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周期怪圈下的行业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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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韦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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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国最有名的富二代，万达王健林的儿子王思聪因为被限制高消费，最近时常上热搜，更一度被法院通报查封名下的房产、车辆、银行存款等财产。

大多数中国富二代与祖辈不同，都选择了电竞或者娱乐产业作为自己超越父辈的起点，与王思聪类似，雏鹰农牧的少东家侯阁亭也投资了OMG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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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侯阁亭的父亲侯建芳从200元养鸡起家，后来在2004年又开始涉足养猪业，巅峰期人称中国养猪大王，后来带领雏鹰农牧中小板上市，当年侯建芳卖出了66万头猪，侯建芳的身家也暴涨到了70亿。

不过在这之后，可能是觉得养猪的钱赚得太辛苦了。于是侯建芳开始搞了金融，他投入巨资买下了新郑商业银行的全部股份，同时还投资了3家金融公司。

老一辈的富豪喜欢玩足球、玩篮球，年轻的富二代则喜欢玩电竞。不过这背后的道路都是一样，就是烧钱。尽管其父侯建芳接受媒体采访曾称，“我投我孩子的，最后是赚钱的，就他那儿的投资收益率高。投了一个多亿，是基金投的，我们上市公司总共投了255万，赚了4000多万。”

于是,A股流传着一个这样的故事，年迈的老父亲以养猪为生，含辛茹苦的把儿子拉扯大。可儿子沉迷网络游戏不可自拔，在多年的家庭冲突下，父亲最终选择妥协，并支持儿子参加了网络游戏战队。

儿子带领战队进入世界赛，也终于圆了自己的电竞梦，而父亲也因为当初的选择倍感欣慰，他拖着称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发现家里的猪都饿死了。这个故事叫雏鹰农牧。

2019年雏鹰农牧成为养猪退市第一股，300亿市值灰飞烟灭。年初，雏鹰牧业发布2018年度业绩，亏损30亿元的原因在于饲料供应不及时，公司生猪死亡率高于预期，总之就是猪被饿死了。

据媒体报道，作为2014年农业部确定的河南省"病死猪无害化处理长效机制试点"项目之一，雏鹰农牧所在地，新郑市动物无害化处理中心项目设计年处理能力10万头，日处理动物尸体10吨，一年也就处理10万头死猪，雏鹰农牧一个季度就没了接近20万头。

在扇贝都能自己跑的年代，猪被饿死也就不稀奇了。雏鹰农牧的死因是经营不善，也是运气不好，没等到猪周期的到来，却把自己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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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死于周期之前，有人因此一飞冲天。

对于大多数考生而言，都有一个北大梦想，但有一个北大毕业生却羞于提起北大，他在分享会上的第一句话却是：我给母校抹了黑、丢了脸。

1985年，当19岁的陆步轩拿到北京大学中文系的通知书时，无疑是一个命运的转折。也正因为如此，陆步轩对自己的未来显得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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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与愿违，1989年毕业后他被直接分配到长安县柴油机配件厂。当一名学者的希望从此破灭了。在单位平淡如水的三年工作后，1992年下海潮四起，陆步轩当上了一名弄潮儿。

陆步轩成为当地一家化工厂的负责人，但生产的产品根本卖不出去，他就组建了一支装修队， 把同村的农民组织起来，用厂里的产品搞装修。

但收入却仅够养家活口，无奈之下，陆步轩找领导请求回机关，但却毫无下文。曾经的北大中文系毕业生成了一个事实上的无业游民。

1999年，陆步轩见商店附近没人卖肉，于是马上行动，请来一个师傅卖肉。

但没多久，陆步轩就发现请来的师傅不行，于是就自己上阵，做起了主刀。

由于他坚持不进劣等肉，宁愿多付出一两毛的代价也要进好肉，很快他的肉铺有了名气， 附近的人都来找他这个戴眼镜的买肉。到2002年，陆步轩的“眼镜肉店”终于开始赚钱了，一年就赚了4万元。

一个受过北大高等教育的毕业生，却从事了并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活，这引来了媒体广泛关注报道。

媒体的曝光，让同是卖猪肉的师兄陈生找到了陆步轩。同样从北大毕业后，陈生一开始是想卖酒，没想到碰到了醋饮料的契机，所以他果断放弃卖酒，去卖醋饮料。

真正让陈生名扬江湖的，是杀猪卖肉。

在舆论风口里，陈生与北大师兄陆步轩一起卖肉而瞬间爆红，被媒体称为“北大猪肉王子”、“北大猪肉佬”、“广州猪肉大王”。

到了2015年，两人联手打造的猪肉品牌销量已超10亿，成为赫赫有名的土猪肉“第一”。

目前，陈生在广州经营壹号食品股份有限公司、天地壹号饮料股份有限公司，前者以“壹号土猪”闻名，后者主要经营醋饮料。

后者今年一度要收购国民饮料品牌汇源果汁，随着收购失败，汇源果汁实控人朱新礼因此背上老赖名声。

与陆步轩还羞于提及自己北大身份不同，牧原股份的秦英林坦然的多，他不像自己的同行雏鹰农牧董事长侯建芳高举多元化大旗，作为泥腿子出身的秦英林一直扎根于猪圈中。

1991年春节刚过，秦英林毅然放弃安逸舒适的城市生活，辞掉“铁饭碗”，回到家乡农村，白手起家养猪致富。

秦英林回忆说，1991年刚辞职回老家养猪时，起步的资金只有262元。

为了工作方便，他吃住在养猪场，和工人们一起喂猪、挑粪。为了确切掌握母猪的发情期，他和助手几昼夜蹲守在猪圈观察，不失时机地实施冷配手术，确保受精率100%，每窝产仔率达到10仔以上；有时为给猪做直肠截除手术，他就用手指把猪粪一点一点往外抠。

赵本山的母猪产后护理也不过如此，两年之后，秦英林的养猪规模已经扩大到2000头。到1997年，其规模突破了10000头，秦英林成了当地的养猪大户。

2000年，秦英林注册了河南省牧原食品股份公司，开始扩张他的养猪事业。此后五年里，秦英林在河南建了八个养猪场，年出栏量达到20万头。

2014年，牧原股份在深交所上市，秦英林夫妇身价立刻涨到90亿元，成为胡润中国富豪榜上的河南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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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节目中，陈生提到，养猪行业大概4年是一个周期，2007年是个最高点、2011年是最高点、2015年最高点，然后4年，刚好2019年是个最高点。

回想他们的成功，不仅依赖于他们突破思维的禁锢，更在于走在潮起的猪周期上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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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研究猪周期，2004年、2008年、2011年、2016年，分别是4个猪周期的最强上升段。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2004年猪周期最强阶段时，秦英林和牧原股份开始扩张时期，  猪周期下行之时，2018年牧原股份一季度利润立刻降幅高达80%。

通常情况下， “猪周期”是指生猪生产、价格因供需不平衡等因素而引起的周期性现象。“猪周期”的根源在于生猪市场中供应与需求双方相互作用的独特性质，表现为生猪价格和生产的周期性运动。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生猪生产经历了几次较大波动，生猪生产分别在 1983 年、1987 年、1990年、1996 年、2000年、2007年陷入低谷，猪肉产量的增长率明显下降，产量的下降也伴随着猪肉价格的上涨。

今年11月，合肥一家开了30年的三河胖子肥肠馆以“猪肉价格上涨”为由，通过其微信公众号发布了一则停业通知。

据了解，作为招牌菜品的肥肠锅仔，之前的定价是68~78元一份，然而如今猪肉紧缺肥肠难求，如果继续营业的话，肥肠锅仔的价格可能要上调至300~400元一份才能保本，这么一来，店内人均消费一下子翻了5、6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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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肥肠店对于肥肠的日均需求量是300~400斤，进货渠道为全市各大屠宰场，在“猪肉危机”前，肥肠进货价为11元/斤，现在是60元/斤，不只是价格高，还有供应量断崖式缩水，以前屠宰场一天能宰100多头猪，如今每天10头猪都宰不到，所以基本是有钱都买不到。

一家三代人经营过的饭馆，没想到在店主手里停业了。

一直以来，“价高伤民，价贱伤农”的周期性猪肉价格变化怪圈无法避免，中国的生猪生产没有与工业化、城市化同步。

一方面中国用地、劳力、资金急剧向工业和城市流动，生猪发展速度减缓；另一方面居民收入快速增加，农村人口大量涌进城市，猪肉需求急剧上升。特别是受比较效益低、疫病难控制及市场风险大等影响，生猪生产产量起伏不定。

在生猪价格历次波动中，散养户缺乏准确的市场信息和预测能力，只能随生猪价格的涨跌，或盲目扩张生产，或恐慌性退出生产。

2019年是猪年，在很多人眼中，养猪是最赚钱的生意，事实上并不如此，一些媒体口中的河南养猪首富超越了王健林雷军，而像雏鹰农牧这样的养猪第一股却因此沉沦，不仅是普通人或者首富都感受着猪价变幻，人生浮沉也随冥冥猪意而变化。

（完）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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