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人丨范臻尔：从就业到失业——糊人爱豆的营外人生

目前为止，2021年播出了两档男团选秀节目，有超过200名选手亮相。众所周知，两档节目都不足够火爆，即便是其中名列前茅的选手也没能红出圈、成为流量明星。

范臻尔是不太火的《创造营2021》中，评级为C，排名第55的选手。他在第二次顺位发布时被淘汰，镜头不多，实力不出挑，没有记忆点。残忍地说，他进行了一次“无效选秀”，甚至本人也自嘲“归来仍是素人”。

卷进一桩“连环塌房”事件，让他上了人生中第一个热搜：微博网友MMAQL于三月底连续放出与多名男艺人、练习生交往的图文、视频证据，引发热烈讨论。“塌房”名单里也有当时还在比赛的范臻尔。女方称交往期间范臻尔蹭吃蹭喝、索要财物、傍富婆，此外还有一些更加触及隐私的指控。

4月8日，离开《创造营2021》的范臻尔在微博发布澄清长文，这篇逻辑通顺证据清晰的回应，让范臻尔上了人生第二次热搜。他晒出体检报告、与女方交往期间的银行流水等证据，有力地反驳了女方的指控。

与此同时，这篇长文作为出色的澄清范本受到了网友的夸赞。文中“人糊言轻，我塌房，无人伤亡，可能也没人在意关于我的真相，但糊人也有说出事实的权利”等表达，对长期以来“糊即原罪”的选秀鄙视链构成了一种冲击。

诚如范臻尔所说，他“人糊言轻”，但作为成千上万逐梦过的练习生一员，这种表达也总有意义和分量。

搜狐娱乐采访到了范臻尔，希望从他的故事里折射内娱偶像生态的B面：A面自然是那条光鲜亮丽、粉丝簇拥的花路，少有人走得到；B面则是寂寥暗淡的独木桥，千军万马在这里趟过。

范臻尔的人生轨迹和大部分家境普通的练习生差不多：背井离乡，蜗居大城市，签过不靠谱的经纪公司，披荆斩棘拿到选秀节目的入场券，背水一战但没能赌赢一个未来。

2016年，内地娱乐圈没有偶像团体的一席之地，鹿晗、吴亦凡等韩团归国偶像占据着人气顶峰，养成系组合TFBOYS垄断了男团市场。小公司勉力支撑，鱼龙混杂，这时19岁的范臻尔不顾家人反对，去上海做了练习生，命运可想而知。

住在逼仄的宿舍，一度穷得吃不上饭的范臻尔，很快发现再待下去也出道无望。2016年11月，范臻尔与第一家经纪公司解约，转手用十年合约把自己“卖”给了第二家公司，这家公司也仅仅靠谱了半年，就不再为范臻尔提供工作机会。

与此同时，“内地偶像元年”拉开帷幕。颠沛流离的范臻尔，先被《偶像练习生》面试刷掉，又因为公司的原因，与《青春有你》擦身而过，准备了半年的初舞台至今没能表演。

柳暗花明的是，范臻尔与第二家公司解约后，顺利通过面试，签约张雨绮旗下经纪公司虔来娱乐。张雨绮拉来李雪琴一起为范臻尔录制应援VCR，仅仅这一点就让范臻尔受宠若惊：“从来没有一个老板会这样对我。”

在出道无望的三年空白期里，张艺兴的自传《而立·24》给了范臻尔如何做一个好偶像的答案。“这本书给我的答案就是努力和坚持”，范臻尔说道。现在，他以第55名的成绩从人生中第一次选秀里淘汰，但他说，努力和坚持，还是值得相信的。

以下是搜狐娱乐与范臻尔的对话——

Part-1

关于“塌房”：没人想公开隐私，但空口无凭，要有证据

搜狐娱乐：发布回应长文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范臻尔：是我先跟公司提的。

那会我刚淘汰拿到手机，微信直接就炸掉了，打开微博有很多的评论、私信，我赶紧去查一下发生了什么，然后第一时间跟公司说了原委，做了体检，查了消费记录。我写完回应之后，把一整篇发给公司，公司帮我稍微润色了一下再发出去，但是整个大体还是我自己写的。

其实本来应该要先发一个告别微博的嘛，但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没解决，然后不管发什么我觉得都会引起讨论，而且我提到别的学员可能会影响到别人。所以我就先去收集证据解决这件事情，认真解释这件事情也是对各位吃瓜群众的尊重。

搜狐娱乐：体检报告、银行流水属于个人隐私，决定公布的时候心里怎么想的？

范臻尔：说不难过那是骗人的嘛，没有一个人想要把自己的体检晒给大家看，也并不想把这一面的生活经历给大家看。但没办法，我如果只用说的，空口无凭，大家会说拿出证据来。

回想起那段经历，我并不否认当时的贫困，但我并不觉得我当时的贫穷可耻，唯一觉得内疚的是当时经济无法独立，让我对我妈妈十分愧疚。

搜狐娱乐：这次的争议被定义为“偶像塌房”，恋爱等于塌房的逻辑你认同吗？

范臻尔：谈恋爱等于“塌房”这件事，是行业默认的规则。其实（一个偶像）是需要一个粉丝通过大量的精力，大量的金钱所支撑出来的。那么这个偶像拿到了变现的福利之后，一定程度也需要做一些回报，就不光是业务和作品上的，也可以说是适当地去保护一下粉丝的一些幻想。

而且“塌房”不一定是谈恋爱，一些不当的言行其实也算“塌房”吧。

Part-2

谈练习生经历：暴饮暴食胖30斤，面试《偶像练习生》被刷

搜狐娱乐：你是如何成为一名练习生的？

范臻尔：初中时看到电视上一些偶像的唱跳舞台，比如韩庚老师、宋茜老师，他们在舞台上的样子真的特别帅，然后就去买杂志，听他们的音乐，现在想想也算是在追星。

后来鼓起勇气跟我妈说想学跳舞，正式学跳舞后，高中开始给人代课、去大学里演出。那会突然有一个去上海做练习生的机会，我就去了上海。

其实当时国内的经纪公司不是很多，觉得有一家能看上我，已经很荣幸了。那会还挺天真，觉得练几个月就可以出道了，毕竟生活圈子就那么大，没有看过世界。

搜狐娱乐：签约张雨绮之前，你换了两家经纪公司，为什么都没能出道？

范臻尔：第一家公司的时候，开始练习生活很充实，突然有一天因为一些原因，我们的出道计划就搁置了，无限延期了，所以我就选择了解约。解约后来就遇到了第二个公司，第二个公司是签完约，我才跟我妈打电话的。

“妈，我又签了约，我刚解约，我又签了新公司，10年。”我妈当时真的特别震惊，当时也是蛮冲动的。

第二个公司刚开始是有很多的舞台、颁奖典礼，甚至都有那种全球性的红毯，电影开幕式那种，我当时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艺人了。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好像通告变得少了起来，慢慢的没有工作了。感觉像泡沫一样，就好像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段事情。

搜狐娱乐：你觉得自己上当了吗？

范臻尔：也不算上当吧，但是落差感很大。就有点自暴自弃了，那会年纪也不大，21岁左右，开始暴饮暴食，一个月胖了30斤。

搜狐娱乐：当时是2017年，《偶像练习生》已经开始招选手，你尝试参加选秀了吗？

范臻尔：那会我不是暴饮暴食吗？好么，我暴饮暴食完了之后，（《偶练练习生》的）消息就出来了，我去面试，他们给我来了句，你需要减肥了，所以我就落选了。

后面有机会参加《青春有你》，前期准备都做完了，2018年夏天一直准备到12月，就剩进组和节目审核了，前一天突然被通知说，我们不参加这个节目了，公司决定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左右，只能听话地回来了。

搜狐娱乐：是什么机缘签约了张雨绮的公司？她是个什么样的老板？

范臻尔：后来不是有3年空白期嘛，因为太久没有工作了，我就跟第二个公司协商完成了解约，解约之后就听说雨绮姐的公司有一个选拔的机会，然后就来试一试，结果就入选签约了。我觉得我运气真的还蛮好的。

我真的没有想到在“营”里边，雨绮姐能够亲自为我录打call视频，我在“营”里面看，真的心里面特别的暖，从来没有一个老板会这样对我。

Part-3

参加《创造营2021》：见证“世界参差”，归来“仍是素人”

搜狐娱乐：去《创造营2021》，公司对你有什么样的期待？

范臻尔：雨绮姐就说，你放松心态去玩就好了。但越是因为这样，我心里越想拿一些成绩，给我自己、给我公司、和给我家里人看。怀着雄心壮志去的节目组，然后事实情况就很惨烈。

搜狐娱乐：进入《创造营2021》之后，感受到“世界的参差”了吗？

范臻尔：真的感觉到世界的参差，因为之前都是自己练习，周围没有太多厉害的选手。这次看到不同国家，不同体系，多元化的一些选手，尤其是赞多、力丸这些国际舞蹈大神，让我压力特别大，又感觉回到了之前那种什么也不会的，有点小自卑的感觉。

搜狐娱乐：影响你上台的心态了吗？

范臻尔：初舞台的时候真的有影响到。本来怀着我很厉害，今天要来拿一个A的心情，看完他们的舞台，就感觉我何德何能？直到二公才真正找到状态，开始释放自己，享受舞台。

搜狐娱乐：如何看待自己这次选秀经历？你自嘲“归来仍是素人”，是真心话吗？

范臻尔：其实说实话嘛，现在不用问路人，你甚至问看过节目的人我的名字，都不一定认识。我刚淘汰的时候，微博互动数还没有我上节目之前多，超话也是，活粉没有多少。其实有没有粉丝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个事情我没法不承认。

然后的确，我在节目里面没有表现得好，“营”里每分每秒都有可以表现自己的机会，但是我就比较笨，没有抓住机会让更多人看到我。

搜狐娱乐：其他学员中，有谁是很好地抓住了机会的？ 

范臻尔：曾涵江吧，生活中和舞台上，不管有没有摄像头，他永远都是那个样子。我一直很羡慕他，在哪里都可以勇敢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二公之前，我一直顾虑镜头，在意我呈现出来的样子观众会不会喜欢？反而一些本身具备的东西都丢掉了。

二公之后，我听到了伯远的建议。之前就认识伯远，我们俩经常会聊天，他说你做自己就好了，剩下的交给观众，不要想太多，有时候你越在意就会越得不到。他是一个坚定又温暖，对我来说像一个哥哥一样的人，很感谢他。

Part-4

“下岛”之后：仍有男团梦想，不介意再次选秀

搜狐娱乐：你觉得偶像缺乏舞台吗？你还有男团梦想吗？

范臻尔：蛮缺乏的，舞台对偶像来说真的算是一个最初心的地方，没有一个偶像不愿意在舞台上展现自己。但现在对我来说，舞台分很多种，不一定是唱跳，现在我有更多的选择。

搜狐娱乐：比如拍戏？

范臻尔：对，我还蛮感兴趣，想去学习一下。

搜狐娱乐：是否会再参加选秀？

范臻尔：有机会会去的，因为我现在也算是回锅肉了，但我并不觉得回锅肉算是一个贬义词，一个人多次参加选秀，就像一个人去考高考一样，我就是第一次没有考好，所以我就想下一次考得更好，所以如果有选秀的机会我还会去，如果不嫌我年龄大就好。

搜狐娱乐：你提到在“营”里有看书的习惯，对你练习生涯影响最大的书是什么？

范臻尔：最重要的一本书，是三年前那段时间，买了一本张艺兴老师的自传《而立·24》。因为我知道张艺兴老师有练习生的经历，做这行都是差不多的，我很想了解他的心态，当遇到什么事情时他会怎么做，看完之后很有感触。

搜狐娱乐：在书里找到如何做一个偶像的答案了吗？

范臻尔：这本书给我的答案就是努力和坚持。很多人觉得当艺人是因为运气好，但我觉得当你的努力撞上运气，抓住了这个机会，才叫运气，没有抓住机会，那就什么也不是。这是我在这本书里，从张艺兴老师身上得到的答案，也是我到现在觉得很受用的一句话。

搜狐娱乐：现在的你还相信努力吗？

范臻尔：对，我觉得努力和坚持是必要的。

狐厂娱乐观察

 点击查看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