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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vard Munch
Puberty, 1914-1916
Oil on canvas
38 1/5 × 30 3/10 in
97 × 77 cm
选译自
Georges Bataille, la mort à l'œuvre
’l'abîme mortuaire de la débauche‘
文/Michel Surya
译/Nowhereman
1920年,乔治·巴塔耶是个虔诚的年轻人,人们期望他能实现一个前途无量的职业生涯;我们掌握了一些十分稀有的证词:乔治·德泰尔[Georges Delteil]的证词,他是巴塔耶在里翁埃蒙台涅[Riom-ès-Montagnes]时候的朋友;安德烈·马松的证词,这是他在巴黎文献学院的年轻同学【这个安德烈·马松和超现实主义画家安德烈·马松同名,但二者不是同一个人。——译注】。他们的证词让人得以描绘巴塔耶在这个时刻的样子:沉思且浪漫,充满了对骑士精神与宗教的喜爱,和受情感与高贵野心支配的别人一样。写给C小姐的信件为1922-1924这些年做出了某些解释。最终,人们并不清楚是什么导致了这个依然如此钟情于上帝的年轻人在其马德里游历的最后时日中——即使他自己似乎并不想献身于上帝——成了米歇尔·莱里斯在1924年时遇到的那个样子,他如此描写道:“当我遇到巴塔耶的时候,他已经过上了最为堕落的生活。他是个放荡者、酗酒者、赌徒。他在自己拿着的肮脏短裤的裤洞里嬉戏。”【米歇尔·莱里斯,1986年同本书作者的访谈】作为放荡者,巴塔耶开始经常光顾妓院。何时?在何种情况下他开始如此?他和他的朋友们都从未给出过解释。事实上,从1923年起,最晚是1924年初,妓院就在其生命中占据了一个根本的位置,他不停拜访那里,然后在那挥霍自己的“金钱”。在那个时候,这些事情并不罕见,以至于这是从本质上突出了他(只有布勒东禁止这些行为;但是阿拉贡和德里乌[Drieu]经常去妓院)。由于人们很快就对他做出了批评,所以他不得不做出区分。以一种不可辩护的方式,以一种令人窒息的方式......就好像一个“痴人”也许只能如此:“我明白布勒东对我感到恐惧。我难道不想这样吗?我难道不是一个真正的痴人吗?”【全集,第八卷,p.179,《日复一日的超现实主义》】
在妓院里,愉悦、“肮脏”、不可辩护的愉悦是:不进一步被贬低为这些地方所拥有的品质而就不能被触及到的人,这些地方的不可捉摸的、丑陋的、淫荡的常客。巴塔耶几年前在教堂中寻找的东西是虚幻的;虚幻,是因为上帝要对此负责(上帝只在表面上是一个深渊)。“紧闭的大楼是我真正的教堂,唯一令人难以平静的地方。”【全集,第五卷,p.247,《有罪者》】“我不同于我的朋友们,我嘲笑一切约定俗成的东西,我的愉悦是最低俗的。我像一个狡猾的青少年,像一个老人那样没有丝毫活生生的羞耻。为一个裸体女人而发呆、迷醉、脸红:只要看一下阴郁的我,和焦虑的嘴唇上面的褶子,那么无人会想到我正享受着。我对不在能够如此,不能触及我的对象而感到庸俗,我至少也是陷入了一种真正的贫乏之中。”【全集,第三卷,p.107,《不可能》】
妓院是自由:赤裸身体的自由,拜倒在它们的脚边要比拜倒在十字架前更加真实;投身于可耻交媾的身体之自由。妓院的自由只能通过推开它们的大门而得到偿付。人们依然应该衡量它们打开了何种恐怖,这恐怖是神圣的。神圣,是因为可耻,是因为无法辩护。老鸨是上帝,她命令被触摸、被占有的女人们假装抽搐,这些妓女一直都是可被欲望的,就好像老鸨不知任何限度一样。妓女是上帝,她像感染疾病的黑夜那样洞开,比任何女人都深刻,因为在她的肉体下面的是空无,它是比睡着的身体更低的天空——空无,而非上帝。“我在妓院里扒了很多妓女。我喝酒,我迷醉,我只在无法被辩护的时候才是幸福的。”“人们在妓院所拥有的只是自由。”“我会在妓院里脱下裤子,我坐在老鸨的膝盖上哭泣。这不再重要,这只是个谎言,然而却耗尽了可能的贫乏。”【全集,第三卷,p.107,《不可能》】
但是,妓院也是死亡,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妓院是诱人的:“这完全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具不对引起丑闻而感到害怕的尸体,它站立在一座浸满了下流爱情那令人目盲的明亮的寺庙之中。”教堂也应当如此,进入教堂让人颤抖。“但我没有带着一种庄严的平静进入这座可怕的教堂,相反,我麻木了,身体冰凉。仅仅是这样,我就在群尸那令人窒息的王国中焦虑着,我进入了一种近乎尸体般的状态。”进入妓院就是要扒光衣服,赤身裸体,因为圣人从不赤裸。赤裸,直至感到羞耻、侮辱;赤裸,直至下跪、哭泣。妓院让人流下热泪,它无法安慰。妓院是深渊,它不保持任何东西。它只有一种条件的本质:无上帝的身体的本质,被允诺给死亡的身体的本质,正在腐烂的身体的本质:“就像我应当超脱环境那样,,在火热的光明中,为了笑(只有笑能衡量这恐惧),我暗自想象自己不是一个欠缺经验、浑身颤抖的年轻初中生,而是斗牛场上的一匹老马,在很多天以前就已经在沙场上失去了自己脏污的内脏!对我来说,躺在大理石上是可能的,鼻孔靠近她闪亮皮鞋的尖头,她愚蠢且可笑的巨大头颅,呆滞的眼神,也许甚至还围满了苍蝇。”【全集,第三卷,p.116,《不可能》】赤裸的、弯曲的身体的尸体化乃是妓院的独立自主的真理;是在光亮之中的苍蝇的真理——上帝的真理。从上帝来看,妓女就是他所爱的“圣人”:她们是对上帝之爱的侮辱性的承认。赤裸、勃起,一个人晕头转向地跌倒,因为他知道这个不穿衣服的上帝的身体里有着什么样的野兽:身体的真理就像一条母狗一样。在巴塔耶的地形学中(我们看到,这里有一种精确的、有限的地形图),妓院代替了教堂,或者是少,妓院同教堂、斗牛场和解了,还有影与光、石头与沙子、面包与血:它们双重的、对立的献祭。“刹那间,我大大咬了一口她那受诅咒的身体,在我们忙乱的过程中(现在则必定安然无恙),一切关于上帝和圣徒的著名传说像吠叫着的群狗那样在我们俩的心中,同时还有我们俩那被交付给野兽的身体里狂奔。”【全集,第四卷,p.326-327,《婚礼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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