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1918：海外护侨、出兵外蒙、收回租界，北洋政府真的一无是处吗？ | 循迹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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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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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讲过海圻号海外护侨的故事，这是清政府在行将就木之前最后一次扬眉吐气。

其实在几年后，在我们眼里腐朽、黑暗、反动的北洋政府，也进行了一次海外护侨，不仅完成了护侨，还和西方国家一起，对外国实行军事干涉，让全世界都对中国刮目相看。

01

危险、混乱的远东

这件事还得从俄国十月革命时候讲起，十月革命后，苏俄爆发内战，远东地区局势也是一片混乱。红军，白军，各方势力犬牙交错。

当时在远东地区的华人有上百万之多，经常被乱军抢劫甚至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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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华侨商会就给北京发报，希望祖国能够施以援手，但祖国一直没给回信，因为当时中国都正忙着打仗，孙中山联合西南军阀发动第一次护法战争。

几股势力都掺和进来。

▲1918年，协约国军队在海参崴武装游行 图源于网络

这时候海军总长程璧光率领北洋第一舰队主力，投奔了孙中山阵营，当时中国海军分第一、第二、第三舰队，第一舰队负责出海决战，第二舰队用来江河巡防，第三舰队主抓训练。

最有战斗力的肯定是第一舰队，这部分叛逃了，北洋政府根本就没法管海外的事了。

▲程璧光（1861年－1918年2月26日） 图源于网络

华侨商会一看没人管，又给政府发了一份措辞严厉的电报，公开指责政府，说他们争权夺利，目光短浅，草菅人命等等。

这次终于引起了北洋政府的重视，在经过商议后，他们决定派出巡洋舰“海容”号到海参崴执行护侨任务。

02

坐不住的日本人

海容号是甲午战争后中国向德国订购的一艘防护巡洋舰，排水量2950吨，有3门150毫米克虏伯炮，性能在当时基本上是不值一提，但已经是北洋政府最拿得出手的军舰了。

听到海容号要来的消息，日本先坐不住了。

当时日本正在想方设法，把中国变成他们的附庸，他们提出过一个《中日共同防敌军事协定》，说两国要是有什么军事行动的话，得一起动手，而且日本要当总指挥。现在你中国单独行动了，这肯定不行。

所以日本人就责问北洋政府，北洋政府这边一边敷衍日本：我没听说啊，有这事？我问问海军部去，你等着啊，过两天就给你回信。

▲林建章（1874—1940），字增荣，福建闽县人 图源于网络

一边催“海容”号的舰长林建章，你们赶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1918年4月9号，“海容”号从上海出发，4月16号开进了海参崴港口。

海容号一来，极大地振奋了当地华人的民心，针对华人的暴力事件大为减少，中国领事馆跟俄国人说话也硬起来了，最终俄方答应协助中国一起，组织海路和陆路两条通道，让中国人回国。

海路撤侨时候还发生了一段插曲，当时有华侨要把两口棺材搬运到船上，俄方边检人员死活不放行，要么你把棺材打开，要么把棺材留下。

林建章听说这件事以后，马上派出四十名官兵上岸站成人墙，俄国官员只好放行。

03

武装护侨

海容号巡洋舰进驻海参崴不到一个月，俄国这边又乱了。

“捷克军团”发动叛乱，这个事儿以后再单独讲，总之他们一叛乱，远东局势更为混乱，各方势力为了备战，纷纷搜刮民间财富，当地华侨就是主要对象。

▲捷克军团士兵在基林级驱逐舰“奥列克”号前合影 图源于网络

北洋政府一看这情况，觉得一艘巡洋舰不够了，得多派点人。日本又表示坚决反对，他们说咱有“中日共同防敌”体系，你们中国只要提供基地和补给就行，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日本军队就行了。

北洋政府不敢直接顶日本人，就偷换了个概念，说我们出兵不是为了护侨，而是要去武装干涉，援助捷克军团。

这个理由就得到了美国和法国的支持，这些列强想的是来干涉的越多越好，来者不拒，统统欢迎。

▲1918年，协约国军队干涉苏俄，图为北洋军队 图源于网络

于是，北洋政府正式出兵，陆军抽调了4000人，分6批陆续开进了西伯利亚，名义上是支持捷克军团，实际是确保海参崴到绥芬河的撤侨通道。

第二舰队的三艘炮舰也调往东北，组成“吉黑江防舰队”，维护中俄界河的防务，1919年10月，这支舰队正在庙街一带驻防，也就是今天俄国境内的尼古拉耶夫斯克。

这时候这边的苏俄红军和日本人突然爆发了冲突。

这时候苏军缺少重武器，打不过日本人，就找到中国这边的江防舰队司令陈世英，你们能不能借我点炮，陈世英看见苏军军纪还不错，不像白军是抢东西，也不杀中国老百姓，又一听是打日本，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借出去两门舰炮和一批炮弹。

▲陈季良（1883—1945），福建福州人。国民革命军海军名将。 图源于网络

苏军就靠着这两门炮打退了日本人。等到第二年日本人卷土重来，找到苏军遗弃的弹壳，发现这是中国军队的炮，这还得了？派兵包围了江防舰队，责难陈世英。

陈世英一面矢口否认，一面积极备战，准备在庙街与日军决一死战。最后在协约国各国的调停下，日军解除了包围，中国把陈世英革职，永不叙用。

陈世英后来改名陈季良，还在海军服役。后来官至海军部政务次长，抗日战争时候还亲自指挥江阴海空保卫战。

04

转瞬即逝的亮点

北洋政府在远东护侨的这段时间，还展开了一系列收回国权的操作。

1919年徐树铮出兵外蒙，撤销外蒙自治，外蒙回归中国。还趁俄国内乱，收回俄租界，废除《中俄伊犁条约》。

▲徐树铮（1880年—1925年），中国近代史上的政治、军事人物，北洋军阀皖系名将  图源于网络

所以后来列宁说撤销沙俄跟外国签的一切不平等条约，说白了就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卖个好。他要是真想废除不平等条约，那应该把海参崴还给中国啊？

话说回来，如果当时北洋政府要是政局稳定的话，搞不好真能收回海参崴。可惜的是当时中国国内动荡，护侨的军队相继回国，也就没能进一步收回主权。

那些已经收回来的土地，比如外蒙古，反而又在俄国的支持下再次独立了。

▲停泊在海参崴的海容号  图源于网络

到了1921年，随着苏俄部队不断进军，协约国相继撤军，中国在海参崴的军舰也结束了护侨任务回国。

远东护侨事件就成了北洋政府在国际舞台上一个转瞬即逝的亮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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