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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稿 | 地广人稀,交通不便,这个州如何能在全美疫苗接种战役中遥遥领先?

ChineseInNY 纽约时间 2021-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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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SUN




文:纽约华人资讯网主笔 詹涓


在美国的很多地方,医护人员都要精心安排接种流程,确保他们在正确的时间解冻新冠病毒疫苗,这样疫苗才不会因为过热而失效。阿拉斯加卫生官员艾伦·霍奇斯(EllenHodges)医生的问题正好相反。

 

图注:艾伦·霍奇斯医生(右)和护士梅丽莎·特夫特准备通过飞机运送疫苗。图片由Yukon-Kuskokwim健康公司提供。

 

霍奇斯是育空-库斯科威姆(Yukon-Kuskokwim)健康公司的主任;她负责将疫苗送到阿拉斯加西南部大约50个偏远村庄。这些村庄分布在与俄勒冈州面积相当的地域,每个小村落的人口从10人到1200人不等,其中大部分是土著居民。霍奇斯常常要坐小型飞机将疫苗送到各个村庄,在跑道上迅速为居民接种,然后飞往下一个目的地,在艰难的工作中,她养成了一个习惯:将要接种的剂量塞在大衣里焐着,以保持足够的温度来进行注射。

 

霍奇斯解释说:“外面一直呼呼刮风,温度只有零下二十几度,这会导致疫苗在针的金属部分冻结,我们不想浪费这么宝贵的资源。”

 

在美国农村地区分发新冠疫苗已经十分困难,而阿拉斯加乡村的障碍是另一个层级的:阿拉斯加面积比德克萨斯州、加利福尼亚州和蒙大拿州的总和还要大,冬季气候条件恶劣,人口稀少,无法通过交通要道进入偏远村庄,而且基本上没有超低温冰箱。

 

然而,这些问题并没有阻碍阿拉斯加的疫苗分发。相反,这个州的人均疫苗接种数量目前在美国排名第一:截至周二(2月23日),该州有21%的人至少已经接种过一剂疫苗,这远远高于13.3%的全国平均水平。


 

阿拉斯加的首席医疗官安妮·津克(Anne Zink)博士说,阿拉斯加州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将疫苗送到当地居民手中,得益于联邦政府的合作,该州拥有229个土著部落,可以通过印第安人卫生服务机构获得额外的疫苗。而且这些部落更了解他们的社区,可以确保最偏远的居民也不会被遗漏。

 

其他原因还包括该州人口少,只有73.2万,以及退伍军人人数多。美国退伍军人事务部(Department of Veterans Affairs)正在与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CDC)合作,确保高风险退伍军人优先接种疫苗。

 

但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该州愿意不惜代价让居民获得疫苗,全州的医生和护士依靠各种各样的运输方式,包括船只、丛林飞机、全地形车和狗拉雪橇穿梭于村庄之间,甚至直接上门为居民服务。这些努力还使得阿拉斯加农村和土著居民的疫苗接种率达到甚至超过该州城市的接种率。

 

“当我们在这里生活和工作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孤零零地生活在世界的角落里,被世人遗忘,”阿拉斯加乡村雪橇疫苗接种员之一卡特琳·本加德(Katrine Bengaard)博士说。“但在分发疫苗的过程中,我们会确保每一个人都不被遗忘。”

 


小飞机降落在孤独的苔原

 

46岁的霍奇斯已经在阿拉斯加当了将近二十年的医生,她表示,新冠疫苗接种是她参与的最有价值的项目。她所在的卫生机构服务于阿拉斯加西南部地区,自12月获得疫苗以来,她已经为36个村庄的大约6000人接种了疫苗。她说,这是在和时间赛跑,争取让尽可能多的人赶紧接种上疫苗。

 

总体而言,阿拉斯加每10万居民中有37人因感染新冠而死亡,是美国新冠死亡率最低的州之一,这一数据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阿拉斯加人口相对年轻,养老院等辅助生活设施较少。

 

然而,这些死亡事件遵循了一种黑暗的历史模式。1900年,流感和麻疹导致该州西部大量死亡,土著社区的人口损失高达50%;20年后,当西班牙流感来袭时,占该州人口48%的阿拉斯加原住民,却占到了死亡人数的80%以上。一个世纪后,在这场新冠劫难中,只占人口16%的原住民占死亡人数的40%,死亡率是其他族裔的近两倍。

 

受到严重影响的地区,包括了霍奇斯医生所服务的贝瑟尔人口普查区。这个地区看起来非常适合社交疏远,每个居民平均拥有超过2.5平方英里的土地,但新发病例比例却一度达全美最高。阿拉斯加首席医疗官津克说,部分原因是由于该地区约有60%的家庭没有供水或下水道设施,使得卫生工作难以开展,而且许多居民是几代同堂,往往会出现全家人一起感染的情况。

 

 

霍奇斯说,她体会到了强烈的紧迫感,希望在病毒变种进入阿拉斯加前,尽快给这些饱受创伤的地区接种疫苗,她所在的公司开始规划用飞机向几十个村庄分发疫苗后,她第一个报名参加。

 

“我们出去的前一晚我几乎睡不着,”霍奇斯说。“我太兴奋了。”

 

霍奇斯的疫苗接种团队通常使用六座飞机,天气特别冷的时候通常会升级到10座飞机,这样人们就可以爬上飞机,在里面接种疫苗。

 

她说:“如果你把飞机上最后两个座位转过来,效果会非常好,简直就是为了接种疫苗而设计的。”

 

在到达每个村庄之前,后勤人员需要确保所有有资格接种疫苗的人都在机场跑道上迎接飞机。“我们降落在孤独的苔原上,他们会排着队等着,”她说。“有些地方多达30人,有些地方只有一个人。”

 

即使只有一个人,这趟旅行也是值得的。

 

 

居民们同样要付出额外的努力,有的乘坐雪地摩托和四轮摩托车,有时是坐卡车,甚至有人在极寒的天气中仍然骑着自行车赶赴现场。注射完疫苗后,他们要等20分钟,以确保不会出现过敏反应;然后疫苗团队将飞往下一个村庄。

 

其中一位通过飞行疫苗团队接种的原住民是67岁的唐尼·奥尔森(Donny Olson),他住在阿拉斯加西部偏远的Golovin村。

 

奥尔森的印第安名字是Iñupiaq,他是一名州参议员,是6个孩子的父亲,其中包括一对年幼的双胞胎。他还是一名飞行员,家里有一台无线电,这样他就可以在空中交通接近时听到它。

 

 

 

当他听到携带疫苗的飞机正在飞抵这个小村时,奥尔森说:“听说他们真的来了,连糟糕的天气也阻止不了他们的到来时,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这对我们一家人来说是极大的安慰。”

 

“不管什么情况,不管什么天气,他们都会乘坐雪橇、船只、飞机,无论会付出什么代价,我非常感谢他们的努力!”他在社交媒体上写道。

 


乘雪橇送疫苗上门

 

 

从去年12月起,一个由四名女性组成的医疗队用雪橇向该州偏远的西北部地区运送疫苗。她们为12个原住民部落提供医疗服务,这些地区的覆盖面积相当于印第安纳州的面积,有些地区位于北极圈以北——这是一个额外的挑战,因为在冬天,这里的阳光转瞬即逝。

 

这个团队来自于曼尼拉格健康中心(Maniilaq Health Center),包括了本加德医生和三位护士,她们每天乘坐小型丛林飞机旅行数百英里进入机场,再搭雪橇到达目的地。雪橇在极地地区道路不多的情况下,是更方便的出行方式,人们有时会乘坐雪橇从机场回家,高中运动队有时也会乘坐雪橇前往彼此的体育馆。

 

本加德向《早安美国》描述了她们的壮举:“每天我们从汽车换乘商业航空公司的包机,然后搭雪橇到达乡村诊所,或者直接去出行不便的民民家里。这里冬天其实更方便,因为所有的水都冻得结结实实,哪里坐雪橇都走得通。有一次,我们得穿过一条河才能到镇上,正巧河面结了冰,所以我们能直接坐着雪橇过河,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诊所门口,这种经历非常有意思。”

 

班加德与她的同事们已经去了几次北极圈以北33英里的科兹布埃(Kotzebue)镇施打疫苗。虽然科兹布埃比它周围的社区更大,更容易到达,但它仍然有点偏远——没有通往城镇的道路,只有飞机。和该州其他地方一样,该镇在去年12月收到了第一批疫苗,然后,这些小瓶被送到城市中心医院,该地区的基本工作人员和老年人都被邀请注射疫苗。到了1月中旬,该镇进一步向16岁以上的所有人开放了疫苗——在这样一个小社区里,几乎每一个有工作的成年人都是基本工作人员。

 

但是疫苗的广泛普及是否意味着每个人都会选择接种呢?阿拉斯加是一个保守的州,而且在被联邦政府利用了几个世纪后,许多原住民社区不信任疫苗。

 

26岁的托马斯·贝克目前任职于科兹布埃新冠肺炎政策委员会,他在接受《纽约客》的采访时表示,初步估计,镇上至少得有70%的人需要接种疫苗才能达到群体免疫。1月11日,该镇36%的人接种了疫苗。到1月末,这一数字跃升至48%。但2月以来接种率正在放缓。为了增加注射次数,阿拉斯加的卫生组织想出了各种办法:在科兹布埃,现在接种疫苗的人可以参加抽奖,奖品是一桶炉灶油;有些诊所考虑到人们出门非常不方便,为来接种的居民提供了熟食三明治和水果。

 


小渡轮像在蛋壳上爬行

 

成千上万的阿拉斯加人也在为人们接种疫苗发挥作用。

 

柯特·杰克逊(Curt Jackson)驾驶水上出租车“虎鲸”(Orca),但随着疫情袭来,他的生意陷入迟滞中。

 

2020年12月17日,他收到一份请求,要求他带三名护士穿过海湾前往塞尔多维亚,这是一个大约有450名居民的小镇。由于天气原因,那天早上飞机不能起飞,而且卡切马克湾(Kachemak Bay)海面波涛汹涌,无法飞行。

 

 


杰克逊在推特上写道,当这三名护士登上他的船只时,他注意到中间的女士坎迪斯·克雷格(Candace Kreger)手里拿着一个冷却罐。

 

就在那时,他意识到这些护士带着的是宝贵的疫苗。

“我问他们,‘这就是疫苗吗?’她们告诉我,确实没错,她们准备给村里第一批医务人员接种疫苗,”杰克逊说。

 

“我不打算撒谎——当我意识到这就像迈向胜利的第一步时,我立刻哽咽起来……但这也是一段颠簸的旅程。这段路是15英里,通常需要半个小时,但那天风大浪高,我还要尽可能温柔地对待我们珍贵的货物,”杰克逊说。最终,虎鲸号花了1个多小时穿越了强风和4英尺高的海浪,杰克逊形容,这段路就像“在蛋壳上爬行”。

 

自从完成了这次送疫苗之旅后,杰克逊有了一个新绰号。他的一些朋友现在叫他“巴尔托船长”。

 

巴尔托是一只雪橇犬,1925年阿拉斯加州诺姆市爆发了白喉疫情,人们担心如果没有抗毒素供应,一场流行病会蔓延。抗毒素只能通过狗拉雪橇运送,以巴尔托领头的神勇狗队穿越了674英里的小道,冒着大风和零下85度的温度,在破纪录的127.5小时内,将拯救生命的药物送到目的地,没有一个瓶子被打碎。

 

“我很庆幸不需要在雪地里狂奔好几百里路,”杰克逊说。“但我真的很高兴能参与其中。”

 

这一努力正在得到回报。在漫长而充满挑战的冬季,阿拉斯加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新的曙光。

 

“阿拉斯加的冬天很黑,但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慢慢地开始恢复阳光。每天接种疫苗时我都会有这种感觉。每一天都好了一点点,我们每往人们胳膊上注射一针,也许就可以少打一个电话,通知人们他们感染了新冠,”霍奇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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