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法治学术动态（2024年第5期总第79期）

学术前沿

李爱君｜训练数据主体权益保护的新型数据财产权构建

生成式人工智能的三大要素包括训练数据、算力和算法，其中训练数据量决定着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想象力”和创作能力，但生成式人工智能处理训练数据进行模型训练之时也产生了对训练数据承载的主体权益的侵害，而且已成立的权利（权益）保护制度难以适应训练数据主体权益保护。为此，应当建立符合训练数据性质、结构和特征的新型数据财产权制度，以此实现对于生成式人工智能训练数据承载的各主体权益的保护，落实国家《数据二十条》“构建适应数据特征、符合数字经济发展规律、保障国家数据安全、彰显创新引领的数据基础制度”的指导思想，进而促进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健康发展。（全文刊《政法论丛》2023年第6期）

李爱君，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教授。

张新平｜算法与法律的冲突及其化解

我国的算法扩张在实践中往往偏离法治轨道，算法这一智能社会的“超级力量”并没有在法治实践中被“驯服”，造成这一悖反现象的根本原因在于算法与法律之间的内在冲突。一方面，人们期待法律能够对算法进行转化，使其从陌生的、可能有危险的技术蜕变为能够融入现代文明和日常生活之物。另一方面，现有法治体系又无法满足这一期待。智能社会中算法的日益纵深渗透和创新突破进一步激化了算法与法律的紧张关系，进而可能引致更多的法律风险和理论难题。算法的法律治理不能就法治谈法治，亦不能就算法谈算法，须以描述性理论为指导，回归算法与法律关系命题。在算法扩张一般逻辑和基本法治框架范围内，将算法与法律统一于治理理论之项下，进而基于算法和法律的有机嵌合进行治理创新，推动算法在法治的轨道上健康、有序、繁荣发展，以真正实现算法治理服务于人类社会更加美好未来之终极目的。（全文刊《法律科学（西北政法大学学报）》2024年第2期）

张新平，中南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解彩霞｜元宇宙数字劳动范式、法律风险及其规制框架

技术赋能元宇宙的生成与发展，构筑人机交互、数字孪生与虚拟架构的工作场景，劳动媒介经由互联网、物联网到身联网的变迁，生产方式向数字化、虚拟化与科技化转变，劳动从现实世界转向虚拟的数字世界。元宇宙虚拟空间通过理论逻辑、技术逻辑、实践逻辑的路径对劳动范式进行了新的变革，在劳动数字化、虚拟化的过程中，带来正的有用性的同时裹挟着不同层面的法律风险，冲击着传统劳动范式，特别是改变传统工作模式下劳动者保护的法律参照系数与格局。为了进一步保护虚拟工作场景中劳动者的权利，需构建与元宇宙规制框架、虚拟工作场景等适配性的法律矩阵，平抑元宇宙劳动者的法律风险，为劳动者合法权益保护提供规范支持。（全文刊《东方法学》2024年第1期）

解彩霞，西北师范大学法学院讲师。

高文英｜行政公益诉讼数字化模式引导行政执法研究

行政公益诉讼数字化模式引导行政执法是大数据赋能检察机关法律监督权的产物。运用行政公益诉讼数字化模式引导行政执法的意义在于：一方面破解了行政公益诉讼本身存在的线索获取难、监督乏力的问题；另一方面强化了检察机关法律监督权在行政公益诉讼中的监督、协同、引导行政执法功能，以此契合国家治理现代化蕴涵的多元主体合作治理的精神。行政公益诉讼的数字化引导模式以大数据运用为主线，以法律监督模型为载体，通过多跨协同场景的应用实现了个案引发的社会问题的系统治理，达成了大数据与治理效能的深度耦合。（全文刊《行政法学研究》2024年第2期）

高文英，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学院教授。

宋保振｜社会权视阈下“数字弱势群体”权益保障

如何有效保障“数字弱势群体”权益，是落实数字人权并达致数字正义的重要步骤。当下“数字弱势群体”权益法律保障并未从公民基本权利出发来选择妥适路径，这成为制约权益保障实效的“元问题”。须由社会权保障“数字弱势群体”权益的理据有三：社会权对弱者的救济、社会权的数字化拓展以及“数字弱势群体”权益与社会权的契合。在具体操作中，一方面，依照社会权的任务为权益保障设置阶段目标，既维持数字化生活的“最低水准”，实现数字红利分配正义，以及从个体救助转向普惠福利；另一方面，发挥社会权的功能以为权益保障提供路径指引，既在防御权、客观价值秩序和受益权指引下，构造国家的尊重、保护和给付义务。（全文刊《法学》2024年第1期）

宋保振，山东大学法学院副研究员。

杨芳｜重构公开个人信息处理的特殊合法事由——以区分自行公开与他人合法公开为核心

个人自行公开与被他人合法公开其个人信息，二者存在本质差异。我国个人信息保护法第27条的“不作区分，统一规则”与毫无限制的拒绝权之立场值得商榷。自行公开个人信息，意味着向不特定人作出了同意处理的意思表示。应从客观的信息处理者角度，对同意有效性及其具体内容作出解释。事先拒绝应当理解为明确框定同意的范围，是否有效依意思表示解释规则为断；事后拒绝权不能被理解为任意撤回权；后续处理处于同意范围内的，信息主体无事后拒绝权。他人合法公开个人信息，意味着该信息处理行为属于合理使用情形；若后续处理行为因目的兼容而与他人合法公开属于同一类型的合理使用，则信息主体无权拒绝。（全文刊《比较法研究》2023年第6期）

杨芳，海南大学法学院讲师。

新规速递

工信部｜《工业控制系统网络安全防护指南》

2024年1月30日，工信部公布《关于印发工业控制系统网络安全防护指南的通知》。《指南》适用于使用、运营工业控制系统的企业，防护对象包括工业控制系统以及被网络攻击后可直接或间接影响生产运行的其他设备和系统，明确了资产管理、配置管理、供应链安全、宣传教育等方面安全管理内容，对主机与终端安全、架构与边界安全、上云安全、应用安全、系统数据安全等技术防护内容进行界定，并明确相关安全运营和责任落实要求。（工业和信息化部）

欧盟与日本｜签署跨境数据流协议

当地时间2024年1月31日，欧盟签署了一项议定书，将有关跨境数据流动的条款纳入欧盟与日本之间的经济伙伴关系协议。该议定书将提供更大的法律确定性，确保欧盟和日本之间的数据流不会受到不合理的数据本地化措施的阻碍，同时确保根据欧盟和日本的数据保护和数字经济规则，从数据的自由流动中获益。一旦日本批准该协定，并且双方相互通知已完成内部程序，协定即可生效。（欧盟理事会）

工信部等十二部门｜《工业互联网标识解析体系“贯通”行动计划（2024-2026年）》

2024年1月31日，工信部公布《十二部门关于印发<工业互联网标识解析体系“贯通”行动计划（2024-2026年）>的通知》。《行动计划》部署以下重点任务：（一）贯通产业链供应链。（二）全面赋能消费品“三品”战略。（三）促进数字医疗整合。（四）完善绿色低碳管理。（五）提升安全管理水平。（六）提高城市数字化水平。（七）推动产业集群升级。《行动计划》明确支持药品、医疗器械等医用产品重点领域接入工业互联网标识解析体系，重点推进医用产品的原料、生产、物流仓储、耗材采购等信息平台的数据汇聚和可信认证工作，实现医疗领域数据资源的可信高效统一管理。（工业和信息化部）

英国政府 丨将发布关于确定人工智能立法必要性的测试

2024年1月31日消息。英国政府即将公布一系列测试，以确定何时以及如何对人工智能技术进行立法。这些测试旨在明确哪些发展需要制定新的人工智能法律的标准。消息称，测试的场景包括：主要的人工智能开发商未能遵守开发安全系统的承诺，或者新成立的英国人工智能安全研究所未能成功识别新应用中的风险，而该应用在发布后又扩散开来。（Digital Watch）

财政部｜重点推进数据资产管理

2024年2月1日，财政部部长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财政部将针对数据资产重点推进三方面工作：（一）加强数据资产全流程管理。规范数据资产的登记、存储、使用、披露、处置等环节，构建起清晰、完整的数据资产管理路径，有序推进数据资产化。（二）推动数据资产开发利用。鼓励依法依规推进公共数据资产有效供给，加大数据资产信息的公开和披露力度，提高数据资产流转透明度。（三）确保数据资产合规安全使用。推动加强对数据资产的监测监督，严格防范数据资产泄露、损毁、丢失等管理风险。（国务院新闻办公室）

北京市政府｜将数据资产入表等多项数字改革试点纳入重点任务清单

2024年2月1日，北京市政府网站发布《北京市人民政府关于印发<2024年市政府工作报告重点任务清单>的通知》。《任务清单》明确，统筹推进数字产业化，全面落实北京数字经济促进条例，推动北京“数据二十条”加快实施。推动北京数据基础制度先行区建设走深走实，开展数据资产入表、数据跨境便利化服务、数据司法保护等综合改革试点。在自动驾驶、医疗和大模型训练领域探索沙盒监管机制。（北京市政府）

科技部｜《脑机接口研究伦理指引》

2024年2月2日，科技部发布了《脑机接口研究伦理指引》。《指引》由国家科技伦理委员会人工智能伦理分委员会研究编制，对脑机接口研究的基本原则、一般要求、研究类型和科普宣传方式进行了规范。《指引》强调，要以保障健康提升福祉、尊重被试适度应用、坚持公正保障公平、风险管控保障安全、信息公开知情保障、支持创新严格规范的原则进行。（科学技术部）

法律适用

市场监管总局｜发布2023年民生领域反垄断执法专项行动第三批典型案例

2024年1月26日，市场监管总局发布2023年民生领域反垄断执法专项行动第三批典型案例。本批典型案例共涉及经营者集中案件、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案件、垄断协议案件、滥用行政权力排除限制竞争案件四类共十五件案件。在案例一中，市场监管总局依法附加限制性条件批准某药业公司股权收购案，认为该集中可能对相关市场产生排除、限制竞争效果；本案通过附加限制性条件，既打破了上游原料销售环节垄断，为下游注射液市场保留竞争者，保护市场公平竞争，又直接惠及患者，集中实施后相关商品即降价20%以上，有力保障了患者利益。（市场监管总局）

衡阳市网信办｜对某科技公司泄露个人信息作出行政处罚

2024年1月26日消息。北京某科技公司于2023年1月开发了一家网站，存储了包含用户姓名、手机号、电子邮箱等在内的大量个人信息。该科技公司在开展数据处理活动时，未建立健全全流程数据安全管理制度，未组织开展数据安全教育培训，未采取相应的措施保障数据安全。同时，在开展数据处理活动时未加强风险监测，造成个人信息泄露等问题对其在衡阳所开发应用的网站数据库存在未授权访问的漏洞，泄露了公民个人信息。衡阳市网信办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数据安全法》对该科技公司予以行政处罚。（网信湖南）

上海网信办｜处罚一批未尽消费者个人信息保护义务知名企业

2024年1月29日，上海网信办公布部分未尽消费者个人信息保护义务的典型案例，对一批未有效履行消费者个人信息保护责任、存在严重问题的知名企业予以行政处罚。本批典型案例共5件，显示企业在收集环节强制要、过度取个人信息问题依然存在；在存储环节大量个人信息未加密处于“裸奔”状态；在使用传输环节企业随意授权放权管理不到位；在管理制度上企业关于个人信息保护措施明显缺失；在安全防护上网络信息系统存在安全漏洞。（网信上海）

意大利数据保护局｜认定ChatGPT违反数据保护规则

当地时间2024年1月29日，意大利数据保护机构Garante Privacy发布消息称，OpenAI 的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应用 ChatGPT 违反了数据保护规则，该机构将继续推进去年开始的调查。去年，该机构因ChatGPT涉嫌违反欧盟隐私规则而将其封禁。在 OpenAI 解决了用户有权拒绝同意使用个人数据来训练算法等相关问题后，该服务被重新激活。当时，监管机构表示将继续调查。监管机构称已经得出结论，有一些因素表明存在一种或多种潜在的数据隐私侵犯行为，但没有提供更多细节。（路透社）

上海松江区法院｜侵犯他人隐私“仅自己可见”，网络平台需承担连带责任

2024年1月30日消息。上海市松江区人民法院近日审理了一起涉未成年人网络欺凌的民事案件，判决平台承担相应的侵权责任。在本案中，被告李某发布他人隐私照片的行为构成侵权。被告某科技公司作为网络平台，对于避免其用户发布的信息侵害未成年人权益应负有更高的注意义务。涉案信息明显侵权，审核难度较低；该科技公司也具备充分的审核、信息管理能力及技术可能性。但被告未能审核阻止，任由照片在平台留存数天，最终李某主动转为“仅自己可见”。法院认为，被告某科技公司对于被告李某的侵权事实构成“应当知道”，却未做处理，应当承担连带责任。（上海高院）

齐齐哈尔公安｜查处一起利用AI软件制作和传播虚假信息案件

2024年2月1日消息。王某利用AI软件生成骇人听闻的虚假信息并发布到网络平台上，被大量网民点赞、留言、转发，严重干扰社会秩序。齐齐哈尔公安机关对王某处以罚款，同时责令删除相关谣言。网警提示，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广大网民要依法依规合理使用互联网新技术、新应用，出于恶意目的，利用AI等软件编造虚假、违法信息，扰乱社会公共秩序的，公安机关必将坚决依法严厉打击。（公安部网安局）

产业发展

美国国防部｜启动新的国防创新匝道中心

1月25日，美国国防部宣布启动新的国防创新匝道中心（Defense Innovation OnRamp Hubs），美国特定地区的初创企业、学术界、工业界和其他机构可以在这些中心与美国国防部官员进行更具战略性的接触和直接联系，以便将当地优先发展的军民两用技术商业化。OnRamp中心旨在简化美国工业界、学界与国防部门间的合作流程，将技术、信息与产品交付到真正需要的人手中。这些新设立的中心将承担需求对接、活动协调、创新创业服务等三项主要职能，为加速创新技术开发与使用提供一站式服务。（美国国防部）

Neuralink｜宣布首例人类大脑芯片植入

1月28日，马斯克旗下的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进行了首例脑机接口设备人体移植，移植者目前恢复良好。马斯克表示，这款产品的首批使用者将是失去四肢功能的人。Neuralink公司表示，希望将其产品用于治疗记忆力衰退、颈脊髓损伤及其他神经系统疾病，帮助瘫痪人群恢复与外界沟通的能力，甚至重新行走。（华盛顿邮报）

三星｜在美国硅谷新设半导体芯片研究实验室

1月29日消息，全球最大的存储芯片制造商三星公司在美国硅谷开设了一家新的半导体芯片研究实验室。据消息人士透露，新实验室由隶属于三星公司的美国设备解决方案（DSA）部门运营，该部门负责监督三星公司在美国的半导体芯片生产，并将致力于开发升级的储存芯片，使三星能够引领全球3D储存芯片市场。（经济学人）

美国国防部首席数字和人工智能办公室｜启动首个人工智能偏见悬赏计划

1月29日，美国国防部首席数字和人工智能办公室（CDAO）启动两项人工智能偏见悬赏计划（AI Bias Bounty）中的第一项，第二项也将很快进行。人工智能偏见悬赏是一项新的众包工作，旨在帮助检测人工智能系统中的偏见。第一次悬赏计划的目标是从开源聊天机器人开始识别大型语言模型（LLMs）中未知的风险，以支持对此类风险的缓解和控制。（美国国防部首席数字和人工智能办公室）

Meta｜发布最新人工智能编程工具

1月30日消息，Meta公司发布Code Llama70B，这是一款被称为“最大且性能最佳”的人工智能编程工具。该工具于去年8月推出，目前可供研究和商业使用。Meta公司的博客中介绍说，Code Llama70B相比之前的版本能够处理更多的查询信息，这意味着开发人员在编程时可以提供更多的提示，并且它的准确性更高。在人工智能评估中，Code Llama70B获得了53%的准确度，超过了GPT-3.5的48.1%，并与GPT-4的67%准确度相接近。（The Verge）

科大讯飞｜发布全国产算力大模型

1月30日，科大讯飞召开发布会推出了讯飞型号认知大模型V3.5版本，称该版本大模型完全基于华为昇腾芯片训练，在大部分能力上已经逼近OpenAI目前最新的模型GPT-4 Turbo，部分能力已经超过GPT-4 Turbo。（财新社）

英伟达等｜利用人工智能赋能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的天气预报工作

雅虎1月31日消息，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正在与英伟达合作构建一个原型，该原型使用人工智能来组合数据并检测当前环境条件下的异常情况。该系统展示了改变预测性预报的潜力。该数字孪生系统可以处理实时气象数据流，并利用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进行分析。洛马公司计划在未来一年通过整合额外的数据流来扩展模型能力。（雅虎）

美国国防部｜启动分布式生物工业制造计划以加强国内供应链

1月31日，美国国防部宣布启动分布式生物工业制造计划（Bioindustrial Manufacturing Program），为美国企业提供推进生物技术的新机会，这是美国总统拜登建立和加强美国国防工业基础的弹性，并确保其供应链安全的部分举措。美国国防部负责研究与工程事务的副部长Heidi Shyu表示，拜登呼吁美国国防部评估该机构如何利用生物技术使供应链更具弹性，在国内创造就业机会，并加强美国的生物经济，这些重大投资将有助于利用生物技术的全部潜力和力量来促进美国国家和经济安全。（美国国防部）

文心一言APP｜上线“数字分身”创建功能

2月2日，文心一言APP正式上线新功能，允许用户极速体验创建和使用数字分身。文心一言APP上线数字分身功能后，用户只需一张照片、录制三句语音，即可创建专属数字分身，并且支持个性化定义名称、声音、MBTI性格等。用户可自由选择是否公开自己的数字分身，满足情感陪伴、求知探索、娱乐闲聊等多样化场景需求。（财新社）

往期精彩回顾

上海市法学会官网

http://www.sls.org.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