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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人的战斗力有多强悍?

马戏团长看马戏 循迹晓讲 2019-09-09

 虎门销烟成为英国侵略的借口

 

1840年(道光二十年),英国政府决定派出远征军给这个东方帝国一个教训。

 

两年的战争,古老的清帝国在英国人的铁甲舰和滑膛炮下一败涂地,战后英国人开出了“罚单”,其中有一项——赔款2100万元,但这并没有让爱新觉罗们有丝毫压力,大清帝国四万万的“干电池”可以为这场战争结果买单

 

于是,清帝国的统治者对挣扎在贫困线上的民众压榨日甚。

 

而底层民众不仅要为战争买单,还要为天灾买单,咸丰至同治年间,严重的天灾+人祸一套组合拳下来,把大量底层民众逼入绝境,正所谓“人心思反,不可阻挡。”

 

洪兵起义(洪兵即为洪门之兵也)


咸丰四年(1854年)夏,广东各县的天地会发动了洪兵起义(又称红巾军起义),数月之间,聚众百万,攻占40余座州府县城。

 

而历时13年,伤亡超过百万的土客大械斗正是由洪兵起义所引发。

 

想要了解这场历史罕见的宗族仇杀,就得从客家人讲起。


所谓客家,相传从公元4世纪初(西晋末永嘉年间),到南宋末年为止,900年的时间里,客家先民辗转奔波,最后找到闽、粤、赣交界地区这片大本营。


因为这时就有了户口,便有了“主”、“客”之分,新的移民过来的编为“客籍”。久而久之,这些新移民就自称为“客家人”


 客家人迁徙过程图


而另一方为广东本地土著,一般称之为“广府人”,他们是广东地区的开发者和土地拥有者,本地土著生活在珠三角及粤西平原,这些地区堪称风水宝地,不仅地广人稀而且物产丰富。

 

正是由于客家人迁入时间晚,所以客家人只能在不易开发的山区过“苦日子”。比如客家人聚居的鹤山,就地处肇庆府与广州府之间,地瘠民贫,盗匪遍地。

 

但是,随着客家人口渐渐增多,山区的土地无法养活更多的人口。于是一部分客家人迁往了广府人居住的珠三角及粤西平原。两大民系同处一地,由于文化、习俗、观念等方面的不同,或多或少都产生了不少矛盾与摩擦。

 

比如,最重要的是双方语言不通,客家人讲的是“客家话”,而当地土著讲的是“广府话”,再比如,双方的丧葬习俗的差异巨大,两个同样笃信风水,把风水好坏看成事关一家、一族、一个群体的兴衰荣辱的群体,长期生活在同一片地区,双方日常冲突和摩擦在所难免。

 

语言和风俗习惯的不同,让双方不仅没有良好的沟通,而且让矛盾日积月累。但这些只是产生冲突的原因之一,客家人注重教育的传统,最终导致了土客感情上的对立。

 

清末私塾照

 

在客家人的厅堂内,常能见到这样一幅楹联:

 

耕可养身读可养心身心无恙定多安泰,

饥能壮志寒能壮气志气不凡必有大成。

 

在科举时代每次考试录取的府县学生的名额是有极为严格的限制,而清廷不仅在学额方面有严格限制,而且在年限、财产方面也有严格规定,客家人常年在学额数量上占据优势,严重影响了广府土著学子的上升渠道,而土客双方的绅士为了争夺“学额”,纷纷成为这场械斗中的“领头羊”。

 

除了极为注重教育之外,客家人还有习武的风气,如鹤山县云乡宋子良一族,最鼎盛时期拥有18担书笼和80条滑棍。

 

长期在战乱年代的惨痛经验,让客家整体带有军事化的趋势,著名汉学家孔飞力(Philip Kuhu)曾指出:与其他军事集团之间的主要区别在于,客家人是整村整村地军事化。

 

客家人在面对更加强大的本地土著,身处弱势、孤立的客家村落,便会充分利用其堡垒式建筑优势,形成与土民长期对峙抗衡。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客家人极具凝聚力。西人肯比尔曾说:“客家人确是中华民族里最坚强有力的一派,他们种种经历,让他们养成了爱种爱家、同仇敌忾的精神。”

 

 太平天国起义

 

1854年,在太平天国起义的直接影响下,广东天地会发动了一次反清起义。起义军自称“洪兵”。以广府土著为主的洪兵起义军开始围攻广州城。传统的满洲八旗军早已不堪一用。

 

当时的两广总督叶名琛面对危局,以官衔官职为诱饵,鼓动有钱的士绅出钱招募族人与官军携手镇压洪兵,于是各地汉族大臣趁机广募汉族乡勇,客勇就是其中之一。

 

在镇压洪兵的过程中,鹤山、高要、开平等地的部分客勇借镇压洪兵之势趁机向有积怨的广府土著大肆报复,这成为导致土客战争的直接导火索。

 

咸丰四年,恩平洪兵围攻县城,知县郭象晋专募客勇防守,武举马从龙、张宝铭等奉广州总督叶名琛谕,带领手下客勇协助官军收复城池,并一举擒获土贼大鲤鱼、何稇仔。

 

鹤山知县和存城千总李其盛统率客勇,搜剿残余洪兵,以大部分广府土著为主的洪兵,听闻客勇要对残余洪兵斩草除根,就散布谣言:“客民挟官铲土”,于是那些没有参与洪兵起义的土著开始跟客家人玩命了。

 

他们借此杀掠客家人,于是,武勇强悍的客家人奋起报复,双方你来我往,由此拉开了土客械斗的序幕。

 

土客势力范围分布

 

这场“械斗”画面究竟如何?


根据民国《赤溪县志》中记载,我们大概能从这些文字中知道当年这场械斗的惨烈程度:

互斗连年,如客民于鹤山之双都各堡、高明之无坑各堡,及开恩二县之金鸡、赤水、东山、大田···等处,共二千余村,悉被土众焚毁掳掠,无分老幼皆诛夷,死亡无算。

而鹤、高、开、恩等县之土属村落,亦被客民焚毁掳掠千数百区,无分老幼皆诛夷,死亡无算。据故老所传,当日土客交绥寻杀,至千百次计,两下死亡数至百万,甚至批次坟墓亦各相掘毁,以图泄愤。

 

从咸丰四年到咸丰八年,是客家人占据优势,土民节节败退,咸丰八年以后,各地土人组织起团防局,加紧训练乡勇,双方战斗呈拉锯状态。

 

旅居香港的富商谭三才在开平设立全胜局,购买大量“鬼子快炮”全力支持土民,装备了洋枪的广府土民立即在肇庆设立总局,向客家人全力反击。

 

自此,土弱客强之势发生逆转。

 

眼看客民要被打回山中,土民士绅又给客民上了一课。

 

为了彻底击败客民,土民士绅吴尔康、司徒洛等联名向朝廷称“客民希图不轨,请派兵严办。

 

而此时,客民村庄田地多被土人占领,被迫到处流窜,流窜的客家人成为了官府的“心病”,瞬息之间,曾经联手围剿“洪兵”的客家人,成了官军围剿的对象,这些曾经官军眼中的“自己人”,为了朝廷的稳定,为了满清皇帝眼中的“大局”,成为了一个随时可以扔掉的夜壶。

 

 同治帝-爱新觉罗·载淳(1856年4月27日—1875年1月12日)

 

同治二年(1863年)官府派大军清剿“客匪”。

 

许多客民逃进深山,为了避免就此被官军剿灭,据守大山区以求自保。

 

比如咸丰四年起至同治三年,云乡的客家人从璧山佛子坳、经萝卜坑、下迳、瓦窑垄直到上迳鸡公山一线,挖出十余里长、一人深的壕堑,并筑有防御炮台。

 

这条云乡的“马奇诺防线”让客家猛人如虎添翼,在周边四十堡客民的支持,云乡客民在此固守十年之久。

 

同治三年十月,广东巡抚郭崇焘派副将卓兴带兵赴云乡围剿客民,在官军和土勇上万兵力的合围之下,客民补给断绝,在被围困了一年之后,客民终于被饥饿打败。


持续13年的土客械斗终于以客家人的惨败告终,而由此造成的近百万人口的损失,成了史书中的几句文字。


当然,这场械斗不仅让底层民众付出了惨痛代价,也让高高在上的清廷统治者为此买了一回单。

 

时间回到14年前,即道光三十年(1850年)。

 

这一年的八月,广西贵县一个客家富户温亚玉,打算纳一个壮族女子为妾,遭到土著汉人的反对。件小事,引起了贵县客家人与土著汉人间大规模的械斗。

 

客家人在这次械斗中失败,胜利的土著汉人把客家人的房屋烧掉,抢光客家人的财产,由此产生了大约3000名无家可归的客家人,这些走投无路的客民们纷纷加入了一个当地教会,这个教会的首领就是洪秀全。


(完)



 

参考资料:

《被遗忘的战争--咸丰同治年间广东土客大械斗研究》刘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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