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猴痘在托儿所等公共场所传播“只是时间问题”
纽约一家医院前台摆放的关于预防猴痘的提示牌。
文：纽约华人资讯网主笔 詹涓
伊利诺伊州官员上周五（8月5日）宣布，一名在该州香槟县一家托儿所工作的人的猴痘检测呈阳性，目前当局已经在对几十名可能跟这名员工有过接触的儿童进行检测，尚没有儿童检测结果呈阳性。但这个病例加剧了公共卫生部门的担忧。他们担心，如果疫情得不到控制，到了今年秋季学生们重返学校和大学校园，疫情将会更广泛地传播，影响到更脆弱的人群，包括儿童。
一名儿科传染病专家对《财富》杂志（Fortune）表示，猴痘蔓延到公众中“只是时间问题”。
华盛顿特区儿童国立医院的传染病专家亚历山德拉·布鲁格勒·永茨博士（Alexandra Brugler Yonts）说，在托儿所、中小学、大学校园、监狱和其他类似的环境中“肯定存在猴痘传播的潜在可能”。她协助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对Jynneos进行审查，Jynneos是两种获得许可用于治疗猴痘的天花疫苗之一，也是两种疫苗中迄今为止更安全的一种，FDA已经允许儿童接种该疫苗，但申请手续仍然非常复杂。
公共卫生官员正试图传达一个微妙的信息，那就是男同性恋者感染猴痘的风险最高，因为目前猴痘通常是通过亲密的皮肤接触传播的，主要是在男男性行为者之间传播。但是，官员们警告说，病毒并不总是停留在一个人群中，它可以感染任何人。美国各地有7500多例猴痘病例，据联邦官员说，至少有五名儿童确诊了猴痘病例，据信是家庭传播的结果。另据世卫生组织称，截至7月底，全球2.8万多例病例中，已有81名儿童被感染。
永茨博士说：“只要出现了亲密的身体接触或皮肤接触，都存在风险。”
永茨和其他一些公共卫生专家说，接下来的高危环境可能包括托儿所，游泳池和水上乐园，健身房，大学宿舍和运动队等。
显微镜下的猴痘病毒。
紧急排查托儿所
上周五下午，新的白宫猴痘协调员团队、FDA和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的官员得知伊利诺伊州香槟县一家日托中心里，一名工作人员感染了猴痘，并做出了迅速反应。
据香槟-厄巴纳公共卫生区负责人朱莉·普赖德（Julie Pryde）周五晚上向《华盛顿邮报》介绍，这名工人已经被隔离，情况良好。此人也受雇于家庭医疗机构，考虑到猴痘病毒是通过与感染者的密切接触传播，而不是通过空气传播，因此当局已经对40到50名与此人发生过直接接触的儿童和成年人进行了筛查，直至周一没有发现其他病例。
普赖德说，尽管目前没有报告其他阳性病例，但卫生当局采取了谨慎应对：“任何有一丁点怀疑的人，我们都将把他们隔离起来，等待任何类型的结果。”
保护幼儿将成重中之重
专家表示，没有生物学上的原因表明这种病毒会主要停留在男男性行为群体中，托儿所员工的这个病例加剧了公共卫生部门的担忧。他们担心的是，如果疫情得不到控制，又没有足够的疫苗接种，疫情将会更广泛地传播，影响到更脆弱的人群，包括儿童。
感染猴痘后人们往往会经历非常痛苦的症状，值得安慰的是症状通常会在几周后消失，在美国还没有已知的死亡病例。但根据世卫组织的数据，对于儿童和免疫系统薄弱的人来说，这种疾病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并发症，在过去的疫情中，幼儿的死亡率更高。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的流行病学家安妮·里莫恩（Anne Rimoin）说：“任何地方出现感染，都有可能导致感染蔓延。”里莫恩赞扬了官员迅速为伊利诺伊州感染猴痘的人提供疫苗的努力。“我们看到的病例越多，传播的机会就越多，这些情况存在的可能性就越大。”
虽然猴痘感染可以潜伏数周，但里莫恩也强调，在伊利诺伊州与托儿所工作人员接触的人不一定检测呈阳性。她说：“在家庭环境中，我们发现接触者并不总是会得猴痘——它的传染性不如冠状病毒。”
尽管到目前为止，这轮疫情中猴痘的感染者绝大多数是同性恋和双性恋男性在亲密性接触中传播，但全球卫生当局警告称，猴痘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传播，通常包括长时间接触，比如拥抱、接吻和裸身跳舞。对儿童的潜在传播来源包括长时间的拥抱和喂食，以及共享物品，如毛巾、床上用品、杯子和餐具。
上周，美国CDC向临床医生发出了一份健康建议，提醒他们注意其他弱势人群（包括儿童和青少年）的病毒症状。为了防止病毒在儿童和照顾者或家庭成员之间传播，官员们建议避免接触感染者及其衣服、毛巾和被褥。
纽约市的一家托儿所。
疫苗有效，但儿童接种面临障碍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伊利诺伊州还迅速为儿童和其他潜在的接触者准备接种疫苗。Jynneos是一种现成的猴痘疫苗，2019年被FDA批准用于18岁及以上的成年人预防天花和猴痘，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卫生安全中心高级学者阿米什·阿达尔贾（Amesh Adalja）博士对专业健康媒体Healthline解释说，Jynneos既可以用于在高危人群中提前接种用于预防，有效率约有85%，也可以用于暴露后接种，对预防严重疾病有效。“在暴露后接种疫苗的速度越快，就越有可能预防感染。”第一剂需要在暴露后的前4天内接种，有机会完全中止感染，或帮助预防严重疾病。如果在暴露后4天14天内接种，可能无法预防发病，但也可以帮助减轻症状。
对于儿童，FDA的操作是“特事特办”：在获得家长批准的情况下，医生可以为被病毒暴露的每个儿童提交一份“单例患者扩大可获得研究性新药申请”。如果有治疗执照的医生提出请求，确定益处大于可能的风险，而FDA认为“没有可比较的或令人满意的替代方案”，申请会“尽快”处理并获得批准。具体来说，伊利诺伊州公共卫生部主任萨米尔·沃赫拉（Sameer Vohra）周五介绍说，联邦监管机构在在父母的批准下，在一小时内就为暴露的儿童准备好了必要文件和疫苗剂量。
目前，FDA发言人不愿进一步评论Jynneos在儿童中使用获得普遍批准的可能性。
儿童国立医院的传染病专家永茨说，为儿童提供疫苗当然存在潜在的风险，因为“没有现成的数据用于儿科人群。”但她相信Jynneos是安全的，如果及时接种疫苗能防止儿童和照顾他们的成年人出现更大的疫苗爆发，冒这样的风险“或许值得”。
疫情传播的下一步：任何可能出现亲密接触的地方
“我们当然知道它会传播给家庭成员和人们的其他非男性伴侣，”康奈尔流行病预防和应对中心主任杰伊·瓦尔马博士说。他说，病毒还可以通过按摩院或水疗中心传播。
永茨还列出了另一个可能发生传播的地点：游泳池和水上公园——“不是通过水，而是通过撞到刚好有皮肤损伤的人——尤其是在夏天，天气炎热，人们在这些场所身体暴露的范围又比较大。”
她补充说，像足球和摔跤这样运动会出现近距离皮肤接触，也可能会带来问题。
“我希望疫情能在当地得到控制，但随着人们继续旅行，参加这些活动，然后随着学校即将开学……我认为这将会更加广泛。美国几乎每个州都有病例。”
她的观点得到了传染病流行病学家瑟琳·冈德（Celine Gounder）博士的认同，冈德也说，其他风险环境包括大学宿舍、更衣室、健身俱乐部和运动队。
冈德向路透社指出，她知道一些体育联盟正在为可能的感染做准备。摔跤、足球、橄榄球和其他运动队此前曾爆发过超级细菌MRSA。
“我认为这是我们需要考虑和准备的事情，”她说。
在健身会所使用共用的毛巾和器材设备，也有潜在的风险。但专家表示，使用设备前擦拭消毒并洗手，就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
雇主可能也需要开始准备了。冈德说，例如，纽约的一些剧院已经意识到，接触共用的戏服可能会导致工作人员面临猴痘感染风险，因此正在考虑采取进一步消毒措施。
“我们还处于起步阶段，但看到有些人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我感到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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