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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到荼蘼
2:那一天
开 到 荼 蘼
開到荼蘼
三
这 一 天
这一天的故事发生在这一年的二月二日,故事发生的地点也是在中环的电车上。
何家熙长得好。细细的个子,脸白,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他总喜欢将自己的头发三七分开。每一天细细地梳理自己的头发,带着自恋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好。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带一本书出门,等车等人时,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这样的他就更加具备文学青年的某种气质了。
他和她每天在同一个时间的同一辆电车上见面,虽然已经两年了,但还没说上话。
他比她晚上车也比她早下车。
有时,他坐在她的侧面,她的下巴自然向上兜着,像一轮弯弯的新月,清秀而又经看。有时人多,他只能坐在她后面,如新娘瀑布般的黑发飞流而下,没底似的。
对他来讲,她是一个谜,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
这一天是何家熙的生日,何家熙想做一件始终没有勇气做的事情:那就是问她要个电话,和她有个开始。
他本来是不敢的,不过万不能再拖了。
明天他就要去加州留学,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很巧,她的身边有空位。他窃喜着。
他坐在她的旁边,第一次这么近。他甚至可以闻到她的身上散发着橘子的香味,淡淡的甜,清新的橘子。那是属于青春的味道,他更肯定了他心里的追求。
电车向前开着,弯弯曲曲,左左右右。
“你好,我叫何家熙。”他鼓起勇气说了第一句话。
电车碰到红灯停了下来。他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毫无变化地望着外面。他顺着她的眼睛望了出去。
窗外有花,香港最常见的紫荆花。花儿并不灿烂,粉红的五片花瓣稀稀落落地在绿叶中微笑着。
想必她没有听见,或是有点害羞,他在心中思量着。电车又开始摇晃起来。
“你好,我叫何家熙。”他放大了声音,看着她。她还是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样。
阳光从邻座的玻璃窗射了进来,冬天的阳光懒洋洋的、温暖的,他觉得有点热。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头发变成了棕红色。他和她靠的是那么的近。
“你好,我叫何家熙。”这次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放声大叫了。
座位前面的小孩回过头,趴在椅子背上学着他的话。“你好,我叫何家熙。”“你好,我叫何家熙。”小孩的妈妈回过头,用奇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他尴尬地望望她,她还是一动也不动地望着窗外。她一定当我是坏人,她一定把我当做流氓了。否则,她为甚么不搭理我。这样一想,他是再也坐不住了。
窗外,高楼,阳光躲到了阴暗处。电车停了下来,开门。
何家熙几个箭步跑到门口,冲了下去。
回过头,望了一眼电车上的她。电车开动了,她的头发被风一吹飘了起来,他似乎看见她的耳朵里塞着甚么,他挥着手,不知哪来的胆子,大叫:“你好,我叫何家熙。”一眨眼,电车就过去了。
电车沿着弯弯曲曲的路轨向前开着,近了又远了,远了又近了,叮叮地响。电车和电车在某一个交叉路口相遇,谦逊地礼让着,一会儿的功夫就跟随自己的轨道向前开去。
她看着窗外,看见身边的男子跳下车,回过头,挥着手。好像在说甚么,她拿下了塞在耳朵里的耳塞。可是她只是听到电车拐弯辗过路轨的嘎嘎声,如泣似怨,来回复返,听得心烦。
她又塞上耳塞。
耳机里,蔡琴低声委婉的声音唱着: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栏目主编:李建丽
文/李俊
李俊,影视作品签约作家。香港看汉教育总编辑兼项目总监;人文出版社总编辑;国际当代华文诗歌研究会名誉会长;香江信息网顾问;名师名家名人坛顾问;香港茶文化学院顾问;香港书评家协会常务理事、副总编;香港文学音乐学会副理事长;香港文化艺术界联会理事;香港文学促协会理事;香港小说学会理事;香港诗词文艺协会理事;共享教育(慈善团体)理事;香港校董协会会员。其各类文学作品(包括儿童文学作品)和学术论文散见于两岸四地教科书、文学杂志、诗集、小说集以及学术论文库、各文学诗歌网络平台。小说集《开到荼蘼》进入香港“十大好读”候选书目。歌词“香江乐”荣获香港回归祖国20周年金紫荆奖;香港文化处进协会、香港中华文化总会颁发的香港中华文化实力诗人奖;首届世界诗人金桂冠大奖赛传世佳作奖。
诵/芷水
芷水,教育行业行政管理;享瑜伽有限公司名誉顾问;国家二级心理理咨询师;香港聚雅轩古筝学院联合创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