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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内小说俱乐部(七) | 长篇科幻连载

康尽欢 不存在科幻 2019-09-04


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一个人是十几个不同身份的互相拉扯。

康尽欢,未来局签约科幻作家。代表作品《亲爱的,冰灯再也不会融化了》等。资深媒体人,历年来为《时尚芭莎》《新周刊》《GQ》等刊物撰文超百万字,有多部出版著作。



脑内小说俱乐部
第七话  梦的重量约等于两个灵魂
(全文约6600字,预计阅读时间16分钟)
失算,是人生常态。
当监视器又一次在燕如雪面前变黑了的时候,燕如雪猛然觉得心口猛然一痛,甚至联想到了更糟糕的事情——如果整个医院的电力系统也像脑内小说俱乐部一样跳闸了,在这个有很多生命维持设备的地方,那会牵扯多少人的性命?
幸好,只是黑屏了,梦境体验仪器的外接设备甚至没有发出警报声,病房里的灯光也没有忽然消失。
燕如雪松了半口气,马上对方大卷和成不然说,“暂时关了外部设备吧……万一机器像脑内俱乐部那台一样烧了,这里可是医院啊,如果牵连到整个系统都停电了……”
方大卷忍不住反问“俱乐部里发生了那么严重的情况?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先把小金唤醒吧,我觉得我们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人和他的梦的复杂程度,超过了我以往面对过的那些噩梦,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分析,然后制定几个预案再行动。”
方大卷点头说,“好,好吧,只能先这样了……那个,小绿姑娘的生命反应还好吧?”
“……我们金丝雀的命也是命啊,探险试险是一回事,已经知道百分之百有危险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先把金姑娘唤醒。”方大卷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操作梦境体验设备。
和平时喊人起床不同,要安全地把通过梦境体验设备进入梦境芯片或者他人脑内环境的入梦者唤醒,首先是要对于梦境中人的意识给予“坐标牵引”,让意识回到自我的脑内区域后,再进行唤醒。
每个人的自我意识在直观地呈现上是不同的脑波编码,通过设备的二次编码呈现,业界约定的表现形式是一种双曲线波码,能很明显看出每个人的脑波的不同。有的人的脑波双曲线的间隔非常大,曲线本身还会呈现色彩的变化,这样的脑波的主人一般是性格开朗而自控力较差的人,主意识曲线和本能曲线的配合率低。
而小金的脑波双曲线则是近乎平行的双波浪曲线型,是非常明显的冷静客观的高自控力人格,大多数金丝雀都有这种类型的脑波——情绪一定要非常稳定,尤其是面对惊恐等其他潜意识情绪的干扰时。
不容易被他人的情绪感染,是金丝雀的第一安全特质。
方大卷通过六块分屏显示的数据监视屏幕开始观测现在的梦境内数据,比起纷繁复杂的表象,对于专业人员来说,把梦境里面的假象重新抽离成数值的数据反而更直观。
梦境环境信息碎片容量的数值是中等浓度,动态信息变化比例是初级,入梦者的生命信号是正常,入梦者的脑波动态是正常。
然而,入梦者在梦境信息区域的意识坐标消失了。
“糟了,刚才的瞬间数据过载,导致我们对小金的意识信号监视通路暂时断线了,我们需要时间进行重新捕捉……暂时没法从外界进行辅助唤醒了,只能靠小金自己在梦里找到返回通路了……”方大卷认真描述现在的具体情况,语调语速保持了专业性的平稳与冷静。
“现在,已经陷进去三个人了,小绿的脑波情况不稳定,文七的脑内数据暂时无法收集,小金失去定位和联系。”燕如雪半是总结半是对方大卷通报陷在的整体情况。
“虽然我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是,通过目前的描述,我觉得,陷入梦境里的人的数据情况是相对来说,越来越……良好吧。小金随时可能回来,最初的那个女孩不论,那个设备短路的人,也不是没有希望自己醒来啊。脑内俱乐部那边到底怎样了,这里没有信号,我们派个人出了医院范围打个电话,再回到医院内部沟通如何?”成不然安慰两人,然后出出主意。
“最理想的状态,其实是把队伍聚在一起,把这三个迷失在梦里的人放在一个房间里,所有分析和救援人也都在一起。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像是糖撒进了大海里。”燕如雪说出了自己的期望,却也心底明白,这个形式本身并没有意义。
许多时候,并不是人多就更容易突破困境。
金丝雀其实是最习惯一个人面对困境的人群。
在“大气球”爆炸后的几秒钟,金不文就已经重新开始制定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了。
首先,是环境分析,大爆炸之后的这个思绪空间,那些漂浮在空间里的各个生物,都各自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球体,漂浮在“蓝天”中。
也许,把现在当作一个蓝色的宇宙空间,会更容易理解一些。这个蓝色的宇宙空间中,漂浮着无数个“动物星球”,有蓝色的大象星球,五彩斑斓的鹦鹉星球。
金不文忽然有点好奇,现在这个脑内宇宙的坐标和比例到底是怎样的,那些看起来大小不一的“动物星球”,究竟是在标准视觉距离下距离自己并不是很远并且体积不大。还是说,现在整个空间的定义已经偷偷改变了。
那些“动物星球”其实离自己非常遥远,而它们的本体也非常巨大,也许,每一个都成了真的星球。
金不文忍不住在心里说了句脏话——如果最初只是要在一个动物园里寻找一个意识的话,现在倒是变成了在整个宇宙中寻找一粒砂。
难度提高到这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程度,是接着坚持探索还是战略性转进?小金觉得自己需要一面镜子。
人在困惑的时候,有人会选择和别人聊一聊,来梳理内心的混乱。
小金则是在情绪不好的时候,喜欢在镜子前面化个妆,画出脸谱也好,描成各种风格妆容也好,那怕是做个鬼脸,只要暂时隐去自己日常的形象。
当表面的自我被梦想的自我覆盖,体内的本我有时反而会漂浮出来,坐在你的肩膀上对你低声耳语,在镜子里用另一张面孔对你即兴演讲,说出你被秩序禁锢的想法,释放你被常识束缚的猜测。
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一个人是十几个不同身份的互相拉扯。
思绪里想到了镜子,世界就会为你准备一面镜子,只是,你究竟会不会去寻找。
小金决定去寻找镜子,她努力向那些“动物星球”游去,她并没有对宇宙空间的想像力,她只当是自己依然漂浮在一个巨大的大气里,她现在既不知道距离,也不在乎时间,无限漫长与无限短暂都只是主观的感觉。
在视觉上,她觉得离她最近的那颗“动物星球”是一个鹦鹉星球,色彩斑斓夺目,让其他候选星球显得黯淡。
当金不文越来越靠近那个鹦鹉星球的时候,那个鹦鹉星球显得越来越巨大,其他星球在视线里消失成了细小的点。她发觉这个星球的表面是在流动的,就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大气层的气流旋转,只不过,这里旋转的是那些原本是羽毛的色彩,就像梵高的星空成为了一颗星球。
越来越靠近,金不文感觉到一种潮湿的气息,那些色彩如同颜料一般,是湿润的黏稠的液态的,整个星球表面就是色彩的海洋,像油画颜料一样柔和的质感。
很漂亮,可是该如何落脚,而且,镜子在哪里?
物体与物体之间的距离就是这样微妙,在彼此能感应到对方的吸引力之前,彼此都是自由的。而一旦进入“互相影响”阶段,就很难再拉开彼此的距离。
就在某个临界点的一瞬间,金不文忽然又有了上下左右的方位感,她觉得自己是头朝下从空中落下,她忍不住回头,忽然发现空中又有了云朵,那些云朵也是以螺旋环绕的方式在流动。
金不文努力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戏校扎根训练的那些根底已经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无论是在真实还是在梦境中。
只要你的定义还是你,你的习惯就不会轻易消失。
金不文在别人的梦里探索着未知的星球,方大卷却没能在脑波的纷乱中找到她的定位。
燕如雪站在方大卷身后,盯着屏幕看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忍不住了,“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做一次更深入的情报分析,然后,我进去文七所在的芯片,先试着把文七拉出来。”他转头问成不然,“这个造梦人到底是什么背景?为什么他的梦境总是会出现负荷过载的算法?是他故意的,还是说,这本身就是某个试验项目?”
成不然很佩服燕如雪的直觉,但是,他知道现在还没到和这两个人完全说实话的时候,不过,有出色的金丝雀被卷进这件事来进入危险级别的测试,才会让这个梦成为日后的黑市传奇。
“就像我提供的商品资料一样,这个男人的职业是个信息管理者,是个很普通的小人物。现在根据你们说的发生梦境吞噬事件来看,我反推一下,可以猜测,也许他的日常工作所需,或者个人爱好使然,他恐怕是做过不在记录的一些脑信息批量植入手术,所以,他的脑内信息本来就是过载的。人的记忆树检索功能,是需要一种重复路径的。而直接载入的那些知识,与其说是真的被快捷记住了,不如说,是被硬塞进去了,只能是一种虽然知道却不明白的状态。我这样说,你们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成不然试着透漏一点真的相关信息给燕如雪。
作为一个金丝雀,肯定是要研究一下心理学,脑机接口,符号学,复合动机推理学等学科的基本知识。燕如雪对于“记忆”和“芯片记忆”方面也是做过一些简单了解的。
成不然所说的“脑信息批量植入手术”,是一些补习班的人开发出来的技术,主要是进行题库植入,也不知道这算是给那些需要不断参加考试的人的人性减压还是无耻作弊。成不然也和做过这种手术的人聊过,那种感觉就是,刚刚做完手术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但是,看到脑内已经存储过的相关题目时,大脑会咔咔咔仿佛卡壳几秒,然后就凭着人脑的本能机制检索出来对应的整个题目和答案。尤其是填空题,空格部分的原词语是很容易跳出来的。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知道这句话,但是自己的脑子知道这个答案,那种感觉,有点让人自我怀疑。
我和我的脑子难道不是一体的吗?为什么我的脑子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我的脑子会不会背着我干了一些我根本不知道的事?
我和我的脑子究竟谁才是我?
一想到这些介于哲学心理学和生命认知科学之间的混乱问体,燕如雪就头疼。
“如果信息过载是来自记忆植入手术,那么他会变成植物人,也可能是因为信息过载?导致他自己的大脑烧糊了?”燕如雪试着推断。“所以,他的梦境里面的信息碎片也要比别人的多,而且是超越了他自己的人格?”
“是浓汤效应吧!”方大卷也想到了一些事情,“据说,二战时,德国人试验过,如果把一个人的记忆和自我意识完全从大脑中抽走,留下一个拥有仿佛是空白大脑的人,有的人会变成白痴,但是,有的人会慢慢诞生出新的人格,成为一个有基本常识,甚至依然保有某些专业技能的人,虽然那些专业技能要重新进行进行一些补偿性训练。”
燕如雪和成不然看着方大卷,“您这又是从哪本路边杂志看来的啊,官方没有记录吧?”成不然反问,虽然成不然本身做黑市生意的时候,是经常需要编故事的,但是他自己对于学术性的资料,却是只相信业界承认的官方资料。
“咱们先不讨论这个说法是真是假,但是,这个说法本身就是对进化学体系外的一种浓汤效应的理论的补充佐证。浓汤效应的表述是,大自然讨厌真空,一定会让无中生有。一个有足够脑细胞的大脑是不会完全空白闲置的,一个拥有无限字节数据的网络也必然会诞生意识,只要内容物足够多,必然会产生什么,就像生命产生于充满无机物的浓汤时代的海洋一样。”方大卷说着,眼里闪着光,那是骗子最喜欢的表情。
燕如雪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框,“我们还是讨论当下紧急的解决方案,如果这个人的梦境是个信息过载的梦境,也有至少几个人在他的梦境里面平安出来了。那是不是说明,只有好奇心或者某种特质特别强的人,会陷入他的梦中,还是这个‘梦境’本身拥有了意识,会选择某种特质的人的意识,留在它的领域中,甚至是吞噬了这种特质来弥补自己?如果是情况一,我们就要反过来调查小绿的背景。如果是情况二,我们就没有调查的必要了,而是应该直接向行会提交报告,封禁这个梦境的销售和流传。”
成不然心底兴奋了,他决定拥护燕如雪的第二个推论,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一个怪人诞生的怪梦,堪比《黑色星期五》唱片的传说。
被查封的作品,才是最好卖的作品,谁不喜欢雪夜关门读禁书?
“别!别!别啊!你要是向行会报告这件事,虽然一个人做没做过脑信息植入手术原本不在审核范围内,但是,这个梦毕竟是从我手上进入流通圈的啊,我的商业信誉肯定受损啊,以后,谁还敢要我经手的货?两位大哥,咱们再努力一把试试啊!好歹把那三个人救出来啊!不是找了挖掘者吗?让挖掘者试一次再考虑怎么和行会报告吧。”成不然恳求燕如雪,努力做到情真意切。
燕如雪看着成不然,明显闻到了一股奸商的味道,他只是摸不准,这个松猪成不然到底隐藏了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
他绝对不是无辜的,他对这个梦的危险性是有了解的。燕如雪心里猜测着,却抓不到突破点,他只是沉默着,绷着紧张的气氛感,想捕捉到成不然的某些不自然。他知道这时最好是找方大卷配合,但是,他也开始怀疑,这个忽然间出现在脑内小说俱乐部的方大卷,真的是“刚巧”出现在那里吗?
怀疑,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情绪,他能让人的脑波处在一种循环递进的状态,每一秒都在审视周围的一切,既要靠下意识的反应去应对外界,也要靠有意识的试探去破解谜题。一个处在内心怀疑状态的人,气质是有微妙不同的。
方大卷自己闻不到奸商的味道,但是他熟悉人们起疑时的微妙变化,起疑的人大多会变得特别有礼貌和分寸感,甚至多出了几分友善。而且,成不然也确实值得怀疑,方大卷扫了燕如雪一眼,就知道自己现在要表态站队了。
“我是忽然卷入这件事的,未免有点过于巧合了,不过,成老板,我觉得你没有完全说实话啊。你真的只是从这个昏睡的造梦者那里收购了一个梦吗?你不是遍地撒网的类型,你一定是有人推荐才会来找这个人买梦,是什么人向你推荐的他?你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住院了,难道病例上就没有‘脑部问题’的医疗记录吗?他当时也不应该在这个病房吧,我记得你报告里说的可是,他应该是因为电击受伤而住院的,我查了一下他的病例,他从入院第一天开始,就是在内分泌科,他出问题的一直是体内而不是外伤。”
成不然眯着眼睛看着方大卷,停顿了两秒,他才说,“你不用诈我,他的医疗记录是外伤,身体触电,体表轻度烧伤,踝骨骨裂。我的嘴角上是从来不沾羽毛的。”
三个男人僵持在了病房里,敌意的味道开始比消毒水的味道更浓烈。
当燕如雪等人在病房里开始互相猜疑的时候,谢蓟笙已经在机房的一张大白板上画好了个逻辑推导图。
这个梦境会对少数人产生意识迟返效果。
进入这个梦境的人,可能会被修改关于这个梦境的记忆。
最初挖掘这个梦的松猪,并不是一个完全的职业商人,他有贩卖衍生梦境芯片的地下记录。
这个梦境会对以调查者心态进入梦境的人产生某种防御效应(调查员是克苏鲁故事里最危险的职业)。
这个梦境内部的某些思维碎片和信息碎片也许有主观判断能力……即使没有达到智能意识的程度,也达到了某种本能型自动运行机制的程度。
梦境的原本产生者现在可能是植物人的形态。
……
谢蓟笙盯着大白板上的这些信息总结条目看了半天,忽然笑了。
王列侬很凑趣地问了一句,“谢先生,这事有什么好笑的。”
“我想,我们一直搞错了方向,我们要做得目标是把小绿姑娘和文七从梦境中唤醒,以比较的正常状态恢复日常生活。对吧?所以,我们一直在探梦。”
“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那我问你,你头疼的时候,到底是该吃止疼药,还是把头割下来?”
“当然是吃止疼药啊!”
“你上当了,当你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就被不全面的表面信息迷惑了,和貌似单选的选择方向给困住了。如果你的头疼是短期的病理性的头疼,你才该吃止疼药。如果是脑内有肿瘤,你其实需要手术资料,如果是脑袋被人打破了有伤口,你该需要包扎,如果是……”谢蓟笙停顿了一下,“我们现在一直在说,要把小绿救出来,也许这个思路本身就被限定了,我觉得,我们要做的,其实是把这个梦,送回到那个失去了它的人的脑海里。”
“你是说,那个植物人是因为失去了这个梦,才变成植物人的?”
“我现在还不确定具体原因,但是,我猜测,在对他的梦进行采集的时候,采集走的可能不止是他脑内的那些信息碎片,而是带走了他的某些人格部分。”谢蓟笙也不敢肯定。
“你是说……这款梦境芯片,里面藏着人格?所以,他才会恶作剧式的修改从梦境中经历的人的梦境记忆部分,以及挽留甚至强留一些人在梦境里?”王列侬若有所思,“如果这样做,真的能唤醒植物人,这款梦境芯片的版权可就值钱了……”
“并不,我觉得这款梦境芯片只能唤醒它原本的那个脑,对别的植物人是无效的。所以,一定要保持小绿和文七所在的芯片有持续供电,再给我一块可写版本的梦境芯片,我带去医院。”谢蓟笙一边说着一边搓手,“如果我没猜错,我估计小金已经陷在梦里了,而我将会是她的英雄!她欠我一个拥抱!”
等谢蓟笙拿着芯片乐颠颠跑了出去,王列侬打了一个电话“老婆,这个事好像有转机啊,也许那个芯片不能成为梦境商品了,但是可能成为医疗用品……”
谢蓟笙走出了脑内小说俱乐部,发现天已经微微亮了,他看了看手里拿着的装着梦境芯片的安全盒,才忽然醒悟过来,“如果这个芯片可以作为医疗产品用……那可是发财的机会啊,自己为什么要耍帅讲给王列侬听?我真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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