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美国黑奴靠啥“偷渡”去北方？ | 循迹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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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美国南北战争之前，南方的种植园一直用黑奴当劳动力，而黑奴当时的待遇非常悲惨，在美国北部也有不少人对黑奴的遭遇特别同情，甚至主张废除奴隶制，他们也被称为废奴主义者。

当然，在当时的条件下，废除奴隶制很不现实，于是很多废奴主义者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帮助黑奴，那就是帮助黑奴秘密逃亡到北方，这样帮黑奴逃亡的组织被称为“地下铁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地下铁路”是黑奴们逃往自由世界的唯一希望。今天就来聊聊“地下铁路”背后的故事。

美国建国之后还在南方实行奴隶制。但在当时美国北方的非蓄奴州，对很多人对奴隶非常同情，而如果再往北去一点跑到英属北美，也就是今天的加拿大，这里是禁止蓄奴的，这就成了很多奴隶心中向往的天堂。

◇ 1850年代地下铁路示意图

如此一来，美国北方的非蓄奴州不少废奴主义者就会主动帮助奴隶逃往加拿大。但是，奴隶对于南方种植园主来说那可是生产资料，跑掉了损失巨大，而且一个人跑了会带动一个庄园的人蠢蠢欲动，所以他们用重金请来赏金猎人，天南海北地去找逃亡奴隶，甚至去找那些帮助奴隶逃亡的人。

◇ 18世纪种植园主和黑奴

当然，一旦有人不幸落入这些赏金猎人之手，下场也是非常凄惨，奴隶们会被在身上烙上印记，帮助奴隶的人就会被悄悄地干掉。而美国政府当时离不开南方种植园的经济，对这事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俗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对付这些赏金猎人，帮助黑奴逃亡的人们很快地就把所有活动变成了秘密行动，尽最大的可能不被赏金猎人发现。在废奴主义者和黑奴嘴中，这样的组织被称为“地下铁路”，这名字并不意味着黑奴要坐火车跑到北方，而是一大堆黑话的集合。比如说，“地下”指代的就是秘密行事，铁路上的“车站”指的是黑奴在逃亡路线上的接应点，”站长“是每一个接应点的负责人，“售票员”指的是接应黑奴们的废奴主义者，这等于是拿铁路的一些行话把自己的行动给遮掩了。

当然，光用黑话还不够，为了防止赏金猎人渗透到整个组织里，进而把这个组织一锅端，地下铁路组织参与者不会一直带着黑奴走完逃亡的全程，每个参与者只知道他们所负责的任务，比如说将逃亡奴隶从一个、接应点领到另一个接应点，也就是“车站”。至于全盘的逃亡计划，根本就不能被他们知晓。

◇ 南方奴隶主贴出的追奴启事

为了躲避赏金猎人，奴隶白天在接应点休息。这些接应点常常就是教堂地板下的谷仓，或是山洞或河堤旁的洞穴。与此同时，这里的负责人，也就是“站长”，就会想办法向下一个接应点发出信号，然后奴隶们晚上要么步行，要么坐马车，前进到下一个所所谓的“车站”，就这么一站一站逃到北方，最后抵达加拿大。

这个逃亡计划中最核心的环节有两个，首先就是潜入种植园找到希望逃亡的奴隶，并伺机准备逃亡。有传说当时黑奴们的棉被图案在当时被用作暗号，比如哪天去晒被子，忽然发现被子上有个大红花，那就等于暗示奴隶们准备当晚逃亡了。

还有人说奴隶们是通过聚在一起唱歌，从某些歌词里流露出准备逃亡的线索，比如说“回家”，或者“我看到了天堂”，只要唱出了这样的歌词，大家就准备走吧。当然，最靠谱的解释还是那些接应者会化妆成当地人，偷偷去种植园去联系潜在的逃亡者。

◇ 藏在木箱里逃亡北方的黑奴

除此之外，另一个核心环节就在于接应点负责人，也就是“车站站长”之间的信号传递，为了避免走漏风声，“站长”们之间甚至连黑话都不用，很多时候他们交流信息的方式让外人完全摸不着头脑。，比如说，有人回忆一个接应点负责人到下一个接应点，他带了四块大火腿和两块小火腿，那意思是会有四个大人两个小孩子来到里，请做好接应。

◇ 哈莉特·塔布曼（1822年－1913年3月10日）是一位美国废奴主义者和女权主义者，杰出的黑人废奴主义运动家。被称为“黑摩西”或“摩西祖母”。

“地下铁路”体系中有无数的英雄，最著名的一位名叫塔布曼，是一位黑人女性，也是之前的黑奴，在自己通过“地下铁路”获救之后，塔布曼主动加入这个组织，去帮助其他黑奴。

她化名为“摩西”，冒着重金悬赏缉捕的危险，多次潜回南方带领奴隶逃亡，她发起了大约十三次行动，亲自救出七十多名奴隶，包括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在这个过程中，塔布曼数度遭遇险情，但都能凭借着自己的机智化险为夷。

有一次塔布曼携带两只鸡作为掩护，路上遇到以前奴隶主的一个邻居，她将鸡放了出来，制造混乱，自己乘机溜走，那个人最终也没有认出她。还有一次她带奴隶坐真正的火车逃往北方，路上发现赏金猎人们在搜查向北开的火车，于是塔布曼急中生智，果断地带领她帮助逃亡的奴隶们乘上开往南方的火车，然后再转道北方。凡此种种。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最凶险的情况还是黑奴自己中间害怕想回去，塔布曼威胁这些黑奴，如果有人半道突然改变主意，想打退堂鼓，那就要被枪毙，以免透露消息。不过很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决定从来没有执行。后来的塔布曼曾经自豪地夸耀，自己没有丢失任何一个带出来的人。

◇ 坐在椅子上的哈莉特·塔布曼 拍摄于1911年

像塔布曼这样的英雄在“地下铁路”系统里成百上千，而“地下铁路”就这样运行了好几十年，在其运行的高峰时段，每年每一个蓄奴州跑掉的奴隶都超过一千人，在整个历史中，保守估计有三万黑奴通过地下铁路重获自由，有的估计中这个数字是十万。

不过，到了1850年之后，情况急转直下，南方种植园主对于奴隶逃亡非常不满，南方的政客在国会游说之后，美国政府通过了《奴隶逃亡通缉法》，这个法律要求自由州官员协助赏金猎人搜寻奴隶，并允许他们携带武器来完成任务。

那个时候奴隶都是黑人，所以赏金猎人在美国北方只要看到黑人就抓，而北方各州的政府还必须配合，雪上加霜的是，北方议员有相当多人对这个《奴隶逃亡通缉法》无动于衷，这极大地加大了“地下铁路”运行的难度。

◇ 1837年，报纸上刊登的追奴广告

在这个时候，很多废奴主义者看清了一个事实，只要奴隶制还在，地下铁路组织做得再好也没用。比如著名的废奴主义者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就公开表示，不要去用这种方式帮助奴隶，你要么去教育奴隶主，让他们幡然悔悟，要么就彻底把奴隶制给砸烂。

再往后，美国南北双方对于奴隶制度的分歧越来越大，这最终导致了南北战争。这次战争最大的一个成果，就是在法律层面上废除了奴隶制。等到南北战争结束，南方的黑人也成了自由人，此时拯救黑奴的地下铁路终于完成了历史使命。

回顾这段历史，这“地下铁路”当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广大黑奴被压迫的悲惨命运，获救的黑奴终究只是少数，而且只要奴隶制没有改变，通过这个体系获救的黑奴终究只是少数。

但我们不该苛责为地下铁路系统工作的废奴主义者们。他们在当时没有条件去推动废奴的立法，那就只能去做一些事情尽可能帮到有需要的黑奴，从这个意义上讲，地下铁路的确是在当时条件下闪耀光辉的一个壮举，直到现在，美国的历史课本上都会把它当成英雄的传奇介绍给一代一代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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