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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晶体开启千年火星史诗(一) | 科幻小说

骆灵左 不存在科幻 2020-09-08

从今天起,我们将带来骆灵左的长篇小说《无主之地》节选章节。 

《无主之地》以火星为主题,讲述人类社会开发移民火星,在一千年的时间中所发生的故事。它由数个共同背景却又相互联系的短篇科幻故事构成。我们会以日更连载的形式,为大家展现其中三个最为精彩的故事:《膜》《无主之地》《登陆日》。本书将在不久的未来出版。

| 骆灵左 | 科幻奇幻作家,2002-2012年在《科幻世界》《飞·奇幻世界》《幻王》《九州幻想》从事编辑出版工作,曾用笔名阿豚。现居小城中全职写作,兼养猫。《成都魍事》《梵天》《大道》《你踏入同一条河》等作品刊载于各个杂志,若干短文和专栏《未生季》发表于豆瓣阅读。




无主之地

全文约6100字,预计阅读时间12分钟。若担心时间线中途断裂,点右上角菜单选择浮窗,随时回传。

四金将包裹甩到肩膀上,一扬下巴:“爹,我走了啊。”

老许点点头,花白胡子抖了抖,忽然又招手:“你过来。”

四金走近了,老许从怀里摸出一块怀表,放在四金手里。

“庚子年,你爷爷从一个洋鬼子和尚身上扯下来的,说是洋人的上帝保佑,虽说我也不信,要是能保佑,洋和尚怎么死了呢?不过你爷爷倒是平平安安混到了退伍,眼下你要出去闯闯,世道乱,且拿着吧,倘实在手紧了,或是遇到短路劫财的爷们,说不定能换条命。”

四金举起怀表,对着日头察看,这是块温润的机械表,表盖是圆形玻璃,一按表侧的机簧,玻璃盖儿就啪一声打开,透过玻璃,他看到老父亲满脸的皱纹。表盘中央一个银色十字架,一圈罗马数字金光熠熠,他将表凑到耳边,听见了细密的指针走动声。

四金把怀表塞进贴身小兜里,又恭恭敬敬地跟老许磕了三个头,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上了平遥许记商号的胶皮轱辘大车。


许四金那年十三岁,满怀报国之心,出陕后便见证了日寇投降,紧接着国共之争,新中国成立,直到岁月蹉跎,天下太平,儿孙满堂,那块怀表一直伴在身边,最艰难的浩劫岁月里,为了防人拿这块表做文章,他念着《大悲咒》把表塞进肛门里,躲过了几多劫难。

终于,到了弥留之际,许四金躺在疗养院的高层特需病房中,看着外面天空上盘旋的送餐无人机,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远远传来,那是他的儿孙辈们,按他的要求聚齐了,来见他最后一面了。

磁性门蓝光闪烁,年轻的人们走进来,许四金只认得三五人,这些男男女女围绕在他的床边,陌生多于安慰,却也有温情。

只是许四金交代完遗言,要将那块金表托付后人的时候,却没人想要。

“我的表在眼睛里!”一个小孩儿说,“随时都能看到,没人用这种表啦!”

许四金的脸上浮出一丝失望,算啦,收起来留着陪自己进棺材吧,不过床边一个青年倒是躬身说:“太爷爷,能让我看看吗?”

这是谁家的儿子?许四金一边点头,一边努力思索,只记得叫国衡。

许国衡拿起金表,对表带和背壳毫无兴趣,对表盘也只是匆匆一瞥,倒是一直摩挲打量这块玻璃表盖。

“太爷爷这块表戴了几十年了吧,”他问,“怎么这块玻璃盖子还跟新的一样,一丝划痕都没有。”

“何止几十年,”许国衡的父亲说,“你太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说是1900年那会儿从洋牧师手里拿到的,起码一百多年了。”

晶晶亮的玻璃盖透明如水,不见丝毫岁月。

“听说还挡过子弹——日本人的一枪正打在玻璃盖上,连个针尖大的疤痕都没有,到底是德国货,结实。”

“这后盖上刻着的也不是德文啊,看着像拉丁文。”

许家儿孙颇多知识界分子,此刻就着这块表展开小型辩论会,倒把老人和国衡冷落了。

“太爷爷,这块表送我吧。”国衡满脸真诚,“您可能不知道,我做材料研究的,比较感兴趣,想研究一下,我保证绝不会损伤它。”

许四金缓缓点头,喉咙里呼哧了一阵子,说:“拆了也无妨。”

他满脸的皱纹堆砌出微笑,小声说:“你别看他们凑一起叽叽歪歪的,都忘了,我把表塞进屁眼里好几个月呢,从来没洗过。”

他仿佛获得了一个死前的同谋,格外开朗地笑了起来,国衡也笑了,却见老头的笑容慢慢凝固,原来已溘然逝去。


许国衡带着金表,回到了位于杭州莫干山的智环研究所,建立了一个不起眼的新项目,开始分析金表的结构和材料成分。

如他所判断,整块表一切都很普通,除了那块玻璃表盖,目前的测试手段无法探明其物质成分,经典化学分析毫无作用,XRD[1]可以探明其晶体组成结构为六角密排晶格,然而它会改变,经过不间断追踪可以发现,其晶格结构存在随机振荡:从六角密排到面心立方体,再到最简单的正方排列,周期时间也是一个变量。

[1]即X射线衍射(X-Ray Diffraction)使用单色X射线对晶体进行照射,使得原子周围的电子因射线的电场作用而振动,产生衍射电磁波,以进行物相分析。

“这东西就像是活的。”研究所的同事鲁印说,“关键是,测不出是什么元素啊,这不太可能,这么大一块全新元素?老许,我们要拿诺奖了。”

“所里的电子显微镜修好了吗?”

“好了。”

“那就上电镜看看。”

“这东西取样很难啊,感觉就像不可分的一块,硬度测试直接到了上限。”

许国衡皱着眉头:“你想想办法。我要去准备一些文书材料了,十有八九能成。”

“成了我们就发财了。”鲁印笑嘻嘻地说,“火星罩子这笔大订单,够花一千年。”


事情如许国衡预料的一般,有它顺利的一部分:这种材料的特异性得到了高度重视,性能优异于原本规划的碳纳米结构,但由于它的结构可变性这一点还无法控制,所以暂时只是备选方案,需要更先进的研究。

困难的一部分则是:国衡逐渐失去了话语权。

智环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型商业研究所,份量自然比不上某些巨鳄旗下的研究机构,几番征调之后,这块“玻璃”已经摆在了特殊机构的保密室,对智环则予以资金和荣誉上的安抚,以及命名权:许氏晶体。


一年后。

智环研究所突遭大火,经查为电气短路导致,许国衡严重烧伤,其他员工则不幸罹难。

被包裹得像木乃伊的许国衡陷入长达数周的昏迷,醒来后,他得知研究所已经烧成白地,吐出一口气,双眼木然。

悬挂在病房墙上的电视每天都在播报火星移民的进展,中美俄联合打造的巨型世代飞船“共济号”建造完毕;适宜火星环境的转基因土豆获得了亩产12.8吨的新纪录;一种看起来像甜筒冰淇淋的无旋翼喷射机将用于火星基地建设;瑞士和日本在竞标火星穹顶的材料工程……

新闻是循环播放的,许国衡常常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屏幕长达几个小时,直到被护士关了电视。

这天傍晚,一个浑身黑西装的家伙走进病房,拿出一份转让合同,金额上面一长串的零。

“许先生,您签个字,这份合同就生效了。”

许国衡吃力地看着合同,虽然烧伤治疗技术已经非常先进,但对于一个98%烧伤的重伤者来说,康复仍然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他的肩颈被固定了,只能凭借眼球的移动来阅读。

“真复古……还用打印纸。”他喃喃地说,“许氏晶体不早就被你们夺去了吗。”

“您要知道,金额这么大,还是纸质合同比较适合,”保险员耸耸肩膀,这是个俊美的混血儿代理人,“干什么都需要钱啊,光明正大的买卖更好一些,免得别人说什么闲话。”

“你说得对,”他说,“谁会拒绝钱呢?不过,许家不缺钱。”

“那您想要什么呢?”来人毕恭毕敬地问。

“以前,你们所谓的‘借调研究’,从来不提钱的事儿,现在倒是拿钱来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许国衡呲牙咧嘴地说,“真疼啊……你们研究出了复制并控制许氏晶体的办法,它终于可以完全属于你们了。”

对方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

“只有一件事超出了你们的计划,那就是,我居然活下来了。”

那人笑了笑:“不知道许先生在说什么,您现在遭遇不幸,研究所也无法继续工作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实现之后,它就彻底属于你们了。”

“您讲。”

“我想去看看你们怎么弄的,我是说,你们已经彻底弄清了晶体的生长和控制了吧。我想知道,这是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的请求。”

“您应该了解,就算您见到了,许氏晶体也已经收归整个人类所有,您不可能再重新拥有它,现在的合同,就是最体面的解决方案。”

“你说的没错,”许国衡咧开嘴,嘴角新生的皮肤裂开了,沁出鲜血,“我不可能再拥有它。”



火地设计院就像一块巨大的液体水银,摊在河北保定市北的易县郊区。

许国衡望着蓝天上掠过的一群飞鸟,如今这很常见了,自从移民火星的规划开始,越来越多的野生动物出现在城市近郊,仿佛这个世界早就不欢迎人类的久居。

经历了数道严苛的安检,他终于抵达了设计院的生态穹顶设计室。

这里更像一个工厂,接待室空间局促,面见他的是设计院和相关部委的领导,在听了对方长达十五分钟的安抚和引而不发的威权演说后,许国衡再次提出了他的申请:“我只想看看它生长的样子。”

“许先生,你的身体不太适合现在工厂的作业环境——”

“算了,让他看看吧。”另一位领导说,“也许,他能帮点忙。”

“陈总……”

“许先生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我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愚蠢的行为的。”

 

和斗室般的接待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阔大到近乎无垠的工厂。

许国衡所使用的外骨骼轮椅覆盖上无菌膜支架后,有近两米高,和普通人站在一起仿佛巨人,但是在工厂车间里,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孩子。

白色,无远弗届,带着冷意的白光充盈视野,色温5000K以上,均匀分布,使得人眼很难聚焦视野中心。

逐渐地,白色中凸起一根根灰色的棱柱,微微拱起。

“我们称呼它为‘鲫鱼背’,苏式汤面里的叫法。”陈总站在许国衡身侧解释,“未来的火星穹顶会使用它作为受力支撑的基础结构。”

“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

“实验室里用的是柴隆纤维柱[2],在这里只是展示效果,到火星上要换碳纳米管结构。”

[2]即PBO(聚对苯撑苯并双噁唑),又名柴隆纤维。美国在1980年代创造的复合材料。

“肯定要换,柴隆纤维的断裂强度只有三百多公里。穹顶呢,在哪里?”

“就在鲫鱼背之间。”

国衡这才看出来,每两根灰色棱柱之间都荡漾着不易察觉的折射,像薄薄的水面。有两根棱柱向他飘近,停在他面前三米左右,这下可以明显地看出来了,棱柱间犹如鸡蛋清般透明而微颤的薄膜,在空气中呈现透明的灰色。

“看起来很柔软,现在的晶格结构是什么样的?”

“一种菱形平面结构,渔网状。”

“所以现在的可变形能力很强吧。”

“延展性很好,同时不降低强度,本来火星穹顶就不能是刚性的,要有一定的宽容度。”

“你们是怎么让它生长的?”

“笨办法,用量子计算机跟踪分子运动,找到它的晶格变化规律,然后用碳纳米结构仿制。”

“仿制的意思是,你们并不是用许氏晶体自我生长出来这层膜的吧?还是没有确定它是什么元素吗?”

“粗略地说,它近似于碳原子的另一种形态,内部的中子由一种未知粒子替代。”

“这会影响到强作用力吧?”

“没错,令其变形晶格结构的也是这种未知力,同时也是它坚不可摧的原因。”

“我做过硬度测试,洛氏硬度、显微维氏硬度、布氏硬度……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们的工作稍有进展,我们发现了这种物质的掠夺性:它能够将碳元素进行同化,改造成同样的结构,置换过程中释放的原子能量也被它本体吸收,但是我们还不能真正的控制它。”

“所以,你们并未确定将它投放到火星作为穹顶材料了?”

“也许会,也许不会。许先生,您有什么想法吗?”

陈总诚恳地盯着许国衡的双眼。

那一瞬间,许国衡甚至有点感动,但是他的视线落回到自己面前的双手,黑白斑斓的烧伤如僵死的毒蛇,而耳边还回荡着智环大火中,人们的惨叫……

“我不是来讨论科学的。”他慢慢地说,“我来,有两件事,第一件已经做完了,就是看看你们的进展。”

陪同的安保人员已经靠近了他,任谁也能感受到,许国衡抱着怪异的念头。

“第二件事,是讨一个公道。”

“是什么公道呢?”

“掠夺。一块表,一个研究所,六条人命。”

“许先生,”陈总叹了口气,“您应该看过火灾的调查报告了,它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太爷爷的那块表就是‘璧’,我知道,以我的地位和力量,是永远也追查不出来真相的,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在他老人家去世的那天,将那块表和他一起埋葬。”

许国衡的表情猛然凶狠,但持续几秒钟就松弛下来,仿佛老了二十岁。旁边围上来的保安正要动手,被陈总挥手阻止。

“许先生,抛开这件事,您还有别的需求吗?”

许国衡低着头,沉默片刻,说:“我只想再看看最初的那块玻璃表盖,也就是真正的许氏晶体。”


透明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看到四壁向上升起的土壤分层,就像身处于一块巨大的提拉米苏蛋糕切块中,几分钟后,电梯停下,打开门,许国衡看到了一个幽暗的世界。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身处海底——在头顶的天花板上,摇曳着明灭不定的蓝色微光,仿如在水底向上看水面,这些微光组成了波动的光幕,很快,他清醒过来:这是一整片薄膜。

“它漂浮在空中……”国衡喃喃地说,“真美啊……”

“跟上面看到的白色透明膜不太一样对吧,美吗?”陈总在他身后,扶着外骨骼轮椅,“你不知道它吞噬了多少……生命。”

“吞噬生命吗?怪不得它跟上面的仿制品完全不同,那种生命感……你们是怎么激活它的?”

“原本是一个意外,当时我们用全息摄影存下了视频,你一定很想看。”

黑暗的房间里亮起了灯光,并非真的灯光,而是回放的全息录影。

醒目的红色时间戳闪烁着半年前的日期。

人们来来往往,大概有四五个人,房间中央的金属柱顶端上悬浮着那一小块玻璃表盖,闪闪发光。

“当时我们在用超短脉冲激光试图进行受激辐射测试,”陈总说,“也是一种赋能改变晶体结构的办法,不过这次测试引起了意外,脉宽在6飞秒的时候,玻璃盖发生了形变——肉眼可见的形变,接下来的画面我会用十万分之一的慢速播放。”

全息画面仿佛静止了,但是许国衡知道并非真的静止,因为在金属柱顶端,这块直径42毫米的薄片忽然间扩大了数万倍,就像滴在水面上的一滴油一样。

它像土星环一样,占据了整个房间的水平切面,而人们犹如雕塑般纹丝不动。

“我要把时间调回正常速度了。”陈总提醒。

然后国衡看到的,是一场怒放的血浆之雨。

人体犹如被武士刀一刀斩断的草席卷,瞬间裂开,切口光滑,这让国衡有一种错觉:这些不是人,而是什么电子游戏的NPC模型,或者视频出现了剪辑错误——

这不是错觉,人们无声地扭曲着身体,有一个人的上半身趴在地上,紧紧抱住了自己还站立的双腿……

血浆溅射在扩张的平面上,把它染出了颜色,不止是红色,还有黄色的脂肪……黑绿色的胆汁……这块圆形的,几无厚度的平面被涂抹成了五彩斑斓的调色盘。

几分钟后,它上面的各种颜色逐渐消褪,只剩下均匀的淡蓝色,这张几何意义上的理想平面也扭动着变成柔软的轻纱,在空气中飘荡。

国衡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屏住呼吸很久了,他大口喘气,额头胀痛。

“它……杀了人。”他吃力地说,“这么轻易的……”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许先生,它是一个活物,一个从深渊地狱中复苏的恶魔,而你想要的历史纪念品,仍然存在着——”陈总推着国衡到房间中心,然后从那根灰色金属柱上拈起一片亮晶晶的玻璃,放在他手心。

“您能感觉到什么吗?”

“它似乎……有脉搏,是我错觉吗?”

“不是错觉,现在它已经被激活了,像一颗冷冻的心脏又解冻了。”

“你们不担心它继续杀人了么?”

“不会,在停止超短脉冲激光辐射后,它不能继续吞噬人体,只是保持了激活状态。”

“你们很勇敢,尽管我不太想承认这一点。”

“为了回报,还是值得冒险的,正是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分析出薄膜的结构,并且仿制,尽管我们的仿制品无法进行自我修复和变形,必须外接能源。”

蓝色的薄膜扑闪着靠近他们,在空气中幻化出近似人脸的五官,又骤然散开,国衡能够察觉到,薄膜是以他指尖上的许氏晶体片为几何中心环绕的,它们一定有着无形的联系。

“它们有智能么?”

“如果它们有智能的话,我们已经不能站在这里这样说话了。”

“看起来像是一种很原始的生命……但远远超乎了我们的科学。”

“它们的确有原始的驱动性诉求。”

“是什么?”

“它们在抗拒大地的引力,似乎天空中有什么牵引着它们,我们有一个猜测:它们想要回到自己的母星——假设我们都赞同,它是一种外星生物的话。”

“这也是我的猜想的一部分,”国衡说,“可是它们来自哪里呢?难道是火星吗?我们都知道,那里没有生命,在人类真正殖民火星之前都没有。”

“您留下吧,”陈总再度展露了他的诚恳姿态,“火灾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所在的单位,有着各种力量的博弈,很多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加入我这边,不会再发生悲剧。”

“谁知道呢,”国衡轻声说,“也许,把这个东西带到火星上,会是一场更大的悲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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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宇镭

题图 | 电视剧《火星时代》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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