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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找馆长的女孩
长篇小说《心劫》连载(02)
心 劫
第 二 集
这个雪夜如此温情
1、这个雪夜如梦似幻
“那天我回家后,一直都想你的……”
门锁碰上的声音很轻微。但那坚定的喀嗒一响,却如引信般,骤然引爆秦义飞胸中某种久抑的欲望。周身的血液突然被一股神秘的火苗点燃,呼呼腾涌,头脑里也仿佛灌下一大口烈酒般温和而晕眩起来。
当时两个人靠得是那么近,以至徐晓彗转过头来的时候,那几根轻轻掠过他鼻翼的发丝,那一缕久违的、令他分外渴望又有几分畏惧的异性的体息,也让他不多一会前还仿佛已虚无而枯萎的情怀,突然像春花怒放的山谷般繁华而绚烂。
这么个岑寂的夜晚,这么个神秘的雪夜,这么个精灵般热情而率真、大胆地突然降临的女孩!
秦义飞差点就伸出手去,将徐晓彗揽入怀中。但实际上,他却是大大地后退了一步,转身到桌上抓起暖水瓶,要给徐晓彗倒茶。“外面一定很冷吧?”他的嗓音也多少有些颤抖起来。
“不要不要。我不喝水。”徐晓彗紧跟着他来到桌前,伸手按住暖瓶不让他倒水。两人的手相距那么近,差点就碰在一起了。秦义飞只要一翻掌就能轻易地握住她的手。秦义飞也注意到她的手是那么的纤细娇嫩,只是上面明显有两朵早春初绽的红梅般的冻斑。他的心又悸动了一下,怜爱之情油然:“你穿得太少了吧?看都生冻疮了。”
徐晓彗缩回手去,轻轻抚揉着,却不说话,又像那天下午一样,热烈而专注地凝神着秦义飞。灼灼目光里分明吐露着无穷的意味。秦义飞有些发窘地避开她的注视,一时也不知再说什么好,竟又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但手掌在半路上又转了个向,直接掠过徐晓彗的头顶,又收回自己的颈前。似乎他是要比划一下两人的身高:“你好像有……”
“1米60。”徐晓彗顺势站到秦义飞身前:“我是不是太矮了点?”
“不矮不矮。我也只有1米78。”
徐晓彗似乎有点不相信,她夸张地掂起脚来,抬手按在秦义飞头上,往自己身上一划,两人变得差不多高了。徐晓彗咯儿一声笑了,秦义飞心里又涌过一阵暖流,却仍然有些拘谨,平时的伶牙俐齿像是被什么风给吹走了,只会再一次请徐晓彗坐下来。
徐晓彗却还是摇摇头站着不动,并且又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他微笑。秦义飞这才注意到她的面颊两面,也各有一个角币般大小的冻疮斑,在发烧般红润的脸色和柔和的灯光衬映下,两朵桃花般别有种异样的魅力。他的心也因此而又哆嗦了一下:“你真要多穿点衣服呢。外面在下雪呢。”
徐晓彗却不出声了。
“一会儿你怎么回去呢?哦,我是说,我真没想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身后还是没有回音。秦义飞回过头来,目光正好撞在徐晓彗灼亮的眸子上,那么热切而灼烈的目光,那么纯真而动人的笑容——
“那天我回家后,一直都想你的……”徐晓彗的声音很轻,吐字却分外清晰,刹时像一根高举的鼓捶重重地擂在了秦义飞的心坎上。但他更加不知所措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哦了一声……
徐晓彗又逼近他一步:“你不相信吗?”
秦义飞还是回避着徐晓彗的目光,却点了点头。
“你呢?”
秦义飞猛地张开双臂,将徐晓彗揽入了怀中。这才发现,徐晓彗的脸颊火一般发烫,身子也触了电般一瞬瞬地痉挛着,以至她那细碎而白洁的牙齿也在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窗外的雪花好象在窃窃地笑。雪片里夹着细碎雪粒,扑簌扑簌地打在窗玻璃上的声音,在这万赖俱寂的静夜,听起来分外真切、多情。
这个雪夜如此温馨。
2、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女孩的头脑实在有点天真呢。中国人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吗?
“哟,快10点了。你该回去了。10点半门卫要关大门的。”
“我不管。”
“那怎么行?不回去你家人要着急的,天又下着雪。哦,雪好像停了,可是树上全白了,真是银妆素裹呀。天空也发亮了呢,还有点红兮兮的,看上去真是美极了。不,应该说是凄美呢。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不想。”
“那还不赶快穿衣服。”
“我在想,人真的就没有命里注定的运数吗?三天前刚见你第一眼时,我怎么就有一种很熟悉、很亲切、很依恋的感觉呢?我想我以前一定见过你。不在现世,就在前生……最近你有没有到人民商场买过东西?说不定就是在我柜台上买的。要不然就是以前,我在学校门前或者就在科技馆附近的马路上见过你——我家住得离这儿很近的。”
“嗯,是仓台街51号,一个大杂院,你可别去那儿找我。我讨厌那个地方,都住着些庸俗不堪的下里巴人;大门前的小破巷也挤满了乱七八糟的小摊点,成天乱哄哄的——所以现在我走后院上下班,改骑自行车,不走这边了。但以前我坐9路公交车下班在藩城门下车,都会经过你们院门口,步行十来分钟就到家了。你没有印象不等于我没有印象。反正我的印象是很深刻的。你长相很特别的,又这么有气质。所以我一看见你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心里还有点慌慌的。哼!你倒好,说什么对我毫无印象,气死人啦。”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在外面碰上你的可能不大,要知道我借调到科技馆还不到一年。好了好了,快起来回家去,真的不能再拖啦。抱歉的是,我不方便去送你,否则让收发室老吴头或者门卫看见就不好了。”
“我才不怕他们呢。”
“哎!还是小心为妙。现在的人……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是借调关系,就是说,我还不能正式算是科技馆的人。要想早一天调过来,各方面就都得特别小心、特别努力才行。这可是国家正规事业单位,想来的人太多了!要是我有点儿蜚言蜚语的,那就前功尽弃了。”
“这个我懂。不过要是我,才不会把这看得太重。泽溪不是挺好的吗?听说这几年乡镇企业发展得非常红火。调不成你还回去当你的老师不也蛮好吗?我向来对藩城没什么好感觉,人老土,方方面面都保守。我从小就想当老师,可惜当不成,万一你那个的话,我就跟你到泽溪去,也找个什么小学或者幼儿园——其实我最喜欢孩子了,当年要不是家里人反对,死脑筋认准什么国营企业铁饭碗,我真想过要考幼师的——到泽溪,我当不成正式教师,想办法当个代办的总可以吧?”
一阵突如其来的燥热,夹杂着某种阴郁的恐惧,袭上秦义飞心头。徐晓彗的话里有一种特殊的意味,让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女孩的头脑实在有点天真呢。中国人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吗?而且,她的性格也未免有些自以为是,总这样的话,恐怕是难以和她对话的呢!听听她都想到哪去了?要跟我回泽溪?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这怎么可能?就是我不得不回去,凭什么还得带着你?
但时间不容许他多想什么,于是再一次换上笑脸,哄孩子似地催促徐晓彗:“别耍孩子气了。起来吧。要不我帮你穿……我要掀被子啦……”
“不行。你还没说呢!”
“说什么?”
“那句话。”
“什么话?”
“就是那句人人都会说的话。”
秦义飞心里隐隐地明白了是什么话,但却依然装糊涂地直摇头。
“我——爱——你……”
“这个嘛……其实这种话说不说……好好好,我说我说,我……我爱你。”
话音未落,徐晓彗像只小狗般呼地蹿出被窝,紧紧抱住秦义飞的脖子,把一个响亮的热吻狠狠地灼在他滚烫的面颊上。
3、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孩
可是现在,我都干了些什么呵……
可是,磨磨蹭蹭穿好衣服,终于捱到门口的徐晓彗,突然肩膀一挺,把秦义飞拉开的门又给顶上了。秦义飞正要开口,徐晓彗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定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口一个劲蹭磨着,耍赖的孩子般娇声道:“我不走,我就是不走嘛!”
怀中的徐晓彗面色绯红,眼波闪闪而簌簌战栗着,秦义飞感觉自己揽着的简直就是一个灼烈而执拗的火团,推不开又吃不消,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丝厌惧,脸上却丝毫不敢流露出来。只好耐住性子温言劝慰。而徐晓彗回答他的却是一连串的“不嘛,不嘛”或者:“我回家也是睡不着的,干脆就让我等到天亮,他们开门再走就是喽……”
秦义飞慌得直摇头:“要知道这不是我的家。这是我们馆长的办公室,他经常天不亮就要起来早锻炼的,没准就心血来潮到单位转一转,那样的话就太可怕啦……”
好说歹说,徐晓彗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不再说不,却也不肯马上离开。一只手还在他胸口上划来划去地似乎在写着什么,然后逼着秦义飞猜她写的是什么字。原本无心在意的秦义飞只好让她再写一遍,她还没写完,他心里就明白了,可是却依然装糊涂。徐晓彗哼地一声重重地刮了他鼻子一下:“不就是个心字嘛?你这么聪明的人会不明白?我就要你答应我,一定要像我一样,也给我一个真正的‘心’”!
“那当然,那当然……”
其实秦义飞心里是咯噔了一下的,但转而想想这不算什么特别的承诺,自己本来就是在真心相待她嘛,于是就继续打他的马虎眼。可是徐晓彗的脸上却顿时又洋溢起孩子气的欢欣来:“好!我就等你这句话!”
说完,再不用秦义飞哄,一把拉开门,干干脆脆就走了!
秦义飞贴着虚掩的门缝,看着徐晓彗的身影消失在过道口,又探头看了看东边的过道,确信没有人迹后,才放心地关上了房门。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心情一下子放松了。
但身上还是热乎乎的,脑子里也活像刚喝过酒一样晕晕乎乎。回头看看床上那散乱的被褥,真有点怀疑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先前的一切。但那一切又分明恍如一帧帧电影画面一样飞快地闪回于眼前,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床铺,被褥掀动时,鼻息里又钻进了徐晓彗身上特有的那股淡淡的体息。
这都是真的吗?简直像一场梦呵。他不由自主地掐了一下胳膊:简直就是现实版的“聊斋”呢——徐晓彗呵徐晓彗,你到底是人还是精呵?
当然是人。问题是,我是不是太鲁莽也太轻率了些?我对她的情况几乎可说是一无所知,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又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我也完全不了解,怎么就一下子到了这种地步?
她的性格也真是很吸引人呢。这么大胆,这么率真,这么热烈。刚见过一面就主动跑来了,毕竟是晚上哪,还下着那么大的雪。她真把我看成她什么人了吗?真要是这样的话,这事情也未免荒唐呢?
不过,她那份孩子气倒也很讨人怜爱的——可是,她也幼稚得有些盲目呢。刚才她说什么来着?要是我调不成就随我回泽溪去,这也未免也太任性了……也不问问我的想法,我的实际情况;好像就那么一来,她就已经是我的什么人了,这怎么可能?
秦义飞忽然觉得异常疲惫:今天我恐怕是太冲动了!可别惹出什么麻烦来呵!
脑子里顿时一片混沌,而头顶上日光灯镇流器的嗡嗡声,好像也突然出了故障似地异常放大了。
到了这时,秦义飞当然会有所忧虑。徐晓彗的出现,先头的一夕狂欢,在他的潜意识里原不过是一场意外之喜,一时欢娱或者说是一次欲望本能的满足而已。虽然他也在徐晓彗的要求下说出了“我爱你”这个在徐晓彗看来也许是理所当然的词汇。但实际上,在他这一头,压根还谈不上这一步;至少这不可能成为他的一种承诺。他的实际情况根本不允许他再对任何一个齐佳之外的女性作这种承诺。
他和齐佳是同乡,也是大学的同学。齐佳小他一岁,也晚一届毕业,并也分回了泽溪。因为学的是中文专业,她在县文教局当办事员。算起来,两人正式恋爱已逾5年,关系一直很好,而且早已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可。如果不是秦义飞借调来地区科技馆,他们本来计划要在今年结婚的。
对他的借调,齐佳是支持的。她本是个温顺而宽厚的人,而且特别善解人意,相处几年来,她从来没在任何大问题上拂过秦义飞的意。秦义飞一向不喜欢当教师,两人因此约定,一旦秦义飞调动成功,他们就结婚,再以照顾夫妻关系的名义将齐佳调上藩城来。毕竟齐佳也是向往大城市生活的。
可是现在,我都干了些什么呵……
秦义飞茫然地望着窗玻璃,脑子里也像外面白花花寒凛凛的世界一样,一片混沌。他恍若看见齐佳的影像忽明忽暗地叠映在玻璃窗上,正神色峻烈地逼视着他。他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负疚感。我太冲动、太草率了!而徐晓彗并不知道我的内情,看她那副挚热的表现,显然是没把这事当游戏。恐怕我得悬崖勒马!赶紧找机会和徐晓彗好好谈谈,把我的实际情况跟她讲清楚,一切都太快也太突然了些,她应该能谅解我的。毕竟我们才刚刚开始,她的这种表现也不过是一种任性和幼稚的冲动而已,决不至于会对我有什么真正的感情。
这么一想,秦义飞感到心情舒展多了,于是起身到桌前去喝水。可是刚刚端起茶杯,手却在半道上僵住了。他又一次强烈怀疑,自己今晚是不是碰上狐仙了——因为积雪的缘故,外面很亮,透过玻璃,窗外的一切都历历可见;可是他看见的是,距他窗外大约十米处的老樟树下,分明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分明就是徐晓彗!
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放下茶杯扑到窗前,打开窗子仔细再看,树下却又空空的杳无人迹。
他失声笑了起来:我这是怎么啦?见神见鬼的。都过去好一会了呀,她怎么还可能站那儿?真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啦,有那么招人迷的?
可是关上窗子后,他又觉得不放心了。除非我真的发生了幻觉,否则刚才不是她,还能真是狐仙吗?
他终于还是没法安心,索性打开房门,悄悄出了楼道,小心地来到那棵老樟树下。定睛一看,心霎时又拎了起来——樟树下有一个明显的足迹形成的纷乱的雪窝,说明的确有人在此站过。而一行细细浅浅的脚印又划了个半圆,拐到通道上,然后延向院外。
毫无疑问,那只能是徐晓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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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李建丽
文/姜琍敏
姜琍敏,国家一级作家。曾任《雨花》杂志主编。现为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江苏省散文学会会长。巳出版各类文学著作26部。
主播/邹建华
湖北襄阳广播电视台主播。担任襄阳朗诵协会、京剧艺术社负责人。一直走在声音艺术探索的路上,多次策划、执导朗诵朗读沙龙、大型情景朗诵剧,是众多诵友的引领者。有微信公众号“声动飞天”,和荔枝电台FM324684。
片头/张天明
张天明,襄阳人,自由职业者,常做婚礼主持人,是话剧唱歌朗诵等声音艺术的爱好者。