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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能拿诺奖的作家至少有十个,但阿城只有一个
还记得莫言拿诺奖时,在中外文学获奖论坛上,作家兼段子手刘震云笑着说:“莫言获奖,好多人问我的感受。这就像我哥娶了嫂子,洞房花烛夜,别人问我感觉。我说,祝他愉快。莫言能获奖,表明在中国,至少有十个人,也可以获奖。”
一个也好,十个也罢,将来的将来,必定还会有更多杰出作家站出来的。但有这么一位作家,却是独一无二,此人便是写《棋王》的钟阿城。读书节目《一千零一夜》里面,梁文道说:“诸位听说过阿城吗?要是没听过,那可就终生抱憾了。”
1949年的清明节,阿城在北京出生了。
父亲钟惦斐是电影评论家,建国后在中宣部负责电影工作。阿城8岁那年,在《电影的锣鼓》中,钟惦斐提出警示:“艺术创作,必须保证有最大限度的自由,艺术家应当受到足够的尊重。”
一句话引火上身,被打成佑派,党籍、职位全无,下放农场劳动。这一来,家庭一落千丈,只能卖书维持,母亲拉扯5个孩子,供养姥姥和上学的舅舅。
那时,家中偶尔吃肉,切成一小块,用绳串了,五个孩子一人一串。穿呢,耐磨的灯芯绒裤子在兄弟间传递,实在不能穿了,姥姥就糊成布渣做鞋。
日子过得是非常苦,精神上却是极其丰足的。因为父亲被打成了佑派,阿城在学校里很不受人待见,他就一个人跑到书店里去看旧书。去的最多的是西单一个很大的书店,店里书目没有归类,拿到什么是什么。很多书读到一半,店员就给卖出去了。来阿城变聪明了,看得起劲的书,他就把它放到书架的后头、里侧,下次接着读,这才读了不少完整的书。
除了读书,他还常常去琉璃厂闲逛,画店、古玩店就是免费的博物馆,店伙计人也好,阿城问,他们就教。
阿城说:“觉得好玩儿的,店员就自得其乐地讲。我的许多见识,就是这样得来的,玉、瓷器、字画儿、印章。一个小孩子,其实对名家的东西并不当真,而是对喜欢的东西着迷,之后渐悟。”
这些东西给阿城打下了别样的文化根基,后来跟人聊天,他才知道自己“与众不同”。
紧接着,浩劫袭来,身为“特殊分子的子女”,阿城毫无选择,只能下乡。
从山西到内蒙再到云南,11年光阴就这么匆匆流逝。阿城高高瘦瘦,戴一副白框眼镜,因为身体不好,干重活儿吃不消,就被送到农场子弟学校去教书,语文、数学、英语、美术、体育,赶上什么就教什么,全是自由发挥。
下乡青年里,数他带来的书最多,中外名著、各类诗选,俨然小型图书馆。每天夜里,他还给知青们讲故事,《悲惨世界》《高老头》《复活》…...一盏油灯下坐满了人,烟头闪烁间,每讲到关键处,他就吊一吊大家的胃口。往往这时会有人给他递烟、倒水,急迫地问:“后来怎么样了?”
穷乡僻壤里,没什么书可看,无非《赤脚医生手册》《毛选》之类。书少,就读出一些方法来了:先是素读,先听懂别人讲什么。再反读,“好像不是这样吧?”第三遍,再检讨自己的看法。久而久之,有含量的句子、段落,自己跳出来,一本书很快就翻完了。
阿城曾说:“人生有限,书该越读越少,不然你这一生读到的书可就太少了。”
传言他读书,后来直接照着对角线读,开头选个词,中间选个词,末尾选个词,一条线扫下来,马上知道有没有新内容,没有,直接就翻过去。几卷本的大部头,他能提炼出最精简的一句话给人家。读书到这地步,已是通天的本事。
1979年,阿城回京,他父亲也已正式“平返”。刚回城,看什么都觉得陌生,街上自行车过去,他都不敢动弹。适应新环境后,阿城立即投身文艺。
当初名噪一时的“星星美展”,被视为中国当代艺术史的开端,阿城便是诸多发起人之一。“十年浩劫”后第一个民间摄影团体,影响中国摄影艺术进程的“四月影会”,同样有阿城的一份热情融入其中。
经常有刊物找他画插画,阿城那时就动了写小说的念头。仔细一想:“要写,就要不一样,要是别人都能写,那还不如不写。”
当时,阿城在《世界图书》做编辑,借住同事的一间小屋,和妻子暂住。那是上世纪60年代兴建的居民楼,设施十分简陋,生活起居很不方便。房间只有12平米,两个书柜挤在墙角,屋里却要放下写字台、饭桌、沙发、双人床。就是这样,阿城还是以文艺点缀之,墙上挂自己临摹的意大利名画,其余的地方堆满各式各样的书籍。可惜没多久,主人回来了,要房子,无奈之下,阿城和妻子只能去住办公室。
虽说参与了一些活动,但拿阿城自己的话来说,“那些日子,倒霉步步紧逼。”回到北京后,他没有文凭,所以在编辑部是“以工代干”,想进入更高的文化圈子根本没机会。上山下乡的时候,他认识了范曾,通过范曾考中央美院,结果却没通过。一个研究所看他有才华,想帮他改变现状,然而当时政策上死活没给他一条路可走。“星星美展”夭折后,不少人都出名了,他不过被大家记为一个高水平的组织者。周围人一个个都建立了新的圈子,就他一个人还在寻找出路。
直到1984年的一天,诗人芒克来他家借宿,夜里冷,屋子挨着马路,两人被无数的羊蹄声敲醒,芒克烦死了:“干嘛非要晚上赶羊?”阿城说:“这是塞外赶来的,直奔屠宰场,这时候进城才不影响交通。”
说完便睡,第二天醒来,伏案写作。三四天后,一篇写“知清”生活的小说诞生,阿城寄给《北京文学》,结果被退稿,理由是“写了知清生活中的阴暗面”。
当时北京有个圈子,许多探索作品,都流到了有“陀爷”之称的李陀手中。李陀看了一惊,赶忙拿给《上海文学》。发表后,这篇4天时间不到写成的小说,一下子就把整个中国文坛给震了。这篇小说,就是大名鼎鼎的《棋王》。
在景洪农场当知清时,阿城见到过何连生下棋,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把当地下棋的人全给镇了。结合脑海中其他几个形象,阿城便写出了中篇小说《棋王》。
《棋王》一炮打响后,阿城那两间小屋,每天都有无数人慕名而来,要见作者。全国各地文学刊物的编辑纷纷登门索稿,有时一天能来几拨,有的一拨能来上几次,短短几天时间,茶叶居然都喝了5斤。阿城爱吃面,编辑来了,他也下面,家里创下过一天下16次面的纪录。
但面对文坛的震动,阿城却表现得很淡然,而且绝非是装出来的淡然。《中国青年报》的马立诚邀稿,希望他能为自己写一段小传。
阿城介绍完自己的经历,总结说:“这不超出任何中国人的想像力。大家怎么活过,我就怎么活过。大家怎么活着,我也怎么活着。有一点不同的是,我写些字,投到能铅印出来的地方,换一些钱来贴补家用。这与一个打零工的木匠一样,也是手艺人。因此,我与大家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没多久,他写了短文《会餐》给《作家》,拿到了《作家》杂志首届小说奖,刊登在杂志上的一段小文,他写道:“稿件被《作家》选登,需极清醒。万不可以为名字在《作家》上出现,便是作家。我得到《作家》小说奖,没有不高兴的道理,但我知道,我仍只是一个作者,还远不能成‘家’。发奖会上若由每人介绍自己,我便会站起来,说‘作者阿城’,然后,鞠一个躬,坐下。”
1985年的下半年,《孩子王》《树王》相继发表。在阿城最初的写作计划里,他还打算写《拳王》《车王》《钻王》等八篇凑齐了,就出一个集子叫《王八集》。《车王》写出来,阿城寄给《钟山》,结果邮寄途中遗失,他自己也没留底稿。
谁也没见过这篇小说长什么样。再写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短篇之后,阿城就没再怎么发表东西。
对于写小说,阿城并不痴迷,他调侃自己是“文学失足青年”。阿城认为文学没什么了不起的,小说就是讲故事,人人都能掌握,只是讲得好不好的问题。所以,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作家,也从来没想靠小说扬名立万。
那时写《棋王》,一是想试试,二来也是为了挣稿费补贴家用。有一次,他带着儿子去吃冰棍,三根冰棍,几分钟就下肚了,然后眼巴巴望着他:“还要!”身为人父,当然希望儿子把世界吃光,可是手头实在拿不到那么多钱。
阿城想:“等我写多了,用稿费搞一个冰棍基金会,让孩子们在伏天都能吃一点凉东西。”
对于细碎、平庸的人生,阿城从来就不抱鄙夷的态度。《棋王》《孩子王》要改编电影,滕文骥、谢晋拉着他去写剧本,他觉得写小说挣钱太难,立马去了。
阿城说:“我本身就是个写字的手艺人,写字的目的就是换钱贴补家用,我有嘴我老婆有嘴我小孩也有嘴。衣食是绝顶大的问题,先吃饱再谈其他。”
阿城知道,音乐、小说、绘画,那是艺术,但解决不了安身的问题。到处跟人聊天,也聊不来饭钱。
很多年后,有记者采访阿城问:“《棋王》那么轰动,还养活不了你?”阿城一乐,说:作家和畅销书作家,这本来就是两码事,按发行量来算,中国没几个作家能养活自己,王朔可以,但当年他不介入影视不会有那么大影响力,贾平凹一本书卖十万册,他一幅字多少钱?畅销书作家,那是有钱人的概念,作家,就是要饭的概念。所以说,全世界没人把作家二字印在名片上,那等于跟人家说,我是要饭的。
不久后,文章流传到国外,阿城接到一个国际写作计划邀请,可以到美国去生活一段时间。
到了那边,阿城觉得挺舒服的,因为不需要背景、不需要人脉,不是什么人情社会,只要踏实干,活得就能比在北京好很多。就这么着,第二次再去,他就留下了。
当时他在中国是什么样的名气啊,到了美国,阿城刷过墙、送过外卖,据说还送到迈克尔·杰克逊家里头。他同时打很多份工,全是体力活,“干这些就能赚到足够的钱生存了,我干嘛还非得逼着自己费那个脑子?”
阿城的智慧,都用在了生活上,刚到美国不久,他在高速上开车,忘了亮车前大灯,被警察截停,对方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英文。
阿城有个词不懂,情急之下掏出字典,递给警察,示意透过字典上的词沟通。警察皱起眉头,把字典翻到P字那页,再找r,再找i,再找s和o和n,递回字典给阿城,阿城一看,Prison!吓出一身冷汗:“要抓我坐牢?”警察说:“这次算了,下不为例。”
还有一次,阿城旅游归来,一开门,全家竟然被搬到只剩下一个床垫,上百张珍藏了数十年的经典CD被盗。他倒不急,转遍了街区的所有音像店,专门去翻那些二手CD架,最终找到盖有自己印章的CD,随即报警。
没过多少日子,所有CD就都回来了。
王朔骂过很多人,能被他瞧上眼的没几个。但一提到阿城,他是由衷佩服:“阿城,我的天,这可不是一般人。史铁生拿我和他并列,真是高抬我了。北京每几十年就要有一个人成精,这几十年成精的就是阿城。我极其仰慕其人。若是下令,全国每人都必须追星,我就追阿城。”
王朔跟冯小刚捣鼓电影,不是反应平平就是审查不通过,文化界四处传来讨伐声,王朔烦了,就先到美国去休息。等见到阿城,顿时给他惊着了。那时候,阿城在美国有了房子,房子里最多的不是书,而是各种工具。他倒腾过仿古家具,也教过一阵钢琴,都没赚到多少钱,于是一拍脑袋,翻新汽车,一边玩儿一边赚钱。
这是怎么个玩儿法加赚法儿呢?先到汽车坟场找一辆破烂不堪的古董车。30年代的,不用多好,大众车就可以。几十块钱或一两百块买下来,拉回家,然后订购一本旧型号大众车的汽车手册,根据手册的内容,先把零件全套买下来,回去拆开、换新。汽车其他的部分,什么气缸、刹车、底盘系统、变速器…全都是他自己摸索着改换成新的。
最后,花钱喷漆,最多3000美元成本,一转手,至少卖到20000以上,玩儿也玩儿了,还赚了一票钱。
王朔亲眼看见阿城到店里买本书,弄一堆零件,在他家楼下,一块块装上,自个喷漆,红色敞篷,然后坐在里面,端着一烟斗,整个人跟大仙儿似的。登时就把王朔给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时,阿城家里到处都是零配件,各种各样的修车工具比车行还齐全。通过自学,他亲手组装了古董车卖钱。其中那一部红色的敞篷车,超有范儿。
据说有个黑人盯那辆车盯了好久,每隔一段时间就找阿城问卖不卖,最后一直叫价叫到了将近二十万美元,求着让阿城卖给他,阿城就是不卖。
此外,当时的文化圈子里,大家尊称他为“天下第一聊天高手”。王朔住洛杉矶时,常去阿城那聚会玩,大家坐在一起,全听阿城一个人神侃。各地风土人情,没阿城不懂的,什么左道偏门都知道,慢条斯理地讲,诙谐得一塌糊涂,偶尔抖一个机灵,当场就能说得把人笑岔气了去。
一天,王朔忍不住问聚会中一人:“他老这么说有重复的么?”对方摆摆手道:“听了十年了,没一夜说得重样儿的。”还在国内时,阿城“会聊”的名号就大,《三联》的朱伟因《孩子王》与他结识,经过无数次的聚会总结出一条来:“与阿城聊天,无论什么话题,他都可以接过去,且聊得机敏,聊出味道。”
每次聊完,人说:“跟你聊天真有意思。”阿城特傲娇:“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画《三峡大移民》的刘小东说:“有时我是真不敢跟阿城聊天儿,跟他聊,感觉自己跟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你说错一句,他马上就能给你点出来。”
黄章晋说:“阿城的知识结构,根本不像是49年出生的人,而像在互联网时代长大的90后。他完全就是本行走的百科全书。”摄影、绘画、音乐、装帧艺术,从意大利歌剧,到京韵大鼓,从藏泥塑、烧陶、傩戏面具,到新绛剪纸、贵州苗民的绣衣…以及各种吃喝玩乐的技艺,阿城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阿城能成为饱学的“杂家”,完全得益于好奇心驱使下的兴趣,他也因此自言是“观察型人格”。早年在琉璃厂,看到好玩儿的器物,会想尽办法一探究竟,把它弄懂。后来在云南当知青,村寨里的仪式,别人都不多问,他却格外留意,成为日后追问巫术与艺术起源的感性经验。
那个时代,在急于返城的焦虑里,人很容易对周围环境丧失兴趣、视而不见,阿城就不一样,村里有赶马的把式,如何指挥方向,马惊了怎么应对,他都一一留意,再讲给别人听。
尽管当初震动了文坛,他根本没把出名当回事儿。后来十余年的光景里,他也写,像做一门手艺一样每天写几个小时。写到得意处,就给自己炒两个菜,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躺床上。作品不急着发表,等时间沉淀。
除了写作,阿城还是天南地北地跑,一类是受邀出游,赚取一点生活费,一类是手头有了余钱,就去想去的地方,中东、北非、南非,每去一个地方,总能得出知识上融会贯通的东西。
通常人的刻板印象里,都以为作家动手能力弱。可阿城回国后,靠拍照赚钱,人家要啥他都能想办法拍出来。他曾打算进一台织布机回家织布,还曾想在回龙观东边弄一亩地,盖一个大棚,一半做工作室,用来做石版画,另一半种东西,把从世界各地找来的稀罕种子种下去。
时间充裕时,他就去帮导演拍电影.1986年,他做过《芙蓉镇》的编剧,1992年,又和导演胡金铨一起,写了《画皮之阴阳法王》的剧本。后来的电影《吴清源》也是他写的李安的《卧虎藏龙》写了好几稿,写来写去总觉得还缺点什么东西,赶忙把他找来,做最后的润色。
当年,侯孝贤拍《海上花》,阿城到各个旧货市场帮忙买东西。《海上花》年代里用的煤油灯,都是他东奔西跑找回来的。有一回,他正一个人消磨时间,侯导说:“你赶紧到现场来!”。原来棚里在拍一个下雪的场景,大把大把人造的纸片往下撒。侯说:“不知道为什么,这雪太假。”
阿城在监视器前看了一会儿,转身就跑到洒雪的棚顶上,对道具说:“把纸都先使劲拽一拽,拽松了再撕,纸的密度就变化了。”道具按照他说的把纸拽了拽,再往下扔,飘落速度果然慢了。侯导在监视器后面:“成了!”
还有一次也是《海上花》。有一场戏,透过窗玻璃拍室内,煤油灯只做道具,现场打的电灯光。侯孝贤就觉得拍出来的光不对,没办法,又只好找到阿城。阿城看了看,说:“去拎桶水来。然后就在玻璃上刷了一层水,再回监视器看,透过那一层水,光就变柔了,感觉油乎乎的,侯孝贤连连点头,“这才对嘛!”
在很多人的眼中,阿城是个“文艺复兴人”他能画画、拍照、写小说、编剧本,还会烹调、打一整套的结婚家具。2003年,台湾方面介绍阿城时说:“与其说阿城是一个小说家、文体家,不如视他为坐拥俗世却清明谦冲的智人。”
关于生活,阿城自己也打过一个比方:“前院,老王正在弹古琴呢,突然家里人跑来说后院的炉子灭了,那就得马上拿出办法给炉子点燃。”
阿城说,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古琴可以优雅地弹,转过身,你又得能回去通炉子。
弹得古琴,通得炉子,是一种“通天入地”的本事。通天,是能去追逐高于生活的情韵,不天天拘于柴米油盐酱醋茶之中,入地,是身上须带着一丝烟火气,人说白了,还是要吃饱了肚子,能够从容地应对琐碎的日常生活。
当初,刘小东画了三峡,要办展,请阿城帮忙写一点。阿城说试试吧。没过多久,拿出近10万字的文章,刘小东揉着胸口感激道:“吓死我了。他把整个三峡的历史全部交待了。”刘小东觉得深受教育,从此,赴三峡实地去画,出更多的汗,尽更大心力和体力去做这件事。
后来,刘小东请阿城吃饭,请的馆子太好了,阿城不高兴,挂脸说:“你们太腐败了。”刘小东想,那好,请你来家吃,你不是喜欢吃红烧肉嘛。结果阿城去了,挑剔地说:“吃肉,盘子要热的。”学问,可以做到尽心的融通,生活,也来不得半点的马虎。
阿城就像他的文字,鲜活、通透。与“无用之艺”为伴,去摸索情致,用“匠人之心”生活,去点亮炉火,这样澄明的心境,诸君亦可得之啊!
阿城,被誉为“文坛怪才”,但他的成就和影响,绝不限于文学。阿城的美学倾向、独特的写作视角乃至个人的丰富经历,都使他不能被简单视作向古代遗风的复归。他是文体家,“在重写中国话”,让我们明白真正的中文之美;他是“看菜单比看荷马史诗津津有味”的生活家,知识构成像是互联网时代的人,无所不通、无所不精;他还因为参与了电影《小说》,以及获得第7届金鸡奖-最佳编剧奖。而被称为“中国电影界的扫地神僧”。但在诸多身份中,他觉得自己是一位鉴赏家。他的作品让几代读者都为之震撼。
阿城身上那些趣事,再复万言,亦难穷尽。但,要了解阿城,只看他闲谈时的寥寥数语,或者听他的传奇经历,终究是隔靴搔痒。还需要回到他的作品。为此,苍山夜语联合先知书店诚意推荐《阿城文集》(七卷本),深入了解其人、其书。
阿城的“粉丝”们:
贾平凹:阿城是卓越的,他的才华学养智慧是那样杰出,一直让我敬佩。在这个年代,难得有他这样的人,难得有他这样的书。这是一套雅书,高贵的书。书又出得精致漂亮。
莫言:阿城的随笔就如同坐在一个高高的山头上看山下的风景,.......狗叫马嘶声也变得模模糊糊,你会暂时地忘掉人世间的纷乱争斗,即便想起来也会感到很淡漠。
梁文道:阿城的很多故事都会让你哭笑不得,非常地难堪,非常地尴尬,但是每个人又都会有一种会心的微笑,或者有一种悲哀的情绪。
作为一个“通才”,阿城什么都写,但作品不是很多,要集齐汇编十分不易。这套《阿城文集》是他本人选编校订,首次集结出版。其中许多篇目为阿城独家提供,从未见于国内报刊或网络。识别下图二维码,即可一键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