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更新苏莞雯的新长篇《龙盒子》第3章第6话~
【前情提要】
两名工人偷走了沸龙后不见踪影，为了找出沸龙，李双旋用自己的相机作为奖品征集同班同学和动物们组建了陆、空两只搜寻小队。灰心消沉的罗小象则把自己关在生态盒里，不吃也不喝，直到罗灵均给他带来了沸龙的消息。
| 苏莞雯 | 科幻作家、独立音乐人，北京大学艺术学硕士。擅长在日常生活场景中展现惊奇想象。代表作《岩浆国》《九月十二岛》《奔跑的红》。《九月十二岛》获豆瓣阅读小雅奖最佳连载。长篇《三千世界》即将出版。 龙盒子
第三章 叹息的幸运儿
06 低头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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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龙被关在地下室的一扇门里，有动物听到了它的声音。”罗小象脑袋中反复回响罗灵均的这句话，踏入了一栋没有光亮的废弃厂房。前方立着两只黑不溜秋的大身影，罗小象大着胆子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一只是华南虎，一只是狮子。“往这边！”再前方是李双旋在向他挥手，双色也在旁边。 “哥！”罗灵均拉住了罗小象的胳膊，“我从老师那里拿来了防毒面具，为了以防万一，是不是先戴上？”“虽然很臭，但我还能忍受。”罗小象将防毒面具收进书包里，想要见沸龙的心情已经按捺不住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一只鹦鹉飞来，在罗小象的头顶盘旋，“里头有人，有人。”“你是说，那两个工人也在这里头？”这个推论难免叫人害怕，但罗小象还是借着手机的光，向内探索。和李双旋在一起的，还有两名同班同学。几人一同穿过通往地下室的大铁门，再向下摸索。一路上，与他们汇合的动物越来越多。“它们为了沸龙都偷偷从学校里跑出来帮忙了。”李双旋对罗小象解释。在黑暗中，动物们的身影看不清楚，但有了它们同行，罗小象也不那么担忧了。此时此刻，人类反而是他们的敌人。他们抵达了动物们找出的那间地下室房间，在紧闭的铁门之后停了下来。“工人也在里头？”罗小象将耳朵贴在铁门上，仔细听。他听到了这样的训练声，不由得握紧拳头：“他们根本不懂沸龙的价值！”“它可能太虚弱了，一直没吃东西也没有休息，还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地方呆着。”李双旋说。“可是我们要怎么才能对付两个工人？”罗灵均提醒道。她话才说完，华南虎和狮子就上前，各自将一只肥壮的拳头按在墙上，显示着它们的力量，仿佛在说：“我们可以做保镖。”“还有锁呢？”罗灵均又问，“这里上了锁，光靠撞应该撞不开，还会打草惊蛇。”一只白色的大鸟从动物之中站了出来，踩着修长的两腿上前。“是朱鹮！”罗灵均注意到了它，“我听说它能看到精密仪器的结构，难道也能开锁？”朱鹮昂首挺胸，凑近锁眼，并将尖尖的嘴巴伸进去。轻轻的“咔哒”声之后，它后退两步。此时此刻，华南虎和狮子也已经各就各位，只要打开这扇门，控制住两名工人，再把沸龙带出去，就算是完成这趟任务了。罗小象和李双旋推开门之后，“恐龙，起立”的训练声还在继续。黑漆漆的屋子里，见不着两名工人，倒是有一只旧手机摆在中央，声音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两名工人是在远程训练。“沸龙？沸龙！”罗小象举着手机的灯光寻找了一圈，才发现角落里小山一样隆起的身影。“沸龙，你发烧了！”尽管视线有点模糊，但罗小象还是努力支撑起沸龙虚弱的脖子，掏出随身的水杯，摸索着给它喂水。李双旋来到直播中的手机面前，瞪着屏幕中的胖工人。胖工人也发现了不对劲，立马大叫着关掉了直播。动物们纷纷涌入屋内，围着沸龙上前。一双双闪亮的眼睛在幽暗中宛如各式各样的灯珠。“大家不要围过来了，给沸龙留点新鲜空气。”罗灵均说完，对罗小象提醒道，“哥，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罗小象感觉有谁在拍打他，他低头四下寻找，看到潘潘正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于是，在罗小象、李双旋、罗灵均三人的使劲下，虚弱的沸龙站上了滑板。罗小象用一根绳子连上滑板，拉起沸龙，迈开步。动物们和他们一道往外走，他们都想尽早走出这臭烘烘的黑暗，回到阳光下。然而不知道摸索了多久，他们还在地下室里徘徊。“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像在迷宫里打转？”罗灵均终于发出疑问。鹦鹉扑腾着翅膀在她头顶出现：“去地上的大门，锁上了！”“肯定又是那两个工人搞的鬼！”李双旋跺了跺脚，对鹦鹉说，“你带朱鹮先去开锁吧。”“开锁，行不通。”鹦鹉忽上忽下，费劲地飞着，“从外头锁上的。”“一定是被我们发现后心虚了，才把我们锁在这里头。”空气中响起了抽泣声——和李双旋一道来这儿的两名同学正不知所措。“那不就说明，他们也在这附近了。”罗小象虽然拉着绳子，肩上还搭着沸龙沉沉的爪子，但还是不惜力气大声说，“我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可是哥，我们现在自身难保。”罗灵均的声音也颤抖了。“不怕，这里又不是没信号，我们打个电话警察就能过来了。”李双旋听到罗小象这么说，便掏出手机，寻找着找到信号最好的方位。“可是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才来，这么黑，还真的挺害怕的。”罗灵均拉着罗小象不敢松手，“要是有灯光就好了。”“啪”一声，在靠近天花板的墙壁高处，一颗老旧昏黄的灯泡亮了起来。“是我的伙伴金丝猴……”随行的一名同学擦掉眼泪，“它算是动物里的电工了，费了半天劲总算找到了这个还能用的灯泡。”罗灵均拍拍胸脯，放心了一些。只不过，昏黄的灯泡“滋啦”作响，似乎支撑不了多久，还把地下室照得像个蝙蝠洞窟。空气愈发闷热，他们昏昏欲睡之际，罗灵均又敏感地喊出一声：“什么味道？”“是汽化机！”李双旋站起来，“难道汽化机也藏在这个工厂里？”“那两个工人，是想把所有人和动物都熏晕吗？”同行的同学又有了哭腔。另一名同学说：“我刚来的时候查到了，这里是那家工厂的旧址，他们比我们熟悉这里，我们……”“大家都戴上防毒面具吧。”罗小象说，“还有动物有什么本事能用上的吗？”这一回，没有自告奋勇的动物了。就连刚才威风凛凛的华南虎和狮子，也发出了野猫般的叫声。狮子的脑袋挨在华南虎的背上，华南虎抱着双色，用爪子来回拨动双色的耳朵。“光是防毒面具不行啊。这样下去，我们的皮肤也会过敏。”一名同行同学快要喘不过气。“要不然我还是先晕倒吧，等醒来应该就在学校了，至少不用这么害怕了。”另一名同行同学说，“我只是想要得到相机，没想过会这么可怕啊。”“搞不好，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罗小象用袖子抹去额头的汗水，戴上防毒面具，“毕竟动物能看到的世界，我们还有太多都没看到过。”“我们不是都在这里嘛，总有办法出去。”罗小象抬头，透过面具环顾四周。黑乎乎的厂房内部一扇窗口也没有。“等等，汽化机是和排污水管连着时才能工作的。”李双旋想到了什么，“我们可以找到排水管道，回到地面去。”“那也太脏了。”同行的一人嘀咕了一句，“不过脏就脏了，先出去要紧。”双色挠挠胸脯，小小的眼珠转了一圈后，将一只手掌拍在了地上。“双色，你可以看见了吗？”李双旋有些惊喜，“大家跟上来，双色可以看到幸运的方位。跟着它准没错！”动物们发出了有些振奋的声音，跟在双色后头。狮子挺起身子，健步如飞，还时不时转头笑嘻嘻地看着发抖的华南虎。李双旋想到了信号眼镜，但是脸上已经有防毒面具了。此时此刻，无法与双色共享视野的他，只能选择相信双色。双色果真不负众望，找到了排污水管。更值得庆幸的是，水管附近还有一只通风口。狮子伸爪一勾，便将通风口上的铁栅栏给扯了下来。双色率先钻入通风管道里，华南虎正要跟在后头时，被潘潘拦住了。潘潘并不出声，只是伸着翅膀示意它在一旁等待，华南虎僵硬地绷紧身体，只有眼珠子骨碌碌左看右看。“大家让沸龙先进去吧。”罗灵均说，“我担心它会掉队。”“沸龙，你有力气爬上去吗？”罗小象摸了摸沸龙的脖子。沸龙从滑板上走下来，大大的脑袋往通风管道里探去。此时，潘潘才示意华南虎跟在沸龙身后。罗小象明白了潘潘的用意，每当沸龙瘫在管道里，没法前进时，华南虎就得用它的脑袋推着沸龙的尾巴前进。而在华南虎后头，动物们依次排队跟着爬行。当华南虎也累得喘不过气直咧嘴时，它后头还有一串动物给它助力。对动物们而言，如此辛劳的旅程终于随着双色“嘤”的一声而看到曙光。“大家先停住！”在前方的李双旋突然高喊，“不要动！”他们的声音在管道里形成了回声，每个人，每只动物都听得清清楚楚。李双旋的话让罗小象倒吸一口凉气。仔细听，在阳光投射的方位，的确传来了湍急的水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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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果阅文化创意有限公司已获得本篇权利人的授权（独家授权/一般授权），可通过旗下媒体发表本作，包括但不限于“不存在科幻”微信公众号、“不存在新闻”微博账号，以及“未来局科幻办”微博账号等责编 | 康尽欢
题图 | 动画电影《恐龙当家》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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