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周,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28号发生了一起校园枪击案。被捕嫌犯叫Tailei Qi (齐太磊),是应用物理学专业的一名博士生,他被指控一级谋杀和在校内非法持枪,不得保释。
齐太磊于29号下午首次出庭。检察官表示他不会寻求死刑。法庭文件并没有描述这起枪击事件的动机。下一次听证会定于9月18号。
当地媒体报道,34岁的齐太磊用9毫米手枪射杀了他的导师,应用物理科学系副教授Zijie Yan(严子杰)。警方表示,嫌犯和受害人认识,案发时嫌犯直接走向受害人作案,然后离开实验室。
28号下午大约1点,教堂山分校的科学实验室传来枪声,学校随后立即封锁长达三个小时。
警方公布了嫌疑人照片。在距离校园10分钟的一处住宅区拘捕了嫌犯。
截至发稿,警方并没有公布作案动机。但网友们开始猜测种种可能性,比如学术霸凌、博导PUA。严子杰教授自2019年在北卡罗莱纳大学教堂山分校任教。他于2005年获得华中科技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和计算机科学双学士学位。2011年获得伦斯勒理工学院材料工程博士。2011年到2015年在芝加哥大学读博后。媒体报道,严教授38岁,有两个幼小的子女。 在社交媒体上,有认识严子杰教授的朋友就发文力挺这位教授的为人,称他善良勤奋谦逊,也绝对不是压榨学生的坏老板。
作为一名二年级博士生,齐太磊与导师在7月30号还共同发表了关于《金属纳米颗粒的光学结合》的论文。齐太磊是第一作者,导师是通讯作者。
根据齐太磊的领英资料,他拥有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的硕士学位和武汉大学的学位。
纽约时报的报道证实,齐太磊就是2010年国内媒体曾报道的以624高分考上武汉大学的“齐氏兄弟”之一。媒体报道,兄弟二人出身寒门,六亩地是全家唯一的收入来源。两兄弟勤俭节约,也非常懂事,一边读书,还要一边帮父母干农活。上大学的学费,也得益于好心人的帮助。齐太磊的同学Aiden Scott告诉媒体:“我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总是很安静。每次他跟我说话时,他看起来都非常友善。当我看到报道时,我感到无比震惊!”从齐太磊的推特账号中,倒是能够窥见一些他生活、工作中的不如意。他的推特是从2022年就读于北卡教堂山分校后开始更新的。2022年8月18号,他写道:刚跟我的课题组长谈了,并得到他的承诺。他应该有更多的经验来处理这些女孩和流言蜚语。然后,我们可以摆脱这些愚蠢的话题了。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自然上。如果没有必要,我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2022年10月,他再次提到与课题组长和其他学生的冲突:这群人说我很懒,他们不去证明我努力工作,而是试图侵犯我的隐私。我判断他们的动机只是为了告诉我的课题组长,然后通过讲故事来控制我。但是跟我的课题组长提起这些事的时候很奇怪,这只是这些人的偷窥行为?
2022年11月:“上学期我每周步行80多个小时,我感到轻松且充满活力。现在我每周只工作60多个小时,我感到很累。只因为我花了太多时间说服自己,我工作是出于兴趣,而不是向别人展示我在工作。”
今年5月30日,齐太磊再次表达不满:这种人可能实际上是好人,但是可能不是真诚的朋友。对一个博士生来说,每天专注于工作时间真的很幼稚。我知道很多人想让我向他们展示工作工作,但不。。。那太不是人了。
6月12号,他写道:当这种女生表现出乞讨别人帮助她的一面,所有人都会看不起她,有点天使般的B**ch.
去年12月他写道:不得不承认真相总是太伤人,但我选择不再把时间花在她身上。人们多久才会忘了她?甚至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不管怎样,就让她走吧。我们可以享受一些时间坐下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最后几条推文展现出缺乏朋友的孤独,他在7月31号写道:想要结交一些新朋友。我是一名二年级的博士生,研究纳米粒子合成、光学捕获、自组装、光谱分析和ML。在日常琐事上有点笨拙,非常热衷于谈论研究。如果有意,请联系我。
今年6月27日,还有一位叫李旭明(Xuming Li)的南佛罗里达化学博士被捕。在一份证词中,警方表示李旭明“多次使用装满液体的注射器将液体注入受害者的住所,恶意、非法和故意骚扰受害者”。
去年6月,李旭明公寓的楼上搬来了一对夫妇,并且正准备迎接即将出生的女儿。很快李旭明开始抱怨楼上的噪音。在给邻居的短信中,李旭明说他无法入睡,并且能听到马桶座圈被移动的声音。楼上这对夫妇的女儿出生后,抱怨持续,而且无法调和。在今年五月的一天,邻居外出不在,一位来取包裹的朋友说闻到了强烈的气味,让她呼吸困难,眼睛有灼烧感。而此后几乎每周家里都会出现化学气味,让人呼吸困难,并产生类似于“用针扎眼睛”的刺激感。每次化学气味再次出现时,邻居都会赶紧打开窗户给家里通风。这种气味导致他们极度头痛和异常脱发,并让他们几个月大的女儿咳嗽和呕吐。这种气味的来源一直是个谜,直到邻居将安全摄像头藏在前门外的一棵植物中。因为那里的气味最强烈。在录像中拍到,李旭明拿着小瓶和注射器来到邻居阿卜杜拉的门口,小瓶里装满透明液体,然后李旭明将其注射到阿卜杜拉门框的裂缝中。看到这样的场景,邻居被吓坏了,他带着家人离开了家,然后报了警。李旭明被指控犯有一项严重跟踪重罪、三项散布化学制剂罪和一项持有管制物质罪。在对该房屋进行调查期间,一名接触化学品的警官也出现皮肤刺激症状并接受了治疗。所以李旭明还被指控袭击执法人员。李旭明现在已被法院保释,预计将于12月5日出庭。小王在美国留学的时候,自知不是读博的料,所以申请的是硕士,但身边不乏就读于美国顶尖名校的博士朋友们。硕士毕业后,我还经常听着他们抱怨,都要30岁了还在写作业,赶论文,准备考试。那些年,我是看着他们咬牙在读博,期间有的人转专业,有的人放弃读博。北卡枪击事件发后,一位曾在美国读化学博士的朋友,就跟小王吐槽了她读博士那几年的“悲惨生活”。以化学博士为例,首先危险系数非常高,浓硫酸等剧毒的化学物品触手可及。(这里也说明,千万不要得罪化学博士)。其次,博士生涯压力巨大,不仅要过博士资格考试,毕业还必须发够足够数量的文章。如果同大学还有研究相同项目的组,那就是雪上加霜。这就意味着需要日以继夜地做实验,抢先发论文。一次,这位女博士做蛋白提取到凌晨两点,好不容易完成了,结果一不小心瓶子倒了。。。于是实验室在凌晨传来了鬼哭狼嚎。第二天,她就像买毒品的瘾君子一样,追着师兄师姐说:"给我两克吧!一克也行啊..."她身边不少同学也想转专业。但有的导师一旦发现学生有“跑路”的迹象,就会直接把学生从学校驱逐。她的一位毕业于清华的同学因为想转专业,连硕士学位都没有拿到,就被导师扫地出门。有的导师确实是把学生当“奴隶”使,因为导师掌握了学生的生杀大权。这位女博士就认识一位华裔女教授,要求学生周末两天必须都在实验室,如果上厕所,都需要在黑板上写下自己出入的时间。还有华人导师,让学生去家里帮忙打扫卫生。不过不仅是华人导师,美国导师有的也会拖延学生的毕业时间,这样学生可以干更多的活儿。“何时毕业”就成为了导师和学生之间的一颗定时炸弹。熬出一个化学博士学位,一般需要七到八年。就算熬出头了,也很难找工作。一般出路是去医院做博士后,当时的年薪也就3万多美元。还有化学博士读完之后,选择去大公司做数据分析员,而他的老板也就是一位本科学历的年轻人。心理落差巨大就不说了,还要申请工作签证,抽签不成的话需要找学校挂靠CPT(留学生合法工作的一种许可)。小王这位朋友是拿全奖读博的,也就是学费全免,外加一年两万多美元的生活费。听起来似乎很不错,但如果一年仅仅靠两万多美元来支付全部开销的话,还是非常捉襟见肘。有的博士生不仅完全不依靠家里支持,还每个月给家里寄钱。而为了节约开销,有人只开抽油烟机的灯来节约电费;有的人在大雪天为了节约六美元地铁费,从家徒步走到机场。这位朋友开玩笑说,如果化学博士聚餐,那么你会发现,每个人带的菜都是一样的:可乐鸡翅。因为没有任何人愿意带更贵的菜。如果Costco鸡蛋打折,就会抱四盒回去囤着。当然不是所有的博士专业都这么苦,比如化工、计算机可以暑假去实习的专业,可以拿到不菲的薪水。所以身边读生物、化学专业的博士生,转计算机专业的比比皆是。也有网友给我留言,分享他们自己或家人读博的“血泪史”。有人反映,其实现在博导的压力也很大,即便是牛校招生也很难,能招到不错的能干活的学生得烧高香。
这幅漫画里把读博和婚姻对比,都要经历“七年之痒”的考验,走进婚姻的是愚蠢但相爱的年轻人,读博的是愚蠢且没有工作的年轻人。最终一半人离婚,一半人后悔读博。
如果不是真心热爱一门专业,只是为了一个头衔和工作,那么从读博第一天就是煎熬的开始。留美博士的身心健康,应该得到家人、朋友更多的关心,但无论这条路有多艰难,都不是开枪杀人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