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矿业事件反思
印尼矿业
印尼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但是缺少先进的技术和合格的员工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印尼引入了其他国家的企业开采矿产并在印尼加工冶炼，印尼也不断在调整矿业开采和出口的政策等。印尼几乎提供了全球所需的所有镍矿；镍矿是电池中的一部分，在这个国国都想要使用电动汽车的时代转折点上，镍矿也成了资本必争的能源。此外，镍矿也可以做成高镍合金钢等，这种材料广泛用于雷达、坦克甚至是宇宙飞船等军工业上。澳大利亚也拥有丰富的镍矿资源。
印尼不只只有镍矿，还有金矿、煤矿、铝土矿和铁矿等，所以在印尼你也会看到不少来自中国的“矿老板”。在这个全球化不可避免的时代，你可能会看到一艘属于俄罗斯的大型油船经过印尼某海域，上面是一群土耳其海员在管理和运输，船里载着来自南美洲委内瑞拉的石油，油船将经过比你想象的少的多的天数在24小时不间断行驶的情况下，极速开往中国的天津或者黄河附近的某个港口卸货，整个过程可能只需要十几个日夜。在委内瑞拉开采石油的公司也不是来自于委内瑞拉，他们大部分是来自于美国和欧洲的公司，他们拥有先进的开采技术而取得了委内瑞拉石油资源的主动权。“瓜分苏拉威西”也与之类似”。
与其他经济不发达又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的国家一样，印尼和委内瑞拉都没有从丰富的镍矿或者石油中暴富，相反他们都相对贫困。暴富的是“矿老板”们、光荣的企业家们。委内瑞拉甚至在早几年前产生了经济崩溃和通货膨胀，几年前委内瑞拉人不得不在超市外面排队等候分配少量选择有限的食物。一些我曾经知道的在印尼委内瑞拉使馆工作的人员在早几年前选择离开了印尼，原因是委内瑞拉政府当时已经好几个月不能支付使馆人员的薪水了。
一些中资企业也在印尼开采矿业，他们提供了一部分技术和岗位，带来了投资，带来了来自于中国的劳工，带动了当地上下游企业的发展；矿产冶炼的产品成批输往中国，支持了国家的建设；企业获得了很多荣誉，是国家的宠儿。
但支撑起整个矿业的中国劳工的命运却没有那么幸运，在整个2021年的末尾，印尼矿业中的中国劳工状况让人目瞪口呆，甚至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而印尼媒体出于对“中国劳工抢占了印尼本地人的饭碗”的不满而显示出了极其冷漠的状态——他们并不关心在印尼的中国劳工，甚至是故意一笔带过或者稍许反感，中国劳工在印尼的生存状态一直是一个类似于盲区式样的存在。倘若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企业的管理人员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内封锁消息，他们并没有自信向社会通报任何坏消息。即使是需要通报的公共安全事件或者一些发薪水的普通事件，他们也会对“说话”的人进行惩罚或者对所有人进行惩罚。
在印尼媒体的新闻上，除了中国劳工上吊自杀、中国劳工徒步前往印尼加里曼丹吉打帮要护照、讨薪等以外，最出名的就是中国劳工在印尼的某个岛屿吃鳄鱼的新闻了，“中国劳工吃鳄鱼”曾经震惊了整个印尼社会，甚至震惊了其他国家的媒体；这些劳工也来自于在印尼镍业公司工作的中国籍员工。
很多在外岛工作的矿业劳工根本不知道在印尼可以使用类似于“滴滴”的打车软件GoJek或者grab，也从来没有使用过谷歌地图；他们连自己去了哪里可能都很难说清楚。和其他国家的情况类似，中国劳工总是最疑惑的、最难接触外界的、最难说当地语言的、最难融入当地社会的、最容易受到上级的欺压的……也是工作时间最长、最卖命的。
矿业是一个危险的行业，起点低、竞争大；他几乎完全靠剥削劳动力、支出资本和机器的结合达到辉煌。如果你要体会早期日本在中国的殖民残酷程度和马克思所说的那句“资本的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这句话，你可以从矿业中找到答案，你也可以从《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中找到一丝线索。
印尼“糟糕的矿业劳工状况”
如果要我用几个词语来形容我在2021年得知的在印尼的中国劳工状况的话，我会用“黑暗、无奈、压迫、愤怒、奸诈、人口贩卖、黑社会、印尼孙小果”等词来形容，当然还有“heart breaking" 。人人都喜欢听好消息，说好消息容易，说坏消息太难了，说坏消息甚至会招致很多麻烦和质疑，还有骚扰。当你打开网络，无论是主流媒体还是自媒体，都可以看到大量的关于印尼中国劳工的新闻，他在某个时间段确实让所有人都很震惊，很多人都想尝试着解决这个问题，但随着之后”好消息”的覆盖和宣传，坏消息也就过时了。
2021年8月，5位在印尼德龙镍业公司（PT GNI) 下属的江苏荣诚环保外包公司打工的河南工友饱受辞职和回家的困扰下选择了偷渡去马来西亚借道回家。这场长长的噩梦仍未结束，5位妻子跨越三国对5个丈夫的拯救仍在继续，他们还在翘首企盼亲人从马来西亚的拘留所中归来。5个人被剥盘后又偷渡的事情引发了一个公共漩涡，国内外媒体都开始争相报道中国人在印尼打工的新闻。自此开始，人们才开始对在印尼的中国矿业劳工有了一个模糊的大致印象。但我相信整个事件很快会被淡忘，因为关于企业的宣传和成就的消息很快就会占据整个主流媒体，人们从前和往后都一样只会相信“好消息”。因为“坏消息”都是骗人的，假的。
5个人的悲惨经历也是走投无路的中国劳工在印尼的缩影。5位河南工友并不是唯一选择偷渡马来西亚的人，在他们之前有，在他们之后居然还有。有谁会想到，在马来西亚的拘留营地里，在此之前居然已经关着其他来自印尼德龙镍业下属外包公司的其他员工呢？这并不是2021年8月份才开始发生的事件，在此之前就一直在发生，现在也没有结束，现在也还有人从印尼偷渡去马来西亚。但所有人对此保持沉默，一切照常美好的运转。
2019年6月，一个外岛的朋友问我“我的朋友被关进了小黑屋还被打了，怎么办？”
当时我不太相信这件事，也没有追问事件的始末，但是建议其与中国大使馆联系后并未再追问。
2021年8月，5位河南工友在与我长期沟通后打算向社会进行求助，我才开始相信“我的朋友被关进了小黑屋”是真的，而此时已距离“被关进小黑屋”有两年之久，此后也不断传出“企业以隔离为由将员工关进小黑屋”的事件，至于“小黑屋”到底是个什么屋，没人知道，员工说没有照片是因为关进小黑屋时手机会被收走。去他妈的小黑屋，小黑屋可以理解为“纳粹集中营”吗？那个将员工关进小黑屋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不是觉得本身在中国一文不值的自己到了印尼就突然很有权力了呢，还是本身在中国就挺牛的？
2021年4月，来自湖南的杨小军通过江苏然越劳务公司在印尼德龙镍业三期的PT GNI工作，公司不仅拖欠他工资，计算工时也总是非常苛刻。当杨小军向国内的江苏越然公司投诉之后，他被关进集装箱打晕，之后CT显示头部被打出阴影，但没有人承认打过他，而且连身上的钱也被抢走了。此事件也再次证明在矿业公司工作的管理层可能比下面的劳工更加粗暴，更加没有文化；每个事情都有另外一面，也许管理层和打他的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或者认为当时杨小军是让人厌恶的。但杨小军是一个快60岁的人，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讲，很难看出杨小军的头是自己打爆的，或者杨小军是应该被打的。涉事方和其他案例一样，几乎都没有受到惩罚，这也预示着此类事件仍然会再次发生。杨小军仍然滞留在雅加达，暂不知是否购得机票或者有途径回国。
2021年5月，一封“遗书”在微信群内流传，作者Z先生说自己要回家、要自杀。5位河南工友曾经在2021年8月和9月协助过我询问这位Z先生的下落，但是由于信息封闭和员工怕扣工资，工人都没有说出Z先生到底是死是活，Z先生自己也很有可能签署了保密协议，没有再对此事进行说明。但5位河南工友向我说明回到中国后会去他的家乡打听他的死活。但也没有人告知2020年那位失去了双腿在宿舍打吊水的工人的死活。
2021年11月，国内顶流媒体南风窗记者联系上了Z先生，因为Z先生曾经在微博上求助并留下了一个电话。记者好心向我传达了Z先生活着并过得很好的消息，我松了一口气。但Z先生不愿多说事情的缘由并且谁也不相信，我也没有联系Z先生。Z先生对南风窗记者说：你早干嘛去了？他的意思是在他需要帮助的困难时期没有人理他，为何现在又去找他。Z先生可能没有读过我的文章，但是从我得知他有生命安危开始的8月再到11月，我都希望Z先生是活着的。所以如果Z先生对整个社会很失望，认为没有一个人关心他这不是事实，至少在我得知后我问过。如果5河南工友当时真的回到了家乡，我会向他们询问和落实Z先生的下落。但不幸的是他们选择了马来西亚。“遗书”的内容提到了一个L先生，L先生曾经将Z先生捅伤。我交代其他人询问L先生的下落和死活，但没有人告知。但同时牵扯出2021年9月另一家镍业公司员工曾文华先生失踪的消息，曾文华先生至今没有音讯，没有尸体。
2021年9月28号，江苏人张广永先生在印尼德龙镍业下属外包公司江苏南通京唐外包公司工作时去世，去世之前没有音讯，暂时不知道对方的处理结果。多家媒体有报道此事并看到南通京唐公司在司法风险上为“高”。
2021年9月和2021年10月，两位在印尼务工的工人选择了上吊自杀。另有一位工人因为胸口痛未及时送医而当场死亡。
2021年10月30日，一位患有精神疾病的工友不幸将另一位工友捅伤后不治身亡。暂不知这位患有精神疾病的工友是否回国，但苏拉威西的工友曾经对他进行过描述，没想到之后竟酿成如此大祸。
2021年12月31日年尾，35位在加里曼丹PT SRM 工作的金矿工人徒步去往最近的警局报警投诉他们的护照被收、被欠薪的事件，这件事震惊了整个吉打邦县城，在徒步过程中保安曾经鸣枪，由此再次证明在矿业公司工作的大部分地点确实有持枪安保人员进行看守，工人受到的身心威胁一直都在。此前印尼的吉打邦县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人们几乎不清楚这群人是怎么来的，发生了什么，居然还是中国人。县长不得不出面协助处理此事，很多印尼媒体对此事进行了报道，暂不知处理结果。
2022年1月19号星期三，印尼德龙镍业三期PT GNI园区一工人作业时死亡。他来自江苏宝泰外包公司，在吊装管道作业时钢丝绳断裂被砸身亡。
另有传闻在2021年5月有2位在印尼务工的中国工人偷渡马来西亚时在海上死亡，但媒体没有报道，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会使人铤而走险坐上一只小船在海上飘荡再去面对另外一个国家的军警呢？
2021年12月16日，一艘载有50位印尼人的小船再次从印尼偷偷开往了马来西亚海域，船只遭遇了暴风雨，18人生还，官方找到了18具尸体，其他下落不明。偷渡地点与5河南工友被抓位置大概一致，5河南工友上岸时还听到了枪声。偷渡并不是回家明智的选择，而且那个偷渡地点是官方每天蹲守的地点，在马来西亚人尽皆知。就跟你去超市买东西那样，在那早就站了一个保安，所以不懂蛇头到底是什么用意。
矿业是残酷的，以上只是一小部分对于安全事故和人为事故的描述，距离整体概况还有一定的距离。很多时候矿业公司都会阻止负面信息的传递并将它锁在园区内。
劳工的缺陷与建议
在印尼中国劳工的数量应该超过2万，这还不算其他没有正式注册的。所有的事故不能说明劳工是完美的，没有缺陷的。劳工是有缺陷的，他们沟通能力欠佳，对信息表述不够清楚，对本地机构求助较少完全希望使馆100%介入、没有法律认知，无法正式提起诉讼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与印尼社会完全隔离、与中国社会也几乎完全隔离造成了巨大的信息差，很多事情他们几乎是不知道的，印尼社会对他们也相对冷漠，相互之间没有任何了解和融合，就算是关于他们自己的事他们很有可能也不知道，语言的制约能力致使他们行动和投诉以及维权方式都十分有限。
-收取护照是违法的，如有争议可以在印尼当地报警处理
-关禁闭是违法的，报警。（报警是最便宜和快速的维权行为））
-以抗疫为由限制人身自由是违法的
-被上级或者同事或下属打骂都属于工作欺凌
-被逼迫长时间的工作属于“强迫劳动”
-被索要“回国费”应立即通知企业CEO
-被不实信息招聘后到了印尼又无法脱身涉及“人口贩卖”，向你介绍工作的人也属于“蛇头”，应该向户籍所在地报警。
-欠薪是违法的，直接向中国国务院投诉，会有人处理，国家在2022年大力打击欠薪行为，在国内报警并在国外的劳工部门、移民局、人权部门、商务部门、反人口贩卖机构、联合国等进行投诉，如果你什么都不相信那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寻求媒体的帮助，措辞诚实守信
-在印尼寻找合格的律师确实比较难，这也是在印尼的企业钻空子的一个有利条件。但是可以确认的是你仍然可以在印尼找到很多律师，2022年中国推行免费法律援助政策，工友应该从现在开始对自己的权益进行了解和维护并申请免费法律咨询和援助。向企业提起诉讼是合法维护自己权益的行为。
-在海外无法维权时向户籍所在地的商务局投诉、没有人身安全可以在印尼和中国户籍所在地、驻外使馆等报案，印尼警局的位置和电话可以通过谷歌地图搜索找到，多使用谷歌浏览器搜索信息，多使用谷歌翻译器翻译信息，多关注法务、驻外政策和当地新闻。 如果要大使在另一个国家派一支军队前往驻地处理企业与劳工之间的问题，那是不现实的。
管理者威胁“我连印尼的军队都调得动”是假的，你给印尼军方打个电话问问对方会笑出声。驻地安保是与印尼协调拥有的，属于正常雇佣，但不能证明企业可以在印尼的军方呼风唤雨。自己吓唬自己没有必要，有一些可怕的消息应该三思后再决定是否相信。
一般在印尼报警的案件官方是会公开通报的，也欢迎媒体报道，印尼是公开政务。
-在印尼的中国劳工受印尼的法律保护，他们拥有和其他工人类似的权益。前提是工人拥有合法的身份，所以拥有工作签证是必要的安全条件。如果企业在中国明确说明不能办理工作签证，会扣押护照，那你应该三思去往印尼的脚步。等你下了飞机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意识到自己没有护照不能行动自如已经太迟了。
中国国务院在大力打击欠薪行为，通过微信小程序就可以简单的投诉欠薪行为，而在印尼，有的工人已经2-4个月没有收到薪水，在中国注册的公司即使在印尼作业也可以投诉。国家主席也明确表示过在外企业应该注重劳工的身心健康、保障资金的畅通并可以倒班回国等。
企业的态度与官方和其他方面的援助
2021年，大部分媒体开始对在印尼中国劳工给予关注，企业也在加快改进的步伐。凤凰网、北京青年报、大河报、澎湃新闻、德国之声、环球时报、全现在、华尔街日报和华盛顿邮报等都对此表示过关注，江苏商务局和河南警方以及江苏一些法院都有关注过此案，江苏商务局的投诉电话曾经被打爆。
印尼青山公司开始建立起自己的劳工权益保障部门，进展未知。印尼德龙镍业管理员工曾经协助过5河南工友被剥皮事件并向1号和2号老板进行过训斥，中国大使馆有进行协助和协调。印尼德龙镍业在2021年下半年有对一位生病的工友进行照顾和安排看护，印尼德龙镍业在今日向印尼民间援助组织悉尼家园捐款7万4千人民币左右用以协助同胞。但印尼德龙镍业以及江苏荣诚环保公司从始至终并没有与5位河南工友的家属联系或者表示慰问，江苏荣诚环保外包公司对5位河南工友5万多人民币的欠薪仍然没有归还，1号老板表示5河南工友撒谎，并可能会对其进行反告。蛇头没有退还“运输失败”的偷渡费。
为了回家，5河南工友可谓倾家荡产，紧衣缩食；家属收到坏消息后失声痛哭以及家中老母亲的抽泣让人无言以对。一位河南工友已经安全返回中国，这个消息振奋人心。另外4位河南工友仍然需要面对无休止的检测和隔离以及在拘留所中庆祝春节的到来。
马来西亚移民局有对5河南工友进行协助，马来西亚的律师有对5河南工友进行协助，马来西亚厦门航空公司愿意承载运输5河南工友回国事宜并展示了人道主义关怀，中国驻马来西亚大使馆有协助此事。国际社会的其他移民和劳工机构有对此事表示过关注。
江苏商务局曾与5河南家属联系，但1号老板陆先生“查无此人”，而且江苏荣诚环保公司没有出境资质。5位妻子曾经向江苏商务局出示过5位老公在印尼PT GNI工作过的表格和合同样本，上面有他们的名字，但是对方表示没有公章不能证明在此工作过。
河南警方有主动联系5河南工友案件并表示会上报。
5河南工友还在炼狱中挣扎，那种一路走来的刻骨经历希望任何一个人都不必再次经历。事实上员工有辞职的权益，本不是一件大事，但立即索要7.5万回国费用的事件也证明在我们抱怨劳工素质低的同时，企业的管理者的水平也不高。企业的管理和运营水平可能是导致整个事件的导火索。到底是管理者素质低导致企业素质低还是员工素质低导致企业素质低还有待思考。
5位河南工友是悲惨的，但是又是幸运的，因为社会的关注和其他方面的援助可能促使他们最后可以成功回国，但很多工友确实没有得到相当于他们1%的关注或者援助。
印尼中国劳工的境地可能在短时间并不能解决仍然任道重远，严格的肺炎管控政策也减少了他们顺利回到家乡的可能性。整个在印尼的中国劳工大部分还是没有护照，有的仍然属于非法打工，他们作业的地方仍然有很多安全问题，他们走出园区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如果停工了他们的生活又没有保障，如果投诉他们又可能招致威胁和报复或者拿不到工资和补贴。如果他们被企业抛弃，他们也许将面临“流浪”的结局。即使他们的问题全部解决了，也可能没有航班承载他们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