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骚扰案3年,朱军首次露面:他赢了官司,却已经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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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闲时花开(ID:xsha369)作者:刘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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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8上午,因性骚扰案沉寂3年的朱军,在社交平台上首次露面。
他参加了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第六届理事会,和饰演反派角色红遍大江南北的国家一级演员杜旭东老师,合录了一段20秒的视频。
视频中,过往在镜头前侃侃而谈、收放自如的朱军,素面朝天,倦容明显,整个气场透露出罕见的谨慎和不安。
这场看似不经意的露面,传达着一个隐秘且重要的信息:
9月14日,女生弦子(注:非女歌手弦子)状告朱军性骚扰案第二次开庭,历经长达9个多小时的庭审,案件终于有了眉目:
海淀区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弦子提供的证据,不足以证明朱军对她构成性骚扰的主张。
法官当庭宣判朱军一审胜诉,弦子败诉。
尽管,弦子方不服判决结果,声称要继续上诉,但我个人认为,她翻盘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证据。
历时3年多马拉松式的审判,这起炒得沸沸扬扬的名人性骚扰案,最关键最核心的证据,始终是匮乏且断裂的。
以至于这场国内外关注的民事诉讼,最终演变成了雷声大雨点小的舆论大战。
而57岁的朱军,在漫长的有形审判和煎熬的无形审判中,几近社会性死亡。
身为“国脸”,曾手握最权威金话筒的他,在单位特殊性、身份特殊性和各种质疑声中,面对汹涌的舆论和讨伐,只能缄默其口,无法发声,不能自辩。
一个参加工作40年、连续主持春晚21年的著名主持人,就这样在职业生涯和个人名誉上,一寸寸跌落深渊:
他及他代表的正面形象,毁于一旦,一去不复返。
而这背后,不仅仅是一场官司的博弈。
它更交织着女权和性侵、男女和对立、鸡蛋和石头、个人和集体、占位和修行之间的暗涌——
案发——到底谁在撒谎?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
2014年6月9日,正在北京读大三的女生弦子,到央视《艺术人生》栏目组实习,和多位明星合影留念,并主动要求同学引荐,到化妆间采访当时央视综艺频道的大哥大——朱军。
在此之前,无名之辈弦子和著名主持人朱军,并不相识。
弦子说,采访中,朱军靠近她,以“你长得很像我太太”开头,隔着衣服抚摸她的大腿和胸部,扳着她的头强吻她两次,还试图抚摸她的臀部和阴部。
因为化妆间是半公开场所,没有门锁,任何工作人员都可以推门而入。
期间,先后有10多位人进入化妆间,包括其他两名实习生,央视工作人员张某、李某,还有找朱军要签名的两名观众。
弦子对媒体自述:
整个采访和被骚扰过程持续了大概四五十分钟。
每当有人进来时,朱军就停止了动作,人走后,朱军又开始进行。
直到后来,阎维文以及阎维文的团队进来,朱军才彻底停止动作。
需要提醒的一点是:
这只是弦子单方面的陈述。
朱军因为身为国家台的司局级干部,其身份和纪律的要求,让他几乎没有公开回应过这场指控。
直到2020年12月,性骚扰案第一次开庭,有媒体记者跑到央视大楼,重访当年案发现场,采访了当年目击者,回忆事发前后经过,朱军才作了一个简单回应:
“我从未触碰过那位女士一分一毫,我希望,毫无证据就给人处以私刑,到我为止,不会成为社会惯例。”
由于化妆间内没有监控,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有据可查的事实是:
2014年6月10日,也就是案发的第二天,弦子向北京警方报了警。
面对警方的调查,朱军坚决否认了性骚扰指控,表示自己和弦子根本就没有身体的接触。
但朱军向警方承认,自己的确曾和弦子开了句玩笑,说了一句“你长得像我太太”。
警方调取了化妆间外面走廊的监控,监控显示:
弦子从化妆间走出来时,有一个用手擦嘴的动作。
警方还询问了弦子的大学老师、宿舍室友、当天进出化妆间的人们,并检测了弦子衣服上的DNA。
检测结果显示,弦子身上除了她自己的DNA,并没有第二个人的DNA。
当日进出化妆间的实习生和央视工作人员,共计6位证人,都否认弦子采访朱军时,朱军有任何不当行为。
所以当年,警方只是让朱军作了笔录,案件不了了之。
我个人一直关注这起案件,谈两点主观感受:
①当时在化妆间内,朱军和弦子应该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否则弦子不会在第二天报警。
不管这种不愉快,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冒犯,大概率发生过。
②弦子报警后,警方肯定进行了详尽调查取证,但证言证据,都不足以支撑弦子的指控。
否则,即便是朱军这样的名人,也难逃法责。
如果仅此,这起发生于7年前的案件,就像这个时代发生在诸多隐秘角落里的纷争一样,会被雪藏于喧嚣时光的缝隙处,无人问津,被人遗忘。
那么,著名主持人朱军的艺术人生,也不会被抹上如此难堪的一笔,弦子也不会被网络和外媒,推举为中国Me too运动的领袖人物之一。
人世间诸事,最痛最恨最不堪回首的,就是没有“如果”——
4年后的2018年7月,这起案件意外浮出水面,引得舆论一片哗然——
曝光——谁是鸡蛋,谁是石头?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想,朱军最想抹掉的一天,应该是2018年7月26日。
这一天,已经参加工作的女生弦子,在网上看到一个女孩站出来,回忆被性骚扰的经历。
感同身受中,她说自己曾经的噩梦,也被唤醒。
为声援这个女生,她凌晨在朋友圈里,写下了4年前自己被朱军性骚扰的遭遇。
当时她还没有开通微博,她的朋友@麦烧同学(网名,曾为国外一环保NGO组织工作人员),就替她把文字发到了微博上。
弦子和麦烧同学
2018年,正是国外Me too运动传到国内,带来滚滚雷声之年。
女性独立意识的崛起,网络社交平台的繁盛,让各种性侵害案件不断曝光,其中不少案件的嫌疑人是名人和权贵。
所以,麦烧曝光后,这个事件一夜点爆网络,引发全网热议。
而这桩性骚扰案曝光之时,恰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中央宣传工作会议召开前夕。
“国家台”。
“央视名嘴”。
“性骚扰”。
这些关键词,让大会前夕的舆论变得微妙。
为了防止过分炒作,很多负面曝光均被删帖压下。
其中包括弦子对朱军性骚扰的指控。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删帖之害大于杀人。
这一删帖,快速激发并加剧了两个尖锐的矛盾:
第一,认为自己遭遇了强权和不公的弦子方,以此大做文章,并很快召集了有相同认知的一大波忠粉。
第二,原本持怀疑和观望态度的网民,在看到删帖的报道后,从心理层面认定这里面一定有黑幕:
如果清白,何必删帖?
时至今日,我依然试图站在相对客观的角度,还原真相,但有两个事实,需要说明:
第一,这桩性骚扰案爆发的时间点,是朱军万万没有想到的,所以删帖也不是他一个主持人能遥控的。
哪怕他是著名主持人。
第二,在司法介入之前,舆论先入为主,对朱军是极其不利的,因为男女关系和作风问题,只要诉之网络,不管真相如何,受损最严重的其实是名人。
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定律。
表面看,弦子方才是弱势的一方,朱军方和国家台代表着强势的一方。
深层想,互联网时代,人们对名流公权的质疑,对无名之辈的悲悯,让看似鸡蛋的一方,手握话语权,可以随时随地发表言论。
而看似石头的朱军方,在舆论场彻底丧失了辩解的空间。
除了诉诸法律。
2018年8月15日,朱军委托律师发函,以侵犯名誉权为由,向法院递交诉状,状告@麦烧同学。
从此后,朱军就从舞台和人群中消失,再也没有机会公开露脸。
这几乎是体制内所有单位的惯例:
法律查明之前,先暂停工作,以免带来更大矛盾和震荡。
也就是说,这起案子,是朱军方先发起诉讼,要求@麦烧同学删除所有针对朱军的指控,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朱军65万人民币。
看到@麦烧同学被告,一直未露面的弦子,开通微博@弦子与她的朋友们,以真人真面目,开始出现在大众面前。
2018年9月25日,弦子也向法院递交朱军侵犯人格权的起诉书,要求朱军赔礼道歉,并赔偿6万元人民币。
在朱军和弦子先后向法院递交诉状的情况下,2020年12月2日,海淀区人民法院先以弦子诉朱军性骚扰案开庭。
为什么朱军名誉权案在先,但先开庭的是弦子控诉性骚扰案呢?
这不难理解:
朱军名誉权案的核心事实,取决于弦子控诉性骚扰案是否成立。
如果性骚扰案成立,名誉权案自然败诉;
如果性骚然案不成立,那么名誉权案自然胜诉。
两场案件,一个事实。
法院会怎么审理?
这桩性骚扰案,2018年秋进入司法程序,到一直到2020年冬,才迎来首次开庭。
2020年12月2日,海淀区人民法院不公开审理了此案。
开庭前,弦子在法院门口接受采访,现场有很多支持者,戴着口罩拿着“我们不是行走的生殖器”“侵犯别人不配有艺术人生”“我们一起向历史要答案”的字牌,声援弦子,为她加油。
很多国内外媒体,给予关注。
这是一场罕见的漫长的审判。
案件从12月2日下午1点,审理到12月3日零点,历时10个半小时。
看得出来,法院很想快刀斩乱麻,给这起关注度极高的名人案件,当庭作出判决。
遗憾的是,弦子方申请了休庭。
官司尚未明了,但报道传出海外。
和国内媒体谨慎的态度相比,国外各大媒体,从洛杉矶时报、华盛顿邮报到BBC,都以大篇幅对这起案件给予报道。
这其中,除了案件本身和名人性骚扰、全球如火如荼的Me too运动紧密相连。
当然也不排除国外媒体别有用心的大肆炒作。
弦子作为中国女权运动的代表之一,以巨幅照片出现在全英报道里,陈述着她认为的伤害和斗争,也承受着她必须直面的猜测和争议。
2021年2月和4月,休庭之后,法院曾两次发出开庭通知,弦子一方都以代理律师有其他诉讼为由拒绝。
一直拖到今年5月。
5月21日,弦子方和朱军方,都同意5月21日开庭。
但开庭前夜,弦子在个人微博上发表了长篇文字,曝光了第二天庭审法官的名字。
导致她的支持者网暴这名法官,讽刺公权,抹黑法律。
无奈,海淀区人民法院只得临时发出通知,取消当日开庭。
弦子微博因此被禁言。
西方媒体抓住这一点,又大做文章。
至此,这场性骚扰案,已让很多人在观望和等待中,察觉出某种异常。
抑或还有国人认知的蝶变。
历经2020年至今的疫情考验,还有世界形势的风云变幻,中国人民对西方权威媒体,在某些事件上的恶臭偏见,深恶痛绝,毫无信赖。
之前,BBC之流,在国人心中,代表着国际权威声音。
而现在,中国人对它们戴着有色眼镜看中国,嗤之以鼻。
而弦子方动不动就“惊动”西方媒体,并登上其版面的做法,让国人在一味盲目中,开始变得理性:
这背后,会不会有着超越法律和正义的推动?
抑或,看似鸡蛋的一方,是不是正被别具用心的人当枪使?
犹如《方方日记》。
正是这种不易察觉的微妙心理,让这起性骚扰案在漫长的拉锯战后,渐渐退回到理性反思和归属司法的范畴——
余震——无辜的他们,做错了什么?
时间是永远的智者。
它会让我们在等待和清醒中,学会更多思辨,变得更加慈悲。
早在一审宣布朱军赢了官司之前,就有记者和自媒体记者,通过深入采访和个人剖析,对卷入这起性骚扰案的无辜人群,给以正名,并呼吁公众保持理性。
由于朱军方一直没有发声,完全交付法律,而弦子方依靠舆论,扩大声势。
而言多必有失。
弦子一方有5点做法,引发媒体争议:
第一,案发当年,弦子采访朱军时,进入化妆间的艺术家,不是阎维文,而是郁钧剑。
因为弦子的爆料,阎维文老师被网暴一年多,遭到各种辱骂和讽刺。
即便是记忆有误,但弦子方从未就此做出澄清,还阎维文老师清白。
无奈,阎维文老师只得自我澄清,求网友嘴下留情。
第二,性侵案曝光以来,很多人把案件中的弦子,等同于著名歌手弦子,无数人跑到歌手弦子微博下求证。
弦子方也未就此给予说明,并对无辜打扰的人表示歉意。
第三,弦子方曾在社交平台上曝光,有新的受害人证明朱军是性骚扰惯犯,性骚扰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但时至今日,并没有其他受害人站出指认朱军。
弦子方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把老搭档董卿和朱军在舞台上握手的照片剪贴出来,指认朱军涉嫌骚扰董卿。
董卿被牵涉其中,百口莫辩。
第四,2020年6月16日,极少发微博的朱军,在微博上纪念已逝的父亲。
弦子看到后,把这条微博挂出来:“你父亲知道他儿子是性侵犯吗?你儿子知道他父亲是性侵犯吗?”
朱军曾私下对老朋友说,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官司尚未明了,他个人被钉到耻辱柱上也就算了,就连他九泉之下的父亲,也要遭遇如此羞辱。
他无法忍受。
不仅仅是朱军的父亲。
他的儿子和妻子,也因为这桩案件遭受各种可畏人言。
第五,每次开庭时,弦子都是素衣出席,手捧鲜花或民法典,和支持者一起,高呼各种口号,接受媒体尤其是国外媒体的采访。
这种仪式大于事实的做法,让人心生疑窦。
还是那句话:
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
不管这桩案件,最终如何定型,也不管朱军能否重返央视舞台。
他个人的是与非、罪与罚,不该也不必株连九族,累及无辜。
弦子一方从原本支持众多的受害方,到如今越来越被动,除了事实和证据本身的较量,其中一点我个人是极其不赞同的:
为了输赢,不计手段。
为了目的,用力过猛。
最终,原本占据流量高地、被定为受害者的她,如今正被流量反噬。
不少曾坚定追随她的人,在反思和冷静中,更愿意相信法律和公权的裁定。
这让人喟叹,也让人反思——
复盘——枪响后,没有赢家
复盘弦子控诉朱军性骚扰案,我们不难发现:
即便朱军赢了官司,他也几近社死。
57岁的他,难回高光时刻,站在舞台中央,成为国脸和台柱。
据媒体透露,被迫放弃话筒、离开舞台的朱军,每天坚持去单位上班。
他从台前退到了幕后,当起了给年轻主持人做测评和培训的闲人。
工作之余,他很少到人群中去,在家写字画画,聊以自慰。
和朋友小聚时,他曾放声大哭,自述冤枉,却不得昭雪。
2020年,朱军主持了湖北台春晚。
节目录制完发了海报,弦子和她的支持者高呼抵制湖北台。
湖北台迫于无奈,只得删除朱军的所有影像资料。
从那时起,再也没有媒介敢和朱军合作。
原来人人争抢的座上宾,如今落个“人未走茶已凉”的处境,真是让人在心情复杂中,嘘唏不已。
有人说,在朱军被控性骚扰案中,作为国家台的央视,一直保持沉默,不愿出面调查,给朱军发声支持,导致朱军被网暴3年之久,实属让人心寒。
我个人倒觉得,在司法调查结论出来,央视不偏不倚,不护短不表态,是对朱军的另一种保护:
没有任何媒体,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央视作为国家权威媒体,在这一点上更要做好表率:
把司法的给司法,把事实的给事实,把情绪的给情绪。
朱军在盛年遭遇此劫,看似窝囊,也是某种隐喻:
越是身居高位,越要注重言行。
越是如日中天,越要潜心修行。
作为被不断打脸的看客,我们在围观了各种案件和丑闻之后,再次确认一个道理:
在情绪叫嚣着飞出胸腔之前,等一等理性的时针。
最起码,不要用戾气的暗箭,刺伤无辜的人,更不要被别有用心者利用。
名人也好,素人也好,都不能试图绑架操纵法律。
要回到事实本身,回到理性诉讼,学会敬重法理。
这样,法律才能保护我们大多数人。
行文至此,不禁想起了朱军的老友董卿的一句话:
枪响之后,没有赢家。
“伤害与被伤害,有时也是对立统一的关系。
伤害他人,有时也意味着毁灭自己。
人和自然,人和自我,人和世界,如果失去了平衡,枪响之后,没有赢家。”
什么是平衡?
身居高位,清醒和持戒,修行亦慈悲,有所为也有所不为。
身居低位,卑微也高贵,自爱亦自重,知小节亦不失大道。
案件中的男女当事人如此。
我们何尝不是如此。
共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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