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怡:从“不敢想”到成为谋女郎,真与自然依在
“我是王佳怡,现在是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大三的学生,去年有幸参演了张艺谋导演的《满江红》,在里面饰演瑶琴。”王佳怡这样介绍自己,收获了诸多关注后,她觉得,学生依然是她的首要身份。
距离《满江红》上映已经过去了小半年,在这部节奏紧凑的男性群像戏里,王佳怡饰演的瑶琴是盔甲刀剑中的一抹亮色。出场时,她是扭着婀娜身段的舞姬,戏过一半,她是怀抱着家国情怀刺秦桧的侠女。20岁的王佳怡,演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风情与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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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张艺谋导演的历任女主角一样,王佳怡是一张被挑选出来的、全新的面孔。大荧幕内外,她承接着人们好奇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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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新生代王佳怡,她已经属于看着张艺谋导演的电影长大的一代了。小时候,《红高粱》是给她留下很深印象的一部电影,反复看,“小时候就觉得心疼九儿,长大之后看又是另外一种味道,觉得九儿和瑶琴类似,很勇敢,也很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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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佳怡来说,拿到这张入场券,她觉得似乎“花光了这辈子所有的运气”。既然幸运已经降临,新人王佳怡要面对的是,如何接住这份幸运。
前段时间,王佳怡梦到自己回《满江红》剧组里了,是一场吊威亚的戏。从试戏、训练到在剧组拍摄的40天,从表演系学生到成为演员王佳怡,对她来说,也如一场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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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怡觉得自己在中戏的大学生活,大体上是快乐的,每天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早上出早功上课,中午跟同学一起吃饭,晚上一起排练,排练完了还会去烧烤摊吃夜宵。到了周末,春天出去野餐,夏天去公园坐一坐,或者去喝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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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场试戏打破了王佳怡大学生活的规律。大二的一天,班长跟班上的女生说,张艺谋导演要选一个女性角色,让班上每个女生录一段正式一点的试戏视频。
“当时我就有点怀疑,寻思着怎么会以这种方式(选角),这是真的吗?后来班长确认了一遍。我录了视频之后就试了一次戏,试完戏之后就去导演工作室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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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怡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去的。训练班的表演老师很有经验,有时候他们的一点提点,就能激发出演员的另一种可能性。“王佳怡想着,要在张艺谋导演这里多看多学、见点世面。至于选上女主角,“是根本不敢想的”。“不敢想”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王佳怡说,她不太会把好事想到自己身上,“我不会想我一定要当张艺谋导演的女主角,脑补了之后,如果没实现我会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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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训练班,王佳怡不仅要学表演,还要学习舞蹈、声乐、礼仪,甚至武打。这对从小学习艺术的王佳怡来说,不算太难的事情。四岁的时候,王佳怡就被妈妈送去学钢琴、学舞蹈、学走台步、学画画素描,也练过游泳、网球和乒乓球。是那种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乖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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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天,王佳怡上完武打课,很累。副导演突然给了她一个剧本,她把剧本放到帆布包里死死地捂着。回家第一件事,她坐在床上,紧张地翻完了剧本。瑶琴在王佳怡心中有了一个初印象。“我第一次看的时候理解得比较浅,就感觉瑶琴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她老公,没有想到家国情怀这一块儿。”
进了剧组,剧本里瑶琴的形象才在王佳怡的演绎中逐渐活了起来。王佳怡逐渐进入了瑶琴的人生,“我跟她能完全共情”。对还是学生的王佳怡来说,瑶琴这个角色在生活中找不到抓手,她只能凭自己的感觉揣摩。光是瑶琴出场走路的姿态,她对着镜子每天扭两三个小时,才走出了影片里的媚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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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新人,一下进入大导演的剧组,王佳怡除了紧张还是紧张。为了符合瑶琴阶下囚的处境,王佳怡演戏的时候,发丝是散落的,挡住了她的视线。表演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地撩头发,不断地撩,“我知道要改掉这个习惯,但那时候我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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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的所有人给予了新人最大的包容,帮王佳怡缓解紧张的气氛,帮她对戏,对她说你已经很棒了,让她慢慢试,“大家有点把我当小朋友”。回忆起来,王佳怡很感激剧组里帮助过她的每一个人。
第一场戏之后,王佳怡一直带着沉重的木质手枷演戏,唱樱桃曲带着、刺杀秦桧也带着。木头容易上下左右松动,啪啪地打着王佳怡的小臂,“全部是淤青,后面还需要用遮瑕膏遮一遮”。越演到后面,王佳怡越觉得,瑶琴是高于她本身、高于生活的角色。“瑶琴很坚定,有勇有谋,是类似于花木兰那样的英雄人物。”对瑶琴,王佳怡生出一种羡慕。
做演员这件事,从始至终都很吸引王佳怡。进入瑶琴的人生又从中抽离,表演的迷雾对她来说反而更深了。某种程度上来说,成为演员,就是不断进入另一种人生。她是王佳怡,她是瑶琴,她也可以成为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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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考之前,王佳怡学了几年女中音,后来在一堂表演课,她接触到了即兴表演,是最为单纯的那种表演,没有什么技巧在里面。
老师给出一个具体的场景,演员就要即刻给出表演。“比如你突然在家翻到了妈妈的病危通知书,这时候你妈妈进来了。”动作和情绪都要即刻进入状态,随着剧情的层层递进,王佳怡在台上有种得到释放的感觉,这种感染力吸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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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并不完全是假的,戏是演员进入具体的情景后释放的真实情绪。说到一个演员最重要的品质,王佳怡觉得是“真”,不论是在演戏,还是生活中,她都讲求真诚和自然。
生活的多样体验也能拓宽一个演员的感受力。除了上好专业课,王佳怡试着以自己的方式观察和体会生活。现在忙了,她也会抓住时机,“我坐车的时候尽量不看手机,我就看看路边,可能有时候看到一个人,我会感觉有点意思,他就记在了我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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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一次奇遇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王佳怡看到,一个工人拿着布包着的现金,没拿稳,风把钱吹得满地都是,有一块的纸币,也有一毛的钢镚,路过的每个人都在帮他捡。以后某一刻表演的时候,王佳怡觉得这些积累的观察说不定就能用得上。
六月中旬,北京已经进入高温,这场封面拍摄持续了八个小时。最近,王佳怡的生活中多了一些通告。出席活动、参加杂志拍摄,她觉得,这和拍戏一样,也是一场场新奇的体验,重要的是,满足了她对自己的好奇心。“做学生的时候,看到橱柜和展览里那些有设计感的衣服,也会好奇自己穿上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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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日常生活后,王佳怡觉得自己的校园生活没有太大变化,中戏出了太多好的演员、偶像和明星,大家见惯不怪。朋友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她,“该闹闹、该玩玩”。王佳怡形容自己是个在阴天都“自带太阳”的人,开心是她生活的第一要义。她有许多即兴出走的时刻,“有时候半夜三四点失眠睡不着觉,我会在附近找个山看日出”。
有一年十一,王佳怡躺在宿舍的床上,突然好想去苏州,然后她就拿着手机定了当晚的车票,直接出发。没有订酒店,也没有做攻略,更不会去打卡,她期待随机性带来的奇遇。“我去了一个古镇,晚上就在古镇里散步,有很漂亮的手工小挂件,我从30块钱讲价到15块钱。”王佳怡记得这些开心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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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拍摄结束后,王佳怡脱下杂志拍摄的华服,换回自己的便装,她又是快乐的学生王佳怡了。正值学期末,接下来,她要赶回中戏排练。
我们也与王佳怡讨论了未来的打算,她的确接到了一些剧本邀约,但没有确定要出演的角色。对王佳怡来说,眼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课业、考试与毕业大戏。大学生活已经进入后半程,她想抓紧最后做学生的时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会一直做一个演员。
摄影:任申云
创意、造型:吕文栋 dd
编辑:于妙妙 艺人总监:姬畅
采访、撰文:诗凡
化妆:Lu
发型:潇天 Elio
制片:关山月 at Bloumon
美术:兜
造型助理:杨一秒、牛璐、王希
封面品牌:Di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