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壳公寓：首家因新冠疫情而遭遇美国集体诉讼的中概股公司
Editor's Note
因为瑞幸咖啡财务造假引发的针对中概股的证券集体诉讼浪潮在美国已经开始，加上新冠疫情的影响，会有越来越多的美国律师与做空公司盯上在美上市中国公司，董责险保险人的赔付压力正在大幅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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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m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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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前面的文章里介绍了很多因为新冠疫情而导致的 D&O 诉讼，而且这种情况呈现不断扩散的趋势，终于开始影响到我们所熟知的中概股公司，蛋壳公寓作为国内知名的高端白领公寓品牌，作为一家以数据驱动为核心，提供高品质租住生活的服务平台，在国内已经具备相当的知名度。
该公司在 2020 年 1 月刚刚登录纽交所成功在美国上市，不幸的是马上遇到了新冠疫情的影响，进而出现了针对公司因为未充分披露疫情爆发而对公司业务影响的美国集体诉讼。
此案是第一例因为新冠疫情而导致的中概股集体诉讼，值得其他的中概股公司时刻关注并做好信息披露方面的预案和风险应对措施。
本文翻译于 DandODiary 在 4 月 26 日发布的一篇文章，点击文尾“原文链接”可以参见原文，原文作者还是我们熟悉的 Kevin LaCroix。
在文中他对于武汉疫情有一些主观上的认识可能有失偏颇，我们在翻译的过程中进行了酌情删减，更多的将重点聚焦在集体诉讼上，翻译全文如下：
在与冠状病毒的爆发相关的最新证券诉讼中，原告股东向一家中国房地产公司（该公司的美国存托凭证在纽交所上市）发起了美国证券集体诉讼，指控该公司 2020 年 1 月的 IPO 发行文件未披露疫情爆发对公司在中国的住宅房地产业务的影响。这一最新诉讼是第一起在美国针对非美国公司发起的冠状病毒相关证券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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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凤凰树控股有限公司（Phoenix Tree Holdings Limited）是一家开曼群岛控股公司，在中国的 13 座城市（包括武汉）租赁并管理公寓。该公司以蛋壳公寓（Danke Apartment）和梦想公寓（Dream Apartment）品牌向租户出租公寓。
该公司于 2020 年 1 月通过美国存托凭证在纽交所成功上市。发行的注册声明在 2020 年 1 月 16 日宣布生效，并且该公司的美国存托凭证在次日（即 2020 年 1 月 17 日）开始交易。
公司在 2020 年 1 月 22 日完成 IPO，股票代码（DNK）,此次发行为公司带来了 1.284 亿美元的融资。
2
诉讼
2020 年 4 月 24 日，一位原告股东在纽约州南区法院向该公司及其特定股东与高管、发行承销商发起证券集体诉讼。
该诉讼代表购买该公司存托凭证的股民，时间可追溯到 2020 年 1 月 IPO 时。
原告声称，她于 2020 年 1 月 17 日购买了美国存托凭证，该诉状依据《1933 年证券法》第 11、12(a)和 15 条向被告提出损失索赔。
诉状的要点为原告所指控的公司招股文件“虚假陈述公司在 IPO 之前与上市时收到的租客投诉的性质和程度，以及中国住宅租赁市场的需求，还有公司 IPO 时由于中国冠状病毒的爆发（尤其是在武汉）导致公司面临的重大不利发展的风险。”
该诉状称，首次公开发行时公司对于其在中国的住宅房地产业务作出了各种陈述。
诉状中指称，与招股文件中的各种陈述相反，IPO 之前公司已经“因行为可疑而多次遭到中国租户的投诉。”
例如，诉状中称，租户“投诉凤凰树公司在他们不知情或未授权的情况下为其签署银行贷款协议，并使用贷款收益为公司运营提供资金，然而租户以类似租金的形式在不知不觉地按月分期还款。”
至于中国冠状病毒的爆发，诉状中称招股文件中仅“间接警告”其“业务可能受到病毒爆发或大流行病的不利影响”，指出如果员工疑似确诊此类疾病“经营活动可能被中断”，并且如果中国经济受到该大流行病的损害，公司财务业绩“也可能受到不利影响”。
诉状中称，自“上市文件”生效日起，“冠状病毒已经席卷中国，尤其是武汉（被广泛认为是病毒的爆发核心区和凤凰树公司的重要中心）”。
冠状病毒的爆发“对凤凰树公司的业务产生了不利影响，租户感染病毒，租户失业，或因其他原因租户难以履行租约并支付租金。”
该诉状进一步指称 IPO 后不久“随着冠状病毒在中国持续蔓延，还有公司对于租户投诉的处理方式，这一切都损害了公司的声誉、财务状况和前景。”
因为招股文件“并未披露任何有关冠状病毒的情况，更不用说对公司此后产生或可能产生的影响，”美国存托凭证投资者“没有机会考虑恶化的情形可能会如何影响公司，包括公司与租户的关系。”
诉状中称，“在 IPO 时，随着冠状病毒席卷凤凰树公司主要经营的地区（包括大流行病的爆发中心武汉），中国的住宅租赁市场的经营也已受到影响，”此外该公司“在 IPO 时，由于冠状病毒可能对公司业务经营产生重大影响，包括租户投诉与负面报道的大量增加以及租户可能无法继续支付租金，公司正面临在中国的极度不利发展形势。”
据诉状，有关租户投诉和冠状病毒不利影响的信息“在 IPO 之后就散布到了市场中”。
2020 年 3 月 25 日，该公司在新闻报道中宣布其 2019 年第四季度的财务业绩，该公司表示预计冠状病毒对 2020 年第一季度的财务业绩将产生不利影响。
诉状称，这一信息对美国存托凭证的交易价格带来不利影响。
IPO 时的美国存托凭证发行价格为 13.5 美元每股。2020 年 3 月 25 日收盘时，美国存托凭证的股价为 7.65 美元。2020 年 4 月 24 日收盘时美国存托凭证价格为 6.97 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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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对于冠状病毒爆发的进一步披露
3 月 25 日的新闻报道引用了该公司创始人及 CEO 所说的（尽管没有在诉状中提及）：
“随着冠状病毒的爆发，2020 年我们经历了一个具有挑战性的开端。我们的想法是与那些受到病毒影响的人并肩作战，并且我们采取了所有可能措施以保护我们的租户和员工的健康与安全。在持续关注情形的迅速变化的同时，我们还会继续专注于提高技术能力、进一步扩大规模、扩大并提升产品与服务供给、提高品牌知名度和行业影响力以及巩固并扩展我们的生态系统的增长策略。我们对于执行这些策略的能力保持乐观，并且对于我们为股东创造长期且可持续的价值的能力充满信心。”
3 月 25 日的新闻报道还提到了以下有关冠状病毒爆发的信息（同样没有在诉状中提及）：
自冠状病毒爆发以来，公司已主动采取措施保护其租户并支持政府为抗击大流行病所付出的努力。例如，该公司通过多种渠道向租户提供了安全通知和预防指引，立即启动了线上的出行详细情形登记，并协助租户申请社区进行许可证。并且公司利用其在线平台宣传了各种网上便民服务，包括启动网上零接触的公寓查看和选择功能。此外，公司向某些受影响的租户提供部分租金豁免，并与房东进行讨论以提供困难时期的租金豁免。公司鼓励员工必要时居家办公，并进行温度检查和对工作场所的频繁消毒。为支持武汉市的救灾工作，公司还在武汉地区为医务人员免费提供了 800 套公寓以提供休息场所。
公司预计，2020 年第一季度因新冠病毒的爆发，公司经营与财务业绩会受到不利影响。公司预计由于租户推迟返工，入住率将会下降，这将对公司收入造成不利影响。自新冠病毒爆发以来，公司还调整了经营的公寓数量以抵消对入住率的不利影响。因此，预计到 2020 年 3 月 31 日公司所运营的公寓数量较于 2019 年底的数量将有所下降。此外，公司一直在主动采取措施以控制其成本和费用，包括大大减缓了购置和装修新公寓的速度。并且公司的管理团队自愿在这一困难时期减薪。鉴于中国复苏的一些早期迹象，公司目前预期疫情爆发的影响将是短期的，并且对于行业的长期前景与增长前景仍充满信心。
新冠病毒爆发对于本财年剩余时间的公司经营业绩的影响程度还存在高度不确定性且难以预测，并将取决于未来的发展，包括持续时间、严重程度和爆发范围，以及为控制局势所采取的措施。公司将持续关注快速发展的情形以评估对于经营与财务业绩的影响并保护租户和员工的健康与安全。
根据目前的市场和经营状况，公司预计 2020 年第一季度的收入将在 19 亿元人民币至 20 亿元人民币之间。该预测反映了公司当前和初步的观点，该观点可能会发生变化并存在重大不确定性，特别是鉴于新冠病毒爆发的潜在影响，其影响难以分析和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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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
这一新诉状是继此前针对 Norwegian Cruise Lines，Inovio 和 Zoom 提起诉讼后的迄今第四起美国冠状病毒相关证券集体诉讼。
编者按：上述三个案件的具体可以参见如下链接：
尽管此前已有冠状病毒相关证券集体诉讼，但这是目前第一起针对非美国公司提起的诉讼。
考虑到该公司在中国的业务以及与武汉的联系，这一对外联系尤为相关－至少该公司的某些业务位于大流行病的风暴中心。
该诉讼也是迄今第一起指控违反《1933 年证券法》第 11 和第 12 条（与公司 2020 年 1 月 IPO 有关）的冠状病毒相关诉讼。
该案件是证券法第 11 条相关案件的事实非常重要。
因为这是第 11 条相关案件，原告无须申诉并证明公司的行为是故意的。
因为这是第 11 条相关案件，公司 IPO 之后的事实与本案无关。该诉讼的成功完全取决于公司于 2020 年 1 月 16 日宣布招股文件生效时的事实。
由于该诉状仅主张《1933 年证券法》下的索赔，与公司 IPO 之后所陈述或未陈述的内容并不相关，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该公司首次发布的财报为 2020 年 3 月 25 日发布的公司季度收入。
根据美国证券法，由于他们是基于定期报告的（与其他国家例如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现行的体系不同，这些国家有持续披露要求）。
沉默不能成为证券责任的依据。（Slilence cannot be basis of securities liability）
如果没有发言的义务（absent a duty to speak），那么公司也没有进行披露的义务（当然，不限于后续更为复杂的持续披露义务。）
该诉讼除了是针对非美国公司发起的第一起冠状病毒相关证券诉讼外，还是第一起针对住宅房地产公司发起的诉讼。公司被起诉与公司正好在新冠疫情爆发时完成 IPO 有很大关系。
同样，诉状中的指控和公司在 3 月 25 日新闻报道中的披露的确体现了冠状病毒的爆发如何影响了公司的运营。
无疑世界其他地区的房地产公司也受到这一事件的不同影响。
随着全球健康状况的发展和国家、公司从封锁中恢复，住宅房地产公司如何描述大流行病对其运营与业绩的影响，以及公司如何评价他们运营能力的水平和对其财务业绩的未来潜在影响程度都将引起原告律师的注意。
正如我此前所说以及继续将相信的，将会出现大量冠状病毒相关证券集体诉讼（以及股东衍生诉讼），并且这些诉讼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积累。
近年来，原告律师表示他们热衷于发起事件驱动的证券诉讼；冠状病毒的爆发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最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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