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而不同，美美与共：关于城市风貌的思考

哈尔滨大剧院  图源：图虫

孙 澄 SUN Cheng

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全文刊载于《建筑实践》2020年9月《特辑：数字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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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一座历史文化名城

哈尔滨的城市发展历程及风貌变化可分为三个阶段：

中东铁路时期的哈尔滨，形成了方格网与放射型路网相结合的“花园城市“格局，哥特式、巴洛克式、拜占庭式建筑在这一时期纷纷落成，随后出现的“中华巴洛克”则表现出中西合璧的建筑文化特点。

哈尔滨圣索菲亚大教堂，拜占庭风格  图源：图虫

新中国成立后的“一五”“二五”时期，哈尔滨成为国家重点工业基地，工业生产主导城市发展，呈现出功能分区明确、大街区路网的特点，建筑风貌充满浓郁的前苏联建筑风格。

改革开放之后，哈尔滨涌现出一批现代标志性建筑物，如哈尔滨国际会展体育中心、哈尔滨大剧院等，同时更加强调冰雪文化的地域性特色，如一年一度的哈工大国际冰雪建造节，已率先开展冰雪建筑的创新实践。

哈尔滨中央大街上的俄式建筑  图源：视觉中国

城市需要背景建筑，

也需要地标建筑

超大体量公共建筑及超高层建筑之所以备受关注，是因为它们往往是城市中极为重要的地标，是最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城市意象”的特色人文景观，也是最能体现社会价值导向和公众审美水平的建筑类型。

近年来，许多优秀建筑师开展了一系列超大体量公共建筑及超高层建筑设计实践，出色地塑造了城市地标，凸显了城市地域性特色。但也出现了“贪大、媚洋、求怪”等建筑乱象，这一方面与城市发展阶段有一定的关联，另一方面也暴露出城市风貌管控机制不完善、管控要点不明确、文化自信与建筑审美缺失等深层次问题。

“和而不同，和合一体，美美与共”，这个观点源于中国传统的哲学观，也是我对城市风貌理想状态的界定。城市风貌是城市形象的整体性感知，但整体感并不意味着整齐划一、没有变化，而是强调城市不同部分或要素之间和谐、有机的相互关系。城市里需要“群众”，因为它们是构成城市整体感知的“基底”；城市也需要“领袖”，它们能够让城市为人所知且印象深刻，是城市的“地标”。

哈尔滨市河景  图源：图虫

加强城市与建筑风貌

需要各方共同努力

加强城市与建筑风貌，应从城市管理者、开发商、设计师、公众四个方面共同努力。

城市管理者应积极探索建筑风貌的导引和管控机制，如近期广受热议的“城市总建筑师”制度这类有益的尝试；建筑师、城市设计师等应加强“底线思维”，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引导建筑审美整体提升；对于开发商和公众，应通过多种渠道宣传和推广城市及建筑文化知识。社会各界审美素养和文化自信水平的整体提升是加强城市与建筑风貌的关键。

在管控城市风貌时，建议从以下两方面予以加强：

(1) 尊重地域气候性特点，坚持做好自然山水要素和历史文化遗存的保护工作。这是永葆城市个性和特色的核心要义。山、水等地域性自然资源是城市中唯—性的自然景观（如哈尔滨市内穿城而过的松花江），历史文化遗存是城市中不同时期文化内涵长期积淀而成的唯一性人文景观（如哈尔滨的中华巴洛克建筑群），而地域气候特点则会触发完全不同的建筑景观（如哈尔滨冬季独有的冰雪建筑），这三者都是城市个性和特色表达的源泉和根本。

(2) 继续强化城市设计对建筑风貌的指导约束作用，是保持城市特色和减少建筑风貌乱象的关键举措。详细规划与建筑设计之间的脱节，是导致建筑风貌乱象出现的关键原因。城市设计作为详细规划与建筑设计之间的传导纽带，应根据实际从形体、色彩、高度等方面为建筑设计设定刚弹性指导要求，避免“因管理过严而出现的千城一面问题”和“因管理过松而出现的贪大、媚洋、求怪乱象”，引导形成“和而不同”的城市风貌。

哈尔滨冰雪大世界  图源：图虫

理想城市的特点

“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是海德格尔对于人所共同向往的理想生活环境的描述，其核心是抵制“碎片化”（即人与自然的脱节）和“刻板化”（即千篇一律的物质环境），这也与《关于进—步加强城市与建筑风貌管理的通知》中的要求相吻合。基于此，从城市风貌的三个构成维度来看，我认为理想的城市应具备以下特点：

自然山水方面，人、城市与自然山水相融合；

建筑风貌方面，和而不同，和合一体；

公共空间方面，以人为本，活力宜居。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

新媒体编辑 / Sai，阿苗

视觉 / 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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