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清华-伯克利知识产权跨境诉讼年度论坛”成功举办

2022年6月14、16-17日，由清华大学法学院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法学院联合组织的“第四届清华-伯克利知识产权跨境诉讼年度论坛”成功举办。

本次论坛采用线上讨论的形式，邀请了国家知识产权局、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中美两国法院的行政和司法人员，清华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俄勒冈大学法学院、华东政法大学等国内外高校的知名学者，以及中美两国公司的法律顾问、律所合伙人等，围绕中美知识产权跨境诉讼和许可中的具体问题展开了深度对话。

图为 | 部分参会嘉宾

在论坛开幕式上，清华大学法学院知识产权法研究中心主任崔国斌教授和伯克利法学院法律与技术中心创始人及联合主任Robert Merges教授分别致辞，对参与论坛的各位嘉宾表示了诚挚的欢迎，强调了疫情背景下的本次论坛对于中美构建可操作性合作框架的重要意义，并预祝本届论坛取得圆满成功。

本次论坛包含三个主题，分别为“对知产诉讼和许可中的跨境冲突的现状概述”、“电子商务与知识产权/知识产权的滥用”和“知识产权许可”。围绕上述主题，嘉宾们就司法实践相关的数据统计、专利无效宣告程序的情况、司法实践新趋势、电子商务与知识产权、美国和中国的反垄断与知识产权滥用、非专利许可（各种类型的版权、计算机游戏、商品化权利和其他知识产权的许可）、高科技专利许可（汽车领域的SEP许可、专利池许可）等议题展开了演讲与讨论。

主题一：对知产诉讼和许可中的跨境冲突的现状概述

该主题由伯克利法学院法律与技术中心亚洲项目负责人Mark Cohen教授、美国加州北区联邦法院原法官/伯克利法学院Jeremy Fogel教授、清华大学法学院蒋舸副教授共同主持，具体讨论了“统计数据与案例回顾”与“司法实践的新趋势”这两个议题。

在“统计数据与案例回顾”议题下，知产宝公司联合创始人张璇先生以“中国创新保护概况及动态趋势研究”为题，以相关统计数据为支撑，介绍了中国知识产权司法和行政保护的概况、分析了涉外知识产权诉讼的特征和分布领域，归纳总结了知识产权相关领域司法实践的最新动态。

科睿唯安公司的代表Thomas Lunde以“世界范围内专利诉讼：标准必要专利（SEP）与FRAND原则”为题，介绍了近年来中美欧在标准必要专利案件数量方面的变化，指出了法院在这些案件中讨论的主要问题，包括禁令、专利的标准必要性、损害赔偿额和FRAND许可费率的计算，以及对于FRAND原则的解释。

美国普衡律师事务所诉讼部合伙人Phillip Citroen以“美国专利审查和上诉委员会（PTAB）的授权后复审诉讼”为题，介绍了中国公司在美国双方复审程序（Inter Partes Review, IPR）中的表现。

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复审委前副处长李永乾先生以“中国专利无效宣告制度及近期发展”为题，介绍了近五年来专利无效宣告案件的受理和审理情况，就无效宣告案件在审理方面的挑战提出了对策，并介绍了近期的一些案例。

在“司法实践的新趋势”议题下，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首席行政法法官Clark Cheney就专利审判的整体概况、审判人员情况及变化等做了详细介绍和分享。美国加州北区联邦法院原法官James Ware介绍了美国专利纠纷的调解和仲裁趋势。

最高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庭原审判长、华东政法大学知识产权学院王艳芳教授介绍了中国知识产权惩罚性赔偿制度的概况和典型案例，并对中外专利权人主张适用惩罚性赔偿提出了具体建议。

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法庭原资深法官宋健介绍了中国知识产权司法实践的最新动向，包括商业秘密司法保护的进展明显、更加强调诚实信用原则的适用、高额判赔案件明显增多、以及药品专利链接诉讼方面的进展。

主题二：电子商务与知识产权/知识产权的滥用

该主题由清华大学法学院冯术杰副教授和伯克利法学院高级研究员郝元博士共同主持，讨论了“电子商务与知识产权”和“美国和中国的反垄断与知识产权滥用”这两个议题。

在“电子商务与知识产权”议题下，NIKE大中华区数字品牌保护总监Julie Yu分享了电商环境下企业保护知识产权的新趋势和NIKE的成功维权案例。

阿里巴巴知识产权研究中心副主任陈亦南分享了阿里巴巴旗下电商平台保护知识产权的策略和关键进展，包括权利人在电商平台上维权的一般流程、平台落实“通知-删除”规则的新发展、商家信用评价机制的进展、阿里巴巴打假联盟（AACA）等方面的内容。

隆天知识产权合伙人张思悦律师和美国Sterne Kessler律师事务所的Tracy Durkin律师对两位发言人的分享进行了简短评述。张思悦律师讨论了中国专利法第四次修改中涉及外观设计专利的内容，Tracy Durkin律师认为电商平台为打击仿冒所作的努力值得肯定，同时就大企业应对电商平台上仿冒侵权的新对策进行了讨论。

在“知识产权的滥用”议题下，郝元博士首先向发言嘉宾提出了如何区分知识产权的正当使用和滥用的问题。伯克利法学院Robert Merges教授首先分享了他对这一问题的看法。他指出，过去的观点认为知识产权会增强权利人市场影响力，对许可行为持怀疑甚至敌意的态度。但现如今的主要问题并不在于权利人通过知识产权谋取不正当的市场影响力，而在于平台或者其他主体通过破坏和干预权利人的经济活动阻碍许可市场的形成。因此需要探讨，在什么条件下，权利人应当授予许可。对此，Merges教授认为，讨论的关键在于：需要就反垄断法的立法者应当如何理解平台经济以及知识产权与反垄断之间的关系给出指导意见。

竞天公诚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赵烨律师分享了涉及专利与反垄断交叉问题的三个中国案例，认为中国法院在适用反垄断法时，将专利权视为与其他财产权无二致的权利。郝元博士与赵烨律师就专利权人拒绝许可、药品专利反向支付协议等问题进行了深入讨论。Merges教授对案例中禁止被许可人挑战专利有效性的条款进行了评论，认为挑战成本的降低，增加了重新考虑反垄断法相关规则的必要性。

微软总部高级法律顾问Richard Rinkema介绍了巨型数字平台作为守门人的事实，讨论了平台行为对竞争的潜在影响和各国执法机构的应对策略。

清华大学法学院张晨颖教授从提到了平台所扮演的社会角色，从立法与行政执法两方面介绍了中国反垄断法在规制平台经济上的新发展与新动态。俄勒冈大学法学院Eric Priest教授从腾讯音乐版权独家协议案切入，阐述了实施音乐版权排他性协议的行业实践和市场效果。

最后，Robert Merges教授总结了反垄断执法在评估市场长期影响时面临的困境。长期市场影响涉及的市场主体多，且存在市场影响因素复杂、市场变动较大、证据难以获得等问题。因此，在多主体参与的动态市场中，反垄断执法必须有系统、全面、科学的评估与实施标准。

主题三：知识产权许可

该主题由清华大学法学院知识产权法研究中心洪燕博士和伯克利法学院Robert Merges教授主持，包含“非专利许可——各种类型的版权、计算机游戏、商品化权利和其他知识产权的许可”和“高科技专利许可——汽车领域的SEP许可、专利池许可”这两个议题。

在“非专利许可”的议题下，来自游戏、音乐和体育赛事产业的代表分享了这些产业中知识产权许可的相关问题。

腾讯公司的胡容珍律师首先介绍了游戏产业的知识产权许可生态，详细阐述了游戏IP的主要来源和商业化模式。她重点介绍了游戏公司在游戏IP许可过程中重点关注的问题，包括授权链、IP及其衍生权利归属、侵权维权和争议解决。

美国Wilson Sonsini律师事务所Chi-Fei Wang律师进一步分享了跨境交易中的游戏许可问题。他指出，在中国的监管环境下，中国企业作为游戏被许可方，其许可交易中涉及更多非典型的二次开发问题。

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代理总干事刘平博士从集体管理组织的角度分享了音乐产业的许可问题。他介绍了中国音著协的发展概况以及中美两国音乐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的合作架构，阐述了他对音乐产业相关的著作权法热点问题的观察，探讨了视听作品开发和许可中的利益平衡问题。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总经理室版权运营中心的严波博士分享了体育赛事直播节目（画面）版权的跨国保护问题和网络环境中直播信号的版权保护问题。他认为体育赛事直播的保护规则仍有许多模糊地带，需要从立法上进一步明确。

清华大学法学院崔国斌教授对嘉宾发言中提及的问题进行了评述。他指出，对于游戏开发者将授权取得的角色IP和自主开发的角色IP共同用于游戏开发的现象，可能会产生IP来源混淆和游戏开发者自主IP搭便车的问题。此外，崔国斌教授还进一步提到了如何解释试听作品的权属规则以平衡试听作品和音乐作品的著作权人利益的问题，以及在现行著作权法框架下广播组织是否需要额外的权能来保护网络环境中的直播行为的问题。

在“高科技专利许可”的议题下，嘉宾们重点讨论了与SEP相关的专利池许可问题。Robert Merges教授首先提出，SEP和专利池是现实中复杂多样的许可生态的典型代表，尤其是在专利数量众多和产品技术叠加的技术领域。

美国犹他大学法学院Jorge Contreras教授首先提供了背景信息，介绍了专利池的发展、标准必要专利（SEP），以及中国在这些方面的进展。他指出，随着中国企业在许多技术领域已经成为重要的先行者，中国企业也更多参与到SEP相关的专利池中，越来越多的声音主张中国反垄断法应当在促进专利池许可方面做出改变。

小米公司法务总监沈冲从高科技企业的视角分享了通讯领域SEP许可的最新动向，认为鉴于各界在SEP许可的诸多问题上存在较大分歧，需要在底层价值上寻找SEP许可机制的构建基础，并希望SEP许可机制和专利池能够朝着透明、高效、诚信和可监督的方向演化。

Avanci专利池的代表Qudus Olaniran先生介绍了Avanci的创立背景和旗下专利池所涉及的技术领域，强调Avanci是专利权人和被许可的“桥梁”，还分享了专利池机制如何促进和简化许可交易。

Charles River Associates咨询公司的邓飞博士就SEP实施者在许可和诉讼中所面临的实际问题给出了她的观察。她指出，许可谈判透明度低，SEP持有人通常很少披露关于SEP必要性、有效性以及价值方面的信息。不仅如此，从SEP许可的现有中国诉讼中，看不到SEP实施者成功获取第三方许可信息的案例。

立方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焦姗介绍了中国对专利池的反垄断法监管框架，认为市场监管总局的相关规定对许可的指导作用有限。她还介绍了SEP诉讼中的禁令颁发和SEP持有人对既往许可费率标准的证明等中国司法实践中的最新动向。此外，鉴于SEP许可和诉讼的全球化趋势，她认为不同国家在裁判规则上的差异使得SEP许可中的考量因素正变得越来越复杂。

在论坛闭幕式上，由清华大学法学院知识产权法研究中心主任崔国斌教授致闭幕词。崔国斌教授对各位嘉宾、听众和工作人员表达了由衷的感谢，并期待清华大学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在未来能够进一步深化合作。至此，论坛圆满结束。

本次论坛以“中美知识产权跨境诉讼和许可”为题，对“电子商务与知识产权”、“反垄断与知识产权滥用”、“SEP许可”、“专利池的许可”等话题进行了广泛讨论，加深了两国专业人士对彼此知识产权保护实践的理解，拓宽了中美知识产权对话的渠道，对于强化双方在知识产权领域的学术交流与合作具有重要意义。

文：林盟

编辑：王骁、冉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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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大学法学院 第 487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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