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幅作品中,新郎穿着新布鞋和新的粗布衣裤,脸色黝黑苍老,手指粗大扭曲,笑得合不拢嘴。知青新娘的眼神和坐姿则透出了她的无限委屈、忧伤和无奈。她已经无家可归,她的父母也许身陷牛棚或遭不测。她脚边的旅行包是她的全部嫁妆。
标语、牧羊铲和角落的胶鞋说明新娘是个放羊的知青。她脚上穿的一双红色绣花鞋与她浆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是那样的不和谐。她嫁给了老羊倌,做了那个时代的祭品。
据说油画初展时,很多老知青泣不成声。2007年首都博物馆“融合与创造2007中国油画名家学术邀请展”展出时,当场就有几位知青泪流满面,是观众留言最多的作品。
以下是知青网友柳燕春波在其博客上发表的观后感:
静静地注视这幅画,我看到女知青眼里的恐惧;看到她无声的眼泪,满脸的愁容和她无助的焦虑;看到她对命运的失望,对未来前途的绝望,对自己处境的悲凉。从她歪斜别扭的坐姿,已经看到她今后生活的坎坷,这不是青春少女应有的神情。
这幅画让我心头引起一阵颤抖和轰鸣,我眼前似乎再现了那难以忘怀的40多年前的知青往事。
这幅画确实很震撼,不仅是让人流泪,泣不成声,还有锥心的痛。这幅画让我看到了我那些至今还留在农村的同学的身影。她们扎根农村,与当地农民结了婚,过完全不属于她们的生活。
有一位女知青,被一家农民抢去藏起来,说要给他家儿子做媳妇,当女孩的爸爸去找她时,她竟然被藏在一面用挂毯遮住的墙里的柜子里,周身一丝不挂,那家人说怕她跑了。看她被折磨得又黑又瘦,同她爸爸一起去找她的知青女孩难过的泪流不止。但最终,他爸爸也没能把女儿要回来,反倒被气得大病了一场,后来终因气郁过度,离开了人世。
后来,这个女孩给农民生了两个孩子后偷跑回家看母亲和弟妹,顺便看了那个知青女同学。为了隐蔽,她们约在一个公园的小树林里说话。她用冰凉颤抖的手握着女同学的手,边说话边非常害怕地左顾右盼,说怕那个男人跟踪。看她年轻的脸颊被恐惧愁苦扭曲的没了往日的秀美,女同学无法忍住眼泪。
结果,她从公园出去还没回到她妈妈家就已经被发现,抓回去后被那个男人吊起来打的很惨,还不容许任何人去看她,没过多少年她就失去了她那年轻的生命。她的死,让认识她的人非常痛心,到现在她的同学依然没法忘记她那颤抖冰凉的手。
那些与农民结了婚的女孩子们最困惑的是,结婚后她们彻底地失去了归属感,既不是城里人,也不是真正的农村人,她们的心被残酷的撕裂了,她们有些人无奈地永远地留在了农村。
有几位认识的女知青是与当地农民结婚后再上学的。其中一位上海女同学,在安徽下乡7年,大二时,听说她要申请离婚,她的同学奇怪她那么年轻,怎么就结婚了?后来才知道她在农村拼命苦干,是县里的先进标兵典型。作为扎根农村的典型模范,她被迫与当地农民结了婚,生活在一个很穷很偏僻的大山里,从她们生产队到山外的一个小镇要走两天一夜。
她是上海出生成长,可结婚后她的户口被落在农民的家里,地址是在×省×县×公社×大队×村×组×家。那时候,政策不容许她离婚,学校分配也是按哪里来回到哪里的政策,毕业后她还得回那个男人的家里继续她的苦日子。
另一位浙江同学,也在安徽山区下乡,因太苦,家人托亲戚在山东农村说了亲事,结婚后才上大学,毕业后她也要回到山东农村的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