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殄天物的老妈，养出坚持兴趣的娃
作者：小巫
图片由作者提供
本文原发《好主妇》2011年10月刊，原名《孩子有兴趣，妈妈先有趣》，此处有更新。
暴殄天物的老妈，养出坚持兴趣的娃
兴趣班一直是市面经久不衰的火爆行业，于是，对兴趣班的提问，在我的工作里，也是名列前茅的常见话题。
说实话，对于自己俩娃的兴趣教育，我算得上是「暴殄天物」者。两个孩子都有音乐天赋，这是经过众多老师+钢琴家奶奶证明了的，但我是个懒妈，疏于管理，儿子从六岁半开始学钢琴，到十二岁半停止，这期间，每天练琴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既没有参加过比赛，也没考过什么正经证书。女儿更晚，十岁才开始学钢琴。
在我看来，天赋只是成才的因素之一，更重要的是维持终生的爱好，把音乐当做对心灵的滋养、当做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要素。
儿子爱好音乐、运动和文学，还跟着幼儿园或者学校，学过架子鼓、围棋、轮滑、游泳和厨艺。在童年期，女儿的兴趣也很广泛，除了钢琴、芭蕾、游泳以外，她还喜欢做手工、做首饰，比如用纸箱子做一台电脑和键盘，还时不时写书画绘本。家里堆满了她的作品，创造力无穷无尽；她还喜欢小虫子、小动物。
两个孩子就读美国华德福学校之后，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除了尝试各种绘画方式之外，还学了铸铁和锻造、缝制戏偶、设计和制作地垫、书籍装帧、戏剧表演等等。器乐和声乐都是必修课，儿子吹长号，女儿吹黑管；所有学生都是合唱团成员。
在这种正经课业与“不正经”学科混搭的学校，有着浓烈的音乐氛围和优秀的音乐教程，儿子在17岁那年选择爵士乐作为毕业展示项目，重新拾起钢琴。既然是出于真心喜爱，坚持下来不在话下；有大半年时间，他每个周末开车北上进山找一位爵士名师学习。报考大学期间，他选择音乐为辅修科目，目前他是我们家钢琴弹得最棒的。
女儿在十年级进入一所公立高中，加入了学校乐队和田径队。也是因为出于真心喜爱，每天摸黑早起七点一刻到校，参加音乐课和排练；目前她是乐队第一黑管手。手工爱好呢，也保持着，她画的石头和衣服，还为自己带来过零花钱。
1
兴趣不等于技能
在对孩子提出任何要求之前，我们实在需要想明白：为什么要孩子去做这件事？
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兴趣班就变成了纯粹的学一门手艺，而音乐、美术、运动、手工，以及探索和创作等等活动对生命的意义，则被放到了脑后。就拿学琴来说，市面教学普遍讲究技巧，不重视对音乐素养的整体培养，这不能怪老师，而是和家长的格局、眼界与要求有关。
我对孩子们把琴弹到什么级别没有期望，但非常喜欢听他们谈论对音乐的见解。在音乐风格和乐队歌手方面，我们有很多共同爱好，全家经常一起欣赏同样的音乐，其乐融融。
另外，孩子爱好厨艺、喜欢小虫子算不算“特长”呢？当我们忍不住以功利的眼光去评判，把兴趣也划分出等级，以是否“有用”能否“加分”而评判之、取舍之时，这也算是另一种「暴殄天物」吧。
当我们决意要给孩子培养一种或者几种特长时，不妨看看私下的理由，到底跟什么有关？虚荣心占了多少成分？我们对这些特长有多少理解？是因为别人都报了所以咱家也不能落后，还是出于对符合儿童发展需求的真正认识？
2
如果没有好老师，不如不学
我女儿曾经喜欢芭蕾，报过两个芭蕾班；其中一个班的老师是新加坡华人，据说很有资历、备受家长热捧。
过了一阵子，我们才发现，原来这位老师搞定孩子的招数是一种奖励机制——给表现乖的小朋友发小贴画、贴画多了可以换糖；在习惯这一套的孩子身上颇有成效，却没想到我女儿不吃这一套，她多次抱怨这个老师不好、爱训人。
有一天，女儿成心跟老师作对，把老师的糖全拿走了分给小盆友们。老师找到我告状，说女儿不服从她管教，给别的小朋友树立了坏榜样，要求我严厉批评女儿。熟悉我的读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我绝不赞同这种像训练动物一样用奖惩手段控制孩子的教学法。我买了一包糖还给老师，就让女儿退出了。
一个好老师对孩子的兴趣培养是至关重要的，是否有亲和力、尊重孩子、用智慧的办法吸引孩子，都是基本素质。如果老师不合格，对孩子的兴趣爱好来说是很严重的损伤，不如干脆不学。
有待开发的兴趣，什么时候开启都不晚；而被不靠谱老师破坏的兴趣，却是很难弥补的损失。
3
首先做个有趣的家长
有些家长对孩子说：“我花了好多钱，给你买钢琴，给你找老师，你必须好好学！”给孩子施加这种压力是不公平的，因为孩子无法担负父母在财务和心血方面的付出。
好在我们家的钢琴是先生用奖金买给自己的奖励，并不是给孩子买的，孩子弹不弹都无所谓，反正本来也是爸爸要弹的。
我先生有两个最爱，一是音乐，一是游泳。至于我自己，爱好极广泛，文学、艺术、戏剧、电影、旅游和美食样样都爱。我们家每天洋溢着琴声，墙上挂着我们从世界各地淘来的画、木雕和蜡染，古色古香的家具上摆放着我们从世界各地淘来的艺术品；美已经渗透在我们的生活方式里，那就无须操心孩子们的兴趣、品位和修养。
就兴趣班这件事来说，我一向都提不出太多的指导方针，基本只有一样：父母以身作则。无论想让孩子学什么，家长都需要先感兴趣，甚至跟孩子一起学习。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两个孩子都是才4个月就被爸爸带到海里游泳，如今都是戏浪好手。我小时候得过心脏病，医嘱不许游泳。生孩子之前，旱鸭子做得放心，但当妈妈之后，看着爷三个在水里玩得高兴，不禁感到自己继续坐在岸上是很拧巴的画面，于是我在38岁高龄学会了游泳，还拿到了深水证。
只要真心喜欢，什么时候、学什么都不晚。多年前，在华德福中小学教师培训期间，我遇到了一位功力深厚的美国老师，他调动出了我的音乐细胞，让我找到了自己的「歌喉」。我还开始大胆实践，在学校里指挥孩子们轮唱，在小巫艺术养育课程里指挥成年人重唱。
亲身体验告诉我，兴趣这件事，与年龄无关，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难。毕竟，我们每个人身体里都住了一个全能的艺术家！
我于2014年开创艺术养育父母培训课程体系，几年来，我亲眼目睹了无数名学员，打通自身艺术细胞的任督二脉，调动出深藏内心的歌唱家、美术家、厨艺家、戏精、故事大王和手工达人，还有不少妈妈自己去学钢琴、学唱歌、学绘画、学芭蕾。
孩子们本来就对世界充满兴趣和好奇，在父母榜样的影响下，孩子们更是很容易成为兴趣爱好广泛的人。如果父母不热爱音乐却逼着孩子练琴，奢望着TA能成为艺术家，这事儿怎么看都违和感十足。
如果实在心疼买钢琴的钱，那就干脆自己学着弹吧！
4
家庭日比兴趣班更重要
一个家庭的有趣与否，还在于成员们有没有经常在一起活动。每周设置一个固定的家庭日，在这一天里一家人都要聚在一起，做大家都有兴趣的事。
在北京生活期间，每个周六都是我们的家庭日，如果兴趣班安排在周六，我们根本不考虑参加。我们春秋冬季爬山、夏季游泳，孩子们都很喜欢，成为身手矫捷的小山羊+小海豚，而这种体验对他们的意志力也是最好的锻炼。
孩子小时候，父母在时间和心血方面的投资，会在孩子大了之后收获红利。今年疫情隔离期间，这种意志力的锻炼就显现出来优势（详情点击标题《小巫家的自由与规则》查看导语）。
10年前，有一天，儿子坐在金山岭长城上，看着远处的青山和白云，诗情画意地说：“我很享受这种天地之间静止安谧、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孤独感。”他还多次告诉我们，长大了他还要爬山和旅游。
10年后，他也的确做到了：高中毕业后的间隔年，他在新西兰农场打工半年，然后用一个多月的时间自驾游新西兰南北岛，足迹踏遍峻岭冰川；随后他还只身探访了澳大利亚和柬埔寨。现在在美国家里依然保持了爬山的爱好，要么加入全家出游，要么跟同学搭伴，还喜欢做独行侠——每年生日，他都独自进山庆祝。
当年，听到这样的话，我颇感欣慰：带领孩子热爱生活，懂得欣赏美、享受美，并且乐于动手创造生命的美好，比什么都重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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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巫，美籍儿童教育专家，人智学者，两个孩子的妈妈；毕业于北京大学，美国Rutgers大学教育学硕士，国际母乳会哺乳辅导，清华大学特聘讲师；华德福学校联合发起人兼特约顾问；国际人智医学学士后培训（IPMT）项目发展顾问；开创艺术养育父母培训课程，创办小巫养育学堂网络课堂，创立家庭联结力亲子互动模式；著有《让孩子做主》《接纳孩子》《小巫教你讲故事》等十余本畅销书，累计销售上百万册；开发家庭联结力、儿童成长力、放飞想象力、教师领导力、十二感官力等系列课程，线上线下学员近百万人次；当选新浪教育首届中国榜样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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