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篷春《岩仓大使派遣欧美图》
你知道怎样的明治维新?是自上而下的资产阶级改革,还是“古今未曾有之变革”?是吉田松阴、坂本龙马、西乡隆盛前赴后继,还是长州、萨摩、肥前、土佐四藩风起云涌?
是废藩置县、殖产兴业、文明开化,还是中日维新变法成败迥异后遗留的一曲悲歌?
浮世绘《东京汐留铁路开通典礼图》港区立乡土历史馆
一百多年来,多少爱国志士、历史学者以及芸芸大众,都曾无数次的对比起近代中日改革的成败得失,饱含着屈辱的泪水,去叩问中日变法一成一败的原因。
数家学者之口、故纸书卷都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有人上求政治、下访经济,有人内思国情、外问列强,但这注定是一个永远没有标准答案的时代之问。
杨参军《戊戌六君子祭》 图源:《美术报》
没有标准答案,意味着每个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答案,但在此之前,你需要对明治维新有更为深入的了解,要纸上得来,也要实地探寻,要理性思考,也要有感而发。
到长洲、肥前、萨摩倒幕三大强藩,从黑船来航、尊王攘夷、大政奉还、西南战争到《大日本帝国宪法》,看政治制度、工业发展、生活方式、宗教文化剧变;看仁人志士、英雄豪杰曾抛头颅、洒热血,也曾波诡云谲里搅弄阴云;看有扭转乾坤之势、革命般摧枯拉朽的明治维新之盛况。
近晴作《武州潮田远景》 黑船馆藏
4月15日到4月21日,特邀重磅专家韩昇教授为你讲述的,一定是一场超脱一般刻板印象的明治维新,是一趟打破时间与空间后再度粘合的别样时空之旅,是一幅跨越社会各个阶层、洞悉世事与人心的浮世百景图。
浅井忠《明治21年春亩油画》
待结束这场观文化、思历史,也赏美景、品美食的七日谈盛宴,你一定会拥有不一样的高度和视野,重新审视起那个时代之问。
特邀重磅级专家韩昇教授全程带队,从东亚文化与日本历史研究者的角度,以更广高度和更宽视野梳理近代中日历史发展和社会变革与社会发展和演进。
横向穿梭倒幕3大强藩:长洲、肥前、萨摩,纵向梳理明治维新几大人物杰出贡献,解析明治维新后日本崛起与走向外扩展道路的深层因素、从而对亚洲乃至世界格局的长远影响。从黑船来航、讨幕运动、中央集权化、对外扩张、工业发展等多个层面,重构明治维新对日本生活方式、身份制度、宗教文化、未来发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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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展开明治维新的百景图前,我们将先一窥日本的古老历史与文化。著名美术史家徐小虎说过:“日本文化就像一个牡蛎,张开外壳接受海中各种外物侵入,再将来自大陆的那些沙砾转化成珍珠。”在主题为“从亚洲历史的观点看日本文化的形成”的九州国立博物馆里,陈列着见证日本自古以来频繁与亚洲各地交流的历史的当地出土展示品,你会在日本与亚洲各地进行的交流中,看到从旧石器时代到近代末期的日本文化的逐步形成。
九州国立博物馆交流文化展示厅 图源:日本福冈县旅游
在九州国立博物馆不远处坐落着太宰府天满宫。天满宫是日本祭祀学问之神菅原道真的神社,共有数百座,分布于日本各地。其中有两座为日本天满宫的总本社,分别是京都的北野天满宫和福冈的太宰府天满宫。
太宰府天满宫雄伟壮丽,其样式华丽的正殿是国家指定的重要文化财产之一。数千梅树环绕其间,四季花常在,落英缤纷。每年还有许多祭祀活动,如正月的莺替节,春季的曲水之宴,秋季的神幸式大祭等。
时光流过菅原道真的平安时代,到达平安时代的末期,在关门海峡这个古来兵家必争之地,抛洒过无数血泪的壇之浦古战場落寞着将曾经的历史诉说。
当年仅八岁的天皇随着大海滚滚的波涛而逝,与之同葬的还有一个时代。这个历史舞台总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幕府的时代从此开启了。
日本是一个海洋国家,航海业的发展与国家的命运息息相关,更有学者将1853年“黑船来航”,日本开国作为明治维新的起点。
在被信奉为航海守护神社的住吉神社,你将会了解日本的航海发展史。从住吉神社在《源氏物语》等经典文学作品的多次出现,可见其在日本的重要性。这里与大阪市的住吉神社和山口县的住吉神社并称为“三大住吉”,据说也是全日本2000多间住吉神社中最为古老的。偷偷告诉你,这里也供奉着主管姻缘的神明,是个祈求结缘的好地方哦!
在“黑船来航”之前,日本已锁国二百余年。推行禁止基督教政策的德川幕府,为了隔离在长崎的葡萄牙人,填海建造了一个扇形人工岛,这就是出岛。出岛成为日本锁国期间唯一的对外港口。
来到出岛博物馆,一件件文物会带你纵览日本从锁国到开国的变迁,就连当时的街道景象也维持着原样。1855年幕府设立长崎海军讲习所,这里走出了明治时期日本海军的一批重要人物。胜海舟是首次讲习的三位监督之一,他不仅学习海军技术,更以职位之便,从整个海洋的视角来审视日本,由此获得超时代的政治直觉。
走进长崎历史文化博物馆,四万八千件有关长崎海外交流的资料和美术品、古文书全方位展示了长崎的航海历史,定会让你目不暇接。馆中的许多绘画,是描绘当时日本风景的珍贵资料。倒幕维新志士坂本龙马的一生也与航海羁绊颇深。他在1862年遇到了一生的老师——胜海舟,被其人格魅力吸引,成为其得力助手,并在以后的生命中为日本航海事业做出卓绝贡献,更在1867年的德川庆喜大政奉还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在坂本龙马工作过的龟山社中纪念馆中陈列着很多重要的文物,包括坂本的许多私人物品,传递出他那放浪不羁的自由精神和无所畏惧的豪爽胆略。吉田松阴是明治维新的精神领袖,1855年,他因思想激进,被幕藩勒令在家“闭门思过”,大批塾生前来求教,松阴成为其叔父创办的松下村塾的教师,1857年后成为塾主。松下村塾为后来的明治维新培养了大量的杰出人物,被誉为“明治维新胎动之地”。松下村塾的面积仅有八个榻榻米大小,却因对日本历史的重要贡献而被列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地。在这座保存良好的建筑物周围一观,你就会明白,日本早期工业化与现代化的构想为何会诞生于此。松下村塾的教育方针是培养学生的“尊王攘夷”思想,拥戴天皇,反对屈从欧美列强、出卖民族利益的幕府。在井伊直弼为镇压尊王攘夷派志士而制造的“安政大狱”事件中,吉田松阴被处死,终年29岁。1907年,吉田松阴的学生伊藤博文向山口县政府申请创建了松阴神社,由于吉田松阴这位“日本近代维新之父”的重大影响,松阴神社俨然成为日本近代政治家们的“孔庙”。在神社境内的吉田松阴历史馆里,陈列着数十个等身大的蜡人像,将吉田松阴那短暂而又辉煌的人生永远地定格。伊藤博文是吉田松阴最为优秀的学生之一。曾亲眼看到黑船驶入江户湾的松阴曾将向西方学习,让日本走向现代化的愿望传递给学生。1863年,伊藤博文与其他四人偷渡至伦敦并将所学带回日本,他们被称为“长州五杰”,并在新的明治政府中担任要职。松阴神社附近坐落着伊藤博文别邸,走入其中,看看这位日本第一任首相的一生,你一定会对日本的现代化拥有更深刻的理解。倒幕志士高杉晋作是吉田松阴另一位得意门生。1864年,长州藩的倒幕势力陷于困境。1865年1月晋作在下关功山寺举兵。他列举藩内保守派奸吏的罪恶,呼吁人民群众为国诚心协力,挽救国难。2月1日,晋作发表“讨奸檄”,率部与保守派军队决战于绘堂,一举夺取了藩政权。功山寺是后醍醐天皇创立于1327年的名寺,保留有日本最古老的禅寺式佛殿与镰仓时代唐风建筑的典型遗筑。因高杉晋作在此举兵而闻名,寺院内立有其马上姿态的铜像,可瞻其天生革命家的风貌。1853年黑船始来之时,在打开国门还是锁国攘夷的斗争中,幕府老中阿部正弘毅然迈出了打开国门的第一步,由此被后世尊为“大先觉者”。当时在他背后予以支持的是堪称贤明的诸侯萨摩藩主岛津齐彬。
岛津齐彬积极推进以富国强兵、振兴产业为目的的集成馆事业,涉及众多产业领域以及军事的工业化发展,还奋力培养人才。岛津家族的别墅庭园仙岩园一带被称为“近代日本的发源地”。仙岩园不仅意义重大,景色也是十分优美,可眺望远方喷火的樱岛,十分壮阔。
明治维新的第一政治家,号称“东洋的俾斯麦”的大久保利通正是受到了岛津齐彬的培养。在他的一生中,几次政治上的转变注定让其生前身后备受争议。但是他所推行的资产阶级改革——殖产兴业、文明开化、富国强兵,是无可否定的。
矗立在鹿儿岛的大久保利通铜像昂首向天,抬手间仿佛还是一派翻云覆雨的模样。
走进城山公园展望台,可看到与大久保利通同为“维新三杰”,同为岛津齐彬门下,与其相爱相杀的西乡隆盛的铜像,城山正是西乡隆盛身死之地。
在107米高的城山展望台上,可饱览对岸樱岛火山的风景,将鹿儿岛这座安静的小城尽收眼底,英雄人物的浪漫和悲剧也似电影般一幕幕流过。
1877年,明治天皇与萨摩藩的冲突在东京爆发之后,西乡隆盛被旧萨摩藩士族推为首领,带领西乡军试图前往东京,号称要解决政府的腐败,“西南战争”拉开帷幕。
战争的必经之路,与大阪城、名古屋城合称为日本三大名城的熊本城正由天皇和政府控制着,他发誓一定要攻陷熊本城。
战争期间,熊本城挺住了将近两个月的进攻,它证明了自己在战争中绝佳的防御能力。如果不是熊本城,九州甚至整个日本今天都可能是另一番面貌。
在熊本市的田原坂西南战争资料馆,可以看到西南战争中规模最大的一场战役的详细介绍,战争之惨烈非言语可述。
城山之上还有西乡隆盛洞窟,在战争的最后,西乡隆盛和将领们从藏身的洞窟中走出,身着便装,挥武士刀。之后西乡切腹而死,追随的武士们亦纷纷拔刀自戕。
西南战争结束后,长崎一位僧人作诗说:“孤军奋斗破围还,一百里程垒壁间。我剑已折我马毙,秋风埋骨故乡山。”
坂本龙马曾这样评价西乡隆盛:“轻敲之便会轻鸣;重敲之则会轰鸣。固执时冥顽不灵;变通时却又聪明绝顶。”西乡虽亡,其不屈的精神与令人倾倒的人格魅力永存。
西乡隆盛肖像画与“敬天爱人”的匾额 图源:Nipponcom日本网
进入鹿儿岛明治维新博物館,可以观看九州的政治家从遭遇西方列强,抵抗外敌,到学习西方技术,再到废除幕府,还政于天皇,埋葬武士阶层,振兴日本的过程。从萨摩藩的视角,细细审视从幕末到明治维新这一路的历程。萨摩藩,已成为历史的地名,在历史里被日本永远铭记。
明治维新到底带来了什么?始建于1864年的哥拉巴公园将给我们一个关于建筑的答案。这里是长崎最好的观光地之一,从德川时代末期到明治时代所修建的许多长崎市的西式建筑被迁址并集中到这里。
园中依然林立着多栋古老的洋房,比如哥拉巴宅邸、林哥宅邸、奥尔特宅邸,它们均被列入了“国家重要文化遗产”的名录,其中的哥拉巴宅邸是日本现存最古老的木质洋房,那木纹已成为岁月的指纹。
赤间神宫则会带来一个关于宗教的答案。明治政府为确立天皇神威,在明治元年前后发布了一系列“神佛分离”的政令:一切神社归神邸官管辖,禁止天皇所遵从的神令与佛教混合。此举在混乱中引发“废佛毁释”运动,造成佛教空前的浩劫,但促进了神道国教化。
在赤间神宫,你将对神佛分离拥有更为具象的了解。它的前身是1191年,为祭奠“坛之浦之战”时逝去的安德天皇,后白河法皇下旨在赤间关设立的佛堂,后成为日本著名故事“无耳芳一”的舞台,其红白相间的神门是下关有名的摄影景点之一。
除了文化习俗方面,明治维新中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建立近代化工业。明治维新之初,伊藤博文就开始推动以钢铁为首的重工业的发展,八幡制铁所就是其一手培养的企业,它与湖北汉阳铁厂同为二战前亚洲最大铁厂。
在利用中国赔款建立这座最早的近代钢铁工厂的过程中,伊藤博文也曾经历多番曲折,但其最后的成功为整个日本军工和重工业发展奠定了稳固的基础。
后明治维新时代,日本走上了军国主义道路,其后的日本历史便掺上了无数中国人的血和泪。1894年的甲午中日战争是每一个中国人心中的痛,走进《马关条约》的签署地春帆楼,眼前无比真切的历史遗迹定会让人感慨万千。
春帆楼 图源:档案影片:1894燃烧的甲午之李鸿章泣血春帆楼
面对近代以来中国与日本之间如此复杂的纠葛,了解和铭记是我们必修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