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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才是诺奖的土壤

纵歌 辚辚 2023-10-26


/ 这是2023年的第14个想法 /

又到了每年的诺奖时间。

每当这个时候,很多中国人的想法都很分裂。一边对诺奖嗤之以鼻,宣称“诺奖不过是西方人的政治工具”,一边又迫切盼着中国多出几个诺奖,在国际上证明自己。

这像极了一个男生在焦灼中等待着他的女神——“来了,她终于要来了……什么?不来了?不来好呀,天涯何处无芳草。”

随着诺贝尔文学奖的落地,残雪虽然是夺奖大热门,但也没能给中国在2023年留下一个惊喜。

她本人自然没有挂怀,这是大家风度。莫言和屠呦呦也是如此,总是在风轻云淡中拿奖。甚至拿奖和不拿奖也没有什么,他们只是做好自己,然后顺便获得认可。

回看拿过诺奖的两位中国人,会发现在中国的本土语境下,拿奖前的莫言和屠呦呦都算不上最成功的那一群人。

在得诺贝尔奖以前,莫言并不是国内作家中名气最大的。相反,很多人并不喜欢他,因为在莫言的文字中,常常将隐匿在人性中的黑暗赤裸裸暴露出来进行无情鞭挞。


同样,屠呦呦作为科学家,也没有当选两院的院士。在中国,只有两院院士意味着一个领域最顶级的科学家,也只有两院院士头衔才能撬动海量的学术资源。

这两位不在学术象牙塔内的中国诺奖获得者,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野蛮生长。

这届诺奖公布后,相比起获奖者的发现成果,我似乎在生平故事中看到了获奖者的另一面,和莫言、屠呦呦相似的一面——

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布鲁斯在贝尔实验室的23年里从未写过研究计划和预算,新想法只要跟管理层进行非正式讨论,然后就能进行……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巴旺迪的第一次大学化学考试只考了20分

这两位科学家,在中国可能会提早结束研究生涯。布鲁斯会被领导怒斥“做事没有计划”,巴旺迪会因为有不及格的成绩,导致读不上研究生

有人会说,儒家文化圈意味着保守与谨慎,西方文化圈意味着开拓和激进,这是骨子里文化差异所决定。

但相比于开拓,我们仍少了一样东西。

同为儒家文化圈,日本是获得诺贝尔奖人数最多的国家。21世纪以来,日本的获奖人数显著增加,在世界范围内仅次于美国。在所有获奖者中,东京大学和京都大学各占9人。

京都大学校长、灵长类学的世界权威山极寿一近年在出访亚洲各国时经常被问到:“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培养出诺贝尔奖得主?”

他的回答是:“在大学里营造自由讨论的气氛极为重要。京都大学有着不断质疑常识、追求真理的学术土壤。”

这是我们最稀缺的东西。


未婚妻是某985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她讲述了研究时遇到的一些现象:

很多身处学术界的人,不是因为热爱,而是因为有大笔的名利可以攫取。每年的诺奖公布后,最火热的是和诺奖方向有关的新课题。

我们一直在模仿,很少去超越。

有些专业成绩不高的人,没有去读研究生的资格。而本科时期做研究的机会趋近于零,无法充分展现一个人的研究能力。

这是参与机会的自由。

美国人为什么得诺奖?因为人家从高中就开始接触实验了。我们在高中时期还在背书,自诩基础理论很扎实。但实验这个东西,就是要试错一万次试出来的,没有实验就没有研究。

这是实验的自由。

科学上的发现,充满了随机与偶然。莫名其妙、胡思乱想不一定是过错,我们永远不知道某些奇妙又伟大的思想是从哪里跳出来的。

自由空气的味道,可以是一句对领导的反驳,也可以是撕碎那该死的计划并想做就做。但跳出桎梏,往往代价巨大,为社会所不容。

之前都说“梅西来了中国都得敬酒”,依我看,布鲁斯来了中国也得先学会起立、敬酒才行。

自由是诺奖的土壤,我们又是一年没有诺奖。

我们失去的何止是诺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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