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乌托邦 Nostalgia Utopia│AIRDROP
Nostalgia Utopia
A speculative vision that resists reality and restores the past
乡愁乌托邦
-一种抵抗现实与修复过去的思辨图景
Media geography and
geographical landscape react
媒介地理学与地理景观反作用
地方性是媒介地理学的核心概念,地方性的复杂性让其具有了不同的多元环境与多种背景变迁,在中国看来,地方化的特性逐渐淡化,现代化的缘故使得地方文化所带来的归属感严重削弱,不同地方必然带来的不同语言文化、区域划分下的人物生活与地域环境带来的信仰与追求,都在通过媒介的方式得以呈现。地方感与空间秩序之间是如今媒介所在不断传输的地方性文化意识概念,地方感对特定地理场所的情感、行为甚至是信仰的多重概念,通过表达地方的意象特征来体现地方认同,其中包括多层次的心理机制,由物象的累积映射到相关联意识人群的心历变化与情感表述。地方特性的意义是由人来赋予、强化、认知和接受的,是人的空间活动、认知以及空间的特殊形式。功能与意义之间的互动去引发深意且埋葬于人类记忆的意思之中的地方感。
在当代中媒介地理学不再用狭义为图景的研究,而结合了媒介的广义意象想要表达的意识形态,从而形成景观现象,达到传播时间、空间与意象结合的文化形态。
Society of spectacle shaped by media
媒介塑造的景观社会
在媒介地理学中,尺度当然是地理学的核心之一,在广义来说,尺度是指研究某一事物或现象所采用的空间或时间单位,同时可指某一现象或过程在空间与实践上所涉及的范围和发生的频率。人作为景观主体,同时作为本体,内在属性在景观中决定其时空范围,也就是尺度范围。在文化全球性与文化本土性相抗衡这个问题中,人类在面对社会与通讯设备的发展的同时展现除了以往没有涉猎的地理景观的跨越,媒介地理学的角度开始变迁。在大众传播媒介的作用下景观社会形成与媒介之间有着分不开的关系。麦克卢汉提出“媒介即讯息”。媒介成为时代变迁的推动者与见证者,中国改革开放中城市发展、人口迁移与基础设施建设重新构建时间与空间,使得观呈现出流动性,这种固化的壁垒打破促使传统意识形态与先进文化思想连接,空间的布局与文化环境的改变都构建自我景观空间。这种文化洗礼成为一种记忆,每个人都构筑了自己的景观社会。时代对于媒介意象带来的影响也必定构筑成为景观的一部分。
在居伊德波的《景观社会》中提及到“景观同时将自己展现为社会自身,社会的一部分,抑或是统一的手段。作为社会的一部分是,景观是全部视觉和全部意识的焦点,很是由于这一领域的分离的这一真正的事实,尽管才成了错觉和伪意识的领地,它所达到的的统一只不过是一种普遍分离的官方语言。”
在媒介传播的景观社会生态中,因为表象的影响力与差异化,使其隐藏于影响背后的景观意识形态更为隐蔽。在保德里亚针对传媒无处不在的当代社会中指出:原始社会有面具,资产阶级社会有镜子,而我们有影像。社会呈现本质的存在是媒介的发展与更迭,媒介景观因而产生,这些叠加了复合化的社会形态,感官所看到的影像已经与真实的现状无法区分,同时也失去了区分的标准与尺度,景观已经成为一种受众所熟悉的生态形式。景观社会表现出虚实难辨的形态。
中国社会的现代化在景观社会下沿着现代性的思路批判、反思、救赎启蒙现代性所带来的危机。这种在批判与审视中“乡愁乌托邦”正好代表这种“蓝图式”的理想化过去的过程中获取一种抵抗现实困境与修复过去的精神指引。
Dimensions of the formation of nostalgia Utopia
乡愁乌托邦形成之维度
在十七世纪中期,一位名叫候弗的瑞士医生在他的医学论文中杜撰了乡愁/怀旧(nostalgia)一词,其词源取自nostos(回家)和algia(想念,一种痛苦状态)这两个希腊词根合并成为乡愁/怀旧(nostalgia)这一词。它最初作为一种疾病会引起会这的不良反应仍被认为是可治愈的,早期nostalgia发病的情况通常是:强烈的想念之情起于大脑继而传到至全身,引起恶心、反胃、心律不齐等生理不良反应,患者常是士兵、水手以及迁居城市的背井离乡人群。从候弗医生对于乡愁症状引发不良反应的主要原因,与所想之物的分离,通常是空间上的分离,或是所想之物相关细节的再现刺激的发病,早期nostalgia比起忧郁这一“知识分子的感受与病症”只是小范围,私人化的行为。
到了十八世纪末期,nostalgia转化成为一种不可治愈的现代情绪病,并以一种防卫机制性的面目先出。一名叫做卡尔汉的军医提出“乡愁不完全是个人健康状况形成的,还取决于他们性格力量和社会背景。”因此,乡愁的对象也从空间上的家乡演化成为时间上的逝者,乡愁的对象也从战士或农民扩展到几乎全社会的所有阶层,从此nostalgia的研究领域从医学拓展到心理学、社会学乃至哲学等多种学,nostalgia在此演变成为了一种难以治愈的群体性行为。在nostalgia发生一定与社会环境的变动相关,在早期病理学上定义的nostalgia是传统nostalgia的话,那么之后变得不可治愈的nostalgia可被命名为现代nostalgia,其背景是具有现代性的,在这种背景之下,现代与传统nostalgia的划分便具有研究意义。
哈佛大学文学教授斯维特兰娜博伊姆(Svetlana Boym)认为“怀旧是对于某个不再存在或者从来没有过的家园的向往。怀旧就是一种丧失和位移,但也是个人与自己想象的浪漫纠葛。怀旧式的爱只能存在与距离遥远的关系之中。怀旧的电影形象是双重的曝光,或者两个形象的某种重叠-家园与在外漂泊。过去与现在、梦境与日常生活的双重形象。”在此基础上人类意识行为由浅入深的推进过程出发,将怀旧划分为朴素回归、游移反思和永恒认同三类。在怀旧主体性对待过去的态度始终是分类的最大分歧,在此在怀旧还可以被划分为诱惑型与创造型。前者是将回忆美化作用发挥到极致的怀旧类型,如修复型怀旧,如果说怀旧是对回忆的遴选,那么修复型容易美化曾经的罪恶从而为意识形态服务所利用。在反思型主旨“不去重建失去的家园,而是培育出一个创造性的自我”“创造性的怀旧揭示了时代的幻想,而未来正式在这些幻想和潜力中诞生的。我们怀旧,怀念的不是过去所创在的方式,而是过去可能存在的那种方式。我们说力求在未来实现的,就是这类的过去的完美。”。如果说怀旧的张力在于过去与现实之间的差距,那么反思型则将这一张力拓展为过去、现在与未来三者之间,或者说作为理想的过去与不理想的现实以及可能理想的未来之间的张力,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乡愁乌托邦之维得以凸显。
The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nostalgia Utopia
乡愁乌托邦的基本特征
美国社会哲学家刘易斯·芒福德指出乌托邦具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希腊语词源:Eutopia的意思是“福地乐土”,而Outopia的意思则是“乌有之乡”,在两者词义上都具有两种含糊甚至相悖的词义,前者是人们乐此不疲追求的,后者则是让人徒劳的空想之地。在乌托邦观念经历数百年的纷繁变化,由最初的宗教理想愿景到在文艺复兴、宗教改革背景下的现代乌托邦,再进一步理性化的当代乌托邦,甚至带有一定的讽刺意味,严格意义上乌托邦随着西方传统社会的文化观念观念与社会结构一同失落于现代社会进程当中,它的定义基于时代、社会情境等客观背景的改变而不同,但最终始终以形而上的理想形态存在并是人类关于未来的终极诉求,以理想社会形态呈现或者关于理想社会制度设计的乌托邦与其本质或是目的对当代社会的一种批判与质疑并给予精神补偿。
在“乡愁乌托邦”的命题中,乡愁是其主要特征,性质上为乌托邦。在时间属性上,乌托邦是向前而乡愁向后,无论是乡愁或是乌托邦,其发生机制中的重要环节都是现实刺激。对此,蒂里希(Paul Tillick)概括为“每一种乌托邦都在过去之中为本体创造一个基础,被想象为未来理想事物同时也被投射为过去的时光,或者被当成人们从中而来并企图复归到其中的事物。”在蒂里希所描述的过去可置换为“乡愁乌托邦”,其辩证关系在于对时间与空间的新理解,它现代性背景下割裂了时间又重新串联,形成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线性或循环时间观形成历史关联。而在中国背景下,“乡愁乌托邦”则在表达中国进入现代化的进程中,乡愁与“乡愁乌托邦”本质区别就是进入现代性与对现代性问题的反思。
"Nostalgic Utopia" of China's Modernization Process
中国现代化进程的“乡愁乌托邦”
在一般语境中,现代化是启蒙现代性精神在社会实践层面的体现,尤指“人类社会从传统农业工业社会转型的历史过程”现代化与现代性都始于西方传至全世界,并都表征着社会的变革与转型,不同的是现代性更主要表现为文化理念层面,而现代化则突出表现在物质技术层面。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在内忧外患之下被西方炮火裹挟着进入了世界现代化进程,20世纪以来,随着新中国的成立继而开始改革开放,吉尔伯特·罗兹曼认为,这一时期中国的现代化发展表现出巨大的不稳定特征,主要体现在中央与地方权力的分配,城市与乡村、沿海城市与内陆地区资源分配不平衡等。随着改革开放中国进入全球市场,在中国带来机会的同时亦带来了巨大的问题。“全球化激发出对于地方性事物的更强烈的依恋”。
总的来说,改革开放后中国飞速发展的时期当中,高速发展带来的物质满足的同时也增加人们的不安全感。在二十世纪90年代后,现代化的众多负面问题不可避免地陆续出现,随着现代化带来的变迁,在启蒙现代性及其社会实践现代化表征着社会由传统到现代的变革与转型,在诸多现代性问题中,工具理性主义变成重点,理性既是启蒙运动的核心概念同时它的运作又将人类置身于囚笼当中,因此它体现了在现代性处境之下人的悖论。逐渐占据现代社会的工具理性改变了传统人际关系,冲击了传统的道德伦理与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关于“流动的现代性”-现代性就是过度、短暂、偶然。反映出了现代社会的剧烈变迁,断裂性与碎片化等特点,置身其中的是现代人深陷由此而生的“无根感”焦虑之中。这种无根感换言之是与熟悉地方的时空距离感,因而乡愁的情绪不可避免,在此背景之下乡愁成为了充当一种防卫机制,弥合现代性造成的断裂。对应于中国的现代情境表现更为强烈,带有怀旧气息的文化保守融入现代化进程的的冲突之中。在此期间,“乌托邦之维”发挥了作用,在中国的文化保守主义即是“乡愁乌托邦”的主要体现,在现代化进程的重大转型当中,既是对过去的方式和现实问题的思考,同时潜藏着带有“世纪末情绪”的对未来的期待。
Nostalgia Utopia
乡愁乌托邦
笔者在“乡愁乌托邦”项目中以一种积极正面的姿态去应对议题,在长江的上游构建了一个水上生活社区,利用现有的技术与措施把三峡工程建设中被迁移的居民可以返回社区中生活与进行社交,模块化的装置令构筑变得灵活,建筑模块中设置湿地与养殖业以尝试改善三峡库区原有的生态问题,使得社区通过空间中人的活动与分阶段的建设得以蔓延发展,尝试在失落的记忆遗址中把“乡愁”寻回,同时议题代表着一种反讽的吊诡。在中国现代化进程的断裂性与碎片化的处境下,置身其中的个体深陷由此而生的“乡愁”的焦虑之中,在此背景下“乡愁”实际充当了一种弥合现代性造成的断裂,在议题背景中表现出的是国家发展与社会问题的现实性还原,但在景观的流动性中,流动的景观危机与隐患设伏,在营造看似发展与优化的景观社会中,情感的断裂俨然成为了景观流动背后的操控,物质发展使得意识形态向精神确实并融合媒介现象的转向,在“乡愁乌托邦”之中,其实是流散与游走的孤独感,交错还是梳理,在时代与社会的景观分离中独立且并行,是现实的抽离也是景观社会所呈现出的“另一种现实”。
部分图纸:
(技术图纸)
(剖面)
(效果图)
本文于19年项目Nostalgia Utopia开题撰写,作品刊登于日本新建筑杂志2020年1月刊与A+U magazine2020年1月刊。
致谢
感谢为此项目提供过任何帮助与提出问题的所有老师。
同时感谢提供技术支持的所有朋友。
撰稿:KARW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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