叛逆的白人，乡村男子气概。“他是个斗士，”右翼网站布莱巴特(Breitbart)的一位编辑说。“他关注的东西也是保守运动关注的东西。这不是演戏。我认为这是真诚的。”

“不管选举结果如何，对于共和党的未来来说，小唐是比他父亲更宝贵的财富，”川普早期的顾问萨姆·农伯格(Sam Nunberg)说。

2018年，川普的顾问斯蒂芬·班农(Stephen K. Bannon)对参议院情报委员会说，“我非常看好小唐，他相信布莱巴特网站上的一切都是真的。”

小川普现在是共和党2020年大选的关键人物。他和女友吉尔弗伊尔已经成为了筹款的重头戏，吸引了大笔捐款。众议院共和党的选举机构共和党全国国会委员会(National Republican Congressional Committee)以小川普的名义发出的电子邮件，迄今已筹集了300多万美元的小额捐款。小川普为川普竞选团队制作的双周在线脱口秀节目《触发》(Trigger)是川普选战中收视率最高的数字节目。小川普在新冠疫情前出现在川普的集会上，观众们甚至对他发出了“46！”的呼声（唐纳德·川普是第45任美国总统）。

他也是竞选团队里唯一情绪悲观的人。在本月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结束时，在RealClearPolitics的全国民调中，他的平均支持率落后于拜登7.6个百分点。在白宫和川普的竞选团队内部，仍有一种顽固的、几乎是目中无人的乐观情绪。

但是小川普显然很担心。“他是唯一认为他们会输的人，”一名与川普和其他川普政治行动关键成员经常保持联系的著名保守派活动人士对《纽约时报》说。“他说，‘伙计，我们要输了，输了我们会很受伤的。”小川普担心，如果在11月的选举中落败，可能会导致川普、他的家人和他的政治盟友遭到联邦起诉。

相比今后正式从政，小川普在意的似乎主要是爸爸的爱。今年6月，他为《触发》节目的父亲节拍摄特别节目，儿子的第一个问题很尴尬：“你最喜欢的孩子是谁？为什么是伊万卡？”

这是他最受欢迎的一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