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茬儿：修订本《隋书》之十一

接茬找茬儿。

修订本卷五十八《许善心传》，隋大业“十年，又从至怀远镇，加授朝散大夫。突厥围雁门，摄左亲卫武贲郎将，领江南兵宿卫殿省”[1]。

按：同书卷二十八《百官下》隋“左右卫”文下，“左右卫又各统亲卫，置开府。左勋卫开府，左翊一开府、二开府、三开府、四开府，及武卫、武候、领军、东宫领兵开府准此”。[2]左右卫掌宫禁宿卫，各统左右亲卫，同所领勋卫、翊卫，并称三卫。不仅如此，据《百官下》“太子左右卫、宗卫、内等率”等“为正四品”上阶；[3]“太子亲卫，将作丞”等“为从七品”上阶；[4]“太子内坊丞，太子勋卫”等“为正八品”上阶；[5]“下镇长史，太子翊卫”等“为从八品”上阶。[6]可见隋太子左右卫率所统亲卫、勋卫、翊卫，亦并称三卫。

炀帝大业三年，官制革新。据《百官下》，时“改左右卫为左右翊卫”[7]，“改三卫为三侍”[8]，即亲侍、勋侍、翊卫称武侍。同样，太子“左右卫率改为左右侍奉，正四品。改亲卫为功曹，勋卫为义曹，翊卫为良曹”[9]。

上引许善心本传所记“突厥围雁门”之事，同书卷四《炀帝下》大业十一年“八月乙丑，巡北塞。戊辰，突厥始毕可汗率骑数十万，谋袭乘舆，义成公主遣使告变。壬申，车驾驰幸雁门。癸酉，突厥围城，官军频战不利”[10]。突厥举兵围攻雁门郡城，发生于是年八月，许善心正伴驾其中，临危受命“摄左亲卫武贲郎将”。此距大业三年定令改制已达八载之久，左右卫所领之亲卫早被改称由左右翊卫所属之亲侍。又，稽《北史》卷八十三《许善心传》，大业“十年，又从至怀远镇，加授朝散大夫。突厥围雁门，摄左亲侍武贲郎将，领江南兵宿卫殿省”[11]，所述同《隋书》许善心本传相较，仅异一字，即将“左亲卫”作“左亲侍”。可见，成书时间稍晚于《隋书》且隋该部又直接取材于其的《北史》，在撰写时已注意到了此问题。笔者大胆揣测，本是《隋书》之误，《北史》修撰者据改。故，修订本卷五十八《许善心传》该处“卫”当为“侍”之舛文，宜出校记说明。

另，《隋书》、《北史》二史此处断句亦有问题，均不确。修订本所记“摄左亲卫武贲郎将”，隋时无此职。据同书《百官下》大业三年“改护军为武贲郎将，正四品”[12]，于诸卫中皆置，为将军副职。故，此处许善心所摄为二职甚明，应标点为“摄左亲卫、武贲郎将”，点校本《北史》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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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页1609；旧本亦同，见页1430。

[2]页868。

[3]页876。

[4]页877。

[5]页878。

[6]页878-879。

[7]页884。

[8]页891。

[9]页892。

[10]页99。

[11]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年，页2805。

[12]页8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